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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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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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她们母子来说,将这些不好安置的太妃送出宫,却是一桩一劳永逸的划算买卖。哪怕暂时要顶住诸多压力,最后她还是决定付诸实施。

夜已深,服侍元贞太后的宫人们依然恭敬的侯在殿外。

殿中没有掌灯,唯有烛影深深,空旷的柔仪殿上飘满了浅紫色的薄纱。

长长的甬道皆用白华梨木铺就,看似古朴庄严,实则却是寸木寸金。

每一步踏在上面都有独特的回声,绕梁回旋,好似穿透了上古的时光,在天涯的尽头吟唱着古老的祭调。

各宫早早的桂起了纯白的宫灯,今日的先帝王大去七七四十九天的忌日,宫人们都换上了素白的祭服,连宫门前盛开的火红色的石榴花都被缠上了白绢,细雨缠绵,一片惨淡。

柔仪殿中,环佩声动,鸾披环髻的宫装女子缓步走在大殿上。

修眉薄唇,明眸若星,雪肌玉肤,卓尔不群,虽面有憔悴之色,却是淡静若兰,素颜如雪。

“太后娘娘,老奴服侍您早些就寝吧!”徐夫人上前来,躬身启奏道。

阿柔茫然的看着她,少顷,才摇头道:“不必,哀家想再坐一会。”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只觉得害怕,她害怕一旦枕着玉枕睡去,他又会那般清晰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番外:君入梦来(2)

徐夫人见状亦不敢再劝,她亲自沏了热茶上来,放在阿柔的手边,便告退下去了。

阿柔来到窗前,推开纱慢。只见夜色中雨打芭蔗,噼啪做声,远处荷池脉脉融入深远的夜幕之中,檐下悬着白色灯笼,斜水清浅,偶尔有锦鲤跃上水面,翻打着雪白的肚皮。

她心下微冷,寂然默立,侍女们渐渐都退了下去,守夜的女官也带人也辅好了床铺退出房间,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好像清净了下来,只能听到稀疏的雨滴和夜里的蛙鸣。

夜风吹来,吹起她的衣衫下摆,带着淡淡的丁兰之香。

无法入眠,她便伏在窗前的书案上,拿起书案上一袭白纸,研墨提笔,半响,却并无一字落纸。

“啪嗒”一声,沾满墨汁的笔终于从她指尖滑落下去。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大团浓黑的墨点。

仿佛只是一丝夜风潜入她的心底,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人从背后轻轻的走来,将一件柔软的锦缎披风,覆上她单薄的肩头。

那温暖的手指在她鬓角的脸颊上轻轻滑过,抚摸,凝视,停留……最后是一声隐约的叹息,清浅到几不可闻。

阿柔知道,自己必然又是做梦了。

再梦见他……

没错,这感觉如此的熟悉,他的气息,干净而不留丝毫的余香。他轻轻的抱起自己,将她的身体放平在床上……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前,她又听见他似乎叹息了一下,而后哑声道:“阿柔……。”。

她浅浅的笑了,萧锦彦,就算你还能在梦中纠缠我,可是,我终究不再是那个曾经任你掌控于手中的女子了。

他轻轻的吻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而坚定。

忽然,他停了下来,伸手给她取过一旁的锦被,轻轻的掖好,盖上。

然后,是一阵飘渺的脚步声。

他终于走了。

醒来时,她依旧伏在书案上。眼前的一切,依旧仍是昨夜的情景。

那豆大的墨汁,早已染透轻薄的宣纸,在花梨木书案上,留下浓浓的一点痕迹。

番外:君入梦来(3)

窗外已发白,漫漫长夜就要过去,阿柔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眼望西北,默默而立。

昨晚曾在梦境中被他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此时,正端正的挂在屏风后的衣架上。

终究是梦,醒来成空。

一丝晨曦染上窗纱,而后,天边云霞渐出,雨后空气清新,清晨钟鸣悠然,早朝的梆子声远远的在后殿传开。

阿柔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清明之色。

眼下她还要想办法以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去说服那群对垂帘听政心怀不满的老臣,而关于外祖父凌詹春与两位舅父所谋之事,也必须要加紧进度。

