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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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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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哥,怎么不见王大哥与张大哥?”

    陈跃回道:“王汉与张炎去查洪沙县里所有的药店,看看有多少家店是有卖曼陀罗的,又有谁在王忆中死前买了大量的曼陀罗。”

    陶婆婆为王忆中开的药方子中,便有曼陀罗一味,但那只是一小点的份量,用于为王忆中患处发作时的止痛之效,并不致命。

    可在王忆中当日服用的药渣中,石仵作检验出曼陀罗含量过高。

    众人猜测,服用陶婆婆当日所亲手熬制含有大量麻醉作用曼陀罗的汤药后,王忆中已然失去了反抗之力,基本上是任人宰割。

    阴十七点头:“嗯,应该查查。”

    现今想想,要是陶婆婆没有每回都是上王府亲自熬药的话,那这样的麻烦绝然也不会有。

    即便陶婆婆不认药渣中的大量曼陀罗是她所放,可事实摆于眼前,当日只有她一人经手药罐,又岂是她一言两语便能撇清的。

    进了正堂之后,觉得无甚可疑,她又前往段可的闺房。

    退出正堂时,陈跃便在门前等着她。

    她对他摇了摇头。

    他倒也不失望:“早与你说了,没什么可疑之处,要真是有,也早让林大哥他们查出来了,你啊,还偏不信,非得自已看一遍!你说你也没受过什么训练,更没什么经验,你还能眼尖过林大哥他们?”

    最后那句话,其实他还想加上自已,但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作罢。

    阴十七硬生生受着陈跃给她泼的冷水,她也不恼,笑嘻嘻道:

    “这无关训练不训练的,总归你说了,我是要待在你身边学做事的,这一还是二总得容我亲自去看看瞧瞧,即便是南墙也得让我去撞上一撞吧?”

    陈跃说不过她,也不说了。

    反正留都留下了,便也由着她四处转转。

    最后竟让她转出点名堂来。

    阴十七指着段可家院子里的一颗老树下,神情极为认真地建议:

    “这里的土……有点松,许是刚动过,要不我们铲铲?”

    陈跃蹲下身去瞧了几眼,便同意了。

    这地方其实极为隐蔽,是在几人手拉手合抱方抱得拢的粗树干后面。

    阴十七看着陈跃找来铁铲开始铲时,她有几分得意。

    事实证明,她还真就有比林长生与陈跃这等老江湖还要眼尖的时候!

    陈跃也不吝啬,冲她比了个拇指。

    她欣欣然受了。

    可惜段可家只找到一柄铁铲,要不然她也可以帮着铲铲的。

    忙活了两刻多钟,陈跃却铲出了一县尸体。

    这下他与阴十七皆明白了,为何段可会失踪了。

    只因,她死了!

第六章 谁动了那些花儿(6)() 
午后,林长生与陈跃及其各自手下的四名快手,再加上阴十七,计十一人。

    他们在捕快吏房的一张长形方桌旁围着,探讨着王忆中被谋杀一案。

    在一阵等待验尸结果的沉闷之后,终于迎来了石仵作的验尸报告:

    “段可,女,二十三岁,死于窒息,劲部有勒痕,应是被人生生勒死,死者生前气血极虚,最短一个月或更长时间之前,应曾大出血,而根据尸斑的程度,被杀应也只在十二个时辰到二十四个时辰之间。”

    石仵作现年五十有五,与吕典吏一般是个半百的老头子,他在县衙当仵作已当了三十多年,较之吕典吏还要长上几个年头,其验尸的经验及老道无需质疑,绝对精准可靠。

    他话刚下,便闻捕快吏房外有人喊他,众人寻声看去,竟是展颜大捕头。

    石仵作出去下再回来时,便言道展颜有事寻他,林长生与陈跃这边若是再有何疑问,可到仵作房寻他,最后又道:

    “我已唤了珍稳婆给死者验身子,想必过不久,她便能过来与你说说所验得的结果。”

    众人点头应好。

    珍稳婆现年四十有三,乃县衙的稳婆,专门负责给女尸检验一些石仵作不便检验之处,处事沉稳,经验丰富,时不时总能从女尸上验出案件的突破点。

    石仵作一离开,林长生与陈跃两组人马也都对案情七嘴八舌起来。

    张炎道:“王汉,你还说王忆中指不定是情杀呢,这段可也死了,还怎么个情杀法?”

    王汉驳道:“也不能这么说,这段可死了,不是还有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三人么!”

