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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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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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曦鼻尖一酸,一股热泪涌上眼眶,哽咽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红儿,我又怎么配得到你的感谢?”

红儿浅笑摇头,“夫人莫要自责,红儿能伺候夫人是红儿的福分,像红儿这样的丫鬟宫里上千个,若不是有幸跟了夫人,红儿只怕也要死在宫里,更别提返乡厚葬了。若是死在宫里,红儿的父母和弟弟也不能得红儿庇佑了,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来世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说着,红儿便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玉兰曦连连摇头,“红儿,使不得,使不得!”她慌慌张张下了床,扶起红儿。

红儿含笑脉脉的看着她,“夫人,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玉兰曦不禁有些依依不舍,她眼泛泪光,点点头,“好的。”

红儿欠了欠身,然后默默转身,向门口飘去。就要直接穿门而过时,红儿又忽然停住,回头看着玉兰曦道,“夫人,一定要担心南宫二小姐。”

玉兰曦惊愣,不等她开口询问为什么,红儿便消失了。

等她再睁开眼时,屋内已是大亮,她不由望向厅堂,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第166章 闹心

当诗染醒来时发现身边没有玉兰曦,他心猛然一抽,一骨碌坐起身来就要去找人,却发现她正坐在厅中。

看见她在,诗染整个人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她含笑盈盈走上前道,“染,我服侍你更衣吧。”

诗染默然无语,下榻穿鞋,玉兰曦接过两个侍女捧来的华服,温柔的为他一件件穿上。

诗染始终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一举一动,整个过程,就好像在欣赏一幅动人的画作。

最后,玉兰曦为他绑好腰带,两颊泛红道,“你在看什么?”

他嘴角上扬,伸手一揽,紧紧抱住她蛮腰,含笑道,“兰曦,还记得在魔宫汤池时的事吗?”

玉兰曦愣了一下,凝眉沉思片刻,忽然展颜笑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时的你始终目不斜视,叫你抹个玫瑰膏也像个小姑娘上大花轿一样,扭捏半天!”

看见她脸上开心的笑容诗染也高兴极了,他不由双手紧紧搂住她的人,颔首弯腰,鼻尖轻蹭她鼻尖,“你可知道当时的你就像一只肥美的羊,而我就是一条饥饿的大灰狼!”

玉兰曦两条手臂慵懒的挂在他脖子上,嬉笑道,“可是最后就算大灰狼把羊压在了身下,他也终究没有吃她,这是为什么?”

诗染精芒闪烁的眸子与她笑意弯弯的眼睛直视,挑眉说,“因为我知道,这只羊注定迟早都是我的,所以我何必急于一时呢?”

玉兰曦慢慢敛去笑意,轻捧他脸庞。淡笑,“染,我是你的,永远都会是你的。”

她的语气虽然很淡,但诗染从她温柔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真诚和深情,他含笑,合上眼帘,深深地吻了下去。

玉兰曦垂眸微笑。以前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诗染,所以不屑将心底的爱意说出口,却没想到因此让诗染误会连连。每每想起落明月和红儿的死,她的心底还是无法原谅诗染,可是那种责怪却是很淡的,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在她和诗染之间,应该换一种方式交流。

用过早饭后秦福来通报说。严连城和南宫雨已经在东城门等候,问诗染可要前去送行?

诗染首先看向玉兰曦,含笑说,“兰曦,可要去?”

