《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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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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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柔一边寻找这上岸的落脚点,一边环顾四周星星点点蜿蜒如灯河的富贵景象,心中感叹:难怪这西齐年年对外征战,萧锦彦有本事挥军四下,好一副所向披靡之态。

原来西齐富庶,早已超出大秦想象。可怜父皇被奸臣蒙蔽,至死不知双方力量悬殊之大,生生在亲征路上断送了性命。

远处一方水榭灯火隐淡,嫣柔心中一喜,难道这家无人?手脚在水里早已泡的没了知觉,当下费尽力气,总算不顾形象的爬上了搭在水里的一条汉白玉美人靠。

拧了拧身上的衣衫,再看那双手早已皱的如同浸过水的面食。

这时候暮色四起,一钩新月映照江面,烟笼寒水,耳朵里哗啦啦的流水声终于渐渐寂静。

嫣柔坐在无人的美人靠上,夏日里只觉凉风袭来,冷沁骨髓。

青楼(2)

嫣柔坐在无人的美人靠上,夏日里只觉凉风袭来,冷沁骨髓。

这一天担惊受怕下来,真是疲累极了。虽是腹中空空如也,嫣柔到底也顾不上四处觅食。左右这凉亭必是消夏所用,眼下这样的时节,也许主人今夜不来也未可知。

拧干的粗布衣裳很快就被夜风吹干了,靠在坚硬的玉石肩靠上,嫣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精疲力竭之后的一梦,真正是无知无觉的睡下去,一响贪欢不知身在何处。

醒来时,只见日头已经升了个老高,漫天朝霞映照下,嫣柔才看清楚眼前这处宅子庭院深深,绿柳垂杨掩映粉垣红楼,好个雅娴之地。

正看时,远处有两个青衣小丫鬟姗姗而来,手中持了扫帚,原来是晨起扫洒做活的。

嫣柔一下子慌张起来,不知道自己要藏身何处才不被发现?慌不及想,只得又故技重施,手脚并用的爬进河里,只盼那两个丫鬟早点完成活计走开。

正凝神聚气时,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扫帚落在青石地面上,沙沙之声听在嫣柔耳中都是雷鸣响动。

“嗳,梦琴,你听说了吗?咱们楼里下个月就要选青鸟姑娘了,咋样?你去不去应选啊?”

“作死的小蹄子!没事净拿我消遣!选青鸟姑娘,你敢去么?呸,也不弯腰照照,就你我这样的货色,只怕这辈子是不消想的!”

后面那个应答的丫鬟粗声粗气,言语之间尽是掩不住的羡慕嫉妒,又是自卑和无奈。

“哎,说来也是,看看楼里的四大花魁姑娘长的都是国色天香的,就咱们这样的姿色,薛氏说了,便是配在后院里干些杂活都嫌碍眼。谁叫咱们爹妈生咱们时不好好求求菩萨呢!可怜落到这样的地方都只能一辈子看人眼色做人……”。

说道这里,那丫鬟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那个被唤做梦琴的,想了想也是一声粗缓的叹息。

她们两坐在嫣柔先前坐过的美人靠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嫣柔潜在水里,脑子却突突的转了起来。

听她们说的,花魁姑娘……那么,这里是青楼?勾栏院?销金窟?……

青楼(3)

眼前一阵金星冒起,嫣柔本能的就要划水游出去。

可是后头又听到那个丫鬟说了一句:“嗳,最近咱们西京城的人牙子都抽风似的把人往咱们这里送,薛氏楞是一个瞧中的都没有!啧啧…不过就是咱们楼里出了一位贵人吗?花魁姑娘也做了王府侧妃娘娘,引的全天下人都瞧了个稀奇!沉鱼轩出了缺,流氲跟着主子进了宫,哎,你怎么不去活动活动?调到那里当差,也是个美事啊!”

嫣柔心中一动,用手扳住上面的石砖,耐着性子静静听下去。

最后那两名青衣丫鬟扫完了水榭,挽着袖子走了,她都没动弹一下。

这是要自甘下贱么?难道自己被践踏的还不够?堂堂北秦亡国公主,名满天下的高华皇女,居然会想要去做那青楼贱妓?