她揉了揉眼角,看来,唯有拿出反其道而行之的这个幌子了。

她轻轻一笑,一夜未曾安寝的面容上竟然多了几丝少女的顽皮,人,哪怕负载的东西再多,再沉重,总是有任性的时候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生也无可能,她索性不去奢望,她清楚的知道,而今,她要守护大齐,守护自己年幼的孩子。

天空清朗,元贞太后面色沉静,缓缓的挑开垂帘,淡淡道:“来人,梳洗,准备上朝。”

就在众人簇拥她走后不久,寂静的寝殿中,有人掀开珠帘,缓缓的走到了依旧铺着那张宣纸的书案前。

他提起那支风干了墨汁的狼毫,重新在砚台上沾了几下,就着那晕开的墨汁,低头继续画画。

不一会,徐夫人走上前来,他也没抬头,只是沉声说道:“她怎么样?”

徐夫人一愣,连忙躬身道:“奴婢刚去看过皇上,他吃了奶,又睡了。这些乳母都是老奴亲手挑选的,主上可以放心。”

“我是问你她最近怎么样?”

徐夫人吓的背上一跳,这才想起他指的原来是她……

“回主上,太后娘娘这些日子还是不思饮食,除了午间会睡一会之外,晚上睡的并不安宁。”

他笔端顿时一滞,一滴浓墨滴在雪白的宣纸上,他静静不语,眉心,却轻轻皱了起来。

番外:君入梦来(4)

“以后,你不必再熏那种香,晚间给她熬安神汤,记住,留心这柔仪殿的安全,所有侍卫都要每日盘查。我不信,他司徒云秋还能换一张脸继续在这宫里阴魂不散……”。

“是,主上。奴婢想着,既然那司徒乱贼没有出宫,那么就必然会来找……太后娘娘,咱们为何不用这个引他出来现身?”。

那男子闻言微微挑眉,语调冷寂的好似塞上的清雪:“以她引他出来现身?”

这等事情,或许,从前他会,但是,现在,他却再也不会了。

或许是死过一次,让一个人生命从此幡然醒悟。他知道了畏惧,知道了那种以死守护的坚持。

他长身而起,修长的身材站在浅紫色的纱帐与银白色的东珠珠帘之中,虽然鬓角已经发白,但仍别有一番风韵气度。

他静静的上前两步,突然回过头来,沉声说道:“徐夫人,以后不要凭自己的判断行事。”

徐夫人额头冷汗津津,连忙弯腰说道:“奴婢遵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要让我知道,你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她。”

男子大步离去,甫出殿门,便有几个青衣身影无声无息的连忙跟在身后。

徐夫人跪送于地,只感觉背脊上的衣衫几乎都已湿透。

忽见一阵风吹来,扬起石桌上的宣纸一角,她连忙上前,按住画纸。一看那画上的内容,却微微一愣。

纸上水墨淡淡,只是几笔勾勒,便画出一幅繁华的市井街图,其中人影穿棱,彩灯高燃,竟是出奇的繁华。

但见画纸中央,一栋绣楼依于芭蕉婆娑之中,一名女子站在窗前,模糊远去,只能看的清所画的是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那背影纤瘦但却挺拔,和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隐隐有几丝悲凉的淡漠之情。

这幅画整体都是用几笔水墨大略的勾画,毫不细致,看起来飘渺模糊,隐隐不清。

可是唯有那个女子的手中执着一物,看起来十分清晰。

只见那物件缀有长线,状若鱼形,徐夫人凝视半天,终于想起,那是先帝送给元贞太后的那块双鱼玉佩。

番外:少女太后(1)