玉兰曦垂着眼帘,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银筷放下,轻轻摇头。看着他浅笑道,“夫君的心意便是我的心意。”她话刚说完,她就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满足和欣慰。

诗染含笑点头,“也好,你身体还未康复不宜到处走动,那我就去了。”说着,他便起身。

玉兰曦也赶紧跟着站起,她要行礼诗染却一下扶起她,柔声道,“兰曦。等我回来。”

她默然点头,将他送到房间门口后,便望着他和秦福的背影越走越远。

待一直瞧不见诗染的身影了,她才长叹口气,转过身,望一眼满桌的早膳,对丫鬟浣花说,“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浣花规矩的行了一礼。便赶忙打发下面的丫头收拾桌子。

也不知昨夜是不是没太睡好,忽然她感觉有些困倦,便慢慢走到午休时睡的竹榻上,浣花怕她着凉。又赶紧找来一块薄毯为她盖上,她挥了挥手道,“浣花,帮我把诗经拿来。”

浣花颔首行礼,望着她转身而去的袅娜身姿,玉兰曦淡淡的笑了,浣花是秦福今早派来侍候她的侍女,第一眼看见浣花时,圆润的鹅蛋脸,柳叶眉,杏眼,玉兰曦倒也不觉得讨厌,便就让她跟着自己了。玉兰曦还不忘交代秦福让绿妮多休息几天,待她恢复一些后随她意愿是否继续留在相府,若是她不愿就给些银两送她回家乡,若是她还愿意留在相府,就让她去伺候南宫铜铃好了。

玉兰曦想着绿妮若是再留在自己身边,只怕会两个人都会时常触人生情,想起红儿,故她才有这样的安排。

现在玉兰曦的近侍除了浣花就没有别人了,一则玉兰曦对红儿的事始终有些芥蒂,二则她的心性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现在她只想要恬淡平静的生活,有一个贴心的丫鬟便就足够了。

浣花拿来诗经,又小心翼翼的呈给她,她接过书本,身子侧卧,便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刚看了几页,外面有侍女通报说,御医来给夫人诊脉了。

玉兰曦把书递给浣花,目光望向屋门口道,“让他们直接进来吧!”

紧接着两个御医跨过门栏,低垂着头走到玉兰曦面前,先是行礼,然后便坐在浣花捧来的椅子上为玉兰曦诊脉。

把脉期间两个御医时不时的皱眉对视一眼,看见他们的表情玉兰曦也不由凝眉叹气,想起自己刚流产四天,又吹风又淋雨的,唉,这身子定是要落下病根了。

把完脉后,玉兰曦问,“请问两位大人,如何?”

两个御医拱手作礼答道,“夫人脉象内热湿冷,心情亦郁郁寡欢,还需继续服药也,尽量少些走动,多多调息。”

玉兰曦默然点头,望着案上的琉璃花瓶,又问,“两位大人可去看过南宫二小姐了?”

两个御医又拱手一礼,毕恭毕敬道,“南宫二小姐已无危险,只是伤及骨头,遂每日需服药三剂,敷药一剂,还需卧床半月余。”

玉兰曦长叹口气,勉强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大人。浣花,代我送送两位大人。”

浣花颔首,两个御医一阵行礼告别后,才终于甩着袖子走出了屋外。

待浣花送完两个御医回到房间时,只见玉兰曦已经从紫榻上下来,她不由上前问道,“夫人不是累了吗?怎么不睡一会?”

玉兰曦摇头,“我们去看看南宫二小姐吧。”说着,她就向屋外走去。

路上,玉兰曦一直在回想昨晚梦里红儿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夫人,一定要担心南宫二小姐。”对于这句话她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她心里隐隐知道南宫铜铃似乎并未放弃诗染,可她实在猜不透自己为何要防范南宫铜铃?

玉兰曦想只要诗染不为所动,就算南宫铜铃不放弃又能如何呢?他爱的依然是她玉兰曦,而不会是南宫铜铃。

其实她也在心里设想过有一天诗染还是被南宫铜铃的痴情所感动了,他们三人之间将会如何呢?诗染是要娶南宫铜铃为妾呢还是依旧不为所动的和自己厮守一生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爱情中她做不到心宽,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可她还是只想诗染属于她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里,玉兰曦不禁有些小苦恼,其实,在爱情里,无论男女都很难做到和别人分享不是吗?所以她能理解诗染的嫉妒和猜疑。以前,她以为自己的心意不必像圣旨那般昭告天下,诗染也能像她一样,用心感受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软弱的性格令她看起来对谁好像都是一样的,以致诗染总是不确定她的心意。

终于来到南宫铜铃住的房间时,玉兰曦忽然又特别不想进去了,她抬头望着屋檐的犄角,暗想,如今南宫雨和严连城去了颠州,南宫铜铃又是为诗染挡剑,只怕日后南宫铜铃都要住在这个屋檐下了,如此一来,这又和诗染娶她为妾有什么区别呢?

