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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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火传说-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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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幼云知道敌不过,已经开始打起了开溜的主意,五千多匈奴兵尽数占据在西城,西城与龟兹方面的匈奴兵相通,而且与匈奴的大本营有联系,如果让匈奴兵缓了过来,汉军的攻势就会被扼住,潘幼云早就已经下了命令让人去向匈奴大营搬救兵。

道乾是个老泥鳅,见着风头就对就像潘幼云提出开溜,潘幼云这一回似乎有些意气用事,铁了心地要守住楼兰,道乾知道她是在和耿龙较劲,自己犯不着在这儿陪上性命,当下带着自己血鼎门的人当了个“先锋”:逃。

潘幼云暗骂道乾没用,下令匈奴兵死守,而此时拜火教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们投向匈奴一边,此时汉军攻了过来他们已经没法子再在楼兰呆待下去,除非是匈奴兵再一次将楼兰守住。

高明的政治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窝里,但是拜火教在西域的莫大势力范围都在匈奴的管辖之内,西域五十多个国家中的三十多个都在匈奴的统治之下,也都是向拜火教朝圣的地方,在拜火教的眼睛里面,西域要比大汉重要,因为地域的原因,拜火教发源波斯,强大大夏国,传播与西域和西域以西的国家,但是此时因为大夏国内发生了政变,拜火教受到极大的排挤,他们必须得找到出路,也就是向周边的国家传教,通过国与国的邦交政策来平衡,那么首选的便是西域和匈奴。

而大汉,强则强矣,可有可无。

想到这一层关系,星圣女毅选择了西域和匈奴,与大汉朝开始对峙。

此时楼兰若失,他们在西域的传教便失败了一半以上,因为西域多是小国,往往是一边倒的局势,楼兰若降汉,楼兰周边的国家也多半降汉,精绝国有自己的国教:瞳教,想传教实在是千难万难,而姑墨、车师、羌若等一些国家则慑于大汉朝的天威不敢拜教。

那么便只有死守了。

此时匈奴和拜火教几乎掌握了所有的实权,但独独有一点最致命的没有掌握,就是人心。

楼兰人本来对汉人不满,同时匈奴向其施加高压,他们也同样不满,但是汉人在二十年前曾以七百人破楼兰,这从感情和尊严上都伤害了楼兰人,而且他们的真正领头人古神王也恨汉人,所以楼兰人更恨汉人一些。

然而,经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傅介子在楼兰城中曾与楼兰并肩抗敌,两国的感情多少深了一些,最要命的是刚才潘幼云下令射杀萨迪科的楼兰士兵,这一下犯了众怒。加上汉人势众,楼兰人必须得有个选择,反攻匈奴便成了必然的事情。

潘幼云此时也顾不得分晰这些事情了,她心里面怒火中伤,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俊朗的少年将军,一边抱着她温柔缠绵,说着情情爱爱的话,一边暗地里白刃钢刀,杀害自己的父母、族人。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年,耿龙从床上叫起来她来,让她独自离开,然后告诉她,她的族人已经被尽数诛杀!从那以后,她恨透了这个男人,一个人逃到精绝,得异人学了法术武功,学得心计与计谋,然后自我放逐,自伤伤人。

匈奴兵已经无法再守住了,汉朝的大军已经攻破了西城的三道防御,眼见一会儿功夫便要攻到潘幼云所在的中军,汉军铁蹄之下,也容不得她这个美人儿。

“娘娘,我们退吧。”一个匈奴兵迭迭撞撞地进来,跪地求到。

潘幼云以最恶毒的匈奴骂了起来,突然反手从一个士卫手中夺过弓箭,顶着匈奴兵的额头射下去。

箭还没有完全出弓,便已经射中了匈奴兵的额头,匈奴兵仰天摔倒,四众皆惊,有些愤怒。以弓箭伤人在匈奴习俗之中是具有污辱性的,但是潘幼云是左贤王的暗许的妃子,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潘幼云怒喝道:“再敢言降者,杀无赦!”

