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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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徒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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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好日子,明年主上寿辰朝贺之前,我若不能按期与井灏成亲并怀上世子……”

游溪月说着又是一声浅笑,“亦樊,今年初雪之后,你便辞了近侍长,卸刀宽衣,夜夜来我榻前侍寝。”

34、34。斗酒,云送楼(上) 。。。

云送楼,云来名气最大的乐舞馆。

云窈青,云送楼花魁头牌的名衔,但并非所有云送楼的头牌都能叫做云窈青,这样的头衔,只有得到云来七坊十三馆的认可才能继承。

稍微平复了情绪的段芊注意到了井灏身后的人。

“这位是?”

被大师兄的消息打击到的以桥看来没有心情替他介绍,郁处霆只得上前自荐。

“在下郁处霆,段姑娘有礼。”

段芊听这名字,眼睛一亮。

“可是筱州郁家?”

郁处霆点头。

“河幽的郁观维,还有那郁观解是你什么人?”

被这么利落扒族谱的郁家少爷有些紧张,“额……姑娘口中的郁观维是我大伯,至于郁观解,正是家父。”

段芊闻此立刻一脸严肃地打量他,随后凑到以桥身边叹道:“怎么又是位大少爷,而且比井灏来头都大……”

以桥兴致不高,敷衍回到:“不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子,什么来头不来头的。”

俩人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偏偏都刚好够传到身后的两位少爷耳里。

井灏瞟了一眼身边的郁处霆,心道:“何时你比我的来头大了?”

郁处霆只是默默回看,暗想:“这种事,即便是,你也不会承认。”

“段姐姐,你哪里听说我师兄的事的?”

“前两天路过云送楼,里面的姑娘说这几日都在选花魁,因为之前的那位已经正式辞了云窈青的名头。我想之前的那个不过才授了名衔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如何舍得?再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位找到了如意郎君赎了身,不止如此,那位如意郎君还正是承山破云寨新当家,俩人的风流韵事可是各色各样。随便逮一个里面的姑娘,就知道了那位新当家,正是你那个也姓顾的大师兄。”

眼看着以桥这边脸黑气短,段芊这才又转了话锋。

“以桥,不是我这当姐姐的说你,你偷偷摸摸惦记你家师兄这些年,他可知道你一丝一毫的心意?”

她说着又转身扫了一圈一行三人,“你们一个个早晚说什么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可站到心上人面前,没一个不是温吞敷衍。莫说有人来抢时无动于衷,即便真被人抢去了,怕是也不过叹一句情痴缘浅,真不知你们再等哪个表你们的情,等谁来牵你们的缘。”

段芊冲以桥说得利落,井灏却偏偏觉得这几句,句句都跟他打过照面。

被当头一棒的顾以桥一脸阴沉。

如果说刚刚辞了名衔的云窈青就是未来嫂子,那这位名人她可是早在三年前就见过了。

云送楼立店百年,即使在秦郡最不济之时,楼内也能日日歌舞升平,里面有多少绝色佳人可见一斑。更别说,这云窈青可是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出这么一位。

她还记得当初她跟井灏听说了这消息也来凑热闹,而当时来看云窈青的人,已经把四层的云送楼塞的满满当当。

开场各色莺莺燕燕的歌姬舞姬都是为了后来的云窈青做铺垫,以桥还记得正当气氛慢慢热络起来的时候,云送楼整楼的烛火全灭。

再有光亮时,一环水幕已从四楼垂下,而那水色与烛光围绕的一轮中,四名壮汉正用圆台托着压轴的绝美佳人缓缓登场。

即便当年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顾以桥也还是被当时不过十四五岁的水中仙震撼了。

其实井灏也记得当年的情形,而且记的很清楚。

那个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云窈青出场时,正身着一件碧霞云雾烟抹胸,薄纱覆肩,如脂的肌肤在水光下散着诱人的光泽。燕尾髻上坠一支金海棠步摇,给原本丝绸般的青丝又添了一丝精致。

那时圆台上做鱼跃式的美人一手挽纱,一手执一朵碗口大的睡莲轻抚于额前。台外清乐渐起,随后圆台上的美人便和着配乐唱了那首著名的《窈青曲》,果不负云窈青之名,色艺双绝,一曲歌罢,艳惊四座。

“以桥?”

