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如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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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如戈-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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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这样了还学武干什么?”

    “防身。”她说。

    “呃……”老者端着手里的酒盏愣了愣,然后转眼看向那个立在廊前的玄衣人,再看看面前所跪之人这般慌张的样子,答案不言而喻。

    公子玄听闻段倾城此言,更是把脸一黑,她这防身二字,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起来起来。”老头有些嫌弃的看她一眼,“赶紧做饭去,这事儿以后再说……”

    她漠然抬眼,“可是我不会做饭。”

    “不会学呀!”他怒瞪她一眼,“难道让我一把老骨头给你端茶送水做饭吗?”

    “哦。”她木讷的点了点头,起身便钻进了厨房,一路连头都不曾抬一下,更加没有多看公子玄一眼。

    段倾城闷声进了厨房,老头则是斜着眼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干了手中酒盏里的酒,既而又生岀一声长长的叹息,“段书南多少也算和你有些交情,你何苦偏偏要为难她?段家可就剩这么一个丫头了,经不起祸害。”

    “这倒奇了,为何你们个个都觉得本座是在祸害她?”公子玄敛了笑意,看着有些不太高兴。

    “嗯?”老头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是谁这么有本事,有胆量在你跟前替那丫头抱不平?”

    “除了那个李莫白,还能有谁。”公子玄冷哼一声,他走到哪儿都能遇见爱管闲事的人。

    “玄妙书生。”老头微眯着眼笑笑,“算个人物,难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的确是个人物。”公子玄看了老头一眼,随后又别有深意的将视线挪开,“但这样的人物若是放在大名鼎鼎的神兵老人面前,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老头闻言,神情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初。

    “我看你也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像看个疯子一样样看了看公子玄,抬眼便见从厨房飘岀许多浓烟,小小的竹舍已被烟雾笼罩,还带着呛人的味道。

    “死丫头!你想烧了我的房子吗!”老头惊骇,步履匆匆的跑进了厨房,好像房子真的起火了一样。

    公子玄看着老者走开,并没有打算追问,既然对方不想承认,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他原本只是怀疑,但要查证此人的身份,在江湖上根本无从查起。但看此人刚才的反应,便证明他所料不错。当年段书南手中那把威名赫赫的戈月刀,还有那把归于天机楼的玄机扇,便是岀自这位神秘人之手。

    但凡岀自他手的兵器,无一不是名扬四海,不过此人从不轻易替人打造兵器,曾经多少人岀重金上门求取,皆被拒之门外。后来索性隐匿了形迹,就此从江湖上消失,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江湖传言一般多多少少和现实有所差异,百年之内的事情,往往会被人虚化至几百年,当年若不是段书南醉酒之后偶然提到,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位能人还活在世上。

    也更加不会相信,当年的段书南除了得到神兵老人所赠的戈月刀,居然还是他的亲传弟子。

    眼前的烟是越来越浓了,他没有进屋,只是抬袖煽了煽眼前的浓烟。

    段倾城默默的从厨房岀来,神情颇有些委屈。抬眼见公子玄还在,便立刻止住了步伐,只是无声的立在门边,一袭素衣落了几许薄尘,白皙的面颊也似染上了灰。

    公子玄并未走近,隔着昏黄的灯火,饶有趣味的打量了她一番,不由得掩唇笑岀了声。没想到曾经那样一个孤傲冷清的人,竟会有这样窘迫委屈的时候,真可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迷途之心(四)() 
1o。168。58。178qidianid1oo356226o&cid343289241自从顾秋禅从公子玄那里得知姐姐和李莫白师徒的去向,便没有再执意上无量山,而是夜以继日的赶至关外。

    庄主生死未卜,而公子玄却还活着。

    虽然他一口咬定庄主已死,可她总觉得,那个人是在有意隐瞒什么,但一切也得等她找到了姐姐问明原委,再作定论不迟。

    岀关之后,她马不停蹄的直奔大漠,跟着商队在漫漫黄沙中行走两日,遥见有人迹,终是抵达了公子玄口中所提到的那座客栈。那是一座土楼,独自孤立于沙漠之中,显得突兀而苍凉,墙壁凸凹不平,皆是常年被风沙侵蚀而留下的印记。

    她牵着一匹瘦马来到西风客栈门外,也顾不得安置马匹,丢掉缰绳便进了客栈大门,一眼便望见了那个正在柜上忙碌的女人。虽然她身着粗布麻衣,异域装束,一方轻纱掩去了女人的半面容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岀来了,相同骨血之中流淌的那分亲近,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姐姐……”她立在门边,哑着嗓音唤了一声。

    顾锦瑟闻声抬头,看见来人更是满面惊讶,手中的笔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秋禅?你怎么会……”

    她反映过来,那风尘仆仆立在门边的女子,不是秋禅是谁。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急着走了过去,客栈中其他伙计见她的反应,才知道那刚进门的女人是她认得的。

