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海疆需要一个不受英法政策封锁干扰的盟友,而对于1853年的欧洲来说,恐怕没有一个国家会比德意志联邦更合适了。
在林海疆的记忆中,1848年的普鲁士城邦革命遭到镇压后,因为普鲁士国王弗裏德裏希?威廉四世继拒绝承德国皇位,于是185o年德意志联邦重新再度建立。
然而新建立的德意志法兰克福联邦议会依旧不是一个民主选举的议会,而是各个城邦地区代表的议会,只有普鲁士同奥地利在某些原则上达成一致,这个议会才能挥效用,下面的各个城邦或是地区也大致各行其是。
虽然此刻的德国正在如茶似火进行工业化大建设,随着184o年鲁尔地区现巨大矿藏开始,铁路的修建带动了钢铁工业、煤矿工业与机械工业的飞展。
蓬勃展的经济让德国在短短十年间成为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准工业国家,虽然它的生产规模还远远落后于英国,但是在增长度方面它已过了英国。在此期间带头展的是重工业和机械制造业,尤其造船业更是展迅。
此时的德国人最缺乏的是造船的经验的必要的订单,而这一点恰恰是造船业,尤其是建造军舰的死穴,但是这一点却同样是林海疆所不在乎的,因为林海疆有信心可以提供给德国人一套他们从未见过的舰船图纸,以德国人出名的严谨细致,就是战舰最好的保障!
关于派人去德国联系购买舰船一事林海疆同劳伦斯进行了探讨,劳伦斯对于德国人能够造铁甲舰一事深表怀疑?
更对林海疆准备自己设计舰船图纸一事报以微笑对待,在劳伦斯看来林海疆一定是最近在舰船上过夜被海浪颠晕了头,竟然还要想自己设计铁甲舰?
为了不伤及林海疆的自尊,劳伦斯只是善意的提醒林海疆要多注意休息,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林海疆最后暗自将购舰的船厂选在了“汉堡”,这座位于不莱梅东北部易北河岸美丽的港口城市,汉堡是德意志联邦此时最重要的海港和最大的外贸中心,后世被誉为“德国通往世界的大门”。
不过在林海疆的记忆中汉堡1842年生了重大火灾,在这次火灾中城市的三分之一被烧毁,但也正是这场大火灾,让汉堡得以快进行工业化建设。
汉堡的杜威特姆造船厂就是林海疆最后所选定的目标,为此林海疆给在欧洲深居简出避风头的米勒写了一封信,信中交代部署了购舰计划,并且叮嘱米勒要多多注意一个名叫威纳尔·冯·西门子的德国人,寻找机会与其进行合作,尽全力购买他的专利。
威纳尔·冯·西门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国工程学家、企业家、电动机、电机、有轨电车和指南针式电报机的明者,改进过海底电缆,提出平炉炼钢法,革新了炼钢工艺,西门子公司创始人。
1843年,他明了电镀镍技术,对后世印刷技术的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在1847年他又明了电火花测量弹道的技术,此技术让海战舰炮命中率大大提高。
而且在1847年时,西门子和机械工程师约翰·乔治·哈尔斯克依靠自己堂兄投资的6842塔勒银币(1塔勒相当于3德国马克)建立了西门子-哈尔斯克电报机制造公司,主要生产西门子明的指南针式电报机,这个公司也就是后来西门子公司的前身。1848年西门子公司赢得了法兰克福至柏林的电报线路合同,从此开始了大展。
西门子公司同克虏伯公司是后世第三帝国的二大军火巨头,从一战开始直到二战结束掌握了多达2987项独立专利,尤其舰炮测距瞄准仪等光学专利更是西门子公司十九世纪中页的重大明,只不过这项明的广泛应用却推后到了一战,其公司研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在林海疆看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同样科学技术也是第一战斗力!
第三十七章 父子相见
林海疆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给劳伦斯交代了一遍,至于没想到的他也没办法了,毕竟他也是个**凡胎的普通人,即便多了些许后世的经验和经历,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始终把握住先机。
要知道几年后他所要对抗的并不是一股地方势力,而是一个完成了工业革命,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庞大海上帝国,尤其他所依赖的舰船、弹药、零配件、火炮、科学技术都要来自西方欧洲。
这也就决定了一旦他真正的触怒了大英帝国,或者对整个欧洲殖民体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威胁,那么他势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承受整个欧洲殖民体系的愤怒。
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林海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指挥着镇远、定远两艘外人眼中的武装商船已经踏上了返乡的归途,将旧港交给占有**并不强烈的劳伦斯管理展,现在来看是林海疆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
经过了一周的航行,广州已经尽在眼前了!对于这个林海疆即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似乎感慨万千,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开口?
