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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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女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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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场大火燃尽过往梦醒已是来世重生她已不再是她她究竟是谁是大周国黎阳城郑家二小姐郑纯心呢还是大齐国皇帝朱衡亲笔御封的慧元皇后又或者是大端国女扮男装十几载一朝夺得帝位的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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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日逛园子() 
黎阳城的冬日空气湿冷,屋里却暖意如春。

    一个身穿银红袄儿,青缎子坎肩的丫鬟,手拿灰鍬,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慢慢拨弄着熟炭。她抽抽鼻子,觉得这屋里还是有血腥气,拈了两块速香放上,仍旧罩住。

    奇怪,明明已过去半个多月了,再浓的血气也该散了呀。

    红袄丫鬟摇摇头,朝悬着大红销金撒花帐子的厢式大床上看了一眼。恰逢纱帐的一角被人撩起,露出一张苍白而瘦削的脸。

    “何时了?”方子笙咳嗽两声,推开缠在身上的杏子红绫被,“新月,给我倒杯热水。”

    “哎!”名唤新月的红袄丫鬟,麻利地递过青瓷盏。

    不烫不凉,刚刚好。

    方子笙啜了两口,递过去,准备下床,却被拦住。

    “二小姐,外面雪很大,今日就不要出去了吧?”新月担忧地往窗外望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黎阳城。

    新月心里满是诧异。自二小姐苏醒,半月以来,除了前两天二小姐实在无法下床,后来的日子,二小姐总是准时起床去园子里散步。

    天寒地冻的,园子里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枯败的花草,阴冷的北风,新月实在不明白二小姐为何如此执着,非要拖着病体,裹着斗篷,也要在园子里遛上几圈。

    其实老爷也劝过二小姐,可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她。因为谁都看的出来,老爷十分疼爱二小姐。

    这份宠爱,不仅让众人羡慕,也让大小姐嫉妒。毕竟,在二小姐出现之前,大小姐才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姐。

    都说嫉妒能让人发狂,这不,新月手里现在正攥着大小姐院里的丫鬟银牙送过来的泻药。说是大小姐吩咐让新月她得空给二小姐吃了。

    新月皱眉。二小姐的身子本就虚弱,她若是听了大小姐的吩咐,指不定就害了二小姐。

    可新月还记得那日银牙送泻药时,所说的话:“新月,你可知,那守后门的吴婆子看上你了。想让你给她的傻儿子做媳妇儿。这吴婆子的表妹陈妈妈,如今正是夫人眼前得力的主儿。如今,陈妈妈因此事,已求到夫人跟前,若非大小姐拦着,新月你呀,早就被许配给吴婆子的傻儿子了。你若不下手,惹怒了大小姐,大小姐说不定会改了主意,成全了吴婆子。到时候,你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这里,新月一时间有些愣怔。

    新月自小被卖进郑府,爹娘是谁早就忘了。虽说当个丫鬟苦了些,可至少不愁吃喝,老爷夫人又心善,等到满了年岁,求老爷夫人开恩,再利用多年在府里的人缘打点一番,配一个老爷跟前得力的长随不成问题,若运气好些,还能嫁给柜上的掌柜。

    比新月早两年进府的秀儿姐,就有这样的运气,嫁给了郑家城西那间首饰铺的曹掌柜。秀儿姐自己当家做主成了当家夫人不说,还三年抱俩,连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新月?”望着跑神的新月,方子笙扬声喊道。

    新月这才发现二小姐正在穿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此刻屋里没有别的丫鬟,花开在熬药,春暖因为昨夜轮值,这会儿正在睡觉。二小姐手上力气还是不够,穿起斗篷,动作尚有不便,需要她的帮忙。

    新月红了红脸,上前伺弄。

    二小姐是个话不多的人,脾气温和,新月发现自己有时就算犯了错,二小姐也从不端主子的威风。

    这泻药,是下还是不下呢……

    “新月,你今日不舒服吗?过一会,待陈大夫来时,我请他为你把把脉。——不然,你就留屋里吧,我自己去就行。”方子笙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方子笙有时候想一个人呆着。

    这样她才能好好想想,她为何会在大火中死而复生,成为了郑府的二小姐郑纯心。

    她也能好好想想,究竟是谁给自己下的毒?又是谁那么恨她,怕毒不死她,还添了一把火,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大齐国的方国公府绵延百年,人丁一直不兴,也因此府里没那么多的糟污事。再加上二叔二婶治家一向严谨,怎会让人有机可乘?

    还有哥哥,得知她的死讯,最痛苦的应该就是哥哥了,也不知哥哥的伤是否痊愈了?

