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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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妖孽-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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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神诀你练了多久?”

    “我没有……”

    “能与南司、东厂那些人争夺金丹可不容易,樊大坚不会武功,腿受重伤,袁茂退出及时,你的两名随从丧命,只剩下一人也有伤在身,可你没事,我还看见你当时抢得很来劲儿,完全不落下风。”

    所谓看见是胡桂扬撒谎,他昨晚只看到何三姐儿的身影,其他人一个也认不出来。

    钱贡却是脸色剧变,“你……知道了?”

    “来,告诉我实话,从通州到杭州,船上共有几位少保大人?”

    钱贡脸色更加难看。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打成招() 
船上有几位少保大人?

    片刻失色之后,钱贡噗的笑了一声,看看屋子里的其他人,随后面对胡桂扬,“胡校尉还没忘记这件事?这真是……反正你不相信我,何必问我呢?高姑娘、樊真人、袁茂……他们能回答你的问题。”

    小草在主船上待过多日,正要开口,胡桂扬冲她摆摆手,然后向钱贡道:“我只问你。”

    “一位。”钱贡冷淡地回道,像是受到羞辱却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你从哪学会的火神诀?”

    “赵瑛曾经将何百万介绍给我家大人,何百万提议拣选一人传授火神诀,大人选中我,想见识一下此功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若是钱贡之前脸上没有变颜变色,几乎能将胡桂扬说服。

    “不对。”

    “还有什么不对?”钱贡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她不对。”胡桂扬指向小草。

    “咦?”小草瞪大双眼,“怎么还有我的事?我哪里不对?”

    “不是你本人不对,是少保大人请你上船当护卫这件事不对,完全多此一举,他是致仕首辅,我是一名南司校尉,他既已请我同行,根本用不着再找一位传话人。除非——他早料到我会对少保的身份生出怀疑,所以事先做出安排。”

    小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我一路上保护的是一位假少保?”

    胡桂扬指着钱贡,“有这样一位高手在船上,还需要更多护卫吗?”

    什么事情都怕先入之见,小草之前一直相信少保大人为真,胡桂扬任何时候问起,她都愿意作证,这时却被说得有些含糊,回想船上的经历,发现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少保不爱见客,第一次见胡大哥是我出面,见其它官员都是……钱贡出面,我还以为他丢官儿之后心情不好……”

    钱贡哈哈大笑,“胡桂扬啊胡桂扬,你的疑心真是大到没边了。”

    发现小草也起疑心,胡桂扬愿意向她问话了,“小草,咱们在船上见面时,你说的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他。”小草立刻指向钱贡,随即又露出困惑之色,“可少保大人就坐在旁边,钱贡说一段,大人就点头说‘没错’。”

    钱贡站起身,傲然道:“嘿,胡校尉不肯相信,好办,我告辞就是,从此不必再见。”

    “你告辞去哪?”胡桂扬不肯让路。

    “当然是回杭州。”

    胡桂扬盯着钱贡,大声道:“何五疯子,你是要自己寻找姐姐,还是让我帮你?”

    “还是……你帮我吧,我连路都不认识。”何五疯子无奈地说。

    “赵阿七,你还相信金丹无害吗?”

    躺在床上的赵阿七腾地坐起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师兄’?”

    “不是。”胡桂扬没必要再骗下去。

    赵阿七沉默一会,狠狠地骂了一句,“从现在起,我不叫你师兄,我帮的是胡桂扬,但是你得给我金丹,有害我也要,你得到的每一枚我都要,服不服食与你无关。”

    “好。”

    赵阿七下床,何五疯子走近,与胡桂扬、小草一同将钱贡围住。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闻苦雨开口了,“为什么不问问他的随从?”

    钱贡共带三名随从,两人已死,只剩一人,一直在发抖,胡桂扬来了之后,他抖得更严重。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商家这么多年,我没见过大人几面。”随从吓得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张五臣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昨晚他也参与争抢玉佩,但是没有糊涂到全力以赴,一直在外围晃悠,希望能拣个漏儿,最终一无所获,但也没有受重伤。

    他以外人自居,冷眼旁观房间里的质问与反驳,这时开口道:“我有一个疑问。”

    几个人都看向他,小草问:“对谁有疑问?”

    “胡桂扬。”

    “说来听听。”胡桂扬笑道。

    张五臣轻轻叹了口气,一想起年轻时的往事,他就感到失落,“我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种骗局套路,专门假装官员,四处骗人骗财,尤其喜欢假装锦衣卫、太监和监察御史,因为地方官最怕这几种人。”

    何五疯子大笑一声,“对啊,胡桂扬,有人怀疑你,你得先证明自己是锦衣校尉才行。”

    张五臣马上道:“我不怀疑胡校尉,我是说,假装官员也有套路,首选位卑权重的无名之辈,受骗者一时不好查证,商少保天下闻名,由通州到杭州,一路上的船只、旗帜总不是假的吧?沿途登门拜访的各地官员也不是假的吧?”

