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七星彩- 第1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偶尔纪澄委婉地表示自己也想戴点儿金银首饰时,沈彻就毫不留情地鄙夷她,“别人不戴玉那是没有这样上等的玉料,也没有我这样的刀法,退而求其次才穿金戴银。”沈彻就差没有直言戴金子的都是暴发户了。
    好,纪澄这也就忍了,但是沈彻替她挑衣裳的眼光她可就不敢苟同了,总之全是粉色,薄粉、樱粉、桃粉、珊瑚粉、胭脂粉,真是怎么粉怎么来。亏得纪澄脸嫩,穿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有时候纪澄忍不住想,若是将来她三、四十岁的时候沈彻还叫她穿粉色,她应该会再次有杀他的冲动。
    沈彻将纪澄扮得美美的这才一路送了她去芮英堂。
    纪澄见老太太穿的是出门的衣裳,因问道:“老祖宗这是要出门?”
    “昨儿晚上才送来的信,贞平长公主一走,忠武侯府就要分家,咱们两家也算是亲戚,所以请我过去当个见证。”老太太道。
    “怎么这么突然?”纪澄问道,贞平长公主这才刚下葬,李家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分家了,这里头也不知是有什么猫腻。
    纪澄猜得不错,眼见着衙门都要封印了,李芮的父亲工部郎中李茂却牵扯进了贪渎宫内重建长乐宫银子的官司里去。
    那长乐宫在旧年正月里被一把火给少了,建平帝让户部拨款重建,那时候征北军正在同西突厥作战,户部府库空虚,东挪西凑才在五月里将银子凑够,这都已经次年腊月了,长乐宫都还没重建好,建平帝发怒催促工期,这才闹出了这门官司。
    大理寺赶在过年前将李茂下了狱,然后便封了印,如此一来李茂就只能在牢里过年了,可不急坏了李家的人,或者该说急坏了李家二房的人。
    李芮虽说从家庙里放了出来,可正好赶上她父亲入狱的事情,她大伯表示是李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也帮不了忙,李芮只好去求沈径,因她与崔珑素来相好,还去常衡院求过沈御。
    只是沈径和沈御口头上都答应帮忙,却不见一点儿真章。
    李芮成日里以泪洗面,又抱着玉姐儿去求沈径,沈径虽然恨她,可到底心善,少不得往九里院来寻沈彻,他知道这种事情找他这个看来闲着无事实则神通广大的二哥准没错。
    九里院里此刻灯火通明,沈彻正在灯下替纪澄的脚趾甲染豆蔻。纪澄素来是不碰这些东西的,沈彻也喜欢她的手指干干净净,偏偏这人爱好十分奇特,非要逼着她给脚趾甲染豆蔻。
    纪澄拗不过沈彻,双足被他抓着实在挣脱不开,索性由得他去折腾。
    沈彻也知道纪澄烦他多事儿,这里恰逢年底他手里的事情又实在忙不过来,顶院里又抬了许多箱子来,装的是今年的账本,沈彻便将那箱子钥匙交给了纪澄。
    纪澄拿过钥匙还没来得及笑,就听沈彻道:“每日看账目不许超过半个时辰,我让柳叶儿监督你。”
    纪澄点点头,又见沈彻拿了她的木头匣子还给她,那里面装的是隆昌号的印信,她原以为都过了这么久了,肯定是被沈彻昧下了,想不到还能物归原主,纪澄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沈彻点了点纪澄的鼻子道:“看你这么久表现得这么好,才还给你的。”
    纪澄嘴硬地道:“都说给你了,你不必还给我的。”
    沈彻道:“这样啊?”他伸出手去接纪澄手里的匣子,“那好吧,我从来也不嫌银子多。”
    纪澄压着那匣子不松手,足见其口是心非。
    沈彻嗤笑一声,也不再同她争,低头开始替她的脚趾头抹豆蔻,然后细心地用棉布将她的脚趾头一根儿一根儿地包起来。
    等下赏莲足,正是心魂荡漾的时候,却听见榆钱儿进来说沈径过来了。
    纪澄和沈彻对视一眼,都知道沈径是为何而来。纪澄心想沈径这个山头倒是拜对了,可不就得求沈彻才有用么,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沈彻将纪澄抱了起来送入卧房里,“你笑什么?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纪澄搂住沈彻的脖子道:“你不会心软吧?”
