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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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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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镜是大小姐幼年的时候,从街上捡回来的。他聪敏伶俐,眉目清秀,这才在新月走后,得周石海推荐来了陈图经的院子。谁知道这才半个月,明镜就干出这等不靠谱的事。

    明镜灰败着脸色,老老实实跟着周石海离开陈图经的院子,来到二门外。

    雪变小了,府里的喧闹已经停止,轻微的风声中,明镜盯着周石海挺直的肩背,低声喊道:“干爹!”

    周石海身形一僵,住了脚,连带着那两个护院也停下脚步。

    明镜是周石海干儿子一事,知道的人不多。

    周石海一向谨言慎行,若不是明镜伶俐可人,十分会讨人喜欢,他也不会私下里答应让明镜唤他干爹。

    周石海有些恍惚。

    早些年周石海在江湖上被人追杀,拖累了妻女。后来报完仇,一身伤病,若非碰上路过的郑骏,说不定周石海早已是一坯黄土了。后来,周石海万念俱灰,又无颜去见大难不死的妻女,便留在郑家,一个人过了日子。

    这十几年,周石海也寂寞。所以在前不久,他不慎得了伤寒之时,明镜日日来给他问安,还亲自熬药给他。明镜的所作所为,让周石海老怀欣慰,一时感动之下,周石海便遂了明镜的心意,认他做了自己的干儿子。

    可谁知……

    周石海回头看着明镜,面无表情,却忽然上前一脚踢翻明镜:“你个糊涂东西!”

    明镜泪流满面,爬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周石海的大腿:“干爹,你救救我!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屋里的松容姐姐,找我要泻药的。她说她最近肚子不好,她……她……”

    周石海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街上的药铺都关门不卖药了,非得要你帮她找泻药?既然是泻药,怎么就又变成了毒药?”

    明镜摇着头,哭的惨兮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过先生,先生说那药有泻药的功效,所以我真以为那只是泻药……”

    周石海盯着明镜那张泪水模糊的小脸,忽然长叹一口气,冲身后的两名护院说道:“先将他先关起来。再去大小姐院里,将松容带来!”

    松容被带来的时候,战战兢兢,没等周石海问上两句,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说了。倒不是松容胆小,只是她明白,她担不了那个责任。

    二小姐入府前,虽然府里只有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公子四个主子,可丫鬟婆子小厮却并不少。因此,曾有过大公子郑林森身边的丫鬟被外人收买,给大公子下毒一事。松容还记得,那个丫鬟名唤鸣蕊,生的粉雕玉琢,十分美丽。

    鸣蕊下毒一事被查出来后,鸣蕊死咬着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只说她是因为被大小姐郑芸潇打了两巴掌,骂她狐媚子,所以心底憎恨,才会选择在大小姐郑芸潇来大公子屋里玩耍的时候,给大小姐下了毒,谁知不巧却被大公子喝下。

    鸣蕊的供词,是无人相信的。

    但鸣蕊一口咬定,她就是主谋。

    郑骏大怒,吩咐周石海当着所有奴仆的面儿,活生生将鸣蕊给打死了。

    如今,松容虽然不知道周石海为何要查泻药一事,松容觉得,那只不过是泻药而已。反正这事出自大小姐的指使,若是真有了什么事,只要大小姐出面,也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所以,松容十分配合。

    “是大小姐让奴婢去寻明镜偷拿陈大夫的泻药的。大小姐说二小姐对她无礼,她想给二小姐吃些苦头。大小姐还让银牙将药,送给了二小姐房里的新月,要新月趁空给二小姐服下!”松容低眉顺眼,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

    周石海有些无语。

    周石海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大小姐郑芸潇的主意。可那“泻药”怎么会被宋公子服下?

    正当周石海想继续说什么时,一道冷冰冰地嗓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你说,是芸潇要给纯心下药?”

