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弟贺礼了。倒是我虽有心继续成亲,可满寨子的弟兄宾客都瘫在地上,却是如何喝喜酒、闹洞房呐?”
这话一说以飐怀里的人儿又没声了。
“没事,我药下的算轻的,这药效若是今日不退明天也差不多了,若是明天还没好不是还有后天嘛,总之耽误不了你们洞房!哦,要是好了的话,我劝你让寨子里的人重新打口井吧。若是再闹出人命的话,郁家那小子你也见过了,派他去找老头子就是了。”
以飐说到这儿还凑近了几步,“若真是派他去寻了,我看不用一日,老头子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师哥面前了。”
顾以澍闻此一惊,这么说,顾黎已在承山之上了。
“师弟,不如师兄这就给你个回礼吧。”以澍笑道。
“哦?回我什么?”
“师弟可还记得,当年我与师父同你初逢之日的情景?”
“卖什么关子?要说便说,不说我走了啊!”
“师弟,说起来,当年的小黑,实则命断于我手。”
顾家二师兄听到这句话,眸子冷得一缩,撒手便放了以桥,一把抓起顾以澍衣领,一字一句咬碎了一般。
“顾以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座上之人却一脸平静,嘴角似乎还牵出一丝不经意的笑。随后云淡风轻的又道出了几个字。
“师弟,师兄刚才说,是我杀了小黑。”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本来还想在这章塞一个情节的
但可能要挤到下一章了?
最近更新时间颠簸,某只深感抱歉,会努力抓紧恢复成有规律君滴= =
另:能在卡文时期码起这章,都要靠糖糖无私的拼文激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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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这张是以前用dreamself攒的小人……勿囧→他是二师兄!
【谁能看出其中玄机??】
51
51、48。揭秘,老头子(上) 。。。
一瓶不知名液体被灌进了顾以澍嘴里。
“出来,老子今天要跟你拼命!”
胃里一阵翻腾的顾以澍苦笑,“干嘛不直接药死我算了?”
“美得你!小黑怎么死的,我定要叫你就一千倍的还回来!”
渐渐恢复知觉之人嗤笑一声,“一块肉骨头药死的。”
“顾——以——澍!”
“嘭”的一声,以飐一脚踹塌了眼前人坐的椅子,以澍却反握住还拎着他领子的那只手。
“砸了师父中意的东西,不太好吧。”
“你在乎,老子就通通砸给你看。”
屋内众人只觉轰隆一阵闷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嗵”的一声巨响,倾盆的水柱伴着青砖木板直砸进堂侧。连以桥都险些闪躲不及被碎物击中,再瞧正堂一侧的屋顶连同下面的兵器摆设、香案圆椅都被冲了个稀碎。仍旧瘫坐在地上的四人目不能视物,只听声音都被吓的不轻,但感觉到地上一阵冰凉浸湿衣物,这才大概猜到几分。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正堂另一侧也“嗵”的一声,照着刚才那样也被毁了一遍。只听着这两招迅猛之势,便惊得堂内之人皆露惴惴之色。
但被发威之人攥在手里的顾以澍却抬起眼,轻道一句:“师弟引源之术,精进了。”
“少废话,再不打别怪老子药死你!”
以澍轻哼一声,手腕一转眨眼功夫却扯下了以飐腰间革带,再定睛刚还一副咄咄之势的以飐,此时颚下正照量着江心的蛾眉刺,持刺之人眉梢一挑,“我怕师弟输了又不认账,这彩头,我先收下了。”说罢一晃手中腰带,将手中蛾眉刺向以飐两脚之间一甩,立在地上的刺刃被震得铮铮之响。待以飐一抬头的功夫,眼前人已经晃过他身前,夺门而出。
顾家二师兄咒骂一声,怀里本来揣着的几件东西没了阻挡,都噼里啪啦直摔在了地上。衣冠不整的以飐也不顾其他,捡了几样要紧的塞进了旁边以桥手里,气汹汹道:“丫头,等师兄灭了那混蛋再领你下山!”
