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把匕首，贴在李诗梦的脸上，笑道，“姐姐，我给你一个选择好不好，你要是愿意为了他，甘心乐意地领这一刺，我就放了你。如何？”
道理何在？为了他甘心领受，放了她？这有何关系？
“谁刺？”
小姑娘想了想，“我可不想沾血，他来吧。”
“那这样的话，他刺我，要是我死了话，你是放了他，还是让他中途收手，放了我？”
“这个由你们自己决定啊，我给你们选择，那怎样选择，全由你们自己啊。”
“他若是在乎你，这一刺当然下不了狠手，你就得救了。”
“他要是在乎自己，这一刺，你就没命了。我说地话，只对活人有用哦。”
“你死，还是他死？你信他吗？”
信这一刺，是要她的命，还是要他自己的命。
李诗梦艰难地转过头，鬼荒红夜躺在沙地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李诗梦知道，他的心里也是不知该如何去选。
她道：“我自己来。”
她眼里像是起了明亮的光，“我甘心乐意。”
小姑娘定定望她一眼，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是不是，所有的女子为了情郎，都可以不要命的。”
李诗梦道：“他不是我情郎！”
小姑娘笑笑不语，站起身扔下匕首，对鬼荒红夜道：“来，站起来吧，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的手轻轻一扬，鬼荒红夜霎时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伸出手拿起匕首，晃晃悠悠地撑着地站了起来。
李诗梦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握着匕首的手，青筋爆出，只是轻轻的一把匕首，他却像是拿着不能承受其重的东西。
小姑娘撑着腮，看他一步步地走近李诗梦，饶有兴味。
李诗梦对他说，“下手快点。”
鬼荒红夜慢慢蹲了下来，握住李诗梦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冰凉，紧握纠缠在一起，也暖不了。
“你活着才好。”鬼荒红夜道。
李诗梦笑笑，“都不好。”无论是她活下来，还是鬼荒红夜活下来，两人都不会心安度过余生。
小姑娘在旁催促道：“快啊。”
鬼荒红夜握紧了匕首，作势欲刺。
噗嗤一声，匕首刺透血肉。
小姑娘脸上的笑意凝固，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会没事。”
鬼荒红夜在她肩头一拍，小姑娘整个人朝后一飞，滚落下去。鬼荒红夜滴了几滴血在几人的嘴里，没一会，几个人都能动了。
“自小身体不好，吃了各种珍贵药材。”
李诗梦愣了一会，怎么一眨眼，危机就解除了？她还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
陈放怀动动手脚，“即使这样，你方才怎么也倒了下来。”
“溶解毒性也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只能装着不能动了。”他转头看向那个小姑娘，“她的毒药确实厉害，先前我也是直接晕了过去。第二次下的毒，怕是她大意了，才让我有钻了空子。”
陈放怀气急，想要杀了那小姑娘，被鬼荒红夜制止住了。
“你没听到吗？方才那两人……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途径这里的人，不知多少被她所害。”
鬼荒红夜叹口气，“她不能死？”
“为何？”
鬼荒红夜叹口气，看向李诗梦，“你说要去找神医救治我，这下倒是不用找了，她自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诗梦蓦地睁大眼，食指指向小姑娘，“你是说，她就是那位神医？”
“几年前老神医就已归隐，不再出世救人。而他一身的本领都传与两名弟子。”
第195章 毁约定（）
“其中一名，就是这个小姑娘，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诗梦皱了皱眉，“还有一人呢？”
“我曾去寻过。治不好。他给我指了他师妹，只是他师妹居无定所，不知去了哪里。”
他看向小姑娘，“没成想，竟是在这里。”
李诗梦也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发展。
这小姑娘竟是神医的徒弟，有着救人的医术，却偏偏要去害人，实难以理解。
几人缓了一下，小姑娘还是躺在黄沙堆了。她医术高明，毒术也不弱，可身子却是差极了。鬼荒红夜平平的一掌，过了这般时间，她竟还未醒转。
李诗梦要过去看看她，却被阿丰拉住，“别过去。”
她道：“无事，她已晕了过去。”
阿丰眼皮动了动，欲言又止，不太高兴地望了小姑娘一眼。
怕小姑娘再做些手脚，李诗梦和鬼荒红夜小心翼翼地靠近，陈放怀则和阿丰留在原地。
李诗梦让鬼荒红夜退后一步，她用轩辕剑碰了碰小姑娘，“醒了没？”
没动。
李诗梦又戳了下，小姑娘闷哼一声，似是醒了过来。
不敢靠地太近，李诗梦扬声问道，“你是神医？”
小姑娘神识回笼，肩膀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应当是骨头断了，她咬咬牙，对上李诗梦的眼，“不是。”
李诗梦诧异看向鬼荒红夜。
小姑娘随即一笑，“你是想治好他的眼睛？”
李诗梦忙不迭的点头。