    林金花便是王忆中明媒正娶的妻,秦双双与杨冬儿便是他后纳的妾室。

    赵小越在陈跃手下四名快手之中是年数最小的,仅有十六岁,时常皆是他留守吏房,整一些案件文书的工作。

    不过阴十七要真成了陈跃手下的快手,那他便不是最小的一个了。

    于是乎,对于阴十七的到来,他是最为双手双脚欢迎的一个。

    赵小越想了想,也发表了他的看法:

    “王大哥此话说得有理,这王忆中在外养了外室,却对家中妻妾隐瞒甚深,可疑的是,这王夫人及两个姨娘却是早已知晓的,但她们却明显未曾因此吵闹过,反而隐忍不发,这其中定有我们不知晓的缘故。”

    陈跃道:“她们三人确实可疑,可她们最可疑的是,她们是否是杀害段可并埋尸的凶手,而非王忆中。”

    林长生点头道:“没错,向来当家夫人在知晓自家老爷在外养了外室之后,反应无非有三,一是如自家老爷的意,迎外室进门为妾室,二是在自家老爷面前假装不知,全当没这回事,这三是最为可怕的,她会隐忍不发,暗中却花大价钱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那个外室!”

    林长生不愧为众人当中最为年长的,一下子便将三个可能性皆给摆上明面。

    众人听罢,皆颇为倾向他所言的第三。

    杨水跟林长生的年头最长,年岁也仅小林长生一岁,已三十有一,他的办案经验可谓与林长生一般丰富。

    他戳出段可失踪到死亡这段时间里的一个疑点:

    “这两日我们一直在查找段可的下落,可任我们再怎么查问周边的邻里,或段可可能去的地方,连段可早已成了空屋的老家,我们也都去过了,却始终未能找出半点段可的行踪。

    石伯方才也说了段可的大概死亡时间,十二个时辰到二十四个时辰之间,也就是说在一日前到两日前之间,段可还活着……”

    他顿了顿:“你们说说,这段时间之前,段可是在哪儿?”

    坐在杨水身边的木楠迟疑地说道:“或许……她根本就从未离开过她自已的家?”

    这个或许,立马让林长生与陈跃同口异声地否决了。

    开玩笑!

    他们两组人马好歹也有将近十人,前前后后进了段可家三回,要段可真藏在自已家中,他们会没发觉?

    不可能!

    那绝不可能!

    木楠低声喃喃道:“也不是没可能啊,你们想,我们虽是前后进入了段可家三回,可谁发现了段可的尸体的?就算前两回段可可能还未被埋尸于老树下,可今早这一回呢?我们不是也没发现么……”

    末了,他看向阴十七。

    接着,众人一个两个看向阴十七。

    阴十七正想着问题,突然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她方抬起首来。

    可一抬起首来,她一片茫然。

    怎么了这是?

    个个这样又爱又恨地瞧着她是怎么回事?

    她不解地看向身边的陈跃。

    陈跃轻咳了一声:“十七,你是怎么发现段可家那颗老树后面的可疑之处的?”

    哦,这事啊。

    凭感觉啊!

    她刚说出这个答案来,众人皆以一种鄙夷又颇为不屑的眼神杀她,杀她个遍体无完肤。

    阴十七表示很无辜,她感知的能力比常人要强上百倍,察觉得老树下后面的土有异,真的只是凭感觉。

    她默默地低下头去,她有点委屈。

    陈跃见她可怜的小模样,一一瞪了几眼他手下的王汉、张炎、赵小越三人。

    林长生也察觉不好对一个年仅十五岁且刚入衙门的少年太过严厉,遂示意起自已手下的杨水、木楠、曲少子、林清等快手,莫要太过份了。

    何况阴十七没什么办案经验,或许真的是凭感觉,如同瞎猫撞到死耗子那般,并无对他们说谎。

    感觉到那种要杀她的目光皆没了,阴十七方慢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对桌的林长生等人,又瞄了几眼她这边的陈跃几人。

    见真的再无人拿压迫的眼神瞪着她,她方松了口气。

    陈跃问:“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入神?”

    阴十七觉得陈跃这么一问,正好是她将功补过的机会,虽然她不晓得自已到底有什么过,但补补总是不差的。

    于是她端正坐好:“方才我在想,木大哥所言不无道理……”

    说到这,她觉得这岐义有点大。

    好似是在说,她大力赞同责骂木楠说他们办案无能,入了三回段可家还不如她入一回的功夫一说。

    果然,两组人马除了陈跃之外,个个眼光不善地盯着她。

第七章 谁动了那些花儿(7)() 
阴十七赶紧亡羊补牢:“我是说!木大哥刚才说段可在死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到底是去了哪儿的这个问题,问得不无道理!”

    陈跃笑了下:“莫紧张,大家都是办案的老手了,更是你这个初入毛庐的前辈,即便你说错了,大家也不会真怪你的!”

    陈跃这话一落,在场的前辈随即纷纷表示,就算是阴十七说错做错了也无妨,他们这些前辈是会包容她的,绝不会与她计较。

    林长生最后总结:“是啊,十七,还有什么你直言便是!这确实也亏了你发现段可的尸体,若非如此,我们还在找段可的弯道上,你可我们的功臣!”

    阴十七双眸晶亮,对着各位前辈突然转变的友好态度,她喜滋滋地哦了声。

    尔后敛起笑容,开始解剖她所了解的线索从而产生的疑点:

    “一,段可在还活着的时候,有无可能她就近藏了起来?并未走出多远,甚至有无可能她根本就藏在庙子街?

    二,假设她真的是就近藏在庙子街,那么她会藏在庙子街的何处呢?又是因何要藏起来,弄得邻里皆以为她失踪了?

