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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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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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嘴微张,眼眸微微睁圆,瞳孔照映着对面一张一脸桃花怒放的俊容,她一张脸又如火烧了起来。

    司展颜将手伸进阴十七斗篷内抱着手炉的双手,带着其中一只纤细的手出来握住。

    没上马车前这双纤细的手是冷到冰凉,现今已然暖得如同一个小火炉,他甚是满意。

    “你说,你从前只顾着赚银子,从不识情滋味,后来偶然间识了情滋味,却是后知后觉……”司展颜紧紧握住阴十七想往回缩的手,“十七,你口中所识的情滋味,后知后觉的情滋味,说的是不是我?”

    阴十七只觉得耳朵轰鸣鸣作响,木然地回问了一句:

    “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司展颜笑眯眯地点头。

    阴十七再问:“从我出佳味斋,你便跟我后面?”

    司展颜再是笑眯眯地点头。

    阴十七刹那觉得亏大了,也是没脸见父老乡亲了。

    活了两辈子难得开了窍,更难得对方也隐约对她开了窍,可她居然在无意间先表了白?

    先前陶婆婆便曾与她说过,女孩儿应该矜持,这样未来的夫君方会珍惜难得的夫妻情份,而她今夜却在无意间落了下乘。

    阴十七默默叹了口气,又默默把被司展颜握在手里的手挣了挣,没挣出来,她也不敢去瞧司展颜那张笑得跟桃花似的脸,往车帘外喊问了句:

    “品正,可到家了?”

    曾品正在外面车驾回道:“快到了,再有片刻便到了!”

    阴十七很是不满地嘀咕了句:“怎么这样慢?”

    车帘外风大雪飘,曾品正与车夫老仆皆没再听到阴十七这句低声的抱怨,倒是司展颜突然拉起她被握紧的右手,往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阴十七即刻被吓得回头瞪眼,连被亲的右手都忘了要伸回来,只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

    “我轻薄了你。”司展颜接下阴十七满脸通红也憋不出来的一句话,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你看,你要不要骂我一句登徒子?”

    登徒子?

    换作旁人,那绝对是登徒子!

    可换作是他,她不舍得骂怎么办?

    阴十七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司展颜接着提议:“要不你也亲我一口,轻薄回去?”

    咚!

    阴十七左手一只手拿着的手炉掉了。

    车帘外曾品正听到动静,往里面问了句:

    “十七姐,展大哥,你们没事吧?”

    司展颜弯腰去把滚落在阴十七脚边的手炉拾起来,送回阴十七手里,往外回了曾品正一声:

    “没事。”

    曾品正一听没事,便也没再多问,车帘外又复了仅风雪微呼的声音。

    阴十七重新抱好手炉,再听着司展颜对曾品正说完没事,她方后觉她的右手已然脱离司展颜的手,赶紧把手重新藏入斗篷里,贴着手炉的温度,手心只觉得如火般滚烫。

    “你……真是展大哥?”阴十七低着头,眼瞧着自已的脚尖,刚才手炉就是滚落在她的脚尖,是他把手炉从脚尖旁给她拾回来的:“真是展颜?司展颜?洪沙县里的展大捕头?”

    她连着四个问号,司展颜听得一阵无奈:

    “从前我也不识情滋味,只知道安静平和地在洪沙县里过着小日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必多管,京城里再有天大的事儿,也是与我无关,可自从遇到了一个女孩儿,还是女扮男装的女孩儿,我却惭惭识了情滋味。”

    阴十七听得抬眼看司展颜。

    他口中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儿就是她。

    “刚知道我竟是心悦于这个女孩儿时,我吓了一跳,心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容易,后来得知这个女孩儿竟是阴家女时,我便开始准备回京之事,那个时候我便想,原来爱上一个人也是这样容易,可以为了她,我连原本阔别十年原本不想回的家,我竟也想回了。”司展颜道,“十七,我回京不与你同路,回京后又处处避着你,我知道以你的聪慧,还有叶兄弟在你身边的提点,你会料想到我是司家子弟并不难。”

    阴十七原本因羞意而不敢动弹的身子在这一刻松了松,她半侧过身坐着,看着司展颜:

    “你是司展颜,是司家五爷,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们阴家与你们司家是世敌,我也知道了,你不与我同路回京,回京后又处处避着我,就是因为你是司家五爷,而我是阴家小姐,这些我都知道……”

    可就因着这些,难道她与他得避一辈子么?