傅介子亲带大军,已经在一会儿功夫冲破了三道防御,他最擅打的便是袭击,守城和攻城之战都不是他最擅长的,此时兵力和士气都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正是他傅介子的时代到了。

匈奴的中军就在前面,傅介子不由有吃惊,今日的战争虽然说顺利,但是却有些异常,以往的时候,匈奴兵遇上他没几个回合便开始溜号了,今日一战却是死守,而且中军也不转移,暴露在汉军的铁蹄之下。

傅介子哈哈大笑,敢情是遇上了外行。

但外行归外行,这一次的匈奴兵却比以往要难打得多,关键也在一个决心上面。

傅介子下令再一次加大攻击,将楼兰人换了下来,全以最精锐的汉骑冲撞匈奴大本阵,汉军的骑兵都是重甲、兔头马(关于马的知识在作品相关里有,兔头马为高大的重型马,赤兔便是这一种),长短交错的兵器,而打仗的时候,马用铁笼子罩住了头部,骑兵也是弓箭手、长枪、大刀三者配合作战,攻击力之强,在当世没有对手,即使是匈奴这等马上强国,因为经济实力上的悬殊,他们的武装远没有汉军精良,所以仍不是对手。

两个国家打仗,有军事上的较量,也有国力上的抗衡。而在这两个方面,匈奴都没有占到优势,但是匈奴人却有一技之长,便是骑射技术,还有马匹本身的质量要高。

匈奴的骑射自是没说的,一般能封到千户的士兵可以在空中抓到箭,这一点傅介子也难保一定能做到。而且好马多产自西域之地,以西域的乌孙马和匈奴本地的蒙古马为主,匈奴的马普遍好与汉军的马,汉军能是一般的马匹,不过装备上要精良一些。

匈奴兵也正是凭着这点优势,竟然能在一时半刻之间顶住汉军的攻势。

傅介子身边有副将道:“将军,是不是分兵去围?”傅介子骂道:“都差不多三个打一了,还分个什么兵,给我打!往死里打!”

汉军的攻势再度加强,有许多楼兰士兵也加入了队伍,在当进的兵制之下,论功行赏讲究人头,按人头算军功,也就是因为这一原因,李广至死不能封侯。楼兰兵想升官,自然不会放过这如此好的机会,汉军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来捡人头。

此时匈奴已经完全没有了防御的能力,傅介子眼见就可以攻破匈奴大营,如果这个潘美人当真铁了心要耗上,自己非将她抓了不过。元通和苏维也跟了出来,傅介子不知他们两人来干什么,但是元通是他的师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一了军中就得守规矩,他也还是下了军令。

陆明已经占领了楼兰城中除西城以外的各个据点,到处都安插了汉人的兵员,再赶到傅介子这里来汇报。

傅介子知她是想捞点儿军功,当下下令陆明为先锋队,擒拿匈奴大营里的重要人物。

陆明大喜过望,此时匈奴已经成了靶子,这痛打落水狗的好事他当然乐意去做。前番三千人竟然让偃闻一人给溜了,他在军士们面前有些抬不起来头来,此时若能捡个大功,也可以挽回些面子。

傅介子引军在后作为支援,看着大局将定,他也安心了不少,但出于将军职业性的谨慎,他并没有笑出来。因为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元通见了大叫快意,道:“小傅啊,这一仗打得漂亮。回去大将军定然大有赞赏。”傅介子淡淡笑道:“战事还没有定呢。等捉到了匈奴使团,耿将军破了匈奴大军之后再说这些不迟。”

元通哈哈笑道:“那个潘娘娘还在中军吧?”傅介子一怔,道:“不错,是还在。此人心志可嘉,不过不大会打仗。可作军师,不能作主帅。”元通哈哈笑道:“可作情人,不能作老婆……哎哟,你又咬人。”苏维在一旁马着脸,咬了元通一口仍是一脸的严肃,看样子,苏大美人今天心情很不好。

傅介子见自己这个师叔不注意场合,现在打仗哪里经得住这种笑话,如果是遇上个严肃的将军,只怕要开军棍了。

傅介子看着苏维,道:“师娘,你好像有心事?”苏维嗯了一声,道:“小傅,拜火教的人呢?”傅介子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狠劲,道:“师娘放心,他们跑不掉!等抓到他们,我一把火全烧了他们!”