    还有朱衡,在她回府省亲前,他本是打算废后的……

    朱衡……

    方子笙觉得心口一阵发紧。

    “奴婢……奴婢没事!二小姐,奴婢陪您。”新月忙不迭取过青绸油伞,撩起厚厚的猩红毡帘,顿时冷风拂面,她忍不住缩缩肩。

    方子笙拉住新月,瞥瞥她身上半旧的红袄:“我记得老爷送来的衣物里,还有一件羽毛缎斗篷,你去找出来穿上。”

    新月推辞不掉,在方子笙的坚持下,将斗篷找了出来。

    方子笙接过斗篷,居然还拖着病体,要亲自帮新月穿上,还不忘帮新月扯扯里面的袄裙。

    新月受宠若惊,连连阻拦。

    两人终于收拾好,相携走出屋子。

    雪虽大,却不算太冷。地上已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空气湿凉,呆久了暖房,出来走走,让方子笙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广阔感。她深深吸气,小心地压抑着胸口的闷痛。

    方子笙心下思索。说来奇怪,自己寄居的这具身体,名唤郑纯心,乃是郑家庶出的二小姐,半月前才从远方亲戚那里被接回来。可郑纯心就算被寄养在外,也不过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为何自己一觉醒来,却发现这具身体伤痕累累。

    方子笙曾检查过,除了郑纯心的这张脸,这具身体浑身皆是鞭伤,更有甚者,胸口还有一处几乎致命的伤口。伤口虽然已经结疤,却也能看出事发之时的凶险。

    针对身上鞭痕的疑问,郑纯心的爹爹,郑骏是这样解释的。

    郑骏说,郑纯心出门游玩,被山贼捉去,后被卖到红尘之地。因她性情刚烈,不服管教,被那里的老鸨好一番毒打。幸好他及时救她出来,不过因为刺激太大,郑纯心醒来后居然失去了记忆。

    而其实只是因为方子笙占据了郑纯心的身体,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方子笙又懒得去敷衍迎合这些陌生人,素性就说自己失忆了。

    当然,有关郑府老爷郑骏的这个解释,方子笙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因为方子笙曾揽镜自照,仔细研究伤口的来历。

    结果令她大惊失色。

    这处伤口非常特别,上一世的方子笙也曾见过这种伤口,可那是在齐国和端国边关摩擦的战场上。与她平级的一位将军,在作战中,被突如其来的一枝飞箭,精准地射中心口,当场毙命。

    后来查明,那个既特别又难以愈合的伤口,乃是被一种名叫莲花的特制飞箭所造成。

    这莲花箭力量惊人,射程远,杀伤力极强,非常适合远距离射杀。因射杀后,能让伤口出现极多裂痕,犹如盛放的莲花而得名。

    同时查明的,还有莲花箭的背景。

    这莲花箭身所用材料十分特殊,且造价昂贵,所以只有端国的黑曜司才有。

    而端国的黑曜司则是一个直接听命,且仅仅听命于端国皇帝的暗地组织。它替端国皇帝监视大端百官,还负责解决一切皇帝不能直接出面解决之事。

    在端国,黑曜司拥有相当大的权利。

    但黑曜司一向行事低调,做事又十分谨慎,从无错处。这样一个严密的端国组织,怎会与养在深闺的郑纯心有关,何况郑纯心还是一个大周国的贵族小姐。

    所以,方子笙分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郑纯心这个身份是假的,要么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顶替了郑纯心的位置。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黑曜司又为何要置郑纯心于死地?

    郑骏又为何要谎称她是他的女儿呢?

    方子笙百思不得其解,踩得脚下积雪簌簌作响。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后门不远的甬道上,听到隐隐有婆子们的吵嚷声。她们似乎正在吃酒赌钱。

第二章 泻药变毒药() 
因为天冷,下着雪,郑府的主子们不怎么出来,况且府里主子又少,后院的婆子们这才偷了空,或赌或饮。

    新月有些不安。

    吴婆子就在这里当差。

    之前吴婆子每次见到新月,都对她很热情。新月本以为那是吴婆子怜她没有爹娘。如今听了银牙的话,新月才知道原来吴婆子是别有用心。

    新月想劝二小姐离开,却见方子笙慢悠悠朝众人赌钱之处走去。

    新月咬咬牙,撑着伞跟上。

    那是一个专门给婆子们歇脚的小屋,生着炉子,炉上还温着酒,几个婆子一面掷骰子,一面说着闲话。

    只听一个粗砺的嗓子说道:“她还真当自己是郑府的二小姐了,不过就是个外室养的私生女!听说是她亲娘哭着求老爷将她带回来,要不是看她娘亲可怜,老爷怎会带她回来碍夫人的眼?”

    另一个幸灾乐祸的口气说到:“说来也怪,这么多年了,老爷除了夫人,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就莫名其妙有了个外室。那个外室还住在离黎阳那么远的承州城?这二小姐呀……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老爷的种呢!”

    众人嘻嘻哈哈笑起来,语气里夹带着浓浓的尖酸刻薄。

    新月小心翼翼地看向方子笙,却见后者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自己。

    新月一哆嗦,赶忙垂下头去。

    方子笙本想继续听下去,可那些人又开始扯些鸡毛蒜皮的腌臜事。说是今日这家的小姐跟人私奔了,明日那家的丫鬟爬床了,诸如此类。

    方子笙听着无聊,便折身返回。

    新月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当两人拖着打湿的裙摆回到屋里,新月觑一眼方子笙平静的脸,扑通一声跪下。

    方子笙挑挑眉,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新月,你这是做什么?”