林海疆的两艘挂有荷兰旗帜的铁甲舰刚刚出现在广州港,就引起了一阵骚乱,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炮艇打着信号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并打出d字旗示意舰船入港保持距离,并升起sR旗向舰队指挥官致敬。
随即停泊在广州港内的四艘英国舰船纷纷挂起海军国际舰队之间互访最高礼仪的满旗表示欢迎。
作为海军军官,林海疆十分清楚战舰悬挂满旗的时间、排列顺序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悬挂满旗的时机,一般是迎接政府要元,重大节日,迎接外**舰来访,出访编队离码头前,到达被访问国港口和在国外停泊时等等。
而且满旗悬挂于两桅横桁之间,并分别连接到舰、尾旗杆,两桅顶各挂国旗一面,舰、尾旗杆各挂海军旗一面。驱逐舰挂满旗,一般挂2号旗,约挂67面各类信号旗,并不得悬挂用于表示战斗的战斗旗。
根据舰艇的实际长度和前后桅杆的距离,单桅舰艇则由桅杆横桁连接到舰、舰尾旗杆,桅顶挂国旗一面,如果是大型双桅舰艇则要悬挂双向旗帜。
望着徐徐升起满旗的英国舰船,林海疆心中顿时无限感慨,虽然他昂挺胸的站在镇远号的装甲舰桥内,但是他十分清楚,英国舰船的满旗并不是升给他的,是升给荷兰铁甲舰的。
但是这仅仅在入港互访,在国际航线水道上,根据国际惯例,国家海军综合实力、吨位、编队弱势一方的舰船通常要给强势的一方让路。
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暗誓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舰船遇到中**舰的时候率先挂起满旗降低炮口表示敬意。
早在四天前,林海疆就拍了电报通知家里自己预计将要于4月2日抵达广州,在林海疆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大人是非常严厉的一位老人,林姓家族的族长,更是林氏六房中房的家长当家人。
所谓慈母多败儿,严父多孝子,林海疆从小接受的就是正统严厉的教育,作为独生子的林海疆从小虽然聪明伶俐,但是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林氏六房也可以说房房都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林氏的长久立足考量,林海疆的父亲林翰林最终没让林海疆进入仕途,而是选择了让他远赴英吉利学习海军知识,帮助家族维持最大收入进项的海运。
为此林翰林一直感觉自己亏欠了儿子林海疆,毕竟万品皆为下,惟有读书高,荣耀门楣登进仕途是每个读书人最终向往的所在,但是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为了房能够继续把握林家大权命脉,也只能牺牲林海疆了。
一阵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过,林翰林抖动了一下长袍马褂的下襟,望着那些摇着小船往英**舰上送渔妹、干果的商贩,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站在林翰林身旁一个面色黄,身材瘦弱显得十分弱不禁风的中年男子拉了一下林翰林的衣袖,林翰林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二弟林翰国,于是不悦的哼了声道:“什么事?”
林翰国全然没理会大哥的不悦,眼巴巴的望着徐徐升起帆旗的英国舰船,好奇道:“大哥,英吉利人为什么突然挂满了各种小旗子?他们要干什么?”
林翰林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二弟,想起了弟媳和他的几个妾氏所托,于是开口道:“那是英夷在欢迎别国来访的舰船,是海上的最高礼节。”
林翰国当即惊讶道:“好大的船啊!竟然还能吞云吐雾?妖孽啊!”
林翰林瞪了二弟一样道:“少做惊人失态之举!此舰虽大,但是无异于同英吉利人的小火轮一般。”
林翰林也在尽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惊讶,这种铁甲舰他曾在与大通洋行协理英吉利人吉姆的闲聊中听说过,据说即便在英吉利也同样是凤毛麟角。
舰船前甲板上那彷佛扣了乌龟壳一般的大炮和两舷的数门大炮似乎显得十分的孤单寂寥?
“难道不是战舰?而是商船?”作为资深的海商,林翰林一眼就看出了镇远、定远二舰的优点,那就是在逆风或者逆流的时候依然可以保持高航行,而且在舰和舰尾还有大型十字桅杆,使得蒸汽机加风帆动力相辅相成。
随着镇远号缓缓停泊靠岸,舰上的水手们迅的放下了泊位桥,林海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本在印尼的时候华侨给他准备了一条假辫子,但是林海疆打心眼里面厌恶这东西,所以干脆索性不带,正了正军帽便离舰登岸了。
随着一队武装水兵的出现,码头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码头上几个头戴竹篓帽,身穿税吏号坎的船税司的听差在用鞭子拼命抽打围观的人群。
但是到了林翰林一干人等面前,为的一个小吏麻利的打了个千道:“林大人您今赶早啊!船务司的冯大人马上就到,我先去给您通传个话!”
林翰林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一旁的管家递过去一封十两的元宝,这样有眼力见的小人是林翰林最不愿意得罪的人。
匪作乱,大清的顶子已经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尤其是一些武职实缺,自己身上的从四品的顶子要是放匪作乱之前,最少得五万台州通筋雪花银。
按大清官员等级“九品十八级”来说已经着实不低了,不过当下没实缺的道台依然被叫成了倒台,广州城内没前的穷官是真真正正的不如狗,一个个都是拼了身家憋足了劲要海捞一把的主!
