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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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魔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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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把凌眉围住,眼见得她怀中微微隆起的物什定然就是让江湖人垂涎的《魔音》秘籍,可互望一眼,谁也不敢先伸手去拿。心知自己一弯下身,定然会有三柄利器向身上招呼,气氛倒僵持了下来。好在凌眉昏迷,不然看四把明晃晃的利器指着自己,定然惊吓。

东首那人先沉不住气了,他干笑一声,打破沉寂道:“好了,找到了,先前说好找到《魔音》谁也不独吞,大家共同修习,我们拿了秘籍,杀了这丫头,回去等大伙吧。”

他对面那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冷冷道:“也好,那就请万兄代劳了。”

姓万的那人一听,似是松了口气,道:“好!”他心道:“我若得了魔音,自然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先修习,傻子才会与别人分享。只是这三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我若是拿在手中,以一敌三,不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他弓下身子,右手持剑作势要刺凌眉,左手却极快地将独门暗器拿了出来,正要向三人射去,猛然身上一痛,刀疤汉子的铁尺,左右两人的刀剑全斩在他身上,他半声怒吼尚在口中,人已软软倒下,腥热的血溅在凌眉身上,溅在路边草丛中,双目圆瞪,手松处,黑黝黝的暗器在月色下有蓝茵茵的光泽。

刀疤汉子冷冷道:“姓万的心忒歹毒,他以为凭他的飞鹤针便能将我们置于死地,也太小看了我们。”

另两人笑着赞同,只是这笑意未免有些假,人人都清楚自己兵刃出手时并不是因为知道姓万的有施放暗器之心,不过是想少一人争竞,便少一人知道魔音的秘密。若是人人都修习了,那么人人皆天下无敌,自己又算什么呢?再说自己不动手,怎么知道别人不起毒心?这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宁我负人,莫叫人负我。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有了姓万的前车之鉴,知道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冲那似书似绢的东西暗暗吞咽口水。就好似看见绝世奇珍在眼前,却怕被守护奇珍的毒物伤害般,谁也不敢动手去拿。

终于,刀疤汉子不耐地道:“这样等到猴年马月?我们先杀了这小丫头,一人伸一只手,把琴谱拿到手中,分成三份。谁若不服,我白九先跟他干一仗。”其实他倒不担心等到猴年马月,只是怕另两路人追了个空,自然回身过来,到时知道的人越多,于自己越是不利。

左手那人立马道:“这方法甚好。”

另一人自然也无异议,三人兵刃齐举,眼见得昏迷中的凌眉就要血溅五步,一个声音急喝道:“住手,你们不是要《魔音》么?《魔音》在我手里,别伤我妹妹。”

原来馥菲避过追击的人,不放心凌眉,随后跟来,竟正好阻止三人对妹妹下毒手。

刀疤白九三人看匆匆而来的凌馥菲,她提剑而来,神色紧张,想来要真有重要物什,应该会自己收着,怎么可能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当下先相信了三分。又见凌眉昏迷,心想即使不在馥菲身上,也不怕凌眉插翅飞了,先杀了凌馥菲,可保万无一失。

这下三人倒是心意相通般,竟然同时收了兵刃,向凌馥菲迎去。这群自命不凡的江湖人,被利欲冲昏了头脑,此时围攻一个弱女子,浑然不觉得羞耻。

馥菲急切,也不知道妹妹怎样了,自己虽然剑法不弱,但一人断然对付不了三人,到时自己与妹妹求助无门,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但此时兵刃及身,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好摆剑迎敌。

其时天色渐明,她远远瞄过去,只见凌眉身上大片血迹,旁边还有一具尸身,以为妹妹凶多吉少,心中悲愤,状如拼命。三人本来各怀鬼胎,一时倒奈何不了她。

只是两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即使凌馥菲剑法精妙,可这三人,哪个不是在内力上有数十年浸淫,很快,馥菲便左支右绌,剑式再也施展不开。

右边黄衣汉子一声冷笑,手中刀连劈三刀,刀刀带了风声,刀疤汉子的铁尺招式沉稳,指东打西,馥菲长剑来不及撤回,便被磕得脱手飞出,左边汉子的剑又向她右肋、后背刺来。

馥菲自知必死,泪水流下,又悲又恸,绝望地暗道:“爹娘,女儿无能,没能护好妹妹。”