    钱贡向张五臣拱手,“五爷是明白人。”

    胡桂扬点点头,“张五臣说的很有道理。”

    钱贡松了口气,“胡校尉总算明白了。”

    胡桂扬的确被点醒,盯着钱贡,“‘位卑权重的无名之辈’——你才是假冒者!”

    钱贡苦笑不已,“怎么又怀疑到我身上了?”

    何五疯子心情不好,上前道:“先打再问。”

    钱贡伸出双手,“等等,我在商家办事多年,他认识我,樊大坚、袁茂都认识我,他们能作证。”

    蹲在墙角的随从就是钱贡嘴里的“他”,颤声道:“钱爷、钱爷入府十多年……”

    钱贡露出微笑,袁茂、樊大坚不在这里,但是两人一路上从未提出过任何疑问,已经证明钱贡的身份没有问题。

    胡桂扬挠挠头,“疑问都被你解答了。”

    钱贡当这句话是道歉,笑道:“谨慎一点没有坏处,我不怪罪胡校尉,少保大人也不会。”

    胡桂扬叹口气,看看何五疯子、赵阿七,又看看小草,“还是打吧。”

    钱贡一愣,何五疯子早等这个“打”字,挥拳就上。

    钱贡已经承认自己学过火神诀,再不掩饰,抬手还招,竟然不落下风,可是等小草也加入,他有点支撑不住,怒道:“胡桂扬,你、你太过分……”

    胡桂扬腹部上的伤还没好,退后几步,看向赵阿七。

    “你再得到金丹,真的全给我?”

    “扔进深坑和送给外人,对我有什么区别?总之金丹对我没有诱惑。”

    赵阿七嗯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上前助战。

    房间本来就不大,四个人打架立刻显得拥挤,桌椅都被击飞,商府随从吓得抱头躺地,张五臣也从凳子上起来,走到胡桂扬身后,小声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只有闻苦雨站在角落里不动。

    交战只进行一会,何五疯子、赵阿七和小草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人,空间狭小正适合他们三个施展,钱贡顾得了前顾不得后,很快就被打倒,小草这时退后,何五疯子和赵阿七还在拳打脚踢,两人心情都不好,拿打人当泄愤。

    钱贡一开始不服气,大骂胡桂扬忘恩负义,又骂打人者倚多欺少,又过一会,他受不了疼痛,叫道:“停停,我有话说!”

    胡桂扬又等一会,上前将何、赵两人拉开。

    钱贡鼻青脸肿,已经没法站起,仰头看着胡桂扬,“我、我不服,你一点证据没有,凭什么非说我是假冒的?”

    何、赵两人还没打够,又要上前,被胡桂扬拦住。

    “证据?三法司才要证据,南司从来不要证据,只要结果,这是义父教给我的。义父还说,鬼神背后必是贪婪。我只是南司的一名小小校尉,查的是鬼神,少保大人已经告老还乡,为何还在插手此事?干嘛找我帮忙?”

    “大人、大人不是说过了吗?他想要一百枚上等金丹。”

    胡桂扬冷笑一声,“谁都想要金丹,皇帝更想要,少保大人在位的时候尚且不敢得罪皇帝,丢官之后却要抢金丹?他的确贪婪,可是贪得过头,反而不可信。够了,再打。”

    何五疯子反应快,上去就踢出一脚,腿瘸,力道却一点不弱。

    钱贡就地打滚,勉强躲过去,“别打了,我全说。”

    钱贡往后挪蹭,靠墙而坐,喘息几下,说:“我是真的,船上的大人……是假的。”

    虽然胡桂扬一直在追问此事,钱贡开口承认之后,还是令屋中众人大吃一惊,张五臣道:“跟我没关系啊,可这是……屈打成招吧?”

    钱贡摇摇头,“不屈,船上的大人的确是假的,我从京城找来的人,他与大人容貌相似,稍加修饰就能冒充,但是一开口就容易漏馅儿,所以在通州的时候不能见胡桂扬,其他大人来送行,都是我出面接待,大人称病卧床,说几句就送走。”

    “后来我与假少保见过一次。”胡桂扬提醒道。

    “我一直教他说话,他硬背下来的。”

    “干嘛找上我?”

    “我奉命……将那枚红玉带到郧阳府,我预料到会有危险,正好在码头上看到你,所以……”

    听到这句话,小草气得又要动手,仍被胡桂扬拦下。

    “我将玉佩扔进深坑,也是你们的计划?”

    钱贡摇头,“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将它带到郧阳府,衙门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奉谁的命令?”

    “何、何百万。”

    胡桂扬已料到这个答案,“真少保去哪了?被你杀了?”

