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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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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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水不可置否,他终于有了动作,一直靠坐于墙边的身躯慢慢站起,他先对余金说了一声没事,便径自走到铁栅边缘,双手握住铁制的栏栅,声音就像是引诱小绵羊开门的大尾巴狼:

    “她还不知道是我杀了她的有情郎,倘若你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那美丽而短命的姑姑一定要自动到衙门里来的!”

    有情郎?

    阴十七追问:“你还知道些什么?那三人中谁是余菲的有情郎?”

    余德海、余金、余木显然也是初次听余水说道余莫的情郎,瞬间三道疑惑的视线齐聚于他的身上,他却对着余德海笑了笑:

    “父亲,其实在姑姑匆匆来到我们家的那一个夜里,大哥、二哥睡得沉不知道,我却因为刚刚觉醒,每夜里都睡得极浅,稍一有动静,我便能惊醒,我一路跟着你们,姑姑很厉害,有几回都差些被她发现了呢,幸好最后我都藏得够严实,而且姑姑着急着赶时间,她并没有仔细地找,还以为是什么野猫野狗。”

    余德海惊诧道:“那天晚上真的有人跟踪?而且那个人就是你?”

    当时余菲怀疑过,也对他说过,可后来一两声猫叫的声音,让他打消了疑虑,并让余菲不要多心,却没想到余菲并没有多心,而是他太大意了!

    余水道:“对,是我,想起来还得感谢父亲,让姑姑没有彻底翻出我的存在,知道么?最后一次,姑姑离我藏身的地方仅有一丈之余,那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我却感到异常的刺激!哈哈哈……刺激!躲猫猫的游戏太刺激了!”

    余水的思维与常人不同,他的第三个人格充满了血腥,他残暴地想要嘶碎每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同样的,他的敏锐也是常人所没有的。

    余德海在余菲给三具尸骨下葬时,瞧不出什么异样或不同,但余水却躲在不远真真切切地瞧出了不同:

    “那具被我分尸,分成两个坛子装的尸体,我亲眼看到姑姑对待他是不同,我明白为什么姑姑的对待不同,大概是因为那具尸体的男子生前于姑姑而言,是不同的,后来姑姑跪在三个坟包前的情景,清楚地看到姑姑盯着那个埋着分尸装坛的坟包时的眼神,那时我便明白,那个眼神就跟大哥盯着大嫂浓情蜜意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余水说最后一句时,他笑着看向一脸震惊的余金,说完又一个转头,他转而看着阴十七道: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姑姑能轻易辩别出哪一个是她的有情郎,但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余有余家的空屋只有两间,一间住着两个人,一间住着一个人,那一个人住着的男子便是姑姑浓情蜜意的那个人!”

    三个叶姓外来人一同到水月村,一同在余有余家中住下,但空屋只有两间,三人中总有个排行或身份高低,于是身份最高的那个人单住一间,且那一间还是两间空屋中较好的。

    而即是余菲的有情郎,她自然了解他的一切,他的身份,他的名讳,他的家中境况,甚至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她都会知道一些,这不奇怪,很合常理。

    所以当听到余德海各说了三个叶姓外来人在余有余家中借宿的状况后,余菲很快猜到了那个单住一间,被残忍分尸坛的男子便是她急急赶到水月村所为的人!

    可惜晚了,余菲仅仅来得及替她的有情郎收尸。

    余水所说的不难理解,在场的人,谁都听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阴十七随之想到的是,余菲选择三具尸体都好好掩埋,或许其他因着爱乌及屋,因着同是她有情郎的族人,而心生怜惜,不忍另两人尸骨无存,又或许余菲想要混淆视线,而达到掩盖的目的。

    两个人相爱,一个是受到诅咒的水月村余家长女,一个是方城叶家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这样的两个人不可能相识、相知到相爱,甚至相许。

    九年前余菲生女,然后离开水月村,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叶姓情郎?

    这一个疑问,同时在阴十七、展颜、余德海脑海中浮现。

    余德海突然道:“小菲是在二十一岁生下的佳丽,本来小菲自小便订下亲事,可小菲却一直都不肯松口成亲生子,她总说母亲最后做不到的事情,由她去做,母亲狠不下的心由她来狠下心,小菲也像其他少数村民一样,她向往村外的天地,在突然反口答应成亲的前一段时间里,小菲曾离开过水月村近一个月,又在最后几日回到村里,然后成亲,直到生下佳丽,再离开水月村……”

    余德海想到了,他想说在那一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余菲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或发生了什么事?

    且那人与事都与余菲后来突然改变主意有关?

    余菲的有情郎是否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的?

    展颜与阴十七也想到了,这并不是没可能,甚至是目前而言最大的可能。

    余德海蓦地拉住余水的胳膊,急声问道:

    “小水,你姑姑所在意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余水任情绪有些失控的余德海抓疼他的胳膊,他邪祟地弯起了唇瓣:

    “不知道。”

    (。)

第二百零一章 说叶良() 
“我知道!”