三人招式已将馥菲封得进退无路,刀剑光芒耀眼,晨曦微风里,满目萧杀。

第三章 逃生

本来凌馥菲是必死无疑的,但三人兵刃眼见得就要招呼在她身上时,刀疤汉子猛然一脚将她踹倒,攻向她的三尺威力不减,却向两名同伴攻去。馥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看时,刀疤汉子的铁尺已将一名同伴连肩带背砍下,另一名同伴也未能幸免,肋下三寸处被铁尺刺入,鲜血从口中狂涌。

那肋下中尺的汉子怒道:“你……”后面的话,被狂喷的鲜血止住,人也“砰”一声,向后仰倒。

馥菲十分惊讶,不知道刀疤汉子为何救她性命,难道他终是良心发现,想放自己和妹妹一条生路么?正在疑惑的当儿,听见刀疤汉子冷笑道:“别怪我毒,谁人不想独得《魔音》?怪只怪你们缺了心眼,下手慢了。”说着,再也不看同伴尸身一眼,一双狼眼一般冒着绿光的眼睛,转到凌馥菲身上,发出冷森森的寒意。

刀疤汉子知道《魔音》就在这两个女娃儿身上,不必要多问了,只要铁尺举起,杀死凌馥菲姐妹,便可以独得这绝世奇功,从此天下无敌。想到这里,心中得意,不由露出一丝森寒笑意,恶狠狠地对倒在地上的凌馥菲道:“女娃儿,我送你去见你爹娘。”说时,铁尺举起,就要斩下。猛然感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半截尖利的剑尖从腹部透了出来,剑槽里有滴滴血珠,随着剑尖越冒越长,终于感觉到了疼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时又惊又惧,大吼一声回过头来,凌眉小小的身子在曙色中摇摇晃晃,一张小脸苍白,写满了害怕和惊慌,但手中的剑却是毫不迟疑,又进了三分。

原来凌眉被晨露一浸,醒了过来,正看见刀疤汉子杀死同伴,见他又要杀姐姐,心中大急,当下顺手拿起身旁的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后背,剑利,一冲之力还甚猛,竟然将剑尖从他胸腹前透出了。

刀疤汉子睚眦欲裂,眼见得就要得到绝世秘籍,到时天下无敌,竟然死在一个小孩子手中,不免满眼不甘,满眼愤怒,手中的铁尺一斜,换了方向,向凌眉小小的身子斩去。凌眉看他双睛似要凸出眼眶,刀疤突起,神情狰狞可怖,不由害怕,再也握不住剑,一跤坐倒地上。

刀疤汉子的铁尺,呼地就到了凌眉面门,凌眉又惊又吓,却已不知道躲避了。其实这么凌厉的攻势,她一个娇弱的小女娃儿,要躲也未必躲得开。

凌眉吓得闭上眼睛,可是等了良久,身上也没有痛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刀疤汉子面色狰狞,环眼圆瞪,手中的铁尺离凌眉还有半尺远,却再也不动了。她心中害怕,嘴一撇,正要哭出来,听见姐姐微弱的声音:“眉儿,别怕,他已经死啦!”

凌眉还不敢相信,也不敢走近。馥菲挣扎站起,一脚踢在刀疤汉子腿上,他果然轰然而倒,却还是双目圆睁,须眉皆张,极其凶恶。

凌眉扑入姐姐怀中,眼泪再也止不住,说道:“姐姐,我怕!”

