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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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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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文轩眼神又有了惯常的狰狞:“本座所图,自信能得到,纵是我们各宗自行其是,本座也就是少得一些,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对不对?”

    这是老牌洞虚者的自信,薛牧只能承认:“对。”

    “所以若是贵宗也只不过是求资源,薛清秋岂能失手?贵宗又何必如此辛苦奔忙,各方串联呢?”夏文轩直接下了结论:“值得花力气如此深谋的,除鼎无他物。”

    薛牧沉默。

    岳小婵很惊奇地看着薛牧,她以为此时的薛牧不想要鼎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在筹谋。

    夏文轩推理很粗暴,不是什么谋略洞察,而是洞虚强者基于绝对实力自信上的判定,偏偏非常准确,几乎无法反驳。

    如果夏文轩都看得出来,秦无夜和影翼能不能看得出来?

    薛牧忽然想起了影翼的那一句“薛总管所谋或许很大,但本座也不问了”看来也是心有所疑的吧,毕竟星月宗花了这么大力气串联,而想得到的东西却不值这个价。

    唯有鼎才值得。

    而影翼既然有所疑,依然表示“会出手帮衬”,这是怎么考虑的?

    夏文轩忽然站起身来,左右踱了两步,又骤然立定,眼里的狰狞之意越发浓厚,喃喃自语:“从正道手头抢鼎”

    说到一半,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薛牧平静地打断他的笑声:“夏宗主怎么考虑,还请明示。”

    夏文轩骤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夺鼎之事,深合我意,本座会全力支持,你们星月宗最好保得住成果,别让老子失望!”

    本座都成老子了,这草莽气终于展露无疑。这货居然是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颇有一种大家一起干他娘的这一票,你他娘到底干不干给句话,就差没爆粗了

    到底是谁要鼎啊喂?

    薛牧和岳小婵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下头。夏文轩这种态度应该是可信的,横行道自知得不了鼎,但对抢鼎这种天下最有价值的抢劫非常感兴趣,很希望能干这一票,这是合他之道的。

    至于星月宗守不守得住,不关他事,他感兴趣的是干这一票本身。这确实是一个横行道主应有的态度。

    薛牧深深吸了口气,断然道:“若是夏宗主真能助我一臂之力,这次心意宗的资源,本宗分毫不取。至于你们和纵横道怎么商议,可以自行协商,我记得你们有长期合作的吧?”

    “行!”夏文轩非常痛快:“薛总管不取酒来?”

    “正是!”薛牧哈哈大笑,从戒指中果断摸出了一瓶酒,丢给了夏文轩:“本宗的从此醉,夏宗主且品一品。””

    说着自己也取了一瓶,准备干杯。他忽然觉得这些山贼强盗也有可爱的地方,这种豪爽痛快的霸气是影翼虚净身上找不到的,影翼太计利弊,虚净太过难测。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卓青青的通报:“欺天宗虚净来访。”

    薛牧愣了一下,索性道:“派几个人,把秦无夜影翼林东生都请来,今日三宗三道大聚于此,不醉不归!”

第三百四十四章六道之盟() 
薛牧请的是林东生,但纵横道来的却是他们的纵横道主许不多,可见纵横道也正在为沂州之役投入最大的心思,不是林东生一人可决的事。

    情理之中。

    这就导致这回除了申屠罪之外,所有魔门宗主汇聚一堂,盛况无双。薛清秋也不得不从“闭关”的借口中离开,出来会客,这等盛会让她再也藏不住,否则那就是鼻孔看人了,于事不利。

    事实上此刻也不用担心被看出问题来。即使这些人近距离接触,能察觉薛清秋的巅峰气息不存在,也不至于去怀疑有胆子谋鼎的薛清秋此刻居然是个半残废,那完全不合逻辑。他们只会自己脑补其他原因,并不要紧。

    这或许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聚会。在各宗的卷宗记载里,想要找到曾经有六大魔宗坐在一起饮宴的记录,大约都要上溯好几百年前。那是魔门各宗曾经差点被灭完了,不得不抱成一团的时候。

    渡过危机之后,就再也没有重现过,相反,各自龃龉倒是越演越烈,在某些特定时候,冲突甚至比正魔之争还凶残。

    “兄弟支持你们谋鼎,知道为什么吗?”这场大聚会之下,影翼终于吐露了之前只用暗示表达的话语:“世间武道,百家争鸣,已历千年,谁都不能压别人一头代表天道。凭什么正道包圆了鼎?那是他们的东西吗?”

