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勾肩搭背的，苏婷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地指了指以女生为主，人流量巨大的操场，“反正待会儿也没什么事，离上课还有些时间，咱们看校队打篮球吧。”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嗯，好啊。”吴桂桂其实挺喜欢别人的靠近，靠近会让她的不安和焦躁消掉很多。
吴桂桂又想起了苏婷遭遇不测的被子，“对了，苏婷，我今儿还没回宿舍呢，你那被子怎么样了？”
苏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我提早回校了今天。中午就把被子送到宿管那去甩干了，现在在外面晾着呢。”
“啊？虽然风有点，不太好干吧，毕竟还是个棉被子。”吴桂桂抬头看了一眼苏婷，被对方飞舞的秀发一不小心弄进了眼睛里。
需要抬头是因为她和她们宿舍一部分女生的身高极其不匹配，比她高的就高的离谱了，苏婷是其中一个；比她低的，嗯，没有比她低的，只有和她近似平均的，所以她的怨念一直很大。
但和她平阶的田思源曾一脸骄傲地安慰她，“没事儿，我们前景很好，至少大多数最萌身高差都是我们促就的。”
“……”这不是安慰。
苏婷本来在吧啦吧啦说自己被子的事，突然看到吴桂桂揉眼睛，低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您的秀发太动人，跑我眼睛里了。”吴桂桂按了按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红红的。
“呃，要不，我帮你吹吹？”
吴桂桂不客气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又不是眼睛里进东西了，你想什么呢！”
“什么我想什么，我在充满善意地看待这个世界哎，吴桂桂同学。”苏婷咬了一口自己的生煎。
吴桂桂学校超市的特点是产品质量层次不齐，零食之类的除个别的价格挺良心的，但日常用品就不敢恭维了。
吴桂桂曾经买过零食里最贵的是一盒蔓越莓饼干，上面一串子英文。她本来想买来尝尝鲜的，结果里面是数量稀少的土色的饼干，半点蔓越莓的影子都没见到，味道也和小熊饼干没什么差别。
吴桂桂痛心疾首，觉得还不如买那种压缩饼干来得实在。
她也买过一支八杯水的唇膏，是真的“八杯水”，不过只是字一样而已，虽然效果还挺好的。
日常用品之类的，吴桂桂也就买过舒肤佳的香皂，有时候懒到一定程度的她是直接把香皂带到教室里借教室前面的水龙头洗脸的。舒肤佳的味道特别大，放桌洞里的时候，它的战友卫生纸也会被熏得香香的，后面借纸的同志也直呼不舍得擦鼻涕了。
超市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吴桂桂挑完几袋零食来到日用品区，苏婷已经选中一袋沉甸甸的洗衣粉展示在她面前：“吴桂桂，念一下名字。”
“立白嘛，有什么好念的。”
苏婷笑着摇摇头，“你再好好看看。”
吴桂桂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立……日？”
苏婷点了点头，哀叹一声：“真是‘创新’永不止步呀！”
“那你要不要换个其他的？”
苏婷和吴桂桂本质的区别不大，属于能将就就将就型的。
“不用，反正便宜，能用。买完了吗，买完了我们快走。”
苏婷焦急地扯了扯她的手。
“苏婷，你这么想看男生打篮球啊？”
苏婷坏笑一声，“你看过一次也会上瘾的，”又转而一脸认真的模样，“不过要技术高才行。”
两人付完账后苏婷先飞奔回宿舍宿管处把洗衣粉放那了。
在移步去往操场过程中，吴桂桂撕开了一包薯片，并两人共享了一下。
往前走着的吴桂桂突然被苏婷拦腰一截，然后像抢劫似的飞快翻了翻她的零食袋，吴桂桂一脸懵地见苏婷从自己袋子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
“哎，苏婷，你不是不吃……”
苏婷扯着压缩饼干的包装来了一个飞抛，准确丢到了前面一个人的后脑勺上。
吴桂桂愣了愣神，“苏婷，你干什么？”
“王一凡。”正在咬牙切齿的苏婷。
算了，先前那句往事不用再提她收回去，苏婷的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吴桂桂看着王一凡凶巴巴地转过身子，顺便捡起地上的压缩饼干，正气势汹汹地狂奔而来，她心里猛地一跳。
“苏婷，你有意思吗？！”
“不好意思，我一米七五的身高不允许我的正前方有挡路的存在。”苏婷摊着手，满脸真诚加欠揍。
王一凡面部表情僵了僵，扬起的拳头在苏婷面前威胁似的左晃右晃，“苏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打女的？！”
“呦，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不前几天您才刚赏出去一巴掌吗？”
吴桂桂感觉这两人针尖对麦芒，下一秒就要开战，她下意识地把苏婷往后扯了扯，又是苏婷僵持着她没扯动。
苏婷是该好好报复一把的，她无奈地想着大不了惹完就跑吧，大庭广众的王一凡应该不敢怎么样。
谁知道王一凡拧着眉头半天没动手，“老子欠你的！”
王一凡灰头老鼠一样仓促逃窜了？
“哎，同学，我的压缩饼干！”吴桂桂隔空喊了一句。