第十七章 花开到荼靡()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郑骏手里攥着一条马鞭,披风戴雪而来。

    “你再说一遍,当真是芸潇要下药给纯心?”郑骏的声音冰冷,脸色更是不好。他大步而来,眼角眉梢皆是一片肃杀之气。

    “是……是的!”松容结结巴巴。

    “老爷!”周石海垂首,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郑骏。

    郑骏一面听,一面领着一个身量不高的人往二门走。

    那人一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将头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唯独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似乎不良于行。

    听完周石海的禀报,郑骏冷声道:“去查,一个人都不许放过。不论……她是谁!”

    周石海心底一沉,领命而去。

    郑骏本想一路急行,却顾忌那身穿羽缎斗篷之人的腿脚不便,走的慢了许多:“你记住,她此刻已经忘记了所有的过往。你既然选择留在她身边,就千万不要再令她想起那些不开心的旧事。如今,她和大端已经没有关系,她只是我的女儿郑纯心!”

    那人影身形一顿,继而开口,居然是少女清甜的嗓音:“荼蘼多谢郑老爷成全。荼蘼知道怎么做!”

    此刻的方子笙已经醒来,正懒懒坐在待客院里宋隆彪的床上,发呆。

    方子笙让陈妈妈帮她找一架小竹轿,她想回自己的小院。这屋里充斥着一股子令人恶心的气息,更别提宋隆彪还躺在外间。

    因为宋隆彪和方子笙两人接连晕倒,宋氏吓得胆都破了,哪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

    陈妈妈的小竹轿刚抬到院子里,郑骏和荼蘼也一前一后进了院儿。

    外室里的魂不守舍的宋氏,一见到郑骏,悬着的心,如同落到了实地,一眨眼便落下泪来。

    看着郑骏一身风雪,想到他可能是冒雪而归,宋氏心疼无比:“老爷,您回来了!陈大夫已经看过了,二小姐和隆彪都没大碍!”

    看到宋氏的眼泪,郑骏脸上的冷意消融了许多。他轻轻握住宋氏的手:“吓着你了?莫要担心,你回房歇着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就好!”

    说罢,郑骏冲宋氏安抚地笑笑,越过宋氏,直接进了屋。

    一看到床边坐着的面无血色的方子笙,郑骏的心揪了起来。

    他曾在清婉面前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她,许她平安。可如今,不过月余,她却再次晕倒。望着方子笙那酷似秦清婉的面容,郑骏深觉有愧。

    郑骏身后的荼蘼,更是眼泪都要掉下来。她缩在斗篷里,拼命忍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子笙的面容,心中狂喜不止。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爹爹?”方子笙入乡随俗,冲郑骏笑着。

    对方子笙来说,无论她这具身体是不是真的郑纯心,这半个月来,郑骏对她的宠爱是一点也不掺假。

    “莫怕,爹爹抱你回去!”郑骏走过去,小心地横抱起方子笙。

    感受到怀里方子笙轻飘飘的体重,郑骏心中泛酸。这是个命运坎坷的孩子。明明可以享受钟鸣鼎食之家的富贵,却偏偏出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明明是个明艳可人的少女,却偏偏瘦弱的如同一个孩童。

    郑骏将方子笙放上竹轿,荼蘼立刻乖巧地接过旁边丫鬟手里的青绸油伞,为方子笙撑着。

    其实早在荼蘼披着斗篷进屋时,方子笙就注意到她了。只是郑骏不开口,方子笙也不好多问。

    一路回到方子笙的小院,院里的小丫鬟乱成了一团,不仅连杯热水都没有,就连屋角的碳炉都灭了。

    郑骏蹙眉怒道:“新月她们呢?看看这屋里都乱成什么样了?春暖和花开呢?”