说完他就往门外冲去,走了一步看见倒在地上的何正然,这才反应过来,三下两下除了他身上的腰带自己重新系好,临走还不忘对着黑着脸的何主事补上一脚。
“喂——”
看着怀里瓶瓶罐罐的以桥,再看着先后奔出门去的两位师兄,顾以桥的脸色不比刚刚被抢了东西的何正然好看到哪里。
又是“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马匹嘶鸣与乱踏之声。离争斗之地稍近的还能听见不少卑鄙下流的叫骂声,稍远的,就只觉得寨子里好似一个个闷雷乱炸,而且好像炸的时候多少都会连累某间屋子。
破云寨上下都被前夜以飐在井水里下的药暂时夺了视力,于是这就是众人耳中顾家师兄弟乱斗的场景。
倒是背着大夫走到一半的郁处霆,听见一声屋顶破碎的声音后,再转过头就看见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拉风水龙正砸进破云寨正堂。
驱御四行之术,先以引源,而后易形,再至合术,攻守封隐每行皆有所重。以御水之术为例,下至操控其疏密疾缓、上至运水化雨凝水成冰皆有可能。不过等郁处霆中途折回两人争斗之处时,原本在他心目中水龙术华丽异常的印象与顾以飐高大伟岸的形象,就在那么一瞬,“嘎吧”,就折了。
因为顾以飐一边喊着“老子要你给小黑偿命!”,一边与身后凶猛的御水之术一同冲向眼前的顾以澍时,三道木桩齐齐拔地而起;叫嚣之人正撞上也就算了,偏偏顾以飐猛地向后一闪,三根木桩之中却徒生出几十根荆条,错综丛生间将被拦之人狠狠勒进了木桩。空中水龙立即散了一地,顾以飐还想挣脱,转眼之间却又被两根木桩堵住了后路,更有十几条三指来粗的藤蔓,慢悠悠地从他脚底一直扭缠至他脖颈处。
刚还杀气腾腾、毁了破云寨不少财物的顾家二师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在五根木桩间被某些看似毫无威力的树枝藤条,扭成了一个尴尬的形状。
赶来就看到这一幕的郁家少爷,目瞪口呆。
他心道难怪早年间行驱御之法的江湖中人,如今非绝即隐;这样的东西放在武林中,不被说成妖法才怪。
反转了局势的顾家大师兄,之前一番闪躲确实费了不少力气,此时正平复着呼吸走进被缚之人。
“师弟的药确实厉害,到现在我还觉得头昏脚软。”
“呸,下的药是老头子的,解的药才是老子的。你这一个劲的马屁老头子又听不到,有种你放了我,咱俩空手再较量一回。”
看着身子被藤蔓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嘴硬的以飐,顾家大师兄挑眉笑道:“刚才不就是空手吗?”
“别跟老子装蒜,有种咱俩比剑!”
以澍摇头,“放了你出来,恐怕我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顾以飐心里切了一声,被他看穿了,自己刚才确实想着要是你顾以澍敢放老子出来,老子这回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搞死你来着。
在木桩里的人形又使劲扭动着挣扎了几下,非但没挣出个所以然,贴身缠着的荆条反倒又勒得更紧了,荆棘上的小刺扎得他更觉得焦躁。自己的御水术虽然攻守兼可,在四行中最为均衡,可大师兄的驱木之术,偏偏最宜封守,一旦被缚想要挣脱真是难上又难。
想到这儿又是暗咒眼前人,所习之术真是跟人一个德行,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旦沾上却想甩都甩不掉。
“师弟真想让我给小黑偿命?”看着腹诽心谤的以飐,顾家大师兄忽然又追忆起当年往事来,不觉又觉得十分有趣。
“废话,若不是小黑死了,老子才不会被你跟老头子骗去濯洲那破地方,现在指不定在哪乐呵呢!”
顾家二徒弟想到这儿才觉得心中一阵酸楚,若是小黑没死,他跟小黑相依为命,每天不知多逍遥,此时怎么会被你这么个倒霉师兄困在这破地方。
“可若不来濯洲拜师,你跟以桥可又怎么成得了师兄妹呀?”