王一凡毫不回头地劫走了她的饼干并在转角处撞上一个人。
祸不单行。吴桂桂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她晃了晃苏婷的胳膊，“好了，大侠，咱们去看打篮球吧。”
苏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原地踩了两脚，吴桂桂觉得她好像挺兴奋的样子。
苏婷又抓了两片薯片塞进嘴里，“哼，奶奶的，他要敢动我我就告老师，回家等好去吧，他爸不卸了他！”
“他爸？”
“我收到线报，他爸之前来过一次家长会，脾气爆的，我就不信如果因为欺负女孩子停课回家他爸不揍他？！”苏婷一脸志在必得。
她仿佛能想象到很长一段时间内王一凡无奈又抓狂接受苏婷的‘审判’工作。
到操场的时候，围观群众已经围了一大批，苏婷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扯着吴桂桂的手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疯狂前进。
而吴桂桂因为害怕薯片袋子的尖角处碰到人，手里高高扬着袋子。她想着，好像袋子的开口是太大了，要是一下子倒人脑袋上怎么办？
然后一路有惊无险地挤了过去。
“哎？桂桂，陆杨也在这啊，”苏婷四处环望着，然后又一脸土色，“李文州也在这，吴桂桂，记得，把你的零食藏好了。”
“哦……”
吴桂桂作为一个中度近视者，她望着穿球服的那些人，想着大概只能看到眼前人了。
“陆杨在哪儿啊？我看不到。”
大概是景象的模糊让她即使撞上陆杨的眼睛也不会惊慌失措，她悄悄问了一句。
“吴桂桂，你近视都那么厉害了吗？”苏婷指了指球场右侧的其中一个，“几号你总看得清吧，穿十号球服的那个就是陆杨。”
吴桂桂开始遗憾没戴眼镜了，她只能看到篮球场上两队，红白球服，陆杨穿白色，应该是己方投篮，前面六号正在投球，而他正在防着身后人。
投篮没中，突然旁边的所有人都身形一动，有人大喊：“抢球！”，有人嚷嚷着：“回防回防，那边的断球，断球！”
隔着这么老远还能听到，真是好高的大嗓门。
“李文州笨死了！”
“哈？怎么了？”吴桂桂转头看着苏婷，而苏婷正在认真地盯着比赛。
“就六号那个，投球没投进，被对方拿球了。”
球场战况胶着，就连旁观者的吴桂桂也被紧张的节奏带动起来，认真地观看比赛。
此时陆杨已经回转身子，拿球的那人也是个高个子，在众多人的防守下一一躲过，吴桂桂眼里只能看到快速移动的白影，和速度无关是因为她只能看到白影啊！
陆杨侧身一晃来到那人前面，那人下意识就把球往另一侧带，高举着，但被陆杨同队的一跃而起拦住了球。
现在传球到了白队手里，同伴被别人卡位，把球传给了陆杨。
“你知道你家陆杨擅长篮板还是三分吗？”
“？”什么意思？吴桂桂没注意苏婷的某个用词不准的行为，她正在怀着极高的热情看比赛。
“是篮板，陆杨弹跳力很好。”
……
最后结果是白队小比分险胜红队。全场一片吃瓜群众的欢呼，其实谁赢你们都会喊吧，吴桂桂想着，在场女生都在等的时刻。
她们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宽大背心下突然掀开露出的肉体。
吴桂桂深呼一口气，这才想起僵在自己手里的薯片袋，她低头吃了一片。
李文州正以飞人之姿冲出球场，直扑她们所在的方位，“桂桂，桂桂，把你的零食藏好了，看我不给他来个飞踢。”
“苏婷，李文州有那么可怕吗？”
“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只在教室里被他抢过零食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硬抢咋的？
然后吴桂桂说话的空当，突然感觉自己手里一轻，她盯着在自己面前一脸友好地看着她的李文州。
李文州正津津有味地啃着她的薯片。
“谢谢啦，有没有水啊？”
“李文州，你要点脸，你的杯子不在篮球架子下面吗？”苏婷在旁边凉凉地反驳道。
吴桂桂表示还好，她突然攥紧自己的零食袋子，“苏婷，比赛完了，走吗？”
她已经看到熟悉的面容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了。
“走什么啊，校队还没开始打呢！”苏婷解释着。
“吴桂桂，你也来看比赛？”陆杨正拿着毛巾擦汗。
吴桂桂已经感受到围观群众要把她盯出窟窿的灼热视线。
陆杨看了一眼吴桂桂手里的袋子，“李文州，你怎么又抢女孩子的零食，今天苏婷没给你留点儿啊？”
“嘿，陆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给他留零食了？”苏婷在一旁不满地说着。
陆杨虽然在搭话，却一直盯着她。
第27章 你怕我吗（）
高一年级的热身赛已经结束，但场上气氛还是乱糟糟的，女生走了一部分，旁观的男生基本没有离席的大概是还等待着校队的实力。
此时有不少汗流浃背的男生仰头咕咚咕咚地喝着水，然后在女生如狼似虎的眼神中脱掉球衣罩上了自己的t恤。
围观的女生得偿所愿，有小声嘀咕的，也有大声欢呼的。场上的男生出尽了风头，带着坏笑挤出了层层包围的人群。
“啧啧啧，张源又在身体力行勾搭女孩子了。”李文州看着篮球场另一边的动静，正一脸悲痛地摇着头。
“得了吧，你还没那个资本勾搭呢！”苏婷和李文州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总是吵架拌嘴打打闹闹的，而且娱乐意味十足，好像下一秒你就可以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坐在他们面前看一场喜剧。不过也可能是李文州日积月累的偷食记的原因。