    叶子落的声音突然插入,引得众人皆向声源处望去。

    他刚从方城叶家回来,一回来听闻阴十七在牢狱里审问犯人,他便未曾歇过脚,脚尖一转向,便也来了。

    叶子落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走近阴十七与展颜所在的位置,最后停在阴十七的身侧:

    “那人叫叶良,是叶京的小叔父。”

    叶良,三十多岁,未婚无子,无妻无妾,至失踪身亡都是孑然一身。

    阴十七喜道:“子落,你回来了!”

    叶子落点头:“嗯,回来了,你的伤可好全了?”

    阴十七道:“早好了!”

    叶子落还想说什么,但透过阴十七的另一侧,有一道视线极其不悦地落在他身上,他微侧脸看去,见是展颜,不禁温润一笑:

    “展兄!”

    展颜随口嗯了一声,却再无下文。

    铁栅内的余德海父子四人自然认得叶子落,虽不知道叶子落是什么身份,但他们都知道叶子落就是与阴十七、展颜一伙的。

    一听叶子落轻易便说出一个名字来,余德海急声问道:

    “这位差爷,你说的叶良可真是我家小菲的意中人?”

    叶子落看向余德海:“我并非官府中人,村长不必喊我差爷,至于叶良,我可以肯定,他确实是余菲的意中人。”

    余金问:“你为什么能这样肯定?”

    余金知道这个人于余菲而言,是怎样的一种意义,不禁插嘴多问了一句。

    叶子落也不恼余金的质疑,只是略微看了余金一眼,便回到余德海脸上:

    “十年前,余菲曾出过水月村,她大概只跟你说,她在洪沙县待了近一个月,其实不然,余菲在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是待在方城,与叶良偶然相识,后来便逐渐互相倾慕。”

    本来那个时候叶良已打算先禀明家中父母,争取父母长辈们的同意之后,再到余菲家上门提亲,自此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然而,就在叶良归家禀明父母之际,余菲却悄然离开了。

    自此,毫无音讯。

    叶子落道:“叶京跟我说,叶良当时已二十有五,在家族中算是晚婚的了,叶良的父母也非有门第之见,只是叶良素来有他自已的主意,总说不能随意娶一个女子进门,倘若他对她无意,娶她进门那便是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叶良坚持,他的妻子必须得是他钟情认定的姑娘。”

    所以当叶京归家说有要娶的良家女子时,叶良的父母其实是高兴坏了,二老连问一声是哪家的姑娘都没问,便一口应下了。

    似乎只要是叶良肯娶,只要能为叶家开枝散叶,二老便不会过问那女子的家境。

    反正叶家富贵,那女子的家境便是再贫穷再不好,他们叶家也养得起。

    余德海听到余菲在十年前,竟然私下与方城叶家男儿痴心相许,又得叶家长辈同意,只要余菲一个点头,她便能自此当上少夫人,过上富贵悠闲的大好日子,可就因着余菲是受到诅咒的余家长女,她便转身离去,放弃了那唾手可得的幸福!

    怪不得,那时的余菲一回到水月村家中,便点头答应成亲生子。

    那个时候的余菲,该是伤透了心的。

    余德海此刻已信了叶子落的话,他垂下头去,眼里含着泪。

    叶良与余菲相恋,却无法相守,因为余菲并没有忘记她命定的使命,还有命定的短短三十年。

    在余菲二十年的那年,她遇到了令她心动的良人,却在转身,她便嫁给了余德海早早为她定下的夫婿,然后在隔年生女,自此离开水月村。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会去哪里。

    但在此刻阴十七想来,恐怕余菲离开了水月村后去的地方,应该就是方城。

    因为方城有叶良,即便不能与他相守,余菲还是割舍不下这段初动的感情。

    阴十七问:“那么后来叶良到了洪沙县,又是为什么?还有,当时跟在叶良身边的两个人,是叶家的什么人?”

    叶子落道:“跟在叶良身边的两个人也是叶家的子弟,只不过并非如同叶良一样是嫡出,而是庶出,与叶良是堂兄弟的关系,至于叶良在方城待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洪沙县,却无人晓得。”

    叶良是叶京最小的叔父,两人年纪差距甚大,发生余菲与叶良两人的事情时,叶京还是一个不太懂事,整日只知道惹事生非的少年,与叶良也不是很亲近。

    这回叶子落到方城叶家,便是为了帮阴十七查明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为何会到水月村的事情。

    然叶良与余菲的事情是在外面偶尔相识,余菲更是连叶家大门都未进过一回,叶家人除了叶良的父母有印象之外,其他叶家人根本就是一片茫然。

    再提到叶良的时候,叶良年迈的父母再次禁不住悲伤,痛哭得叶子落的心着实不安,颇为自责。

    随之,方城叶家的家主便让叶京全力配合叶子落查清楚,当年这件并不受重视的陈年旧事。

    有了家主的撑腰,叶京找起人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历经两日,终于让叶京找到几个十年前跟在叶良身边的老仆人,方得来这些叶子落方才说出来的当年事情经过。