这么一说以飐才恍然醒悟过来,低声凶道:“顾以澍,你赶紧把老子放下来,你害死了小黑不说,老子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光了!”
说着眼神这才往已经被他冲的破破烂烂的正堂方向飘去,果不其然,虽然因为有些距离看不清了表情,但他日思夜想的小师妹确实就站在正堂门口,而且瞧着他这个方向。
顾家二师兄只觉晴空一个霹雳——惨了,丢人丢到家了,好不容易在桥丫头面前逞了回威风,一时冲动,又打回原形了。
赶到以桥身边的郁家少爷,小心翼翼地问向黑着脸的顾家师姐。
“以桥姑娘,我刚才好像听到顾二哥喊什么替小黑报仇?究竟,小黑是何人呐?”
浑身还有些酸痛的顾以桥,真想把手里这些瓶瓶罐罐都摔个粉粉碎——说不定哪个就是害自己现在还难受的祸首。
“哼,小黑?”顾家师姐低头看了看托以飐福沾了不少泥水的鞋裤,又是一咬牙。
小黑是何人?
小黑哪里是什么人呐?
顾以桥一生气还是摔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没想到瓶子真结实,连个爽快声都没给她听见。
以桥磨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小、黑、不、是、人。小、黑、是、条、狗!”
***
坐在远处树桠上的叶楚陌晃着脚,瞧着刚才打的一片火热的院子心情大好。
“没想到这顾家的东西还挺好玩的。”
同在树上的某人忽然悄声问她,是不是要把跟众人一样栽在破云寨的叶楚阡给捞出来。
“谁都不许去啊!让他好好体会下没有我这个妹妹,是多不方便的一件事,看他以后还听不听我的。”
“哦,对了,”叶家妹子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派个人把楚阡扔进井灏哥屋里,到时候他俩一见,我哥肯定不敢说我也跟着出来的事……”
树桠上的小丫头坏笑,这样她不就又能躲开自家那个罗嗦哥哥几天了;说不定井灏哥还会亲自押送楚阡回叶家,这样一年就又能多见井灏一面了。
想到这儿叶家妹子小手一挥,“嗯,就这么定啦。”
***
“哪个把爷当年亲手建的寨子毁成这样了!”
站在破云寨寨门前的顾黎,心中暗骂。不过随即又自己解嘲,“哪个?能有哪个?还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了。”
好小子,用砸寨子的方法逼我出面,算你狠。看我怎么在你身上把你砸的东西都捞回来!
还僵持在院子里的顾家师兄弟,就跟做梦一样,看着自己的师父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俩面前,颐指气使地冲他俩吼道:
“你们俩,现在开始就给我摆擂台。以澍一赔二,以飐一赔三十,什么时候给我赚够修寨子的钱,什么时候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上章图图的同学有人发现小黑真身咩?
咳咳,二师兄对小黑的感情可是很深厚滴~
不信各位可以回忆结尾处哦,额呵呵,你瞧他对黑色物体是多么的情有独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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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喂,你给那个臭屁大师兄一赔二,给老子却设计一赔三十是怎么回事,哈!
还敢自称亲妈,赶紧给老子说清楚!
某只:嘛~你没看到亲妈的烂尾幻想吗?亲妈还能精神正常的更新就该鼓励啊~啊哈啊哈哈~
52
52、49。揭秘,老头子(下) 。。。
“我雕梁画栋的大屋,我兄弟情深的客房,我金兰结义的马厩,我悱恻缠绵的牌坊,为师好端端的破云寨啊,你们俩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大梁国那么多屋子放着不拆,你说为师就这么一处青春年少可以回忆了,就给你们砸得是鸡飞狗跳鬼哭神嚎……”
“怎么不说话,为师已然倍受打击了,你们俩都不辩驳一下,你让我接着谁的话茬泻火气呀?”