    沈彻抿嘴道:“我若是心软了,岂非越发要被误会对她心存不轨了?”
    纪澄“噗嗤”笑出声,“谁让你看她的,活该!”
    沈彻将纪澄放到床上这才出去见沈径。
    沈径道明来意之后,沈彻道:“虽说咱们两家是姻亲,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岳父大人贪污枉法总不能不治,这次皇上是雷霆震怒,谁也不敢说情。”
    沈彻这模样倒是装得极正经,纪澄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门边偷听,笑得肚子都快抽了。
    “可是……”沈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彻打断。
    “而且我觉得你岳家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媳妇儿可能还消停些。”沈彻毫不客气地道。
    沈径低下头不再说话,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总要尽尽心,才不会愧疚。
    沈彻叹息一声道:“我过年入宫见到皇帝舅舅的话,会私下替你岳父求求情的,他不是主犯,想来性命是无忧的。”
    “多谢二哥。”沈径道,说完他岳父的事情,沈径欲言又止地开口,“二哥,我……”
    沈径因为纪澄的事情对沈彻极为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沈彻拍了拍沈径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倒是你,李芮那性子怕只有连累你的份儿,你坏就坏在太心软,既然不愿休了她,就该拿出丈夫的威严来,内宅不宁,于你的前途怕有大碍。”
    沈径点点头,朝沈彻笑了笑,“二哥,多谢你。”
    沈彻点点头,送了沈径出门,转回来就去床上逮住纪澄压着道,“刚才偷笑什么?你说我这样做是为了给谁出气?”
    纪澄挺起腰,“吧唧”一声亲了亲沈彻的脸颊,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沈彻。
    沈彻哀嚎一声,抬头去看挂在墙头的九九梅花消寒图,只觉心塞,抱着纪澄道:“我觉得我有些忍不住了。”
    纪澄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像才过了一半的日子呢。”
    因为修炼玄月功的关系,百日之内纪澄都无法行房,人家的九九梅花图是数九时过一天涂一瓣,而他们床头的消寒图,却是倒数那玄月功的破戒之日的。
    沈彻愤愤地低头去啃纪澄的脖子,然后站起身道:“你先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纪澄翻身爬起,“这么晚?”
    沈彻道:“我要是留下来肯定忍不住,叫你不要招我,你就会惹事。”
    纪澄重新躺回被窝里,将脚往外一放,看着脚趾头道:“这个怎么办?”
    沈彻只得任命地坐回去,替纪澄将包着脚趾头的棉布松开,叫柳叶儿打了水来替纪澄洗脚。
    那双脚白得仿佛新剥壳去皮的花生,圆润可爱,叫人想吞下去,那被豆蔻染得鲜红的指甲,就像饱满晶莹的石榴粒,红与白的强烈对比,看得人目眩神迷。
    沈彻的手下意识就顺着纪澄的脚往上摸进了她的裤腿,纪澄使力地踢了踢他,“赶紧走吧,正事要经,我要睡了。”
    沈彻的手握着纪澄的小腿不放,深吸了两口气,起身低头狠狠咬了纪澄两口,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纪澄的身体渐好,年关也便将近,她总不能一直劳烦老太太替她管着府里的事情,便将中馈重新接手,沈彻回来就撞见她又在花厅听那些婆子回事。
    纪澄在沈彻不满的眼神下没来由地觉得心虚,她只觉滑稽,她为何要心虚啊?