徐夫人站在书案前,微微叹息着,将画卷好好的卷起,东风吹絮,一片繁花调零。

日子如指间沙一般,很快,就是五月初夏。

五月五,端阳佳节,亦是元贞太后十八岁的生辰。

夏日暑气渐浓,连国子大殿吹过的风里都带着一丝闷热的气息,宫中太液池的诸花早已盛开,碧绿如丝的盈盈青枝翠满湖堤

早朝时,大殿上静的仿若一湖透明无波的春水,而上奏的言官们的声音更像是紫铜鎏金大鼎里的袅袅余香,静静的飘荡在殿上,越发显得空荡无寂。

作为皇帝生母元贞太后的母系亲属,凌家在齐国朝堂上并非一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

盘根错节的西京贵族们,早在凌家到来之前,便已经形成了一个关系错综复杂的权力网。而今胤帝驾崩,新帝登基,便是两宫太后垂帘听政,也阻挡不了他们跃跃欲试的野心。

阿柔坐在宝座上,静静的看着堂下这些人的争执,嘴角只是冷冷一笑。

她知道,这等情况,对于久经倾轧的外祖父来说,算不得什么。

而今只要她坐稳了这个太后的位置,后宫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权力,自然会渐渐的收拢到自己手中。

她不着急,着急的倒是,她的那位外祖父,与两位舅父。

但眼下而言,她用得着他们,也需要他们,因此,她亦会时不时的给他们助上一臂之力。

不过,她绝不会允许,发生在秦国的悲剧,再度发生在她们母子身上。

“太后娘娘,请用点燕窝粥,这是奴婢今天亲手熬的。”

下朝之后,徐夫人便见太后从乳母那边看过皇帝后,就一直端坐在寝殿的书案前,仿佛若有深思。

“也好,端过来,哀家正觉得有些饿了。对了,叫乳母留心点,吃过奶之后要轻轻拍拍后背,否则又要吐奶了。”

吃过燕窝糖水,自有侍女上前来给太后锤锤肩背。

清风拂过,窗外的花木摇的的月影破碎,阿柔坐在软席上,穿着一身棉白色的内室锦袍。

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则托着下巴静静的眺望着窗外的梧桐月夜,宽大的袖子微微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脸庞消瘦,双眼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番外:少女太后(2)

孩子吃了奶,乳母抱着他过来这边请安。

通常太后都是要在临睡前抱抱孩子才能睡的安心的,徐夫人因见主子这些日子连日失眠,便自作主张让乳母今夜在柔仪殿侍奉。

小小的孩子,睡在明黄色的锦绣襁褓中,小嘴阖的微微上翘,看起来似乎在梦中对母亲微笑着。

阿柔深深的俯下头,在他光洁的额前印下一个吻。仿佛感觉到母亲就在自己身边,孩子忽然睁开眼来,定定的看着阿柔。

阿柔低下头,看着孩子黑漆漆的眼睛,这张脸便是稚嫩,隐约间却依然带着另外一个的轮廓。

而凝视着这双眼,似乎透过这双眼睛自己便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多少恩怨情恨,爱欲纠缠,生死离别,最终,而今都落定了,他将他的缩影,留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她一点点的收拢手臂,将怀里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白烛高燃,深宫的夜,总是这样的漫长。

就在此时的深宫中,初更声敲过之后,内宫的锁皆已落下。而负责保卫内宫安全的侍卫营中,依然是灯火通明。

泰安门旁的角门缓缓打开,李达谙一身轻袍缓衣,正款款而出。

一个身穿内侍衣衫的男子,蹲在黑暗的角落里,见他出来便不动声色的走近。

李达谙淡笑的看着他,恍若无事的说道:‘李大总管如今可是要找我喝酒吗?”

“跟我来。”李德全声音低沉,眼神沉寂如水,沉声说道。

李达谙倒是面上波澜不惊,嘴角挂着一丝淡笑,朗朗道:“老兄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弟我如今日子不好过,真要跟你去了什么地方,回头又要被人揪住鞭子,我倒罢了,连累兄弟你,那可真是过意不去呢!”