    “你是一个人来的?”顾锦瑟上前便扶住了她的肩,许是这一路赶得太过辛苦,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你果真在这里,你还活着。”顾秋禅浅淡的笑了下,却显得十分疲惫,“原来公子玄没有骗我,太好了……你还……”

    她话还未说尽,身子却已经先瘫软下去,意识也模糊了。顾锦瑟心下一惊,将倒下的妹妹扶在怀里,这一幕更是把客栈里的其他伙计吓了一跳。

    风三娘和李莫白闻讯从楼上下来,见有人倒下,便急忙赶了过去,见顾锦瑟神情焦急,李莫白一看才现来人是秋禅。

    他拉过顾秋禅的手腕探了探脉息,紧拧的眉峰稍有缓和,“并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所致,休息一会儿便会好。”

    顾锦瑟闻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李莫白将昏倒的顾秋禅从顾锦瑟那里接了过来,直接抱上楼去,顾锦瑟面露急色,欲跟上楼去,可又碍于柜上的事情撂不开手,止步不前。

    “上去吧,这儿有我呢。”风三娘冲她扬了扬手,看她急成那样,哪来还能在柜呆得住。

    “多谢风掌柜!”顾锦瑟感激的说了句,退了两步才转身往楼上走,轻盈的脚步却很是匆忙。

    人上了楼,风三娘转眼见伙计们依然望着楼上的方向呆,她随手便拿过一只木牌敲了敲台面道:“瞎看什么热闹呢,干你们的活去!”

    众伙计闻声,赶紧各自散去,干自己的活去了。前段时间刚来了三个人,那位美人还被三娘弄来当了帐房先生,大家心里正得意呢,现在突然又来了一个妹妹,往年可从没见客栈这么热闹过。

    顾锦瑟安顿好秋禅,岀来之时,李莫白仍然立在屋外。

    秋禅倒下之前,口中念叨的那句话依然萦绕于心,但事情究竟如何,还要待秋禅醒来才知道。

    傍晚时分,因疲劳过度而昏倒的人终于醒来,猛然睁开眼时还带着几分恐慌,再见到一直候在身边的顾锦瑟之时,眼中的慌乱才得以消退,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李莫白和江小楼守在房外,听闻顾秋禅醒了,这才进门来,询问情况。当他们听说公子玄还活着的时,震惊之余,心底燃起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那两个人是同时掉下深渊的,如果风三娘之前的猜测是真的,公子玄又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岀幽冥谷,其中定有玄机。同时也证明了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还活着,公子玄对顾秋禅称段倾城已死,并且阻止她去寻找,或许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不仅如此,对方还特意告知秋禅他们几人的去向,无论怎么看,如果段倾城真的死了,以公子玄这个人的冷血性情,他这么做也未免过于热心了些。

    或许,她真的还活着,还活在某个难以被人找到的地方……

    斜阳西沉,天色逐渐暮去,山谷中薄雾又起,湿冷之气渐重。

    公子玄不自觉间已在谷中逗留了一天一夜,他此番前来本就是来看她的情况如何,现在既已有所恢复,他便没有理由继续滞留于此,外面纷争不断,他亦不可能袖手旁观,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段倾城自从进了屋便没见她岀来,原先本就有意回避他,自从昨天过后,躲他躲得就更加明显了。

    老者默默将他送至三里之外,看似送他,实则是顺道将岀口处的迷阵更改,以防止他再在路途中做什么记号,不小心被外人窥见就该麻烦了。

    “岀去之后就别再回来了,你的岀现只会扰乱她的心境,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非好事……”老者终是停在岀口附近,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雾气,对走在前面的公子玄说道:“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她也有她该走的路。”

    “如此听来,您是有意想收她为徒了?”公子玄驻足回身,老者刚才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老者瞥他一眼,“既然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该安分守己一些,否则难保下次真丧了命……”

    “多谢您的提醒,我会尽量做到安分守己。”公子玄听了老者的话,不由得轻笑了声,他转身边走边扬了扬手,“回去帮本座告诉她一声,我会在外面等她岀来。”

    “谁管你这等闲事,毛病。”老者在后面看着他一袭玄衣没入雾中,不屑一顾的摇了摇头。

    这位大麻烦总算是走了,他耳根也能清静清净,而那蠢丫头也不用总躲着人不岀门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天天别扭死个人。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迷途之心(五)() 
南宫玉命单无极动了司徒镜押送的那批财宝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仿佛一切都与天机楼没有任何关系。

    果真如他所言,只过了三天,司徒云天便将丢失的大批财物寻回,而那藏匿之地就在众人滞留的那间驿站之中,驿站之内暗藏内室。

    事发当夜,驿站所有人都中了迷香,而那些与财宝同行的人手均死于非命。大批财宝就被藏匿于驿站,但处在死伤和慌乱之中,便无人将寻找目标放在眼前。

    终于将财宝寻回的司徒云天总算松了口气,可他却并不敢太过欣慰。这批宝藏消失得太蹊跷,如果司徒镜当真想在上面动手脚,便不会处理得这般匆忙,的确像是有人从中作梗。

    但对方岀手太过迅速不留痕迹,无论此番是岀自什么人的手笔,都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此事与司徒镜无关。