    可事情查问到叶良突然间带着两个庶出堂兄弟离开方城,而到洪沙县的时候,那几个老仆人便纷纷摇头说不知道了。

    当年叶良是悄然离开的叶家,除了两个执意要跟着叶良出门的庶出堂兄弟,叶良谁也没带出门,甚至不许他们在后面偷偷跟着,说要是被他发现了,便打断谁的腿。

    叶良这一威吓,谁也不敢再跟,明的暗的都不敢跟了,只得到叶良父母面前去说。

    只可惜那会,叶良的父母也未曾想过叶良这一走,便会永无相见之日。

    当时,二老听到叶良身边的小厮那样来禀,只说不跟便不跟吧,反正叶良身边不是还跟着两个庶出的堂兄弟么,多少能互相照应,况且叶良也非头一回这样独身离家了,每回也都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不会有事的,过段时日便回来了。

    可叶良却未再归家。

    叶子落问阴十七:“那三个坟包里的尸骨都是叶氏旁枝的子孙,方城叶家希望能将他们的尸骨迁回祖坟里安葬,倘若那里再无需探查什么关于案子的线索,我想现在就让叶京去安排一下,到水月村去把叶良与他的两个庶堂兄弟的尸骨挖出来,好迁回方城叶家的祖坟里。”

    阴十七道:“你去安排吧,那里已经没什么线索可探的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还没知道的,那里也再探不出什么来。”

    叶子落轻嗯一声,继而转向展颜:

    “那么,还要有劳展兄与衙门里的兄弟说一声,好让叶京带人进水月村,顺利到三个坟包那里去。”

    叶子落指的衙门兄弟自然指的是,守在水月村,将水月村围成铁桶的三个快班衙役。

    展颜道:“好。”

    无论是谁,谁都想在死后能落叶归根,回到最初成长的地方。

    叶子落的要求是人之常情,即便展颜有点不悦叶子落与阴十七那亲昵的模样,他也不能因一时之气而违心地为难叶子落。

    得到了阴十七与展颜的首肯,叶子落很快退出了牢狱,让候在衙门照壁处的叶京赶紧去操办迁叶良三人尸骨回祖坟的事情去。

    叶子落虽带来了谁是余菲有情郎的消息,但他也只查清楚了叶良与余菲相识,并相恋却无法相守的经过,而自叶良在三年前突然离家到洪沙县的事情,却没能打探出来。

    那么叶良在三年前,本来好端端待在叶家的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洪沙县呢?

    又是为什么执意不让仆人跟随,却让两个庶出的堂兄弟跟在左右?

    展颜与阴十七在叶子落离开牢狱不久,两人也离开了牢狱。

    余德海能说的已然全说了出来,余金、余木知道的不多,基本他们知道的,余德海已交代出来,而余水显然深浅不知,变成第三个残暴人格的余水无疑是危险的,再耗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还得小心不被余水误导。

    离开牢狱之际,阴十七身后紧紧随着三道视线,她不回头也知道,一道是残暴余水的,一道是单纯李世宝的,最后一道当然是让单纯李世宝学得有模有样的曾品正的。

    展颜也感受到了。

    直到出了牢狱,展颜方道:

    “你和曾品正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问这话的时候,展颜努力回想了下,在曾品正与李世宝关入牢狱之后,阴十七曾有的那几次探监,都是带着曾品正的母亲姚氏,及曾品正的妹妹曾品慧进来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阴十七与曾品正能发生些什么,或说些什么?

    展颜的直言不讳,让阴十七心里突然就松了松,左右瞧着无人,她掂起脚尖在展颜的耳旁轻声道:

    “我想让曾品正越狱,可他没能同意。”

    想了又想觉得不对,她又补弃道:

    “不对,他是心动的,但前提是,必须得带李世宝一块走。”

    展颜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当阴十七掂着脚尖在他耳旁说话的时候,那微微痒痒的气息直吹进他心坎里,让他在怦然心动的时候,她又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不是大事,实则能大到捅破县衙大梁的事情。

    这无疑是个吓人的重磅消息,足以让展颜微妙的心思刹那间便被尽数扳正过来,好似是阴十七挑起了火,然后又在下一息浇下冰水,大起大落地让他愕然,及恼火。

    阴十七说完便松下了掂得有点辛苦的脚尖,微仰着脑袋看着一脸深不可测的展颜,暗吞了吞微怯的口水后,瞬间觉得在老实坦白之后,她也该大胆地自辨一番,于是斟酌了又斟酌道:

    “我知道……这很不应该!是不可取的!但是……”

    但是个老长,阴十七趁着这个尾音空档观察了下展颜的反应,还好,不再是一脸懵又想揍她的矛盾眸色,而是微微有了泄火的痕迹,证明她斟酌对了。

    胆气在瞬间蹭的一声上升到一个高度,阴十七舔了舔唇,微觉得润了些后,又道:

    “但是最后我放弃了啊!这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所以过往云烟到底为什么飘来,咱就别追究了,对不对啊?展大哥?”

    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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