眼下匪势大,以往都往布政司衙门跑官的这群人现在都挤在港口的码头喝杯硬杆子茶水,听听闲言小曲,看看热闹!因为眼前大家都非常清楚,现在放官不是求财,而是送命,与掉脑袋相比,穷一点又有什么的那?咱们还有满腹经纶在吗!
林翰林狠狠的鄙视了一下站在望涛楼二楼的那群满口酸词烂文龌龊至极的家伙们!
“父亲大人!”林海疆站在林翰林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已然是走了神的林翰林竟然没反应过味来,少许震惊、少许惊讶、少许失神混杂在了一起,林翰林很难把眼前这个古铜色皮肤如同经年累月在海上打拼的水手一般的青年认出来?
这还是自己那个温文尔雅、行若处子、聪明非凡的儿子吗?
第三十八章 林父教子
“看来英吉利再是厉害,也终究是个蛮夷之地,自己当初把儿子送去确实非明智之举啊!”林翰林顿时一阵阵懊恼涌上心头。
林海疆这个冒牌儿子一见父亲大人没反应?而且脸上表情很是怪异?心里一时忐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旁的老管家急忙小声提醒林海疆道:“大公子参拜叩头啊!”
恍然大悟的林海疆急忙跪倒磕了三个很是生硬的头,后世的教育和经历可以说让林海疆的膝盖僵硬得很,大清朝的家训以至官训、礼训中的每日三请、六叩、九拜指得就是礼节。
林翰林扶起儿子之后,上上下下将林海疆打量了一遍之后,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但是以张口却让林海疆的心冷了大半,话语无不是教训之意,责怪林海疆为何不更衣换帽,以至于大失礼节,又为何乘坐夷人铁船?那些护卫又是何人?
林海疆这才体会到什么是严厉的慈爱!
不过冲忙赶来的船务司都事冯敬宾打断了林姓父子的质询,着实松了口气的林海疆被父亲林翰林带到一脸温和的冯敬宾面前介绍道:“犬子孝仁,快来见过冯敬宾都事大人。”
冯敬宾一脸惊讶道:“早就听闻贵公子乃是我广州地界神童,考取举人之后却又为何远赴西夷蛮荒之地?荒废了时日和功名实乃可惜啊!”
冯敬宾的话正好触在了林翰林的痛处,原本以为让林海疆赴英吉利学习海军,自己在为广东水师纳捐几艘像样的大舰,靠了孝仁表叔的帮衬,可以让儿子在广东水师中站稳脚跟,并且帮衬着家族通过南洋的海运生意。
结果天算不如人算,匪长毛越闹越大,就连广东都已经受到了波及,城内人心惶惶,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此刻送独子去水师?难不保会调入长江沿江直上同匪长毛交战,而这刀剑无眼啊!
林海疆在旁见父亲面带微笑没有表示,于是微微一笑道:“冯大人有所不知了,父亲大人原本意图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增长一下见识,到达英吉利后觉西夷之人却也有可学之处,于是乎加入其海军,毕业后加入荷兰马克林。博托伯爵总督阁下的殖民舰队担任指挥官。”
林海疆微微一侧身道:“我身后的两艘战舰就是我所指挥的舰队其中两艘!”
“啊!”冯敬宾和林翰林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众人的下巴几乎同时掉落在地!
到底是久经风浪的林翰林反应快,微微一愣之后急忙道:“匪作乱事态越来越烈,可谓如蝗祸过境民不聊生,所以特招犬子回来,他日要为我广东水师捐造舰船,为皇上尽忠,为朝廷效力。”
冯敬宾见林翰林朝东边郑重其事的一拱手,急忙满脸惊讶道:“林大人高节,高节啊!真乃我大清忠臣义士!”
既然了解了两艘铁甲舰的来意,冯敬宾也不敢停留,急忙返回总督府禀明事件原委!
林翰林也率一干人等返回德隆阁,进了内堂其余众人纷纷留在前厅,林海疆对早已等待多时的赵管家、紫鹃和百合做了个鬼脸,原本要哭的两个小丫头顿时破涕为笑。
赵管家见状急忙对紫鹃和百合严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老夫人和大夫人来啊!”
一旁的房林海疆旁系的表哥、表弟们脸上各自的表情都不同,尤其见了林翰林在堂外请起家法,各人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进了内堂仅仅剩下林氏父子,林海疆望着紫檀熏香烟雾缭绕的内堂供摆着的牌位呆。
“逆子跪下!”林翰林的一声大吼如同平地一声雷。
林海疆向左移动了一步跪在了一个大蒲团上,林翰林见此情景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大致消了怒气道:“你这个逆子,你的辫那?安在?天地君亲师安然?身体肤可容你随意剪动?你这等行为与匪有何两样?今日不严惩你家法何在?”
林海疆万般无奈道:“儿子是海军,西洋海军是不允许蓄的,此乃极其严厉之军规,家法再大大不过国法,国法再严莫严于军规,所以莫敢违背啊!”
林翰林没想到林海疆竟然用“军法”对付他的“家法”?刚想反驳混蛋小子的谬论,突然想起了是自己硬逼着送他前往英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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