身旁是波光滟滟的河水,只消一闭眼,扎入其中,就能离开这个龌龊之地。

可是,手握那湿冷的石砖,指尖都抠进长满青苔湿癣的石缝里,僵着身子在河里呆了半响,嫣柔还是不曾转身划去。

那思绪仿佛是生死之间的挣扎,一念入云,一念落泥。

要清高名节,要做贞洁烈女?是的,她傅嫣柔比谁都有这个资格。就算是凤凰被人生生拔了毛,可她终究不是还没有被萧锦彦所辱么?

可是,一念之后,再思,却是不堪去想。

若真有一死以全清白之心,那么,如何她不早早死在了城破那日?撞墙,咬舌,又或者后来投井跳河,哪一样不能全了这个名节?

再想那日在晋王府发生的事,更是一口气上不来只恨不能马上去死。清白?可笑她如今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清白女子哪里会做这等耻辱三生之事?他那日斜视自己的眼神,仿佛这北秦皇室出身的女子就是那最烂最臭的一滩烂泥腐骨。

他叫她“小贱人”“小贱人你真会伺候男人……”

她就是个小贱人!不知羞耻的小贱人!

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嫌弃这青楼肮脏污秽?相比之下,她未必比那些依红煨翠的姑娘清白!

青楼(4)

清白?清白又如何与自己这一身血海深仇的沉沉血债相提并论?要复仇,总需要一介身份,一条能够致萧锦彦于死地的路径,还有一身觊觎他身家性命的本事!

而今孤身一人,能够保全性命已属万幸,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难不成她拼死逃脱只为苟全一己残生?她便是这样可笑的懦弱小女子?

一滴泪落下来,她咬牙睁开双眼,凝眸看着它落进身旁澄净的水中。这样一颗泪,落进去偌大的水面,简直是波澜不兴。

她死死的盯着一潭清水,良久,终于高扬起头。

傅嫣柔,你而今活着只为了复仇!为了一雪那个禽兽加在你身上的一切不堪和耻辱!为了复仇,你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深吸一口气,她低下身来,将自己全身没入那平静的水池之中。宁静的四下宅院里头,门窗都被下人推开了透气扫洒,有如花的美人鬓角横插玉钗,依在窗前观赏那微波荡漾的水色美景。

院角的垂丝海棠伸出妖娆的花枝来,微微斜卧于水面上。水波儿一荡一漾的,仿佛和花儿说着最私密的话语。

可是,天下如此之大,便是蝼蚁也有它赖以生存的洞穴泥虫,只有一个她,静静的伏在长满柔软水草的河底,哀哀的哭泣随水而逝。

就如从前绝不曾料到自己会有如今的一天,而今,嫣柔也但愿自己从未有经历过那样繁华的一切。

曾经盛开如繁花的十三年无忧岁月,她但愿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半点记忆都不该留下。

母后,原谅我很长时间都不愿再想起你了。因为,想起你,那是对你莫大的折辱和不堪。

我这样的女儿,命运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活着,我继续活下去,只为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一腔的鲜血来替你洗刷那样的不堪。

一步步迈上那铮亮的水上小亭,一身水渍溅落在整洁的回廊上。手脚酸软,俯身坐下来,依旧是停留在自己先前坐过的那处地方。

青楼(5)

嫣柔清晰的听见自己肚子里传来的不争气的“咕咕”声响,可是,她的全身却不再疲惫困倦。

如何进入这富丽堂皇若王公贵族府邸的青楼?嫣柔仰望眼前这雕梁画栋的飞檐直插入云,心中开始了筹措思量。

自愿卖身?如何隐瞒自己罪奴的身份?

……

历经生死大劫,而今的嫣柔终于不再单纯简单。十三年的帝女花生涯,原本宫廷并不是只教会她锦衣玉食,安享富贵。隐匿于花影之下的,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争斗手段和心机城府。

譬如母后,嫣柔一直都知道,她这一生并不似外人看起来的那般风光无限。凤印权杖之下,是锦衣华服所掩盖不住的斑驳血迹。

一时间思绪纷扬,偌大的日头下,嫣柔居然想的痴了神,也不晓得避到花阴下去。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我家姑娘的禁地?”