    她很想问出口,问他这一句。

    可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没能问他这一句。

    “十七,你等我,且耐心地等等我,阴司两家是世敌,只有我真正成了司家少主,我才有权力改变阴司两家的世仇敌对,你我也才有机会能真真正正地在一起。”司展颜满眼的渴望,“可好?”

    阴十七迟疑着问:“你知道我是阴家女,知道阴司两家是世敌,所以一开始子落的出现让你很是不欢迎?因为子落一出现,我便迟早得回燕京阴家?”

    司展颜道:“嗯。”

    所以才会有当初在陶婆婆家院中他与叶子落互看不顺眼的情景。

    他是因着叶子落的出现,让他心中对阴十七是阴家女的犹疑确认了下来,他自是看燕京叶家子弟不顺眼。

    而叶子落看他不顺眼,约莫是因着阴十七是阴家小姐,叶子落摸不清他底细,自是处处防备他,怕他对阴十七不利。

    后来因着双方皆是以护阴十七周全为目的,两人方最终算是和解。

    阴十七接着问:“你方将说你原本不想回燕京司家,不想回到这个家,最后却因为我是阴家女,最终得回到这里,所以你决定回京回到那个阔别十年的家?”

    司展颜再回道:“嗯。”

    阴十七的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好!”

    司展颜欣喜到不敢即刻相信:“十七?”

    阴十七冲再确认一番的司展颜点头:“我等你!”

    司展颜一把将阴十七抱入怀里,他的欣喜无法言喻。

    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满满都是她,现今知道她心里也有他,不管她心里是否与他一样,每个角落每条缝隙里都只装得下他,他都高兴!

    阴十七抱着司展颜精瘦有力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展大哥,我们要约定好,在这一条漫长的路上,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会伤害到你的家人,你也不能伤害到我的家人,好么?”

    司展颜道:“好!”

    阴十七眉眼俱笑地从司展颜怀里出来,重新坐直了身子,满腮的桃红,衬得她越发美俏可人。

    这样惹人爱的娇容,让司展颜忍不住慢慢欺近身将脸靠近,慢慢将唇靠近她的唇。

    阴十七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瞪着他薄厚合宜诱人如桃瓣的唇一点一点靠近她,就要欺上她的唇。

    心跳得飞快,到紧要关头两唇就要相触的瞬间,她下意识地脸一歪,他的唇带着温热亲上她同样滚烫的脸颊。

    司展颜在她耳边犹似轻叹了声,又好似微微带着醉人的低笑声,他捧着阴十七的脸带正过来,让她的眼直视他的眼:

    “十七,别躲……”

    终是两唇相触,他的唇重重吻在她唇上。

    轻启,辗转,唇舌相交,情意相融。

    从前听说桃花酿很是醉人,被司展颜亲得迷迷糊糊的阴十七想着,她虽从未喝过,但这话应当没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提丫寰() 
阴十七这一夜回到阴府,躺在自个床榻上,望着顶帐上的吉祥又精美的图案,到睡觉嘴角也是弯起翘起的。

    自到京没见着司展颜前,她嘴上虽说着不急不在意,可到底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自已的心。