顾家三徒弟完全没注意到她走神的功夫,四人已经到了云送楼,段芊驾轻就熟地选了一楼一张不起眼的桌子,顺便从怀里掏出一条绸带递给以桥。

“虽然我这张脸上不了什么台面,不过你这丫头被人占了便宜,那可有人要挑我刺了。”

郁处霆觉得在这方面这位段姑娘有些自谦了,这样中上的姿色,不过不喜妆扮,否则略施妆粉必定也是一方脱俗佳人。

果然用着别人的钱不心疼,别看段芊平日里死扣哭穷,如今有了井灏的荷包在身,点起菜来可是毫不含糊,一点没有小家子气。

云送楼的好就是即便此处为欢场勾栏,也很少一进门就见众人假意逢迎、虚与委蛇。即使你只是想来见识下云送楼的气派,并无与美人共赴春宵之意,也可以清清静静地品鉴歌舞,当然,只是这里的菜品水酒可要比没有秀色相伴的酒楼贵些。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四人点的酒菜还未上全,一个身材妖娆的姑娘就手托着一壶酒冲着四人走了过来,而且只打量了桌边的四人一眼,就自然地绕过井灏停在了郁处霆身边。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可是初次来我云送楼?”边说那位姑娘还边为郁处霆斟了一杯酒。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郁处霆倒是微微颔首答得自然,“姑娘有心了。”

“原来公子是筱州人。”

听她这么说,段芊立刻丢了一个眼色给以桥。筱郡口音偏软,秦郡口音爽利,若以此分两地之人自然简单,但仅凭几个字,就能如此精准道出他是筱郡筱州之人,郁处霆倒是对这云送楼的姑娘稍加青眼了。

“公子觉得这杯酒如何?”也不等郁处霆肯定之前的对话,那位姑娘便将刚刚斟满的酒杯往他手边推进了几寸。一抬手之间,自有一股脂粉香慢慢地散出来。

其余三人都瞟了一眼那酒杯,井灏倒是依旧没什么反应,以桥却忽然觉得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甚至非常糟糕地想,难道郁家在秦郡还有其他仇人,因此派了个青楼女子来暗杀。

还没等自觉颇有江湖经验的顾家三师姐来得及阻止,那边的郁家少爷已经一杯饮尽。

“五年的‘九州春’,此时饮此正佳。”

那位姑娘一听此言,立刻欢心大半,“我一眼便知公子是识酒之人,如此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四人云里雾里,再听那位姑娘这才道出了来意。

“在下云送楼的司酒,云醴。不怕公子见笑,我冒昧前来是想求公子一件事,公子听完所请若肯答应,我自然感激不尽;倘若公子听完不应,那只当云醴姑妄说之,这壶九州春留下给公子赔礼。”

井灏听完便觉得这位姑娘识人的功力可真是一流,求人正求到这位郁公子身上,哪还用料想不肯帮的情景。

果然,“姑娘有何难处直说无妨,在下若能若尽绵薄,自然愿意。”

此话说完,那位自称云醴的姑娘,已经满眼感激。

“云醴先谢过公子。云醴此行只想请公子与我一同鉴酒,并无他求,只要公子与我去楼上雅间尝上几杯水酒,并将公子所尝酒名、年份录于纸上便可。”

她言此稍顿:“说来惭愧,我虽身在这云送楼,身边却无恩客一人,幸得前任云窈青引荐,仗着粗通酒性凭空担了这云送楼司酒的名号,但求能安生度日,所应付的也不过陪好酒的客官聊上几句。”

“即便如此,却还是招惹了事端,”说着她脸色划过一丝自嘲,“楼里有姑娘瞧我不顺眼,撺掇她的常客来滋事,说我于酒不通丝毫,根本不配在这云送楼立足。我不服,让他随便选酒,我自然可以道出酒名来历;不过到头来,不论我是否言中,他都要为难。如此我才想出这下策,指望同有识酒懂酒之人与我一同品鉴,若我二人所答无异,想他自然不会再有非议。”