“你敢!”苏维突然勃然大怒,喝了起来。

傅介子一怔,道:“师娘,你说什么?”苏维缓过神来,道:“对不住,小傅。我,哎,我着急了。”傅介子大为狐疑,道:“师娘着什么急?”苏维看了元通一眼,道:“小傅啊,以火伤人太损阴德,会短命的。”傅介子大来不悦,道:“师娘这是在咒我么?我也没期望着能活多久,再给我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了。”

苏维一着急,有些怒了,道:“小傅,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善待生命,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会受到神的惩罚,拜火教的人不过也是为传教,小傅你将他们赶出楼兰也就是了,千万莫要杀了他们。”

傅介子怒哼一声,道:“这可不行。星圣女暗放毒气杀害了巫墓里面无数的汉人,而且这一回组织政变,令我们败走楼兰,如果不是我们败走,王后又如何会死?放走了这批异教徒,耿将军那里我怎么交待?”

“不可能的!星圣女的心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美丽,她可是对着星星许下过重誓的,不会随便杀手。小傅啊,你一定是听错了。”苏维说话的语气很坚决。

傅介子大为狐疑地看着苏维,道:“师娘,你为何这般护着这个妖女?”

“呸,小傅你这嘴怎么这么难听!星圣女是火教八大长老公推的圣女,怎么会是妖女?”傅介子哼了一声,道:“师娘这么护着这个妖女,等我抓到她,只要还是活的,便交与师娘审问,看算不算妖女。”

苏维见傅介子神情冷竣,心头也打了个寒颤,看了元通一眼,示意他说话。

元通哈哈笑道:“小傅啊,我本想也去分一杯更羹,但怕是捞不着什么了,若是小傅不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便让我去封锁太阳神庙,我这回来便是冲着拜火教来的,也算是做对口了一件事情。

傅介子顿了一下,道:“封锁神庙也好。师叔遇上了什么人还请活擒,不得乱杀。”

“知道了。”苏维抢着答了起来,对傅介子一脸的感激之色,又催着元通道:“老鬼,你还磨蹭什么!”

看着元通夫妻引军离开,傅介子大为不放心,今天这两人有点儿怪,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当下着人暗中探视,有什么情况不可轻举妄动,先通知自己再说。

此时匈奴大军已经完全处在了垂死挣扎的境况,但仍是不退。

过得一会儿,陆明突然派了牙将来报,前方遇上了楼兰兵的抵抗,陆明不敢乱动,所以来向傅介子请示。傅介子一问之下,带兵之人竟是车护将军!

第二卷 精绝玄瞳 第十五节,王后已*

傅介子突然觉得事情有变,当下打马赶了过去,果然见车护将军引一路约五百楼兰人守在了西城的卡子上面,正好挡住了汉军的攻势。

若是汉军当真冲过去,这五百楼兰兵更算是活到了尽头,但是考虑到两国的感情,伤了楼兰人总是不好的,如果让楼兰人阻上一阵,匈奴兵跑了或者大军赶了过来,自己便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陆明道:“将军,现在怎么办?好像不能硬打。”

傅介子此时正值意气风发,见车护拦道,打马只身上前。陆明担心傅介子有事情,忙道:“将军,当心冷箭。”

傅介子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楼兰兵不由都看向了车护将军。车护将军面色不改,喝令楼兰士兵备战。

傅介子大怒,道:“车护,现在匈奴兵已经战败,楼兰也不必再害怕,我大汉的军队进城,楼兰可保万全,你我一同抗击过匈奴,我不想与你动手。你快快让开道来。”

车护将军从人群中出来,径直走到城墙之上,道:“傅将军,车护奉国王之命守护西城,不能让将军过去。还请将军海涵。”傅介子一愕,道:“你是说,国王已经被匈奴人虏去?”

