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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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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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大哥!”

    展颜继续道:“自来已经带着快班衙役在水月村村口候命,还有……叶子落应该也来了。”

    阴十七讶道:“子落?他来做什么?”

    展颜道:“你是燕京阴家小姐,他是燕京叶家第三人,没有时刻跟在你身边护着,已经是他的失职了,看到我回衙门搬救兵,他若是还不赶紧追来的话,那他便完全失去继续当你护卫的资格。”

    展颜这番话的意思,阴十七不是第一次听到,也不难理解,可每一次这样听着展颜对燕京八大世家的事情侃侃而谈的时候,她便有种其实展颜就是燕京八大世家子弟的感觉。

    此刻这种感觉犹甚。

    展颜见阴十七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坦然道:

    “想问什么便问,问完我们就该行动了。”

    展颜这样坦然,阴十七反而觉得这个时候不是问清展颜真正身份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展大哥,燕京八大世家到底是哪八家?”

    展颜毫无犹疑地回道:“司、阴、楼、红、叶、花、简、金。”

    司、阴、楼、红、叶、花、简、金?

    没有“展”姓?

    难道是她想错了?

    阴十七道:“花大哥姓‘花’?”

    展颜点头道:“正如你所想。”

    正如她所想,那就是花自来真的是来自燕京八大世家中的花家!

    那么展颜呢?

    能让燕京八大世家之一的花家子弟自小跟在左右,这样的展颜又会是什么身份?

    阴十七心中有惑却没有问出口,反倒是展颜问道:

    “怎么不问问我?”

    阴十七轻晒一笑道:“你姓展,并不在燕京八大世家当中,这还得着问么?”

    展颜看着阴十七脸上淡淡的笑容,突然高深道:

    “凡事不能只看表象,真相往往就藏在表象之下。”

    表象?

    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条灵蛇突然钻入阴十七的脑子里,瞬间打击了她本来笃定展颜并不属于燕京八大世家子弟的信心满满,她开始不确定,不确定展颜是不是也来自燕京八大世家,更不确定她自余得海家中看到的那些所谓事实真相。

    阴十七兴奋地差些手舞足蹈,但仍不忘压低了声音对展颜道:

    “你说得对……人往往最容易先入为主的就是表象!余得海、余金、余木、余水,甚至是余得海妻子及两个儿媳妇,都有可能只是让她看到他们想让她看到的表象!”

    展颜对阴十七转话题转得颇快一举似乎很习惯,很快进入话题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之中有谁只让你看到了表象,而隐藏了真正的真相,可你不是有认真仔细地观察过余家三兄弟么?他们有谁能逃得过你的火眼金睛?又或者是余得海、余得海的妻子、两个儿媳妇?”

    展颜这样对她有信心,阴十七本来该是很高兴的,可她却沉吟道:

    “表象……展大哥,我觉得我被表象迷惑了,一直以来我都是用我的双眼去辨别人是否有在说谎,可我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例外!”

    展颜问:“什么例外?”

    阴十七道:“一种无法用双眼去辨别的例外,但我还无法最终确定什么。”

    而要最终确定什么,她就必须再进水月村。

    阴十七瞧着水月村村尾聚集得越来越多的村民,与展颜决定从另一侧再次进水月村,而这另一侧就是余佳丽早上带着阴十七进入的那面围墙。

    因为余佳丽操纵着徐姐绕水月村的那一圈,这面本来人最是稀少的围墙显然已非最安全,两人瞅着附近无村民晃荡的空档翻墙而入,但一转过拐角,迎面房舍便走出来两个村民,两人迅速躲避。

    两个村民边快速走过展颜与阴十七隐蔽的暗处,边说着话。

    “也不知道村长突然召集我们是有什么急事?不是说徐姐已经上山回木屋了么?”

    “谁知道?我们快走吧!不是说村口午后便来了许多官差么?不会与这事有关系吧?”

    “快走快走!”

    两个村民走后,展颜与阴十七方自隐蔽处走出。

    看着两个村民快步走去的方向,展颜道:

    “他们应该是去祠堂。”

    阴十七道:“嗯,不知道祠堂出了什么事情,展大哥,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再去一趟余得海家,你去祠堂看看。”

    展颜道:“你觉得余水……”

    阴十七道:“对,我觉得余水并不像我看到的那般简单!”

    展颜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知道他无法改变阴十七的决定,而阴十七也说得对,两人应该分头行动。

    余佳丽带着徐姐的尸身上山回木屋,余得海便召集起村民往祠堂去,其中定然有什么缘由。

    展颜最终道:“小心点,不要逞强。”

    阴十七笑道:“放心啦!展大哥!”