正思虑着,不防迎面被人喝上一句,接着,那丫鬟作势就要来拿她。

嫣柔见对方来势汹汹,心中不免有些生怯。可是见惯了云儿的飞扬跋扈,却知道往往是叫嚣着打人的丫鬟心中都有难以解开的硬结。就如母后,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暗中却肯对那些态度傲慢的妃子格外宽容一样。

当下也不强辩,只垂下头,弯腰福了一福,道:“这位姐姐请息怒,我确是不经同意进来的,不过也是情非得已。请姐姐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只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对方,两丸水晶里盛满了悲戚和哀求。

示弱、低头,这些她原本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今她做的再稀松平常不过。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最杰出的戏子,譬如现在,嫣柔几句求告,就让对方高高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停在了那里。

“你且休来这里求饶,我问你,你到底是哪院的丫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乱走?知不知道这里是咱们明月楼的禁地?”

手是没有落下来,不过对方上下一通打量之后,还是琢磨出了不对劲。

沉鱼落雁(1)

嫣柔低垂着头,却扫视到了一袭正在款款移来的淡紫色纱裙。那样清雅瑰丽的颜色,掩盖着下头一双璀璨明珠摇曳的绣鞋,行动时,周身隐隐仿佛若有云雾相随。

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头上却戴着一个贵妇淑媛夏日所用的遮阳白色细纱帏帽。

虽是眉眼之间丝毫面容也未见得,不过,不知为何,嫣柔忽然觉得口中一阵干渴难忍,仿佛那两道白色轻纱遮盖的面容,必然是这世间最清新养眼的沉鱼之容。

一阵清风吹过,细碎悦耳的金铃脆生生的响起。乍眼一看,却是那女子帏帽下插着的金钗,微微露出了一点华彩。

这位想必就是那即将一跃从青楼花魁摇身成为王府侧妃的绝色花魁?这水榭是她专用的?

嫣柔忽然朝前迈出几步,跪下道:“姐姐教训的是,我不懂规矩搅了贵人的清净,我该罚!只是姐姐容我如实说来,只求一样,姐姐和贵人让我说完缘由再撵我出去,成吗?”

那丫鬟皱着眉头,好不耐烦的一挥手,只道:“谁有工夫听你说你那些不得已的缘由?我家姑娘正寻东西呢!你休得在此胡搅蛮缠!”说完,一叠声叫着就要唤人进来将嫣柔拉出去。

嫣柔见状,只有快步跪行至那紫衫女子跟前。拣在那镶嵌着明珠的鞋头跟前停住,双手扶地就拜道:“求贵人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将小女子交给外头的那些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后头那丫鬟见她居然扑上了主子身边,当下就来了气,横起眉头正要斥骂,却见那紫衫女子微微摆了摆手。

“你这丫头也是个不拎清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好去处?金粉火坑断魂窟,别的姑娘家躲都来不及,偏生你就撞了进来!绿鸢,撵出去,也不用和二门上的管事婆子细说,就说姑娘我叫打发出去的!”

嫣柔见她如此说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有说话的余地。

沉鱼落雁(2)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求下去,却听得后头名唤绿鸢的丫鬟上前恨恨道:“姑娘且休听她当面扯谎!奴婢细细想来,咱们园子里一直都不准外人进出,她是如何进来的?再有就是您掉的那个东西,指不定是被她偷偷藏了,这才惊慌失措,生怕咱们扭了她送官——”。

说着,一把拉住嫣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一通,而后便盯着那一张脸皮,不无嫌恶的摇头道:“你要老实说,是不是偷偷拿了什么东西准备夹带出去?我且告诉你,在咱们面前你不老实,一会去了佟妈妈面前,仔细你这层皮!”