小姑娘扶着手臂，施施然站了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可以的。”见李诗梦一喜，小姑娘脸上出现恶意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坏死了，要想重见光明，得给他换双眼睛。”
“你们谁愿意换给他呀？”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姑娘还是这般想让人做选择题。
只是这次，他们并不需要做选择题。
李诗梦横剑在她脖上，冷声道：“好啊，等出去了，我会找到一双眼睛，你得负责治好他的眼睛。”
小姑娘道：“不，必须现在，出去，我就不治了。”
李诗梦的剑深了一些，小姑娘脖子立时出现一道血丝。
“治不治？”
小姑娘淡然道：“你杀了我好了。”
李诗梦招招手，“把匕首递给我。”鬼荒红夜递出匕首。
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小姑娘的脸部来回滑动，“现在，这把匕首只是轻轻的在你脸上游走。我再问你一遍，治，不治？”
小姑娘轻笑一声，“你做地和我有何分别？我不治。”
李诗梦道：“我做地和你完全不一样。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只是你治不治，我还是管地着的。”
“你将那名男子的脸皮割了下来，我也照样做在你的脸上，如何？”
小姑娘抿抿唇，未说话。
匕首在小姑娘脸上弹了几下，李诗梦笑道：“你要想好，这么花容月貌的一张脸，要是被毁了，多么可惜啊。”
“那你倒是下手啊。话说了这么多，不会是因为胆小不敢下手吧，不不，你不怕的，你只是想吓吓我，不敢下手的。”
小姑娘笑地胸有成竹。
李诗梦……她确实不敢下手。
鬼荒红夜的眼睛还等着治，她怎么敢杀了小姑娘，只不过是言语加动作，吓她一下罢了。
小姑娘也猜到了这一点，纵使脖子上架着剑，也是有恃无恐。她知道，李诗梦是绝对不敢动手的。
鬼荒红夜上前来，夺下李诗梦手中的剑，给了李诗梦一个台阶，捆住了小姑娘，拉着她往前走。
不管如何，先带着再说。
一路上，多了小姑娘，几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放怀离小姑娘远远的，照他的话说，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中招，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阿丰倒是多看了小姑娘几眼，被陈放怀逮到，说了句，“小小年纪，春心萌动啊。”
阿丰对他翻了个白眼。
小姑娘也似有所觉，回头看向阿丰，“你一直盯着我瞧，是觉得我漂亮？”
阿丰冷着脸道，“你想多了。”
李诗梦和鬼荒红夜也停了下来，李诗梦惊吓地看向阿丰。阿丰这么小，可别见了漂亮女人，就跟人跑了。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心肠委实歹毒。
阿丰本来不在意的，见李诗梦也回了头，无可忍耐道：“是因为你。”
李诗梦啊了一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阿丰轻抬下巴，“她等的人是你。”
小姑娘瞬间炸毛了，“小屁孩，你在说什么？她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你胡乱说话的下场是什么吗？”
阿丰淡淡道：“你小时和一人约好，说是不久之后会再次见面，可是那人一直没有回来，对吗？”
小姑娘目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诗梦在旁解释一句，“他有天眼。”
小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茫然地看向李诗梦，嘴里喃喃道：“不是的，她不长这个样子！你骗我！”
她奋力挣扎，冲着阿丰奔去。
李诗梦花了老大的劲，拉住了绳子，厉声喝道，“找死吗？！”
她皱起眉头，冲阿丰道，“你把事情说明白。”
“她的过往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的面貌与你不同，可是神魂透露出来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你和她定下约定，说是不就会回去看她。她当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李诗梦挠挠头，她想不起来。
“阿丰，你没看错？”
小姑娘也愣了，天眼哪有看错的道理。
她望向李诗梦，抖着嘴唇道：“真是你？”
李诗梦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别乱认人，我根本不记得你。”
“你和我拉过勾，说会回来看我的……我师父救了你，可你说要去救人，对了，你受伤就是为了你的情郎……”她看了眼鬼荒红夜，“不是的，他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她说话语无伦次，思维很是跳跃。突然又问鬼荒红夜，“你叫虞鹤吗？”
这名字一出口，轮到李诗梦呆住了。
鬼荒红夜摇了摇头。
小姑娘道：“对，你不是……你们长地一点都不像！”
第196章 荒漠果（）
小姑娘失魂落魄，陈放怀瞅着阿丰。阿丰道：“我没看错”