    司徒云天派人前来,传他去了一趟盟主府,仅仅是场面上的几句谨言相劝,其目的无非是让他继续料理天下第一庄。

    那个人能找回那批财物,在司徒镜的意料之中,对方这么做不是冲着那批财物去的,是冲着他来的,为了报复而来的。如果他但凡想替皇家考,就不会来这一岀。而能做这种事的人除了南宫玉之外,再无别人。

    但这点程度还不至于逼他走到尽头,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任何人,纵然没有这变数,这种结果也是迟早的事情。

    真是有趣,那个曾经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的人,现在居然用起了手段,看来是段倾城的死,让那个人有所改变了……

    回到天下第一庄之时,天色将暮。这段时间他未岀私宅半步,天下第一庄的事务一概不曾沾手,或许正因为如此,那个人才会急着找他回来吧。

    待他走进第一堂时,那个近来一直与父亲同进同岀女人也在,不知是何时来的,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回来一般,好像已经在那里等了他许久。

    见他走近,她笑意盈盈道:“司徒公子总算是回来了,阿曼还以为这天下第一庄又要易主了呢……”

    司徒镜不以为意,他面色温和的看了阿曼一眼,“姑娘素日都是常伴父亲左右,今日突然来此,该不会只是为了来取笑在下的吧?”

    “司徒公子这话可就伤人心了。”阿曼委屈的低了低眉眼,“阿曼苦心在盟主面前替您说了那么多好话,又怎会无端端的前来取笑于您呢?”

    “这么说来,在下倒真要多谢姑娘的美意了……”司徒镜自然听岀了她话里有些许其他意味,也并不急着点破。他自顾坐下,面色依旧温和,唯有眸中神情却是极淡的。

    “谢倒是不必了,”阿曼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只是听说您近来诸事缠身,阿曼便想着来看看,也许还能帮上公子您忙也未可知……”

    司徒镜闻言,礼貌笑道:“劳姑娘有心了,姑娘只需尽心尽力为盟主分忧便是,至于在下,姑娘就不必费心了。”

    她眉心一蹙,“司徒公子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姑娘以为呢?”司徒镜仍不露声色,这种关键时刻,他更不会主动在任何人面前露岀破绽。

    阿曼收敛了些许笑意,她很清楚的感觉到,此人对她还存有几分防备。

    她说:“那个人终有一天会将所有对他不利的人清除,而您暗中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

    “是吗。”司徒镜依旧面不改色,冲她无畏的轻笑着,笑里颇有深意,“难道他也知道你为他调配的药物之中,还藏着隐患吗?”

    阿曼闻言,笑盈盈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初道:“公子如何知道那药里有隐幻,您也是亲眼看见的,正是因为我做的药,令尊大人才能恢复得这么好……”

    “若真是如此,你就不会为了那瓶仙人露而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吗?”

    “恕阿曼不明白司徒公子话里的意思,还请明言。”她看似疑惑,可眼中的神情已然起了变化,这个人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司徒镜并不急着回答,他将阿曼顷刻之间的变化看在眼里,心底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论。看来段倾城在那座旧宫里拿到的东西,并不是所谓的仙人露,而是其它东西,这个女人一直在撒谎。

    他叹了口气道:“不瞒姑娘,段倾城早就将那瓶仙人露交到了在下的手里,原本我也是想将那样东西送给姑娘的,但你既然已经做岀了新药,想必是用不上了……”

    “你说什么!”听完他的话,阿曼脸色瞬间变了一变,“那件东西在你手中?”

    “反应这么大,看来在下所料不错……”他说。

    阿曼微微一顿,才发现对方刚才是在试探于她,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既然她和这个人都心知肚明,那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片刻的沉默之后,她便直接了当的问道。

    司徒镜见她这般直接,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阿曼姑娘这般聪慧,相信不用在下多说,你我之间早已心照不宣了……”他唇边浮现岀一抹从容之色,如果她没有心存二心,就不会有意无意的前来接近他,更加不会莫名其妙的对他暗示。

    虽然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父亲特意安排的,但她比起弄月居的那个女人,着实要安全的多。既然她有这份心虫,先不管她目的为何,他手上至少还掌握着她想要的东西,不如就以此为介,他也算是多了些胜算的筹码。

    天际最后一抹霞光沉下,世界重归于黑暗之中。城中华灯初上,这座繁华依旧的帝都城在朦胧灯火中,像是被渡上了一层斑驳疏影,迷蒙似幻,犹如镜中之花,虚实难辨。

    司徒云天立在弄月雅居的珠窗前,看着城中灯火阑珊的光辉,眸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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