车护将军拱手道:“对不起了,将军。”说完再不看傅介子一眼,一挥手,示意众楼兰士兵死守。

傅介子拧眉道:“车护,你既知国王受制于匈奴,便更该与我合作,我答应你,帮你救出国王,如何?”车护将军顿时止步,但片刻之后又摇头道:“对不起,将军,车护只能听从国王的命令。”

傅介子哈哈大笑,转而喝令:进攻!

一万汉军要攻破小小西城,简直不废吹灰之力,陆明欲作先锋却被傅介子换了下来,而是看见了刚刚带伤归队的萨迪科,令萨迪科一边打一边劝降。

以楼兰人打楼兰人,若是当真打了起来,这是个损招。但是傅介子却深知车护的性子,以萨迪科作先锋可以兵不血刃。

果然,车护将军下了军令又让士兵们停了下来,喝令萨迪科退下。萨迪科却引军进了数百步,早就已经在一箭之内,萨迪科上前拜道:“小将参见新任辅国侯,如今汉朝的大军已经到来,匈奴不日便退,神王已经在汉军大营之中主事,难道辅国侯大人贪恋匈奴人给的权势,舍不得辅国侯一职么?”

车护怒道:“胡说!国王陛下确实封了我为辅国侯,但并非是车护贪恋权位。现在国王陛下在匈奴大营下了军令,车护不得不从。”

萨迪些道:“大人知道国王被虏,此时不去相救,反而在此阻拦汉军营救,不仅是我不明白,所有的楼兰士兵都不明白。辅国侯大人知道国王被虏而不去营救,就是楼兰国的大罪人,请原谅小将的不敬。”

说完,萨迪科所率的楼兰士兵再一次逼近。车护将军听了面红耳赤,却反驳不得。有时候,老实人的恶毒更让人难以忍受。

车护有些怒了,喝令弓箭手准备。萨迪科也有些犹豫了,如果真打起来,楼兰人打楼兰人,算什么事?傅介子见萨迪科有些怂了,毕竟车护将军是一军之长,军威要远比他大得多,当下喝令他进攻。

萨迪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怂恿着楼兰人自相残杀,听了傅介子的命令好生难决断,但是傅介子有古神王的权力,古神王的话他是无论如何要听的,当下一咬牙,进攻!

傅介子眉目拧得极紧,并不令汉军掩杀上去,而是静静地等着萨迪科的消息。

车护将军脸色变得铁青,终是没有狠下心来开战,等萨迪科的楼兰士兵攻到,西城不战而降,兵不血刃。

傅介子下令大军过关,汉军将车护的楼兰兵团团围住。

车护将军被汉军捆了送到傅介子面前,傅介子哈哈大笑,亲自将绳子解了,笑道:“车护将军能以楼兰人性命为重,很难得。”车护将军羞忿不已,又接连叹息,道:“傅将军,车护不能放你过关,既然已经落到将军手里,请将军发落!”

傅介子顿了一顿,道:“城中的汉人可都还好?”

车护的脸色微变,道:“是车护无能。没有能保护得了城中的汉人,汉人已经被尽数抓了起来,出城去了。”傅介子脸色大变,道:“什么?出城?”车护将军道:“如果猜测不错,应该是被卖到西域为奴。”

傅介子猛地喝道:“混仗!”

车护叹息道:“自将军走后,匈奴便占领了楼兰,包围了王宫,王后已经被逼死了,国王也被抓了。古神王和姬野将军出逃之后,匈奴兵便押着城中五百七十多汉人往龟兹方向去了。”

如果按照车护的说法,苏老爹等汉人果真被抓去卖了,通常这种情况下,一路上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一半,苏老爹一行的其他商人的安危很难想象,特别是苏老爹已经染上了疫情,只怕经不住这般折腾。

车护见傅介子面有怒气,道:“是车护无能,没有能做到答应将军的事情,请将军发落。”

傅介子道:“我让你做先锋,去营救国王出来,你去不去?”车护将军昂头道:“兵贵神速,请将军发令。”傅介子叫了声好,便以车护将军统率楼兰士兵,萨迪科为副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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