    跟在郑骏身后的陈妈妈低着头不敢说话,方子笙则是不想说话。

    郑骏平复了一下怒气,指着为方子笙掖被角的荼蘼,顺势说道:“既然你这儿连个当家的丫头都没有,这是爹爹新买的丫鬟荼蘼,也放你这屋里吧。”

    荼蘼这才摘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泪水晶莹的脸蛋。她知道这个场合不该哭,连忙在郑骏的蹙眉中擦去眼泪。

    荼蘼生得很讨喜,巴掌大的小脸十分圆润,虽然在哭,却让方子笙的心莫名觉得激动。

    方子笙掩藏起心底的怀疑,低声道:“多谢爹爹!”

    郑骏看方子笙疲倦,又宽慰了她几句,才领着陈妈妈去处理其他的事。

    方子笙这才笑着看向荼蘼:“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彼岸花开到荼蘼,你的名字是谁取的?”能取出这样的名字,看来那人也是个将世情看透之人。

    荼蘼一愣,继而悲从中来。

    不曾想,主子当真忘了一切,这名字明明是主子嫌自己之前的名字拗口,亲口给取的。主子却不记得了。

    一时之间,荼蘼有喜有悲。

    喜的是忘了那些纷纷扰扰的过去也好,这样主子就不会继续痛苦。

    悲的是,清妃娘娘怎么办?

    荼蘼死命压抑着喉头的哽咽,冲方子笙笑笑,却笑得比哭都难看:“不……不曾见过。只是小姐生得和奴婢之前的主子很像。奴婢一时想起她,才会伤心。这名字乃是……是奴婢之前的主子给起的名字。奴婢很喜欢。”

    “我和你之前的主子长得很像?”方子笙似乎很有兴趣,“她是谁,她在哪里?你……你怎么不伺候她了?”

    荼蘼嗫嚅,正待说话,却见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立在门口说道:“二小姐,老爷让奴婢问问您可想吃些什么。”

    “小厨房里有什么就端一些上来吧!”方子笙躺在不算温暖的被窝里,闭闭眼,强撑着朝荼蘼笑笑,忽然将手伸出绫被,握住荼蘼的手,“你的手这么凉,先吃些饭菜暖暖身体吧!”

    荼蘼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跪向床边,垂头咬住嘴唇,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方子笙的手背上,只让人觉得滚烫。

    方子笙的心忽然变得异常难受。

    方子笙惊疑不定,这分明不该是她应该有的感情。莫非眼前这名唤荼蘼的丫头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当真有什么关系?

第十八章 一切是冤孽() 
方子笙心思通明,看着荼蘼饮泣的模样,不欲多问,顺着自己的心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荼靡的发顶,低声道:“哭什么,莫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嫁不出去了……”

    听出方子笙低语里的亲近之意,荼蘼的心情豁然开朗。

    是啊,郑老爷说得对,那些都过去了。无论是黑曜司的黑牢,还是那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绵密追杀,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主子已经不是大端国那个名唤萧裕的七皇子,而是大周国黎阳城里一位普普通通的官家小姐郑纯心。

    荼蘼带着泪,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方子笙,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辈子陪着小姐。如果小姐愿意,奴婢还想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陪着您!”

    方子笙不禁笑开。

    就冲荼蘼这些话,要说这个小丫头之前和郑纯心不认识,方子笙铁定是不信的。试想,谁初来驾到,甜言蜜语会说得如此顺溜。

    生生世世啊!

    方子笙有些恍惚。这句话她也以前也听人对她说过,不仅如此,那人还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结果,他还是食了言。

    明明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朱衡,你怎么偏偏就对我食了言呢?