    沈彻道:“都叫你少操心了,等柳叶儿她们出嫁之后回来当你身边的管事妈妈时,你再接手中馈不行?”
    纪澄反驳道:“你就忍心让老祖宗那么大年纪还来操持过年的事情啊?”
    沈彻被纪澄的话给噎着了,又听纪澄道:“再说了,即使柳叶儿她们做管事妈妈,有些事情也是做不得主的。”
    沈彻从背后搂住纪澄道:“要不我纳一房小妾,就挂个名头,今后府里的事情就叫她替你管着,你只管伺候我一个人就行了。”
    想得可真美呢!纪澄嗔了沈彻一眼,“你要纳妾我又不会反对,何须找这种借口,说吧,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真不反对?”沈彻咬住纪澄的耳垂问道,“我不过是在外头逢场作戏而已,有人就已经哭天抹泪了,这会儿却又跟我嘴硬,指不定哪天我真带了人回来,可有你哭的时候呢。”
    纪澄道:“不会。不是你说的么,以我的心机和手段,不出三个月就能磋磨得她哭天喊地才对,所以你若真有心,养在外头倒还安全些。”
    沈彻笑出声道:“你可真敢说。”

☆、第236章 在于春(一)

纪澄不是敢说,她是真的敢做,她只要一想到沈彻说的那种状况,心里的恶念就迭起。可这世界上没人是真心愿意做恶人的,所以纪澄的心情没来由就有些低沉。
    沈彻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贱,他一看纪澄的神情就知道,得,又有得哄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纳妾吧?”沈彻将手放在里纪澄心脏最近的地方道。
    纪澄不语。
    沈彻只好掰过纪澄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看了这么多年,妻妾相争绝对要算在乱家之源的前几项里。我们沈家如今还算太平,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污糟事。”
    可是沈家的男人也纳妾的,比如三老爷沈英,还有沈御不也有通房么?纪澄心里不以为然。
    沈彻也知道纪澄不好哄,只好又道:“其实霓裳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当初没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是存了将来会纳她的心,毕竟耽搁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
    纪澄狠狠地瞪着沈彻,“你可算是说出来了!”
    纪澄伸手去推沈彻,沈彻稳如山地抱着她不松手,“哎,你听我说完啊,结果你猜怎么着,是霓裳自己在老祖宗跟前说不愿意给我做妾的。”
    纪澄冷笑道:“她自然不愿意了,谁也愿意嫁给你这样风流多情的人啊?”
    “错,是专情。”沈彻纠正纪澄道:“她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因为她是个心里敞亮的。我就算纳她也不过是出于多年的主仆之义,将来也不会亏待她,霓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我娶你之前,她也是一心打算要做妾的。”
    纪澄哧笑出声道:“你倒是挺自信的,那为什么她现在不愿意了?”
    “你说呢?”沈彻反问。
    纪澄嘟嘴道:“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只要想到沈彻竟然有那种打算,就恨不能将他踢到山下去。
    沈彻用腿夹住纪澄那不安分的想踢人的腿道:“哎呀呀,怎么动不动就想谋杀亲夫?”
    纪澄冷哼了一声,不再扭动,倒不是不生气了,而是怕了沈彻了,这人真是连吵架的时候居然都能……
    沈彻含着纪澄的嘴唇道:“你心里其实是知道答案的是不是?自你之后我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霓裳更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她便是抬了姨娘也是白抬。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
    纪澄没想到沈彻为了撇清自己,连霓裳都给卖了,她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反咬住沈彻的唇,矫情地道:“焉知你不是因为现在我年轻貌美才说这样的话哄我的?”