但连吴桂桂这个八卦灵敏度很低的人都能感知出他们俩之间好像是不太寻常，为什么傅雪每次的八卦报道都没有他们俩呢，难道是被收买了？
吴桂桂脑子转来转去，又开始急躁起来，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别处好像不太礼貌，况且陆杨的视线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陆杨正微微喘着气，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但额头和下巴已经又生出了一层薄汗。“吴桂桂，你看什么。”这句话像是在指责。
吴桂桂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发誓是人民群众的欢呼把她吸引过去的。
“她们在喊，我就随便看了一眼。”她慌张地解释了一下，但好像是有点心虚。
之前和苏婷打打闹闹跑操场的李文州此时像得胜而归，吴桂桂往他后面看了一眼，苏婷正叉着腰，在不远处喘粗气呢。
李文州的手像走楼梯一样滑稽地攀上了陆杨的肩膀，耸肩作无所谓状，他说：“想看就看呗，身材我们陆杨也有啊！”
吴桂桂突然觉得李文州怎么那么不怀好意呢。李文州还向她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然后突然掀起了陆杨宽大的球服。
陆杨眼疾手快，在众人遗憾的叹气声中结束了李文州的偷袭，且一个手肘撞在了他的侧腰上。
吴桂桂那一瞬间眼睛也是定在陆杨身体上面的，她可惜地想着，陆杨矜持了很多。
李文州捂着自己的痛处夸张地哀嚎了一下，被苏婷漠不关心地吐槽了一句“戏精！”
吴桂桂所在的一小片区域里，托福陆杨大多女生也是安安静静，但也有极少数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吴桂桂耳朵里。
“我听说之前陆杨还被传早恋，不是已经坐实没有实锤了吗？这是谁啊？”
“不知道，同班的吧？不然也不会和她搭话。”
吴桂桂觉得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太不合格了，知道窃窃私语什么意思吗，降低音量啊姑娘，她都能听到更别说陆杨了。
吴桂桂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子，“你想吃吗？”
陆杨这才回应道：“有水吗？”
吴桂桂自觉地从袋子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来。初中一直流行的搭配，面包烤肠矿泉水，开始她还很反感，到高中也喜欢上了这种。
她掏出水来递给陆杨。
“陆杨你吃饭了吗？”她问。没有面包烤肠的矿泉水是不完整的。
“吃过了。”陆杨接过水看吴桂桂面露遗憾，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可能是误会了。
“走吧。”陆杨指了指外面，对聚集的人群说了句：“让一下。”
陆杨发挥的巨大作用是别人在自觉让路，吴桂桂抓着福利紧跟其后，“陆杨你衣服还在那呢。”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之前见很多人都从篮球架子下面拿自己的衣服。
“我衣服在教室。”陆杨扯着吴桂桂的校服走出了球场区域。
操场中心设篮球场，外围设的环形跑道，一出内圈，那些目光也渐渐散去了。
他们有了新的簇拥者。篮球校队从侧门进来，要说什么让他们看起来有所不同，那就是篮球场上添了一抹新色，一致黑色队服，红色号码。
之前热身赛场的男生虽然比赛也是用尽全力拼尽热情，但单从列队上就差了很多，虽然和实力无关，但校队是整整齐齐进场而且极少数笑得闲散的。
领队的男生正巧碰到他们，还笑声朗朗，高高举起手臂和陆杨打了个招呼。
“陆杨，你们今天留得可够久的！”
“冤枉，我们可没偷你们练习时间啊。”陆杨笑着回了一句，眼睛里是不同以往的灼灼热度，这是吴桂桂鲜少地见到陆杨和别人说着俏皮话。
陆陆续续进场之后，场内又响起了群众的欢呼声。
然后那些整整齐齐的校队成员突然撒欢了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蹂躏着红白两队队员的脑袋，又撞肩膀又捶胸的，嘴里吹着口哨，不比围观群众的热情削减半分……
吴桂桂不可置信地呆愣了几秒钟才回转过身来，这是感情还不错的意思吗，她以为会是剑拔弩张互相喊话的那种才对。
陆杨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劝她回神，吴桂桂总是有大量的时间臆想和发呆。“我们业余的平常都给校队打陪练，很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球场的动向，吴桂桂随着视线看过去，是校队的八号。
“我挺崇拜他的。”陆杨指了指那人。
能从陆杨嘴里听到崇拜两个字确实很新奇了。
陆杨在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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