    今晚见着了,还互诉了情衷,她很是高兴。

    这一高兴便难免兴奋,一兴奋便难免要失个眠什么的。

    一早起来,阴十七顶着个两眼圈,红玉瞧着直问怎么回事,她摇头满脸笑,说没事儿。

    红玉不太信,心说等待会叶家二爷来了定然是要问的,界时她听听便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曾品正倒是晓得,不过他一早又跟着黑子出府去了,说是黑子发现了林士风一件顶重要的隐秘事,他得亲自去瞧瞧探个究竟,指不定是个阴十七一早便想寻得的机会。

    这般一想,那可就马虎不得。

    曾品正使个依园里的粗使丫寰过来骄园与阴十七报一声,早早跟着黑子骑着马儿直奔外城的广安门。

    阴十七不太了解广安门边上有什么,便问起红玉,红玉说:

    “广安门是在燕京外城的西边,也就在西城那边,那边统共设了两个门,一个西便门,另一个便是这广安门了。”

    阴十七听着不禁想起初初进燕京时所通过的那个永定门,道:

    “我记得永定门左右两边也有两个门,好像也是叫这么个名儿?”

    “小姐记得不错,不过有些偏差,永定门两侧是有两个门,名儿也跟广安门只一字之差,但到底是不同的。”红玉接过蓝脂递过来的蛋羹,“小姐,这是你说的蛋羹,也不知与小姐以往在洪沙县吃的相不相同,小姐尝尝看。”

    阴十七接过汤勺舀了一口吃,入口滑溜美味,虽与陶婆婆亲手做的蛋羹到底有些不同,不过也差不多了,逐点个头:

    “还算可以,你刚才说名儿只一字之差,差哪个字了?”

    红玉听着阴十七说还算可以,心总算定了定。

    蓝脂拿着托盘退下,心说小厨房里的一众厨娘总算可以定定心了。

    不然难得小姐点名儿想吃道菜,要是还做不好,不合小姐的口胃,约莫着小厨房的一众厨娘就得轮番换上一换。

    骄园里的差事个个是肥差,除了小姐身边的一等二等大丫寰,小厨房里更是肥差中的肥差,侍候好了小姐,那每月的赏银光大爷每问一回小姐满意,便得额外赏加了比一年月钱还要多的赏钱!

    这小厨房里的差事是多少厨娘想尽法子要挤进的地方,就说是挤得头破血流也是不为过,更何况小姐为人随和,吃食上不难侍候,基本上是小厨房里做什么吃什么。

    除了一样,就是不喜吃肥肉,其他倒没什么禁忌。

    蓝脂边将托盘送回小厨房,边心下替一众厨娘松了口气。

    “永定门左右各有两个侧门,左边的是左安门,靠东城广渠门那边,是属东边的,右边的是右安门,则是靠西城广安门这边的,是属西边的。”

    “哦。”阴十七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广安门离那右安门远不远?与离西便门相较,哪个门离得远些?”

    红玉想了想道:“都挺远的,但真要较一较,奴婢觉得应当是右安门离广安门远些,西便门则是近些。”

    “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广安门、西便门、广渠门、东便门,共七门。”阴十七吃了两口蛋羹,抬眼问红玉:“这便是燕京外城的七个门?”

    红玉点头:“是的,小姐!”

    阴十七又定定地瞧着红玉,瞧到红玉微微怯了,心里正慌得胡思乱想之际,她方状似随意句道:

    “红玉,你跟绿倚青帘蓝脂她们,是不是都是这般熟悉京城里的一切?”