    “说得好!”夏文轩重重地一拍酒桌:“凭什么魔门不能要鼎?想不到影翼你这个阴人也有点豪气!”

    影翼瞥了过去,眼神阴冷。夏文轩眼睛一瞪,两人气势刚要爆,薛清秋便淡淡地插了进去:“大家都是此意?”

    夏文轩也懒得去理影翼了,大声道:“不错!便是只为抢这一票,也让人心中痛快!”

    虚净悠然靠在一旁品酒,姿势极为不雅,跟个二流子一样,在场别人都没人理他,唯有薛牧凑上去悄悄问了一句:“说吧,这次你要欺的什么天?”

    “老道要的是一个引子,撕开鼎之垄断的引子。”虚净笑呵呵道:“和影翼宗主所言,一个道理。”

    “说得很好,可我怎么就不信呢?”薛牧直接道:“直说吧,你看见了什么天机。”

    虚净奇怪地看了他半晌,收起了二流子的姿势,坐正了些:“如果我说,我看见了万千哀嚎,此番背景里是不是很正常?”

    “既然知道很正常,你还说这个废话干嘛。”

    “可我若说,这万千哀嚎的背后,居然隐隐浮起了我欺天宗的影子,好像是我们一手导致似的,这正常不正常?”

    “也很正常,你欺天宗不就是喜欢搞阴谋的吗?”

    “正常个屁啊!”虚净爆了句粗:“我们压根什么都没策划,好端端的哪来我们的影子!”

    薛牧摊手:“说明你们的窥天之术出了岔子,因为我的策划本来也没你们的事儿。”

    “岔个屁!”虚净继续爆粗:“我们怕的是,这并不是代表我们导致,而是他娘的代表了我们欺天宗的哀嚎!这事儿不搞明白,我全宗上下睡不着!”

    薛牧有点同情地看着他。

    这种只鳞片爪的模糊“天机”,确实是怎么解释都可以,还不如不看,省得辗转反侧自寻烦恼。可欺天宗就是看见了,那这回怎么办?

    到底谁的哀嚎?他欺天宗既然没做策划,莫非还真是受害方?

    难怪虚净急匆匆地跑来见他,这种天机混乱的事,虚净似乎认定都和他薛牧有关系了。

    薛牧沉吟一阵,试探道:“其实吧,你们既然只图欺天,最好的办法不是想办法止戈么?让这哀嚎不存在了,那才是欺天嘛。”

    虚净神色古怪地抽动了半天嘴角,一字字道:“这么做的是无咎寺。你是打算剃度我吗?”

    场中诸人虽然都在各自闲扯喝酒,其实也都在关注这边的对话,听了这话全都笑喷了,秦无夜便笑:“其实你们全剃了也不错,出去冒充无咎寺,说不定日子还过得好多了。”

    虚净脱口道:“我们本来就经常冒呃,我们才不会学那些秃驴呢。”

    众人大笑,虚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胡乱脱口,这也是在逗乐呢。

    薛清秋笑着摇头,魔门各宗这样笑着的气氛,真的太稀罕了。

    薛牧笑道:“那你们这回到底打算怎么干?”

    虚净哼哼道:“既然这回大家都跟你干,我们也跟着,多砍几个人,指不定这就是心意宗的哀嚎里有了我欺天宗影子的意思?”