听她说完,旁边的段芊突然接了话,“你这哪里是下策,分明是撞大运。”

旁边的云醴听了笑笑,不置可否。

井灏观她待人接物,想在这青楼之中,贸贸然只为一事便唐突相请,眼中再无其他,说到底连这一桌之人都无法关照妥帖,可想她是因为何事惹来是非。不过失了圆滑却也多留了几分率真在其中,外加她言语中也道自己曾受之前的云窈青关照,说来却也与他们此行有些瓜葛。

听完这些,郁家少爷自然再没有退却的道理。

以桥突然在一旁开了口:“你可真是个懂酒才好,否则帮了倒忙,还不如不帮。”

旁边的云醴听完一笑:“多谢这位姑娘热心,我至此处遇上这位公子已觉甚幸,其他单凭天命。”

段芊搭腔:“这么担心,跟着去瞧瞧不就得了。”说完她嘴角坏坏地一挑,“女人欺负女人,这种戏码,我可是百看不厌。”

作者有话要说:(画圈)……我终于还是要写出这几个字了……

这是个过渡章

从过渡句到过渡段再到过渡章,都是我憎恨滴!

各位亲可能不知道,所有没有梗的章,老子都想【哔——】了重写,掀桌!

(所以我承山篇的目标之一就是:让过渡章变成过渡段,让过渡段变成过渡句,在此立志/(ㄒ▽ㄒ)/~~)

请各位亲原谅这是我M体质发作时写出的吧,啊啊啊啊啊啊……

本人现在好了,可以不用抽打而去抽打主角们了!

嗯……

为表歉意特增以下服务:

M体质亲请选读:作者乃弱受/(ㄒvㄒ)/~~

S体质亲请选读:作者会反扑╮(╯▽╰)╭

循环往复,直至重塑某只无良之具体形象~

以上

铺泪,鞠躬,退场~~~呼

35

35、35。斗酒,云送楼(下) 。。。

再看时四人外加云醴已经齐聚二楼雅间,井灏井大少爷不好一个人独守,只好无奈也趟了这趟浑水。

雅间里正坐着一名穿着颇为气派的年轻公子,身边正有两位佳人轮番布菜添酒,身后也还站着两位随从。

井灏一打眼就认出了座上之人,正是秦郡郡丞家的大公子费光熹,说来这一两年正准备借着父亲的光也在太守跟前谋个差,去年他还在丰东的府衙内见过这人一面。不过看样子,座上之人倒是不记得他,此处相逢不识也好。

“援军不少,还有两个小美人,难不成也是来伺候爷的?”

看来说出这话的人果然不识得眼前的井少门主,当然也不知道这屋里有几个是爆脾气。云醴自然习惯了这样的轻佻言辞,倒是郁家少爷撇了一眼后面三位的脸色,立刻上前一步引了锋头。

“你就是这小妞的靠山了?我费某也不是不守信之人,十壶酒,你们俩猜的都一样,饭钱照付;若有一个不一样,哼,饭钱我也可以照付,不过我要这小妞给爷暖十日的床,给我家未婵洗十日脚,怎么样?”

说完他便十分张狂地笑了几声,看来他身边同样敌视着云醴的就是刚刚被提及的未婵。

云醴丝毫不掩轻蔑地回看那位无信之人,随后径自取了笔墨又从每壶酒中斟了两杯,每饮一杯便在纸上记下这壶酒的名字,倒是喝到后几杯时又恶狠狠地剜了桌对面的几人。

饮罢,她才又恭敬地递了笔墨给等在一旁的郁处霆,只是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这位公子,是云醴给您添麻烦了,若您有意推辞,云醴绝无怨言。”

正如井灏所想,越是对这位郁少爷这样,这位郁少爷便越没有推辞的道理。果不其然,郁处霆浅笑接过笔墨,也一杯一杯地品了过去,随饮还不忘在纸上记下各种酒名跟年份。

“十年的双宜,三年的桐泉,今年新出的铁练槌,”郁家少爷倒是喝的兴起,“没想到这云送楼还真有大手笔,连‘锦安堂’这样的贡酒都能弄来。”