“以飐,又是你。明明能一刀子捅死的事,非要又是递银票又是送包袱再玩什么千里追凶。结果追了一千里反被人家做掉了,为师很看不起你。”
“还有你,现在后悔当初没跟我学药了吧,晚了。看在你还是大师兄的份上,为师建议你赶紧一招了结了你师弟,否则他活着出来……总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边站着的可是以桥跟处霆?如此一看,真是十分登对,异常般配。”
“哎呀呀,你们俩怎么一个面无血色,一个印堂发黑?虽然为师比你们两个的气色好上不知几百倍,甚觉欣慰,但不用妄想,砸了爷的屋子,无论如何,休想让我原谅你们两个……”
“师父!”
终于,有人打断顾黎的独白了。
还被缠在五根木桩子里的以飐大吼一声,“师父,你说下车废话前,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还有,不要乱扣罪名!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寨子,哪来的什么缠绵牌坊!”
“臭小子,敢说我说的是废话,一个两年没见留书出走的废物徒弟,还有一个五年连个毛都不知道捎回来的混蛋徒弟,你养出来试试!顾以澍,傻站着干嘛,难道等老子我亲自动手啊!”好吧,他顾黎还是要承认,突然这样出现在承山,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被喊到名字之人的目光忽然有些游移,冷着眸子三两下便断了木桩把以飐从里面扯了出来。
可再看回顾黎时,一双眼睛却是又倔又亮。
“您刚才,叫我什么?”
窝着一肚子火倒地的以飐听闻这句,再抬头却为以澍的眼神一震:自己这位大师兄满肚子坏水,却向来以温润示人,若非亲近之人,恐怕连他狡黠坏笑都十分少见。此番在破云寨见他喜怒显于色之时比往前频繁许多已觉非常,此时居然露出这般神情,实在不知究竟是何缘由。
站在远处的以桥以为自己看错了,此时跑近方才知确是顾黎,诸事烦躁正要撒火,却也觉气氛诡异,缓行两步停在以飐身后。
“什么叫你什么?难道叫你顾大当家?哈,破云寨兄弟抬举,这名号千金不换,就属为师一人的!”
以澍目光却如利剑出鞘一般,一扫方才隐隐残留的眷恋,凛冽着直视回顾黎眼中,轻嗤一声道:
“恐怕纵是大当家,也是姓卫而非姓顾吧。”
顾黎被眼前人的质问一噎,晃了一晃神,思衬一番,心头倏地咯噔一声。
五年前,以澍正十七八岁时,某日下山后竟有半年未回,再归时却只问顾黎当年如何收他为徒之事。顾黎依旧道无非是他让出了山大王的位置,闲得无聊,正好碰到以澍没人要,他觉得以澍天资甚佳于是就收作了徒弟之类的话。
以飐当时还嘲讽顾黎是不是因为祁诺当年嫁人了,于是便自暴自弃随便抱个孩子养来玩,好填补内心空虚。
不过一个月后,以澍就声称自己要出师,从此便五年再没音讯。
对顾黎用这种不屑的语气也许没人会觉得怎么样,但在以飐以桥耳里,这话出自他们可谓江湖十佳徒弟的大师兄,那可真真是件极不寻常的事情。
有些被这架势吓到的以桥蹭到了以飐身后。
“师兄……”
同样不明就里的以飐丢回以桥一个闪人的眼神。
“师、妹。”
虽然这样的气氛以桥并不喜欢,不过大师兄跟师父僵在这里,她跟以飐撒丫子闪人这种事她怎么做的出来?果然,顾家二师兄小心翼翼转身却没拽动旁边的以桥,反被顾黎喝了一声。
“哪去?找间屋子,断家事。”
“我……我正要给寨子里的人解毒去!”顾家二徒弟抽笑着为脱壳做最后一搏。
“这种闲事用哪个废物不一样,让那个去,告诉他除了裴彧,寨子里的其他人可一个别动!就说……解药不够。”
以飐僵僵一笑,解药确实不够;不过他望向顾黎手指方向,郁家少爷正呆望着他们这边,以飐心道:刚才你不还说人家跟以桥般配登对?这会儿就又成废物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喂,老头子你是连我带姓郁的一块骂了吧!
***
如果顾黎诘问苍天,他是江湖中最悲催的师父吗?苍天回忆前尘旧事只会选择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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