    薛牧看了看薛清秋,薛清秋点点头。

    欺天欺天,可不是反着天机来,而是从各种天机可能性里提前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那便是最好的欺天。

    薛牧抿着酒,眼里闪着幽幽的光:“我确实能让这次的哀嚎里,有你欺天宗浓墨重彩的一笔。”

    虚净老眼骤亮。

    夏文轩影翼等人也不说话了,从薛牧这话里,大家可以听出,他心里有了很通盘的策划。而他的策划,往日里已经多次证明行之有效,信任度很高。

    薛牧又转向许不多:“贵宗有什么特别要求?”

    许不多笑嘻嘻道:“所有收益,过我纵横道之手转圜,这便足够。夏宗主与我们多年合作,都是如此。”

    夏文轩点点头。一个劫道,一个销赃,他们这两宗的合作互补是最多的。

    “没有问题。”薛牧举杯起立:“既然如此,联盟成立。”

    众人也都起立举杯,秦无夜笑道:“此盟要不要起个好听的名称?”

    薛牧瞪了她一眼:“直接叫联盟不就得了,以我们的属性,难道你要叫部落?”

    大家都没听懂什么联盟部落,一个集体行动有个名称是很正常的惯例,比如当初姬青原针对薛清秋的局,名为“摘星射月”,别人一听就懂。

    虚净便笑道:“所以不就可以冒充无咎寺了嘛?你看,我们正好六道。而鼎之流转,岂非轮回?”

    六道轮回

    薛牧真佩服这些人能把这毫不相干的破事牵强地扯在一起,这欺天宗是惯常给别人甩黑锅,牵扯得这么顺畅。然而不想把这事跟佛门秃驴扯上关系的人更多,薛清秋便直接道:“我魔门之事,何必借人之名!非要说六道,恰好我们六家倒还说得过去,轮回就算了。”

    这回大家也没有意见,本来就只不过是个命名统称,顺口就行,也正好代指了六个魔宗的合作,没什么好较真的。

    六道之盟,在笑谈之中正式成立。

    这是一个很原始松散的联盟,只为了一个目标合作在一起,有一个居中调度的盟主,其他皆无。

    但众人轰饮之中,都总有一个冥冥的感觉,这个原始联盟,似乎打开了一扇门。

第三百四十五章兵临城下() 
心意宗,潘寇之独自站在山顶瑟瑟秋风之中,看着沂州的苍茫。

    夕阳如血,没入远方的地平线,映照得天际一片昏黄,如同末日景象。

    潘寇之微微一叹,他已经冥冥预感到了绝境的到来。

    原本一个超级强宗,是没这么容易崩溃的。表面上宗主重伤、强者死了七个,虽然很伤,但绝没有达到根基崩坏的程度,综合实力还是很强的。

    如果当时有一个足够威望的人统领局面,心意宗都不会有太大危机,大不了和无咎寺决裂,那又如何?一个东南一个西北,老死不相往来便是。千夫所指算什么,一个稳定的心意宗,即使伤筋动骨,也不是谁能轻易打击的,更别提覆灭了。

    就如星月宗这些日子,明明看着有风险,实际做好外交拉一批打一批就能化解。

    心意宗的悲剧主要还是出在,心意之道已经歪了,门人不是守其本心,而是随其私心蔓延而从心所欲。在这样的道下,当潘寇之重伤不醒的时候,内部自然开始混乱夺权,导致一片乱局。

    一团乱的心意宗,那还有谁忌惮?亮闪闪的鼎就是一切原罪,朝廷正魔都不是吃素的,瞬间就变成了嗅到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撕裂了沂州的苍穹。

    一段时间下去,宗门强者在内战中死了部分,在外被不明人士袭杀更多,加上原先死于鹭州的七名入道者,如今心意宗强者零落,就只有鼎盛时的一两成了

    潘寇之醒来之后暂时稳定了宗门内部,但已经无力回天。

    沂州乱象纷呈,处处烽烟。境内附属宗门、附属家族等等,甚至有被横行道灭情道直接破门灭户劫掠一空的,剩下的要么倒向朝廷,要么倒向了其他正道宗门,还有一些举族逃离,不知去了哪里。