    红玉听得阴十七是想问这一点,不由心里的慌散了散,定了定神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四人受管事妈妈调教的时候,大爷有回传了奴婢四人前去,说是让奴婢们也不必再过拘着,说小姐阔别京城五年,又尽失十岁前的记忆,对京城里的一切都是陌生得紧,让奴婢们好好学着记下有关京城里的各地各处,特别是有哪里好玩好喝有趣的地,奴婢们都该知道个一二,免得待小姐回京侍候在小姐左右,小姐烦闷时,奴婢们不知如何与小姐逗趣,讨得小姐开心。”

    所以京城里的吃喝住行,她们四人都各知道一些。

    不说到了如指掌,但就像红玉这般说起地名与所在地段来一样,虽未精确到如何细致,却也是知个大概的。

    阴十七哦了声。

    原是如此。

    她父兄为了迎回她到她的归来,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做精细周全的准备。

    “内九外七皇城四……”阴十七又吃了一口蛋羹,听着红玉再说了些京城里的内外城与皇城,随口感叹道:“这京城就是不一样,光是城门便分了三分,百姓也跟着分了三等,真是贵贱分明贫富悬殊得很!”

    红玉是京城人,还是贫苦老百姓家的出身,自小便知内九外七皇城四这一句命定的话。

    要说感触,她是比阴十七还要感触得深。

    吃完蛋羹,待红玉交拾好碗勺下去回来,阴十七问:

    “对了,青帘使人回来稍信说,区妈妈大概在下晌便能进城回阴家了,这天气寒冷,区妈妈年岁又大,你可着人将区妈妈的房间安排好了?”

    红玉道:“早安排好了,是按着区妈妈的意思安排的!”

    “哦?”这倒让阴十七有点儿意外,“区妈妈的意思?”

    红玉笑意盈盈:“是!区妈妈说她离不得小姐太远,所以照着区妈妈的意思,奴婢把最临近小姐寝屋的那间厢房收拾了出来,原本左右就有两间厢房,都是大得很的房间,左边一直是奴婢与绿倚所住,方便于轮番值夜,本来这左厢房还有空位可睡,但想着区妈妈年岁大,不经打扰,所以奴婢便想着将右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地方宽敞位子够,要是小姐……”

    再往下,红玉怕自已犯了自作主张的忌讳,于是没敢再往下说。

    阴十七抬眼瞧了下红玉,竟是瞬间领会过来,说:

    “没事,你安排得不错,说下去。”

    “是,小姐。”红玉微微颔首,“小姐身边原本该有四个大丫寰的,只是那会儿老爷与大爷觉得是小姐院里的人,指不定小姐会有自已选丫寰入院的想法,所以一二等丫寰都只挑了两个送进骄园,奴婢见小姐对青帘与蓝脂的侍候还算满意,便想着小姐便提拔了她们为一等大丫寰,那么这左右两厢的房间都还有位子剩,可供她们随意挑了入住,与奴婢绿倚两人,还有区妈妈一同尽心尽力侍候小姐,后来小姐果真提了青帘,青帘的房间临走前说是让奴婢随意看着安排,奴婢便将右厢房给收拾出来,心说着青帘本就是去侍疾,定然会与区妈妈相处得更好更熟些,区妈妈与青帘住一处倒是相宜,至于蓝脂,往后有幸了,再住入左厢房与奴婢绿倚挤一挤也是好的。”

    听着红玉缓缓道出,条理分明,理由充分,安排也是有依有据,半点让人挑不出错来,阴十七甚是满意,她笑着点头道:

    “甚好!如此便依你的安排!”

    红玉曲膝应下,满面欣喜。

    能让自家小姐满意,她也是高兴得很,先前心上的些许不安也总算烟消云散。

    “至于你说的还差的丫寰,二等丫寰也就青帘蓝脂两个,她们一提为一等大丫寰,二等丫寰便空了缺出来……”阴十七沉吟了会道,“算了,这也不急,往后再有合适人选再说,你帮着我看看,要是有好的人选也可跟我说说。”

    “是,小姐!”红玉听着阴十七话里的意思,不由又替蓝脂多问了句:“那蓝脂……”

    蓝脂刚从小厨房回来,一掀起厚重挡雪隔寒气的帘子,便听到暖房正厢里头红玉问着炕上小姐的话,心不由一紧,连脚步都停止了。

    阴十七耳力好,自是有听到些许动静,红玉还未注意到,她便已往珠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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