    展颜再次潜往祠堂,阴十七则第三次潜往余得海家。

    到余得海家时,阴十七先试着推了推余得海家的院门,院门虽没有被完全推开,但以晃动的程度来看,足以让她确定院门并没有从内闩上。

    阴十七与展颜离开余得海家时,并没有趁着没人时自院门离开,而是如来时一般翻院墙离开,且是由里面闩上院门门闩才离开的。

    也就是说,余得海家的院门这个时候应该是闩紧的。

    倘若没有闩上,那便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余得海一家来回过,然后再次离开了,且家中再无人在,所以院门里面的门闩没有病友上;第二种情况是余得海一家从未回来过,而是余水自昏迷中醒过来,并离开了!

    阴十七快速推门进了余得海家,直奔堂屋后看到空无一人的情景,事实告诉她是第二种情况。

    之所以笃定并非第一种情况,是因为倘若是余得海一家回来过,即便还有要紧事不得不出家门,以阴十七了解到的余得海一家对余水的照顾宠爱程度,那也只能是留下谁来照顾受伤的余水,而不是像这一刻这样家中空无一人。

    那么便只剩下一种情况——余水醒了!

    阴十七站在堂屋里足足怔了有两息,才反应过来急匆匆跑出余得海家。

    跑出余得海家门后,阴十七边跑向祠堂方向,边想着余水在这个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可她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出来。

    越靠近祠堂,越能听到吵杂议论的声音。

    阴十七意外看到村民纷纷站在祠堂前,竟然没有进入祠堂里,而余得海就站在祠堂大门前的石阶上,激昂地说道:

    “三年前,三个外来人的到来扰乱了我们水月村一直以来的平静!三年后,也就在昨日里两个外来人的到来,再次打破了我们水月村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他们还杀了我们最尊敬的神婆徐姐!”

    阴十七翻了个白眼,真会倒打一靶胡说八道!

    余得海一发表完他的高论,余高便走上石阶接力道:

    “先前村长说会找到那两个外来人问清楚,看来村长已经问清楚,并确定了他们就是凶手的真相!但是村长,你能不能说一说现今他们人在哪儿?”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才是余高真正想要知道的关健。

    阴十七想着余高这么想找到她与展颜,难道是想杀人灭口么?

    以先前余高一口咬定两人便是杀害徐姐的凶手来看,这确实不是没有可能。

    余高刚问完,余得海身后的祠堂大门里便缓缓打开来,余水自大门里走了出来,他已被包扎过,后脑勺自前额围了好几圈白布。

    阴十七远远看着缓缓自祠堂大门里走出来的余水,看着他眼露桀傲的眸光,看着他自信而又淡定的身形,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自见到余水的第一面起的每一个瞬间。

    阴十七怔愣间不知不觉往祠堂方向走去,却在只走出暴露隐藏身形的两步时,她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回了隐身处,她回神转过头看向拉她的人:

    “展大哥?”

    展颜道:“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不小心!”

    再往处走几步,阴十七的行踪必定被聚在祠堂前的村民发现,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小的麻烦,轻则被追赶,重则被围攻。

    深知理亏的阴十七很快低头向展颜道歉,展颜想要的并不是阴十七的道歉,而是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阴十七看向已站在祠堂大门石阶上向水月村村民诉说着被袭经过的余水,如实与展颜道:

    “刚才看到余水走出来的第一眼,我突然觉得这就是那个在膳桌上见余得海说不下去的时候,主动提出由他来形容三个叶姓外来人被残杀的血腥现场的余水!”

    自信、淡定、胆大、桀傲!

    除了桀傲被那个时候的余水刻意隐藏,这个时候的余水的状态完全就是那个时候的余水,阴十七可以完全肯定这一点。

    展颜听着阴十七的话,也仔细看向不远处站于祠堂石阶上的余水,半晌后他迟疑地说道:

    “这个余水……好像与拿着斧头攻击我的那个余水有点不同……”(。)

第一百七十章 什么错() 
余水指着后脑勺的伤口在祠堂前愤愤激昂,说得气愤又跷幸,成功收获了祠堂前聚众村民的愤慨怒火。

    阴十七听着众村民大声喊着定要抓到她与展颜,继而将两人绑了烧了灭了,之前就知道水月村是一个封闭不事法度的小村庄,可这会她已然觉得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小水月村的封闭程度,更低估了水月村村民固已弑杀的风气。

    倘若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被余水杀了,不仅仅是余得海一家的包庇,还有其他村民的明知不报、默视认同呢?

    脑子里突然这样的猜测,阴十七着实被自已吓了一大跳,她冷不防抓住展颜的手道:

    “我要让他现出原形!”

    不能再让事态任意发展下去了,本来就独政的民风再让余得海、余水策反下去,那便是再来多少官差恐也制不住这些思想已被毒害至深的村民。

    那些村民大声喊着嚷着的声音,阴十七听得有些心惊,展颜也意识到事情越发的严重性:

    “你要怎么做?”

    阴十七道:“展大哥,你先在这看着守着,别出什么大事,我去找找原因。”

    只要找出关健原因,她就有法子,可要怎么找呢?