    心意宗孤山默立,羽翼全失。

    对了,连门下弟子甚至是中高层都逃了许多,隐姓埋名到了外面,原本在外的更是直接不回来了,在外都不敢说自己是心意宗的。

    举目望去,山门内零零落落,数万人的一代强宗,凋零到了只有两三千。

    只剩几个高辈长老和师兄弟,围鼎而坐,期待有所突破。但突破洞虚,哪有这么容易

    能有一年半载的缓冲期就好了潘寇之也是这么做的。

    蔺无涯薛清秋之战,是他送上剑图有心推动的结果,本来以为能造成变局——假如有人合道,那天下人一起俯首,他心意宗第一个献鼎投靠,什么麻烦都没有;假如两败俱伤,至少星月宗无力西顾,他也少一大敌,并且能使沂州境内肆虐的其他势力分心去了灵州,极大缓解压力。

    以心意宗的底蕴,给他们缓个一年半载的,只要真有新的洞虚者诞生,上下振奋,说不定就缓过气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

    蔺无涯薛清秋是真打起来了,也真两败俱伤了,可灵州居然没有事变这一片安静的迹象,让他预感到了末日来临。

    只要薛牧有余力西顾,他就知道要有麻烦了。

    他早就对亲信说过这样的话:“本座心中,真正能颠覆心意宗的人,不是蔺无涯。”

    是薛牧。

    从一开始,他最忌惮的就是薛牧,而不是蔺薛两人谁的合道。

    他忌惮的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神谋鬼策,鹭州之役已经让他认识到薛牧算是比一般人有谋,但还算不上太强的,错误不少。但薛牧却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和素质,能奇怪地把一盘散沙的魔门串联起来,还能和六扇门与正道都取得妥协或一致,这种皆为我用的特质能让薛牧发挥出远超任何一宗的可怕能量。

    这才是导致潘寇之栽在鹭州的关键,事后回顾,当初他几乎是在面对天下所有势力的集合体,焉能不败?

    这回也一样,将要面对这样的串联。

    合道者可以征服他们,但不会无端灭了他们,最多取鼎而已;而这种串联的势力只会奔着灭门分赃而来,没有悬念。

    他张开手,手中有一封信,来自冷竹。

    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多话,归纳起来就一个意思:“李公公已经纠合正魔,即将攻山。把鼎给我,我自然门可以护着你。”

    潘寇之轻笑一声,信纸很快化成飞灰,散于风中。

    “要鼎的,自己抢去。”他喃喃自语:“天下问鼎者何其多也,唯能者居之。一句话就想白捡,可没那好事呢。”

    潘寇之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知道这种时候献鼎于谁都没有意义,得鼎者根本不会护他,而别人照样会奔着其他东西来,不可逆转了。

    山下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有亲信弟子带着哭腔来报:“宗主,有人攻山!护山大阵只挨一击就快破了!”

    潘寇之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去鼎处,让他们准备发动然后你自己寻机跑吧,守不了的。”

    那弟子愕然:“那宗主呢?”

    “我走了,谁向世人证明我心意宗也有英雄?”潘寇之摇头笑笑,飞掠而下。

    其实他本来可以自己跑路的,谁也找不到他,暗中潜伏下来,找准时机,说不定还能给这次的仇敌惨痛的教训?

    但他自知就剩三年命,与其躲在阴沟里,死时都不知道死在哪里无人得知,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回,堂堂正正地借着镇世鼎之威,能杀的敌人也不见得比将来潜伏暗算少,这才不枉了身为天下强者,一世纵横。

    这才是一代强者应该从的本心,也是名列正道的心意之道应该做的事。可这个时候明白,已经太晚了。

    心意宗山门之下,黑压压一片人,李公公带着一批皇家供奉与六扇门强者,肃然站在前列。魔门六道跟在身后,基本上宗主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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