    新月闷声道:“奴婢自知对二小姐撒了谎,还望小姐原谅。”

    方子笙坐在碳炉前,接过丫鬟花开递过来的手炉。

    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方子笙轻轻叹口气。

    还记得,当她还是方子笙,而不是重生后的郑纯心时,从小到大,无论冬天有多冷,她都不曾用过手炉。没有那个习惯,也没有那个时间。因为从记事起,每日起床后,爹爹就会将她带到方国公府的小演武场,教她习武。出得一身臭汗,自然就身子通泰,暖暖和和的。

    “那你说说,之前你告诉我说,因我娘亲过世,我住在承州的远房表姑家里。可那些婆子们,为何说我亲娘还在世?”方子笙微微咳嗽两声。

    “奴婢——奴婢——不能说!”屋里不冷不热,新月的鬓角却渗出汗珠。她闭着眼,咬着牙,俯身叩首,“请小姐责罚!”

    屋里一片静默,只听到炭火黯哑的哔啪声。

    新月将额头紧紧贴着青石地砖,心思急转。不过是说谎,论理不是大事,况且这又出自老爷的授意,按二小姐一向温吞的性子,定然不会给她太重的处罚。

    新月很笃定。

    方子笙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抬起头来!”

    新月一喜,看向方子笙。这才发现二小姐的目光咄咄逼人。她不由瑟缩着躲开眼去。

    方子笙盯住新月冒汗的小脸,瘦弱无力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衣袖。

    新月是个很标致的丫鬟,体态端庄,眉清目秀,做事也稳妥,就是——不够忠心。当然,方子笙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也没做什么事,能让这个丫鬟对她死心塌地。

    “新月,我不喜欢撒谎的人。既然你说不出原因,我就禀了爹爹,让你去别处吧!”方子笙想了想,又将手从袖子里拿出来。

    “二小姐?”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新月的意料,“二小姐,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对你来说不是,对我而言它是。花开,送她去老爷那里。……啊,还是送她去夫人那里吧!”方子笙起身,准备去床上躺一会。

    “二小姐!”新月喃喃。她不能走,更不能去夫人那里。大小姐吩咐的事情,她没有办妥,那么没有大小姐的庇护,吴婆子一定会想方设法,逼她嫁给那个傻子。

    不,不行。

    “二小姐,是老爷让奴婢撒谎的。”新月连忙改口,“至于原因,奴婢也不知道,更不敢多问。”

    是郑骏?

    郑骏为何要隐瞒郑纯心母亲的存在?

    不,不对。方子笙兀自摇头。新月能被郑骏看中,送过来当她的大丫鬟,一定不简单。新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供出郑骏,她一定知道背后的秘密。

    方子笙眸色一暗,一面将手重新伸入衣袖,一面慢条斯理地瞥着她:“我看你今天没什么精神,连衣裙都不曾整理齐整。方才出门,我为你整理衣裙时,不小心摸到你腰上的小纸包。一时好奇,就拿了来。——这里面有什么,能让你这般神色恍惚?”

    新月盯着方子笙举起的小红纸包,睁大了眼。

    方子笙笑笑,打开一嗅:“怎么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是糖粉吗?”

    新月似乎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战:“二小姐,那——那不是糖粉,是泻药。奴婢这几日有些积食,特意寻来药用的。”

    “嗯?泻药?”方子笙挑眉,轻轻拈了一点,尝了尝,眉间的温柔蜕变成冷厉。

    方子笙盯着新月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定这是泻药,而不是让人肠破肚烂的毒药蟹甬吗?”

    “毒——毒药?”新月懵了。

    新月从没听过“蟹甬”二字,却知道“毒药”二字意味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银牙明明说那是泻药的。

    莫非大小姐不仅仅只是想让二小姐吃吃苦头,而是想借刀杀人?

    新月脸色一白,瘫软在地。

    “新月,毒杀主子的下场,我想你该知道。”方子笙平静的说着,“大周律法严谨,谋害家主,将处以剐刑。其实,原本背主处罚没这么重,听说是因陛下身在潜邸时,被心腹属下背叛,九死一生。从此十分忌讳背主之人,所以特别加重了刑罚。剐刑又叫“凌迟”,乃是将受刑人衣服剥净,用渔网紧紧勒在身上,使其皮肉块块凸现于网眼之外,刽子手手拿一柄极薄极利的刀,一块一块慢慢剐,至死方休……”

    新月已吓说不出话来。

    方子笙起身,“花开,去请夫人,让夫人派人去官府报案吧。”

    新月如同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方子笙的腿:“二小姐,奴婢……奴婢真以为那只是泻药,奴婢不敢害小姐的……”

第三章 大夫会生气() 
“新月,我方才已经说过,我不喜欢撒谎之人。你说谎在先,私藏毒药在后。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再将你留在身边!”方子笙盯着新月崩溃的脸,“花开,快去叫人来!”

    “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的……”新月急了,“这药是大小姐给奴婢的。”

    新月知道,如果不能留下,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若再不说实话,等到了夫人那里,夫人一定会护着大小姐,那么这“毒药”只能是她自己的主意。甚至连老爷也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方子笙眉眼一挑:“我如何信你这一次说的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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