    三,对于段可这个外室,我们是不是要再去一趟王府,好好查探查探,看看王忆中的三个妻妾对于段可之死的看法及知晓后的反应?

    四,段可生前气血便极虚,我觉得这是段可失踪的关健,有无可能是她被勒死的起因?这一点或许珍稳婆会给我们一个很好的提示。

    五,王大哥曾说过的所谓谋杀的两种可能,其实不然,我觉得除了财杀、情杀之外,应该再加上仇杀……”

    阴十七还未说完,在不经意抬眼间,见到众人那似是见鬼的表情,惊得她不觉停下了口。

    她惴惴地左瞧瞧右瞄瞄,心想她是说些什么了?

    在一阵沉默之后,林长生最为年长,也最先回过神来:

    “十七啊,你是……你是从谁那听来的这些?”

    又看向陈跃:“陈跃,是你与十七说的?”

    陈跃摇首:“段可的尸体刚发现,石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刚刚方出来,我哪里有时间去与十七说这些?”

    何况阴十七所言中的五条,有些还是他未曾想到的。

    但这个太丢脸,他便不说了,略过,略过!

    林长生再转回阴十七很是无辜的面容上,其他人也一同转了回来,紧紧盯着阴十七。

    很明显,他们皆在等着她的答案。

    阴十七转了转两只写满无辜的眼眸,低声道:

    “这些……不是很平常么……”

    众人皆默。

    是很平常,对于早在衙门办过不过案子的捕快、快手们,那当然是再平常不过。

    然而阴十七年岁不过十五,刚刚及笄,且还是刚入的衙门,怎么听她分析起案情来那是有板有眼的,实非似是初次接触案件的少年。

    若说找到段可被埋的尸体是瞎猫撞到的死耗子,那么这会她条理分明的分析又是怎么撞上的?

    陈跃倒是挺高兴:“十七,想不到你竟有查案的天份!刚才所列的那五条,你可有答案了?”

    提到案件,阴十七一下子忘了林长生他们惊讶的眼神。

    她摇了摇头:“只是有所推测,尚不可断定。”

    陈跃问:“那要如何方可断定?”

    阴十七道:“要不这样,林大哥那边再去查问一遍段可邻里,重点在于查段可平日除了王忆中之外,还有谁与她有过往,特别要注意男子,还有就是,林大哥怕是需得再细查一遍段可,但凡与她有关的,一丝半点都不能放过。”

    林长生还愣在阴十七居然给他分配任务的诧异中,他身边的木楠已然替他答道:

    “段可的来历我们早已查过,并无有何不妥。”

    阴十七道:“木大哥,我所指的并非仅仅是段可的背景,而是段可到底是如何成了王忆中外室的,还有段可未失踪前的所有日常,看有何异处。”

    一直未开过口的林清,他是林长生四名快手之一:

    “之前我们所查重点,皆是以找到段可行踪为要,除了段可的背景,失踪前的日常皆已查过,并无发觉有何异处,至于段可如何给了王忆中当外室,其缘由却是因着贪图富贵。”

    林清回答了阴十七所提及的问题,但她却坚持应细致再查一番。

    林清有点不悦,十分不满阴十七看轻了他们办案的能力。

    曲少子却问:“莫非这其中还能另有隐情?即便有,这其中可是与段可或王忆中被杀一案有关?”

    阴十七不敢肯定:“我尚不能断定一定有关,但段可一案,我持有一个疑问。”

    张炎抢问道:“什么疑问?”

    阴十七道:“段可是被埋于老树下让我们发现的,故而我们便认为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埋尸,但其实我们并未从段可家取到任何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段可确实是被杀的。”

    王汉不明白:“这不是明摆着么?难不成段可自谥后,还能自已爬入坑把自已埋了?”

    说完,他独自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陈跃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方止了大笑,悻悻地摸了摸鼻梁。

    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林长生,清了清喉咙道:

    “你是说,这段可还有可能真是悬梁自谥的?”

    阴十七摇首:“不,不可能是悬梁。陈跃挖出段可的尸体后,在等着衙门来人帮忙抬尸回衙门的那段时间里,我早将段可家的所有可悬梁之处,皆给看了个遍,丝毫未有痕迹。”

    赵小越皱眉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以想到段可不是被杀的?”

    阴十七浅笑了下:“我心中有疑问,不说出来不痛快,这不还得靠各位大哥给帮着分析分析么?到底有无这种可能,还需靠林大哥这边再细查一番这个段可。”

    说着,她端起桌面的茶便一口喝了下去。

    冷了,还有点涩,不过解渴。

    她又倒了一杯。

    直到她喝完第三杯,林长生那边几人已讨论出了结果。

    说讨论,其实最终还是林长生做的决定。

    他决定按她所言,再细查一番王忆中的这个外室,这回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然他们几人除了林长生之外,其他四人皆认为段可他们已然细查过,再细查一遍,还不是走一样的过场?

    特别是林清,他有些愤愤不甘,凭什么要听一个刚入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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