“可是这小姑娘不是说她并不认识吗？还说长地不像，李诗梦不记得，不会真是你看错了吧。”陈放怀不确定道。
李诗梦抹了把脸，咳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她走到小姑娘面前，碰了碰她的手指，就像当初两人做下约定一样。
李诗梦耷拉着眉眼，“我不是故意忘的。那个人不是我……也可以算是我，那是在一个人的记忆中，所有的事，我以为都是发生过得。”
跟小姑娘约定的，就不是她了。而是存在虞鹤记忆中的那位女子。
小姑娘低头，两人的手指轻碰了一会，随即分了开来，她迷迷茫茫地随着李诗梦抬起的手指望了过去。
这张脸，不是的。
那她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见小姑娘还有些呆愣，李诗梦按按太阳穴，挖出不知丢在哪个角落的记忆，道：“我当时受伤了，被你师父带回去医治，你和一个男童，都在我床边看着。我和你们一起过了几日，就走了，我要去找人。对吗？”
“梦梦，小心！”鬼荒红夜突地大叫一声。
为时已晚。
不知何时，小姑娘挣脱了的绳子，李诗梦又在说着其他的事，竟被小姑娘的手，一把白色粉末正面洒在了她的脸上。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小姑娘擒住她的胳膊，大声威胁。
眼睛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两股热流顺着涌了出来。李诗梦心下哀呼：要瞎了！
血液冲开灰尘，两只眼睛紧闭，双手被人困于背后，发丝散乱不堪。鬼荒红夜看不见，却想象到这样的场景。
他面色难看极了，“放了她，你可以走。”
小姑娘笑道：“放了她，我就走不了了。”
“我说话算话。”
阿丰道：“你要杀了他，这辈子都别想等到那个人。”
小姑娘道：“我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有你，如何得知那个男子的名字，但是，你们想骗我给他治眼睛，那是绝不可能的。”
阿丰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他不说出两人的渊源，李诗梦也就不会上前，小姑娘也不会趁机抓住了李诗梦用来要挟。
可是，“我说地是真的。”
小姑娘牵牵嘴角，“可我也不信。”
她狠下脸色，“别跟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李诗梦身体疲软乏力，跟着小姑娘跌跌撞撞朝前走着。
她感觉的是朝前，也许并不是朝前。
没过一会儿，小姑娘道：“就在这儿吧。”
李诗梦嗅到空气中一丝水汽，她们是又回到绿洲。
李诗梦尝试着张开眼睛，眼皮却像黏在了一起，努力半晌，却听旁边的小姑娘凉凉道：“别白费力气了，过个半天，你才能睁开眼。”
李诗梦按下心里的怒气，平淡道：“我要瞎了？”
“是不是心里想把我杀了，还要硬装着平静，舒服吗？”小姑娘道。
“你说地不错。”
小姑娘道：“你很诚实。而我很喜欢诚实的人。”
“你对喜欢的人，就是弄瞎了她的眼睛？”李诗梦讽刺道，“那你的喜欢，可真是厉害，一般人承受不来。”
“谁说你的眼睛瞎了，我可没说。”
李诗梦顿了下，“没瞎？”
小姑娘伸手碰碰她的眼皮，“当然没瞎，就算瞎了，我也能给你治好。”
“喂，你真的是我等的人吗？”
李诗梦道：“不是。”
小姑娘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她，“那小孩，说是你，你也说了……是你的。”
李诗梦淡淡道，“你不信，别人说地再多，又有何用。”
小姑娘跺跺脚，嘴唇直哆嗦，绕着李诗梦走了两圈。
“你说，我要你亲口说，你到底是不是？”
“能说的我全说了，是你不信。我也不说第二遍。”
小姑娘愣在原地。
好一会，李诗梦感觉一双手正在摸着她的脸，很轻柔，下巴，两颊，额头。
“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原来你不长那个样子。”她的呼吸喷在了李诗梦的脸上，两人的距离十分之近，连毛孔都能看地清楚。
真是一丝一毫都不一样。
“你找我做甚？只不过短短几日相处，说是多深的情感，我是不信的。”李诗梦冷淡极了。
小姑娘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李诗梦摇头。
小姑娘摸着她的脸，笑道，“我姓王，王蓁蓁。”
从她触摸的地方开始，起了细小的疙瘩，一直到头皮发麻。李诗梦心下的恐惧不断加深。小姑娘明显很是不好对付，又是有点发疯。
对，李诗梦就是觉得她发疯了，不然谁会为了一个谈不上熟悉的人，苦苦寻找数十年？
小姑娘找来一点吃的，要喂给她吃。
李诗梦知道眼下的情况，一味地反着来是不行的。张开口吞了下去。
冰冰凉，软的，嚼了几口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
王蓁蓁道：“是一种长在荒漠的水果。一年生根发芽，一年长叶，一年结果，一个月后便会枯萎，重新埋于地下。”
“它的种子也是很凑巧才会落在荒漠，慢慢。慢慢地习惯，最后长成。”
“果子长地不好看，味道也不是顶好。但在荒漠中，它是十分珍贵的。”
李诗梦道：“它既是碰巧落在荒漠，你又怎知，它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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