    钱贡大摇其头,“我哪敢啊,真少保……失位之后,我家大人微服出访,不知去向,所以我才要找人假冒他。”

    “假少保说我义父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没必要撒谎,赵瑛的确与我家大人有过来往,也的确学过火神诀……”

    胡桂扬不想听了,转身走到门口,扶门站了一会,自语道:“何百万一定就在城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怪法治病() 
胡桂扬又梦到何三姐儿,她比平时笑得更欢快一些,甚至有一丝挑逗的意味,可是每当胡桂扬走近,她就会大笑着跑开,乐此不疲。

    胡桂扬醒来之后还为梦里的场景感到气愤,最后他笑了,起身对自己说:“不愿钓鱼却想着吃大鱼,可笑啊可笑。”

    他早就明白自己与何三姐儿不是一路人,不管翻过多少座山、趟过多少条河,他都是京城懒人胡桂扬,而她从小就有远超同龄人的野心,这野心以生存为根基,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一个更愿意赖在地上,一个却想直抵云霄。

    胡桂扬下床穿衣,叫来清水,洗漱之后精神为之一振,心情大为愉悦。

    郧阳城里空房子众多,胡桂扬等人被安置在一座小宅院里,奴仆俱全,出大门就能看到知府衙门和行都司衙门。

    何五疯子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上,正用匕首削一截木棍,下手颇重,大块的木屑翻飞落地,木棍越来越短,始终没有显露雏形。

    “棍子得罪你了?”胡桂扬问。

    何五疯子也不抬头,冷冷地说:“咱们来这里究竟是要干嘛?就是填坑吗?”

    “抓捕何百万,最好找到闻家庄的所在,将其一举攻破。”这是实话,完成这两件事之后,胡桂扬就能回京城领功了。

    “三姐又为什么来呢?”

    “你知道为什么。”胡桂扬坐在旁边,他这一觉睡得比较长,已经快到午时,除了几名一喊就出来的奴仆,看不到其他人。

    “金丹。”何五疯子将木棍削短至几寸,随手扔掉,将匕首插进泥土里。

    “人都去哪了?”

    “袁茂他们几个一大早出门,小草和闻苦雨在房间里……胡桂扬,我问件事,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

    “嗯。”

    “三姐为金丹而来,当初又为什么将玉佩交给你呢?”

    “放长线钓大鱼,她成功了,在抚治衙门里得到最完美的金丹,能有多少枚?”

    “至少一百枚。”

    “嘿,她这一趟没白来。”

    何五疯子突然拔出匕首,“三姐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何五疯子用衣角擦掉匕首上的泥土,收入鞘中,“三姐天仙一般的人物,从小就没有心机,怎么会……怎么会……”

    “长大之后所有人都会变化,比如你,小时候不喝酒,长大却嗜酒如命。”

    何五疯子扭头看向胡桂扬,“我从记事起就喝酒,小时候这样,长大也这样。”

    “呃……赌博呢?”

    何五疯子想了一会,“的确,这是我三四年前才学会的玩意儿,一拿起骰子……这也叫变化?”

    “当然,把金丹想象成骰子,你就能理解何三姐儿了。”

    何五疯子重重地垂下头,无精打采,“你说得对,那玩意儿真跟酒和骰子一样,不不,厉害得多,我当时握住玉佩,就像是……就像是……”

    “脱胎换骨?精力充沛?”胡桂扬将梁秀说过的话借用过来。

    “对,而且总觉得不够,只希望越多越好。”何五疯子敲敲头,“都是我不好,我当时没帮着三姐,反而与她争抢金丹,怪不得她会弃我而去,都怪我。”

    “的确怪你。”

    何五疯子扭头怒视,有些话自己说行,别人说不行。

    “但她会原谅你。”

    “真的?”何五疯子喜欢这句话,怒容立刻消失。

    “因为你是她弟弟,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当然要原谅。”

    “嗯……未必吧。”何五疯子对这条理由有点失望。

    “还有一条,何三姐儿拿走那么多金丹,而且都是纯红的最佳金丹,好几十人亲眼目睹,消息肯定瞒不住,很快就会传遍江湖,人人都想分几枚,她能一个人打败所有抢丹者吗?”

    “你不知道,三姐现在厉害得很。”

    胡桂扬知道,还知道天下的高手绝不会只有她一个,他没有说这句,而是道:“可你姐姐喜欢打架吗?”

    何五疯子终于明白过来,腾地站起身,“对啊,三姐最讨厌跟别人动手,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她需要我替她阻挡那些抢丹者,对对,就是这样,三姐肯定会回来找我,或者派人给我捎个信就行,我去找她,专门帮她打架,可她现在的功力这么强,会不会觉得我太弱?不行,我得马上练功,要是有一枚金丹……不能想,绝不能想,金丹全是三姐的,我不能想。”

    何五疯子变成了自言自语,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修炼火神诀,在门口停下,转身问:“胡桂扬,如果三姐找你,你会告诉我吗?”

    “我的功力还不如你,她找我干嘛?”

    “哼,三姐看你的眼神……你就说会不会告诉我吧。”

    “会。”

    “那我谢谢你。”

    胡桂扬站起身,正想找顿饭吃,小草从对面的房间匆忙跑出来,直奔胡桂扬的房间,小声道:“进来。”

    “干嘛?”胡桂扬不明所以,跟着进屋。

    小草关上门,严肃地盯着胡桂扬,“闻苦雨走了。”

    “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走是应该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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