玉兰曦的心绪一下凌乱如麻,一个可怕的念头也随着冒了出来,她是不是应该让诗染娶了南宫铜铃呢?

她倒吸口凉气,忽然向后踉跄一步,浣花扶着她,“夫人,怎么了?”

玉兰曦摇摇头,“我觉得有些气闷,喘不过气来。”

浣花一边轻抚她胸口,一边道,“御医刚才也说了,夫人要少些走动方好,浣花扶你回房吧。”

玉兰曦望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发了几秒愣,然后点头,“好的。”

她本是想来看看南宫铜铃的,却不成想到了门口,竟又折道回府了。

一路上玉兰曦想了很多,越想她的心就越不踏实,更觉得这一切太不像话。谁能想象让自己的夫君和前情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何况这住的时间也不再有一个期限,这实在令她很闹心。

回到房间后,她便先让浣花退下了,然后自己一个人躺在紫榻上发怔。她真的很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偏偏她就是想不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玉兰曦不免有些抓狂了,感慨女子成婚后真是破事一堆,以前还是姑娘时,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要面对这些事情,只是简单的想着和自己的爱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执子之手容易,与子偕老这么难。

待她心情平复一些后,她又仔细想了一下她和诗染的未来,虽说第一次怀的孩子流产了,可未来她和他还是有机会的。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叫诗染爹爹,希望她孩子的名字是诗染亲自取的,希望在他们尘土归寂时,他们能合葬一个棺木,这样就算做鬼她也不怕了。

想着想着她阴霾的心情终于好了点点,她不由翻转个身,卷着锦被,满足的闭上眼帘,渐渐睡去。

只是,未来,到底在哪里?它又是否会如人期盼的那样发展呢?

第167章 变数

时间如梭,浑然不觉间半月就这样悄悄过去了,这日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玉兰曦拿了针线箩筐和浣花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

玉兰曦一边卷着丝线一边问浣花,“南宫二小姐的伤康复了吗?”

浣花埋首整理针线,头也不抬道,“几日前就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玉兰曦点点头,长长呼出口气,垂目不语。

浣花偷偷抬眼看她,道,“夫人,这半个月来你既从不去看她,却又让我每天给她送去一碗血燕,如今她也已经好了,要主动来给夫人谢恩,为何夫人还是闭门不见?”

玉兰曦眉头微皱,偏头望着爬满整个东南院墙的紫藤花,叹气道,“有些人不如不见。”她不是不愿见南宫铜铃,而是不知道见了之后自己该如何处之。

这些日子她静下心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落明月的死是有人在诗染身后推波助澜。如果要置落明月予死地的这个想法是诗染的一意孤行,那他是绝不屑于用山贼的借口来掩饰落明月被杀的真相,而他之所以接受用山贼做障眼法,正是因为他对落明月不是必杀不可,只能说是有心为之,但不坚定,他害怕因此与玉兰曦生出嫌隙。

既然如此,为什么最后诗染还是下了杀手?到底是谁为这出悲剧加了浓厚的一笔墨水?玉兰曦想来想去都只能想到是南宫铜铃。不仅仅只是因为落明月出事的那晚诗染正巧在南宫铜铃房里,还因为她把呆在诗染身边的所有人,都假设了一遍,而除了南宫铜铃有动机外,其他人那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她甚至也已经清楚了解南宫铜铃的目的是什么,南宫铜铃深知要诗染放弃玉兰曦再接受自己几乎不可能。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让玉兰曦主动离开,让玉兰曦对诗染彻底心灰意冷,这样一来。南宫铜铃才真正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想通了这些后玉兰曦也终于明白红儿在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的意思,她这个人耳根子软。他人只要一主动示好,再冰冷的心也会化了,哪怕曾经因此而吃过亏。人们常说事不过三,可是她就是容忍别人的一而再,再而三,对诗染,对南宫铜铃。对落明月等等,她其实都是这样。