    因方子笙需要静养,方子笙的小院异常安静,但郑府其他地方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一夜之间,郑府的下人被盘查了个遍儿,无一遗漏。

    在郑府管家周石海大肆追查事情本源的时候,宋氏正坐在平稳昏睡的宋隆彪身边发呆。

    宋氏对宋隆彪的感情很复杂。他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子,却因自己恨透了那个不称职的哥哥宋隆彪,所以她也不是十分待见这个侄子。

    宋氏闺名宋清雨,本是宋家第二房小妾所生的庶女。

    宋家老太爷纵情酒色,连娶八房小妾,膝下却只有一子宋鑫成,和一女宋清雨。听说宋氏的姨娘在怀她的时候,天干旱了许久,终于在她出生的那日,天降大雨,宋家老太爷才给她起名叫清雨。

    可其实,那个名字不是宋家老太爷给起的,而是宋家老夫人为她取的名字。

    宋氏的姨娘是宋家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被宋家老夫人抬举成了二姨娘。但宋家老太爷并不喜欢二姨娘。为了开枝散叶,宋家老太爷又纳了许多美妾,可她们再没人生下个一儿半女。

    宋家老夫人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亲生女儿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二姨娘曾是她自己的丫鬟,再或者是因为宋家的子嗣单薄,宋家老夫人十分宠爱宋清雨,简直拿宋清雨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可这份疼爱却在宋家老夫人去世那年结束。

    宋氏叹了口气,垂首望着闭目安睡的宋隆彪。

    宋氏还记得,嫡母临死前,流着泪扯着她的手,说:“清雨,你哥哥是个不长进的。如今你既然和郑府的公子订了亲,郑家家世雄厚,你以后过了门,你哥哥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多照应照应他。娘亲求你了……”

    宋氏不想答应。那个时候她恨宋鑫成,简直恨不得他去死。

    可望着如亲娘般照顾她十几年的嫡母,宋氏最终还是点了头。宋家老夫人终于放了心,阖然长逝。次日,二姨娘就服了砒霜,追随宋家老夫人而去。

    因此宋氏就更恨宋鑫成,恨他毁了自己,恨他气死嫡母,更恨他连累了姨娘。

    可无论怎么恨,宋鑫成还是自己血脉至亲的哥哥,逃不掉挣不脱。更别提他手中还握着自己的把柄。想到这里,宋氏揉揉发酸的眼,觉得口渴,起身想要自己去倒一杯茶来喝。

    谁知刚喝了一口茶,差点被闯进来的人给吓得摔了茶盏。

    “娘亲,娘亲!”郑芸潇风风火火闯进来,脸上一片惨白,“娘亲,怎么办,怎么办,爹爹会打死我的!”

    宋氏赶忙擦去眼角的泪,嗔道:“你又闯了什么祸?”

    郑芸潇不知该如何开口。周石海的手段她清楚,鸣蕊所下之毒十分罕见,手法也非常隐蔽,可就算那样还不是被周石海查得清清楚楚。若是爹爹知道自己图谋伤了郑纯心,一定会生气的。

    “大小姐,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若不告诉夫人,老爷那里定然会罚您的。”伺立在旁的修容低声劝道。

    郑芸潇耷拉着脑袋:“我……我让松容去陈大夫那里,向明镜讨药。我怕让丫鬟去外面买药,会被爹爹查出来。可谁知明镜那么蠢笨,这么快就被陈大夫发现了。”

    “药?什么药?你要药做什么?”宋氏惊得朝郑芸潇旁边走了两步。

    “我……”郑芸潇气呼呼地喊起来,“我只是想让郑纯心吃吃苦头。那只是泻药,又不会伤人!”

    “什么?”宋氏白了脸。

    “我……我还让银牙偷了新月挂在身上的库房钥匙,然后配了一把钥匙,开了库房的门,放了两只猫儿进去。”郑芸潇觑着宋氏的脸,低声嘟囔。

    “那猫儿是你放的?”宋氏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焦急,“还有吗?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我……我还让陈妈妈拦着春暖,让她不要把郑纯心去了宋隆彪……哦,表哥院里的事情告诉娘亲!”郑芸潇低头玩着衣角。

    “你……你,你……”宋氏大惊失色,“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我——”

    宋氏作势要打郑芸潇,郑芸潇却犟着脖子喊起来:“要怪就怪郑纯心,如果不是她夺走了爹爹的宠爱,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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