李德全无法,只得靠近他耳畔,低语了几个字之后,果然,李达谙的脸色陡然一变。

两个身影,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是这件事,主上命你速速解决,不留后患。”

李德全皱着双眉,语调不变的说道。

“主上他?……命我前去刺杀右相?这……。”。李达谙看着眼前多年共事的兄弟,脸上的震惊之色是不言而喻的。

番外:少女太后(3)

“难道你以为,以你和元贞太后之间的过节,便是兄弟你愿意屈于低就,她便会真的放过你吗?”

自从胤帝驾崩之后,李达谙这员曾经被皇帝倚重的大将,在阿柔的授意下,现在已经从禁军统领被革成了禁军副将。

而接替他位置的,则是以往与他素来便有过节,而今与慈宁宫颇为亲近的袁素。

“那主上的意思是?……。”刺杀右相,不过是一个幌子,而主子心中真正想做的,只怕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主上的意思,咱们做奴才的就不要多加猜测了。我把话带到了,怎么做,你心中有数就成。”

说罢,李德全便转身离去。

如今他虽然还挂着个内宫总管的名衔,但是早已被架空了,胤帝驾崩,原先含元殿服侍的奴才大多发配到别宫,总算太后还念着他往日的几分好,才没有处置发落他。

看着昔日挚友的背影,李达谙沉吟许久,他心中自是清明,主上不会再现身于世人面前,而那介红颜祸水,如今却稳操了权柄在手。昔日人为鱼肉,己为刀跙的情势,已然完全颠覆。

但,真要去刺杀右相吗?

李达谙心中亦清楚,倘若不从,从此之后,自己便是叛贼。虽然无人会揭发他的罪行,却一定有人来处置他的逆心。

一声叹息,掩下许多无奈之心声。

“主上,奴婢还是不相信,李将军会有投靠右相之心。”

两鬓斑白的男子立于高处的栏杆边,沉默许久,才道:“我亦不信,否则不必让你这般前去试探。”

“但……李将军追随主上多年,主上真的不能给他一丝余地?”

天上明月皎皎,洒地铺银,男子转身昂首离去,声音从远处飘渺而来,带着几丝难言的凄凉:

“帝王之路,怎容得妇人之仁?好在而今我已不在其位,地狱幽深,无人敢往,便让我一人独去罢!”

月影倾斜,夏风轻柔的吹过,遍地花叶纷飞。

番外:少女太后(4)

初夏五月的西京后宫,柔仪殿仍旧是往常一样的冷清,只是如今却已经成了整个后宫最有人气的地方。

最起码,这里还有活人的走动,而其他宫殿,因为主子们的离去,听说连夜行的鸟儿都不愿意飞落了。

因为胤帝驾崩不久,故而今年的端阳节并未有宫宴庆贺。

以往歌舞浮华的后宫,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不再有丝竹缭绕,不再有酒宴饮了,不再有雪色肌肤纤纤细腰的美貌舞姬,更不再有彻夜放歌的优声伶人。

整座宫殿都寂寞下来,连夜莺都识趣的飞离了这座沉默的宫殿,宫殿突然间变得那么寂静,走路的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在悄无声息的活着,似乎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动那些刚刚死去还没有消散的亡灵。

宫里的白幡白绫如同一各条雪白的女子手臂,依稀间,眼前再次晃过不久前这里的锦绣繁华、酒鼎奢靡,然而转瞬间,尘土归墟,一切已然消散。

所有的一切,都沉默着,等待着一场新的繁华。

包括这里的连绵梧侗和清水碧波,还有每一道飞檐斗拱,每一处庭院假山。

小皇帝刚刚睡着,就躺在他母亲的床上,这孩子出生时受了不少罪,好在出世以后却一直身体健康。方才吃过奶之后吐了一点奶,此时却睡的很踏实,嘴角弯弯的,像极了一个人。

阿柔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依旧没有半点因意,一只白烛静静的燃着,烛泪低垂,火光下隐隐有一丝丹红,恍若女子珠泪下滚落的胭脂。

在她身边不远的书案上,放着一封薄薄的书信,那封口处的火漆完好,居然没有拆封。

这是外祖父凌詹春下朝之后托人送进来的书信,不需拆,她也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而今的局势,是朝中分了三派,一派以右相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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