馥菲扶住凌眉的肩,看着她泪水流过的脸,坚定地,一字字地对她说:“眉儿,你要坚强,不要哭。等到你练成了魔音,那些杀死爹娘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说着帮她拭去眼泪。

其实凌馥菲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此时她知道能救自己和妹妹的,绝对不是眼泪,亲人惨死,后有追兵,还要照顾妹妹,所以,这个少女在经历变故后,一夜之间变得坚强起来了。

其时天已大亮,一抹朝霞横在天边。像织女晾晒的锦缎。

凌眉点点头,再看一眼刀疤汉子的尸体,有些发抖。馥菲对她道:“眉儿,坏人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姐妹两个正要往前走,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凌馥菲心内一震,听见草丛“悉悉索索”一阵响,原来那两拔人跑了个空,已经返回,顺这条小路追下来了。馥菲知道这下已经跑不脱,她抱住凌眉的肩,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众人围住凌馥菲姐妹,同伴的尸体就在身侧,也无人看一眼。

凌眉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提着刀剑围过来的那群人,眼见得他们一步步逼近,她一扬眉,说道:“姐姐,就是这些人杀了爹爹和娘么?”

馥菲有些惊讶,妹妹杀刀疤汉子时吓得直发抖,何以此时竟然毫不害怕?她疑惑地看过去,凌眉正抬眼看她,一字字地道:“姐姐,我记住了,我会为爹娘报仇的。”她声音虽然稚气,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那围过来的几个汉子不由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女娃儿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就要死在当场,竟然还提什么为爹娘报仇的话。

凌眉弯下腰,一抬手竟然拔出了刀疤汉子身上那柄剑,她生气地看着那个姓常的汉子,骂道:“坏人。”说着手中剑一挺,就向他攻过去。

凌奇峰是武林第一庄的庄主,琴剑双绝,馥菲和凌眉自然也是自小习琴习剑,只是她到底只是八岁,一把剑虽然使得有模有样,可手中无力,却成了花架子。

那常姓汉子看这不知死活的架势,又好气又好笑,当着同来诸人的面,若是一剑将她结果了,未免脸上也不好看。虽然得到魔音后会杀死这两个女娃儿,但是这种事,还是由别人动手的好。若由自己动手,到时传到江湖去,却是不太妥当。当下用剑一挡,并没有使内力,想让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两剑眼看就要相接时,凌眉手腕一翻,并不与他接实,长剑竟然从斜刺里切了下来,直直刺向他左肋,而且又快又急。他本来大意轻敌,这下运剑抵御已来不及,心想若被一个小孩子刺破衣服,也是大大丢脸的事。当下左手一伸,就想夺凌眉手中的剑。

凌眉剑法倒挺娴熟,手腕一沉,身子一转,这一下更急,攻的是常姓汉子的胸腹。

众人知道她二人跑不了,也不在意,饶有兴趣地看常姓汉子如何对待凌眉的攻势。

常姓汉子吃了一惊,他绝对没有想到凌奇峰八岁的女儿剑法就这般凌厉,凌眉这招他竟然想不出破解之法,当了同道的面又不好意思用内力震飞她的长剑,只好退了一步。

这一退之后,常姓汉子脸色也成了猪肝色,要知道他这样的好手,退一步就是示弱,何况对手只是个八岁的女娃儿?目光一扫,见围观的人脸上带笑,那笑或鄙夷,或不屑,或耻笑,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心想不杀了凌眉,这脸可丢尽了。却不想即使杀了凌眉,未免胜之不武,同样会被同道耻笑。

常姓汉子一念已起,手中长剑便带了寒芒,挟风雷之势向凌眉劈去。

馥菲惊叫道:“不……”她本来受伤甚重,此时想扑过去代凌眉挡剑,可哪里能来得及。眼见得凌眉小小的身子便要被这常姓汉子斩成两段,忽然一人击掌道:“好,好剑法,好气势!”任谁都听出了这话音里的讥讽,常姓汉子脸色一红,手中攻势便慢了一慢,凌眉便在这一慢之隙避过了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击掌声音竟是从头顶传来,众人抬起头,只见七尺远处一株大树上一个青衣男子懒洋洋地斜倚在树干上,一只手在揉眼睛,一只脚悬空,仿佛好梦方酣。他二十一二岁,长眉斜飞,眼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嘴角上撇,那神情更显得满不在乎。怀里抱了一把剑,剑鞘乌黑,样式古朴,剑柄上刻了两个篆字,只是这群人都是武夫,看那字曲里拐弯,却不认识是两个什么字。

众人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惊,在场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竟然没有发现树上还有一个人。