嫣柔心想这个丫头真是好难缠,自己从昨夜一直呆到现在,哪里见到这地方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更何况她家主子如今马上就要做王妃娘娘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要紧?

显然这就是有意为难自己,不叫自己好过罢了。

绿鸢见这个不知打哪跑出来的丫头一下子不吭声了,更是凭空多了几分把握。

说着就要来搜身,吓的嫣柔赶紧避到了一边。

正拉扯间,那紫衫女子却不耐烦起来,甩手起来,举步就要往里头走回去。

嫣柔哪里肯就此让绿鸢绑了自己交给外头的家丁?一下子急起来,也顾不得礼数,爬起来就抱住那紫衫女子的腿,哭求道:“求贵人姐姐救救我!我真的没偷东西,不信您可以搜我的!”

绿鸢连忙赶上来拉开她的手,“呸!”一口痰吐到嫣柔的脸上,说话时已经横眉怒目:“给你脸不要脸,我家姑娘是什么身份?哪容得你在此放肆的?”

嫣柔只觉得脸上一股子热风,接着又是一块无比震惊的黏液落到了上面。

才要伸手去抹,却见那紫衫女子已经出言叱责自己的丫鬟,随即放下正要抬起的手,一任那痰液腻在脸上一点点风干,一点点艰涩。

面上是平静无波的眉眼,皮肤却在一分一分的发紧,手指紧紧并拢,只觉得奇痒钻心,方知是痛不可抑。

紫衫女子又复坐了下来,将那丫鬟绿鸢唤到自己身后。

沉鱼落雁(3)

有一刻几乎已经绝望,嫣柔想过一索子吊在那房梁上那种情景,垂下头轻轻咬住贝齿,心中撕裂一切般的咆哮着,这样活着,强不如去死。

“你把头抬起来,别怕,绿鸢这丫头就是喜欢虚拿声势,我知道你不是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先把脸擦擦。”

这声音柔和婉丽,简直美妙不可方物。很久以后嫣柔才知道,有些人,她只要一个声音就能将人送上极至快乐的云霄……

说着,一只晶莹如玉的手,递了一块帕子到自己跟前来。

嫣柔抬起头,终于看见那一张令人屏住呼吸的容颜。那书中如何评说美人绝色的?

臻首轻垂,凝脂欺霜,眉不点而青翠如黛,唇不染胭脂然艳若桃色。那一帘幽幽垂下的浓密长睫,开阖之间,滟光迷离,叫人移不开自己的双眸,情愿活生生溺毙其中。

或许是被这样的绝色容颜所震撼,或许是因为她方才的一腔款款温言细语。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所谓缘分,总之,嫣柔接过帕子之后,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哭了个梨花带雨。

那女子既叫她起身,但也不深劝,见嫣柔伤心不已,便朝身后的丫鬟递了个眼色,又道:“别哭了,瞧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没吃中饭呢?我叫人给你拿点点心,你将就着吃些,好吧?”

嫣柔不敢再拿捏委屈,于是点点头,拿帕子擦了脸上的污垢,爬起来站到了女子跟前。

绿鸢悻悻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摔了手巾子进去里头取点心去了。临走时,只给她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

没想到她才一转身,这边紫衫女子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你还是说句老实话吧!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偷偷潜入我的水榭中?我可告诉你,在我面前装鬼没你什么好处,你若再不尽不实,回头我就把你送交官府查办!”

那样端丽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之后,是一种森冷入骨的凉意。嫣柔大吃一惊,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于是张大着嘴,也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卖身(1)

见她不答,对方才伸了一只手过来,托住她的脸庞,双眼凝视着她的五官,细长尖锐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之中。

“要是去掉面上这一层梅灰斑,你以为,自己可以卖得身价几何?”

嫣柔睁大双眼,瞧着那样美的一张脸,红润润的樱桃小嘴里,却吐出如蛇沁一般的话来。

她说,去掉那一层梅灰斑……

暖洋洋带着花香的日头底下有着微微袭来的热风,嫣柔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位美人,半响不能出言。

这样美若星辰的一双眼,看似曼妙无澜,谁曾想?那一潭水波之中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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