    沈彻道:“你会永远这般年轻貌美的,便是老了,你也是最年轻貌美的老太婆。”
    女人是听觉动物,纪澄哪怕心里再多不安,也暂时都被安抚了下去。
    沈彻见总算是哄回了纪澄,便拥了她进卧室,握了她的手一起将梅花消寒图上的花瓣涂掉一瓣,“你现在之所以对我没信心,觉得不安,只是因为咱们还不够亲近,等那花瓣涂完,你就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了。”
    纪澄慢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沈彻这只大狼狗又在跟她说荤话。
    次日一大早纪澄请过安你后回九里院的花厅视事,却见沈彻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惊讶地站起身,“你没出去吗?”
    那些回话的管事妈妈一见沈彻进来,一个个儿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说实在的沈彻平时见人也并不像沈御那般总是板着脸,可家里的吓人就是怕他。可见这恶人就是有恶人的气场,看不见摸不着,可人人都怕他。
    沈彻在纪澄身边坐下,唬着脸也不笑,叫纪澄心里都有些忐忑了,早晨出门是不都还是好好的么?
    沈彻是视线在花厅了梭巡了一周,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开口道:“少奶奶才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得紧。诸位妈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还烦请诸事多用心,多替少奶奶考量,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不要拿来给她添乱。若是将她又累倒了,可就别怪我翻脸。”
    纪澄实在没想到沈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心里又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纸糊的,沈彻未免大题小做。
    到晚上,纪澄再见到沈彻时甜蜜地抱怨道:“她们私下里指不定怎么议论我恃宠而骄呢。”
    沈彻搂着纪澄轻轻揉捏着道:“当年娶媳妇的时候,是想着寻个能干大方的来着,有她主持中馈、伺候老祖宗和母亲,我做什么就都能放下心了。”
    纪澄按住沈彻不安分的手道:“你是埋怨我不能干?”
    沈彻挣开纪澄的手继续乱摸地道:“你若是不能干,这天底下还有能干人么?”
    纪澄道:“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彻压住纪澄道:“意思是我舍不得你那样能干,媳妇我可只有一个,累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纪澄笑了出来道:“你这样哄我做什么?”她瞄了瞄墙上的消寒图,“日子还没到呢。”
    沈彻委屈地道:“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为了一世欢虞昧着良心哄人的人吗?”
    “你是。”纪澄肯定地道,然后嘟囔了一句,“你不仅哄人还强迫人呢。”
    沈彻一听就知道有人想清算旧账,赶紧岔开话题道:“我不想你只是拘在家里,年后你赶紧将柳叶儿和榆钱儿培养出来,将来家里的大小事叫人只回她们。我手里头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再说了,你知道我的,经常往外跑,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我哪里舍得将你一人放在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便是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
    纪澄不知道沈彻为何会有这种念头,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一般,“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你不要夸张。”
    沈彻咬着纪澄的脸蛋道:“看不见你我就会不安心,操心你是不是累着了,操心你有没有睡好,操心你有没有生病。再说,难道你就不操心我?我虽然专情之极,可你也知道我生就一副风流样,我不去招惹别的女人,她们都恨不能往我眼睛里挤,你就这般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纪澄想,“可你出去做正经事,难道还能带着我?”
    大草原上的事情让纪澄心有余悸,怕自己再成沈彻的累赘。
    “阿澄,做人不能因噎废食,难道你就甘于一辈子困于内宅?你背着我安排的南边出海的商路你就不想做起来?”沈彻道。
    纪澄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简直是妖怪变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纪澄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沈彻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而且还只能小声抱怨,“你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沈彻凉悠悠地回了一句,“一心想落跑休夫的人难道就可爱了?”
    纪澄回答不出,只能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纪澄到老太太屋里请安,进去时却见着了此时绝不该出现在芮英堂的二姑奶奶沈荷。
    “二姐。”纪澄略微惊讶地唤了声。
    沈荷转过头来,纪澄见她眼圈红红的,想来是遇上事情了,否则她一个宗妇不可能年边儿时不在家里料理反而跑回娘家来。
    “是阿径媳妇来了啊。”沈荷淡淡地应了声。
    纪澄见沈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