她也痛恨自己这样的性格,可是偏偏,她还是学不会拒绝。学不会狠心。她觉得她这一生,也许都要因为有一颗豆腐心而受尽痛楚了。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认定的。后来,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她才明白其实豆腐心也终有一天能化作钢铁一般冷硬。能一而再,再而三不是因为白痴和圣母,而是因为痛得还不够!因为那些痛还能承受得住,所以能够宽容,哪怕当时她自己觉得已经生不如死了。

人的一生中经历的苦难很多。可是最撕心裂肺,最难以承受的痛楚却只有一次,仅有一次,也唯有一次就够了。

“夫人!夫人!”

玉兰曦正想得入神,隔着墙就远远听见有人在叫,而且声音还分外耳熟。她一下起身,呢喃道,“这声音好像雨儿,难道是她回来了?”

但她又马上转念一想,半月多前南宫雨已随严连城去了颠州,这才不过十几日南宫雨怎么可能就又回来了?

“夫人!”

玉兰曦顺着声音望去,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相间男装的人小跑着向这边而来,只一眼玉兰曦就断定来人虽然穿着男装但绝对是女子。

更令玉兰曦觉得惊讶的是,来的人不是别的人,正是南宫雨。

登时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袭上玉兰曦心头,她想严连城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南宫雨怎么会突然返回京城来找她呢?

“雨儿!”玉兰曦迎上前,握住南宫雨温暖的手,紧声道,“连城出什么事了吗?”

南宫雨一脸肃色,点头道,“夫人,请你一定要阻止!”

玉兰曦眉头紧皱,拉着她一同坐下后,又示意让浣花上茶,拉着南宫雨的手,问,“雨儿,你且把事情的始末与我说一遍。”不然她实在是一头雾水。

南宫雨呼呼的喘着急气,点了点头,看来她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来的。

待她气息稳了一些,她道,“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就在半月前西北匈奴屡屡犯境,朝廷虽一直派出大将领兵镇压,却是屡屡败退。几战大捷后,匈奴嚣张的气焰更是不可一世,仅仅半月,就连夺十个城池。军情告急,而就在三天前,在颠州的严连城便收到了领精兵五万,上西北迎击匈奴的圣旨。

南宫雨令探子打听一番得知匈奴兵足有十五万之多,而朝廷却只给严连城五万,虽说是精兵,但寡不敌众,而况匈奴胜战连连,士气正强,所以她怎么能让严连城就这样去迎敌?

而今日就是严连城领兵上西北的日子,所以南宫雨便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来找玉兰曦,希望她能求诗染把领将换下。

南宫雨泪流满面道,“夫人!我宁可去的人是我!一想到他受到半毫损害,我的心就阵阵生疼!我不能失去他,没有他,活着对我来说只能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呼吸都会痛…”

玉兰曦将她轻轻揽入怀里安抚,“雨儿你先不哭,我不会让连城出事!”

正巧浣花端了茶上来,玉兰曦看着她道,“你快去找秦福,让他把相爷找来,记住,要他告诉相爷说,我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

浣花放下茶后便赶忙转身走了。

玉兰曦拿出丝巾为南宫雨拭泪道,“雨儿,你别太担心,他马上就会来了!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换将的!”

南宫雨哽咽得连连点头,她抹了抹泪水,又问,“夫人,我妹妹她现在在哪?”

此时此刻南宫雨还能惦念南宫铜铃,这份感情倒令玉兰曦倍感欣慰和羡慕,“铜铃她还是住在南厢房那边。”

南宫雨点头,两人坐着又说了一会话,忽然,浣花奔着小碎步急匆匆进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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