又饮了两杯他这才明白为何刚才云醴面露难色,原来也不知是面前的哪个在后面的酒里掺了水,更有甚者还把两种酒掺和在一起。

“真真浪费了两壶好酒,”郁家少爷心想,但还是把壶中所盛之物如实记在了纸上。

直到饮至最后一杯,这可难住了郁家少爷,众人只见他又从壶中自斟一杯饮尽,另一面的费某人见此状果不其然对着身边的未婵得逞一笑。

不待郁处霆最终落笔,一旁一直瞧热闹的祸源倒起身卖弄起来。

“云醴妹妹的靠山如今可还靠得住了?难不成妹妹没有给你的相好,尝尝前任云窈青特意送来的喜酒?看来今日之事,只能怪妹妹小气了……”说着她还假意忽然醒悟似的,“哈,不对,若怪呀,倒要怪我们之前的窈青美人只教了妹妹如何倒酒,却没教妹妹如何钓人。”

说完她便更肆无忌惮地扯过郁处霆手中所记,像模像样地一一与之前云醴所记比对。

出她所料竟全无不同,连掺水混酒之事都录得清清楚楚,但惟独云醴最后两个字写了“无别”,而郁处霆那张的最后一杯却空空无名。

“哼,论你多能耐,最后不也一样一败涂地。我看你还是乖乖从了我们费爷,再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姐姐,说不定,我一高兴,你以后这几年照样有位云窈青疼你。”

以桥也不知怎么,打进门起,听见“云窈青”这三个字就心焦气燥得很,此时更是紧锁眉头,没一点好脸色。

在一旁遭讽的云醴此刻倒似乎更无所畏惧,几步走到未婵面前,一把扯过她手中的两张纸瞧了一遍,脸上竟满是欣慰之色。

“这位公子,云醴果然没有看错您。”说着又将最后一壶中的酒斟了一杯敬于郁处霆。

“公子,这杯酒您觉得如何?”

郁处霆笑笑,“清冷甘洌,入口醇,入喉柔,难得的佳酿。只是在下孤陋,第一次得尝,连累姑娘了。”

“公子您说笑了,今日得遇酒中知己,云醴幸甚。此酒乃上任云窈青几日前托人赠我之物,取名‘无别’,大概是以酒代辞之意吧。我原想珍藏此酒,却不料被些下作小人偷拿了去。不过,却也能与公子共品此酿,也算这些人积了一回阴德。”

这边郁处霆还未接过酒杯,那边被指之人便立刻现了原形。

“少在这儿给我拿腔作调,愿赌服输,你不给我面子事小,但你若不给费爷一个交代,你今天就别想踏出这道门。”

“他不过一个郡丞家的儿子,你不过郡丞儿子的一名姘头。同是仗势欺人,你们俩倒也般配,只是你不仁我何须义,大不了你我今日便撕破了脸,打个头破血流。我倒想看看,没了这皮囊,你那般配的靠山还疼你不疼,爱你不爱!”

眼看着两人就要撕扭起来,郁处霆倒没想到这云醴居然发起狂来跟之前完全两样,只是虽是女人打架,那位费爷的侍从却哪能干看,果然俩人立马从了座上人的吩咐,一同帮着未婵拉扯云醴。倒是屋内一直陪酒的另一个姑娘见势不对,立马奔出门去找人来劝架。

以一敌三这云醴眼瞧着吃亏,四人扭做一团,很少见如此打架的几位江湖人士,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三人正做决断之时,提议来看热闹的那位却先提了声。

“都给我住手!”

郁处霆还纳闷这才去唤了救兵,哪能这么快就有主事的前来,再一看确实段芊在那面大喝了一声。

只见段芊也不顾其他人,只朝着费光熹那儿走了几步。

“费公子好兴致,我这才知道原来费公子也常来云来做客,早知如此,你我当结伴同行,也少了许多寂寞。”

众人只觉得段芊这几句话说得古怪,倒只是座上的费光熹丝毫不察,反倒一脸讪笑地看回段芊。

“难道小美人认识我,若你我相识,那我费某忘了小美人这样的佳人可真是不应该,但论派遣寂寥,美人你来找我,那可算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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