    展颜看着说完便跑的阴十七,嘴里那句“小心”还没说出口,已见她快速跑过拐角,连背影都不见了。

    展颜叹了口气,突然有种任重而道远之感,又想起在来的道上叶子落对阵的那几个蓝衣人,他想到了燕京,那个他阔别了十多年的楚国国都。

    她是燕京阴家小姐,总有一日会回到燕京,显然这一日也很快到来。

    倘若真到了那一日,他也会回去么?

    他能不回么?

    展颜闭了闭眼——不回!

    水月村不大,可跑起来也没那么快绕一圈,何况阴十七也没想绕一圈,她想着现在村里的大都村民都聚集到了祠堂前,即便大多空了的民舍还有人在,那也只余下一些老人小孩,连妇女都很少留在家中。

    要逼余水现形,就得找到余水的弱点,然阴十七对余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了解,而最了解余水的最属余得海一家,可他们是同谋,她又找不得他们,那么她该找谁?

    余得海家的左邻右舍,还是与余得海一家走得近的亲朋好友?

    便是如此,阴十七也完全不知道该找谁,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里撞。

    余佳丽应当是知道一些的,可她却远在山上木屋里……对了!

    阴十七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余得海在膳桌上提到的人——余有余!

    阴十七翻墙摸进一户人家家里,那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人家和两个孙儿,老人家约莫有六七十的年纪,两个孙儿大的那一个约莫有八岁左右。

    阴十七看了眼见到她后便大惊失色的老人家,便直接反手关紧屋门,她站在门边道:

    “我不会伤害你们,前提是你们必须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很幸运的,老人家说余有余的家就在隔三条小巷靠近田梗的那一排民舍中的最后一间。

    阴十七对被她突然闯入而吓坏了的老人家与两个小娃儿歉意一笑,在出屋门时她多了个心眼,将最外面的院门由外用随手捡的细绳绕两个门环直接一圈圈绑上了。

    水月村的民风特殊,保不定她一走,老人家便带着两个孙儿去给余得海报信,所以阴十七不得不出此下策,本想绑紧院门里的屋门,可又怕这样做会出什么半密室意外,退而求其次只好将院门绑了。

    她衷心希望老人家与他两个孙儿能乖乖呆在屋里就好。

    余有余家没有水月村里其他村民民舍那样有几个屋子带着砖彻的小院,而是用粗细长短不一的树枝随意编搭成的篱笆小院。

    篱笆围成的小院一眼望尽,静悄悄地没人。

    阴十七虽想着余有余也大有可能跟着到祠堂前去了,但在踏进篱笆小院时,她还是尽量地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正中的屋子。

    察觉正中的屋子也是悄无人息之后,阴十七又分别窥探了正中屋子左一右二的三间小屋,三间小屋除了一间是用做厨房之外,另两间被灰尘完全覆盖,连外面的屋门紧锁着的铁锁也是锈迹斑斑。

    在窥探左右这两间明显不住人的小屋时,阴十七不禁想起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在这里被残杀的情景,还未进屋只这样站在屋门前,她都能感到一阵心悸阴凉。

    余有余不在家,有大部分在阴十七的意料之中,可当到事实真是如此的时候,她的心仍不免失望至极。

    倘若放在平日,她倒也不会这般,可在这样时间紧迫的当下,阴十七已无法形容那种寻而不得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随眼一望,阴十七看到了余有余家边上的那一整片田梗,葱葱绿绿的一片,远远望去,有瓜有果有蔬菜,品种不多,但却长得很好,光看便足以令人垂涎三尺。

    老人家说这一整片田梗都是余有余的,足见余有余确实是一个种庄稼的好手。

    阴十七踏出篱笆小院,重新将数十条树枝横横竖竖用细绳绑成的篱笆小门关好,她不觉走向那一整翠绿的田梗。

    辣椒、冬瓜、四季豆、白菜,都是七八月份时令蔬菜,再远一些的一角有一个颇大的葡萄架,架上垂着的一串串葡萄饱满浑圆,看起来既多汁又美味,可就在这一个绿中遍满紫色串串的木架之下,有一抹可疑的颜色吸引了阴十七的目光。

    阴十七慢慢走近,直走到足以看清楚葡萄架下那抹可疑颜色所代表的是什么时,她脸色一变,快步靠近并蹲下。

    余有余受伤了!

    之所以说受伤而非死亡,是因为阴十七在靠近蹲下的首要便是先探了余有余的鼻息。

    之所以确定可疑颜色就是她正要找的余有余,是因为余有余脸上有一大块老人家所说的暗红色胎记,这个胎记几乎盖过余有余的半边脸,很好认。

    余有余身上有两处较重的伤口,一处应该是被刀子刺入腹部侧面,另一处也是刀伤,刺在右大腿上,余下的伤痕则是拳打腿踢所造成,并不致命,却足够让余有余横躺在床十天半个月的。

    阴十七望了四周两眼便收回了,打人的人应该早就离开这片揍人的田梗了,不然应是不等她靠近,早就冲近围攻她这个明显是外来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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