常姓汉子冷冷道:“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这青衣男子笑道:“我不过在树上睡了一觉,就成了鬼鬼祟祟了?那各位联手攻击两个弱女子,倒是好汉子哈,哈哈。”这两声,笑得张扬而狂放,脸色却是鄙夷不屑之极。

“你是谁?”常姓汉子自知失言,见他样子,不免恼羞成怒。

青衣男子淡淡道:“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正道,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他摇了摇头,做出不解状,说道:“不过我想不明白,以众凌寡,以强凌弱倒是正道人所为,这所谓的正道,倒也不值一提。”

那矮胖汉子不理青衣男子的嘲笑,一双眼睛盯着青衣男子的剑,不确定地问道:“你手中的剑莫非是湛泸?”

青衣男子笑道:“看不出,你还有几分眼光。”他将剑扬了扬,那乌黑的剑鞘里仿佛透出一股冷森森的寒气。青衣男子笑得慵懒又随意,说道:“如假包换,正是湛泸剑。”

这下,众人齐齐变色,姓左的汉子顿时像见了鬼般叫了出来:“妖天下,你是妖天下的妖人?”

妖天下是江湖中一个门派,因其行事偏激,出手狠毒,为正道所不容。所以妖天下的弟子被称作魔头和妖女,江湖中那些正道人士,看见妖天下的人,便欲杀之而后快。可妖天下的弟子人人武功高强,每每攻击,总是死伤惨重,难以讨得好去。这样一来,那些所谓的正道更是恨妖天下门人入骨,似乎妖天下弟子个个与他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不共戴天。

“妖天下的妖人?”青衣男子哈哈笑道:“人人都叫我妖天下的魔头,你叫我妖人,这词儿倒新鲜。”

矮胖汉子当下拔剑在手中,说道:“兄弟们,这妖人是妖天下的副掌门双丝网,咱们并肩子上,杀了他。”顿时群情激奋,人人同仇敌忾,都成了义无返顾的大侠了。趁这混乱,馥菲悄悄拉起凌眉,向小路逃去。

青衣男子嘴角一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懒洋洋地道:“没意思,一下就道貌岸然起来了,还并肩子上,似乎挺热闹,不知道又演的哪出戏。”他眼睛一闭,往树上一躺,竟似又要睡觉了,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原来这青衣男子正是妖天下的副掌门双丝网,又叫心似双丝网。

众人看双丝网这样子,一个个气冲斗牛,心想他太狂妄了。正要群起而攻,忽听姓左的汉子叫道:“那两丫头跑了。”

众人一看,路尽头依稀还见到两个小小的白点,凌馥菲姐妹可不是跑了?这下众人也不说什么除魔卫道,不说什么并肩除妖了,那矮胖汉子色厉内荏地道:“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下次别撞在我们手里。”说着也不等心似双丝网回话,立刻展开身形,追凌馥菲姐妹去了。众人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心似双丝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卑鄙无耻,还敢自称正道,还是做妖自在。哎,睡觉。”当下抱着剑继续睡觉。可躺了半晌,却再也睡不着,馥菲那双凄然绝望的眼睛,凌眉那张含恨却坚定的脸老在面前晃来晃去,连翻了几下身,竟然还驱之不去。不由自嘲地笑道:“看来我这妖还做得不彻底,本来是正道中互相残杀的事,我竟然看不得他们以强凌弱。罢了,那两个女娃儿遇到我,也是命不该绝。只是我插手所谓正道的事,回去少不得要面壁思过一番。”

想到这里,身形一展,好似一只大鸟,向众人离去的方向扑去。

第四章 跳崖

再说凌馥菲姐妹一个受伤,一个力弱,本都跑不快,被发现得又早,她们才跑出几十丈,就听见后面纷沓的脚步声。这群人现在也不掩藏行迹,想来是知道这静地路空,没有行人,不用担心这等丑行被别人撞见。再加上《魔音》的无上吸引,人人争先恐后。

馥菲受伤甚重,更是越跑越慢,凌眉跑在了前面,看姐姐脸色苍白,血丝丛嘴角渗出来,又急又恨,说道:“姐姐,那群坏人害了爹娘,又伤了你,我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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