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 第3部分

　　　　“我没害死……”陈然本想辩解，但是突然没了声音。

　　　　张小佛知道他想起了点什么：“知道事情真相对我们逃出去有帮助。”

第五章　往事（）　
“一年前，我出了件医疗事故……”陈然缓缓的开口了：“孕妇宫外孕我误诊了……她还没离开医院就因为大出血死了……”

　　　　“尸体在哪里？”张小佛立刻问。

　　　　“呃！”陈然没想到张小佛不给他一点感伤的时间：“不知道具体葬在哪里。只知道尸体在停尸间解剖后就被家属拖去火化了。”

　　　　“你确定火化了？”张小佛追问。

　　　　“嗯，我去道歉了，毕竟是我的过错……”陈然没说的是，他当时在火葬场被家属打得很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所以并不知道女人被葬在哪里，但是被火化是一定的。

　　　　“那就奇怪了。”张小佛皱起了眉头。

　　　　“怎么说？”事关自己的性命，陈然异常的紧张。

　　　　“一般说尸骨被烧，是不会成为鬼的。但凡能成为鬼的必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它们依附。你在想想是不是女人当时有什么东西遗留下来了？”

　　　　“这个？当时全部烧了啊……”陈然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张小佛冷然面对。

　　　　陈然被张小佛一盯，不结巴了：“那个宫外孕的胎儿被我们做成了标本。”

　　　　“标本在哪？”张小佛直奔主题。

　　　　“我记得也在负一楼，紧靠着停车场。”陈然在这家医院呆了6年了，地理位置自然比张小佛熟悉。

　　　　张小佛迅速的从陈然的口袋里掏出签字笔，在地上画了起来。

　　　　陈然虽然不知道张小佛不快点想办法出去，反而在地上画画的原因，但是也忍住了好奇往他的身边凑了凑。可能是因为有人陪着，陈然的胆子大了不少，毕竟是学医的，死人还是见惯了的，那么对人死之后变成的鬼，也没那么可怕了。医生比起常人接受能力是强上了不少。

　　　　不多时，一张简易的地下停车场的地图就出现在了张小佛的手下。

　　　　“我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记下的？”陈然为了压下了害怕，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张小佛的身上。

　　　　“我为了能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停车的位置，就得熟悉停车场的具体的格局。标本室在哪里？”即便知道张小佛是明显敷衍的话，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哪里有人会因为停车的原因而特意记住整个停车场的格局呢？

　　　　“这里。”

　　　　因为张小佛画图非常的清晰，所以陈然很快就指认了出来。

　　　　“走吧。”张小佛站起来。

　　　　“往哪里走？我们现在不是在鬼打墙吗？”陈然问。

　　　　“就算是鬼打墙，改变是我们看到的，但是不能改变真实存在的。我仔细看了一下你指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个排水口。而这个地下车库为了排水，整个的地面都向西倾斜了一定的角度……”张小佛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弹珠，放在了地面上。

　　　　弹珠一落地，没有停顿，缓慢的往一个方向滚动。

　　　　“你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陈然觉得张小佛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有了点特殊的想法。比如他是不是什么国家特殊组织的人，在全国各地解决这样的事情。

　　　　“我的车要停在这里，所以我得知道这里的具体布局。这样我就能够判断出到底哪个车位最容易空出来。而且怎样用最短的时间达到那个空出来的车位……”张小佛跟着弹珠走。

　　　　咯咯……咯咯……

　　　　就在此时怪异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陈然自觉的贴在张小佛的身边，看着前面似乎永远不会停的弹珠，有些绝望的吞了吞口说：“除了毁掉那个胎儿的标本，还有什么方法没有？我估计那个女鬼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像是要证实陈然说的正确一样，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有。”张小佛开口说：“让她杀了你，我能暂时脱身，然后毁了标本。”

　　　　“呃……”陈然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解决办法，但涉及到自己的生命自然是不再开口了。

　　　　“晚了。”张小佛突然快速跑了起来。陈然不知道情况，只知道他现在的小命全靠张小佛了，所以只能跟着跑。

　　　　地下停车场有1800多个车位，所以张小佛和陈然也需要经过一段不短的距离。两人急速狂奔，凌乱的脚步在空旷的停车场激起了稀疏的回音。原本两人脚落地的三到四声声响，渐渐的变成了十分杂乱的声音。两人都知道其中多出来的一定不是他们的。

　　　　陈然不敢回头看，就怕遇到先前的那种场景，和女鬼面对面，零距离无缝隙接触……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堵墙，可是张小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朝墙上冲了过去……

　　　　陈然把心一横，心想死就死了吧，一闭眼，也往墙上撞了上去……

　　　　因为撞得太过专心，陈然脚下一空，跌了出去。

　　　　张小佛见陈然这样，皱起了眉头。但是就像他说的已经晚了。女鬼已经追上了他们。

　　　　手持匕首，张小佛和女人对峙着。

　　　　“吼……”女人倒着的头颅长大了嘴巴朝张小佛怒吼。鬼魂没有理智，只有愤怒。所以休想和它们讲道理。

　　　　张小佛没有犹豫，大步向前，举起匕首准备挥刀。

　　　　可是还没靠近，女鬼手臂一挥。

　　　　张小佛被拍上了半空，顺势洒下了一把黑色的灰尘。

　　　　女鬼的身体接触到黑色的粉末，突然痛苦的扭曲起来。黑色的粉末接触皮肤，竟然有点点的火花，如同快要烧完的黑炭被风吹过闪现星星火光一样。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小佛落地后不顾满身的疼痛，爬起来就往一边冲……

　　　　陈然反应过来，也跟着跑。

　　　　砰……

　　　　张小佛靠着肉身撞开了面前的一堵墙。墙被撞破之后，才显露了原型，原来是扇门。

　　　　两人跌跌撞撞跑进门里。

　　　　“总算活了。”陈然肺如擂鼓，四肢着地喘息。

　　　　张小佛可没有陈然那么好兴致，关上门，并且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布袋子，把里面的黑色的粉末全部倒在了门口。

　　　　“累死我了。”陈然见过张小佛使用黑色粉末，所以见他把粉末洒在了门口，以为安全了，放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找东西。”张小佛走过去，用力的踢了一下陈然。陈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被钢棍打了一下：“你干什么啊？”

　　　　“快找，那些墓尘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女鬼破门而入，我只有放弃你了。”张小佛冷漠的说。

第六章　逃出生天（）　
陈然没想到，张小佛这么的冷漠。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瞥见被张小佛握在手里匕首，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切割女人头颅时毫不手软的样子，陈然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竟然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架子之间找标本。标本都是按时间顺序摆放的，所以只要时间够，那么就能找到。

　　　　张小佛持匕首守在门口，没有一丝马虎，手里的匕首锈迹斑斑，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些铁锈之间竟然有些未干的血渍……

　　　　陈然非常紧张，但是开始寻找之后，也能够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平时不注意的一秒钟，在这里都显得弥足的珍贵。人类和时间竟然能如此的接近，似乎都能感觉到每一时间单位的流逝。

　　　　外面女鬼的怪叫越来越近，地面似乎都因为女鬼的叫声而轻微的震颤起来……终于从门下的缝隙里传进来了一阵风，门前的黑色灰尘一下子就被风吹断了……接着轰隆一声，门直接被撞飞了……

　　　　女鬼正在得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伸进了一把匕首，然后匕首割破了她的脖子……

　　　　“找到了……找到了……”陈然从架子后面抱着一罐玻璃标本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却最后在张小佛的面前停住了。

　　　　眼前的张小佛如同一尊杀神一样坐在了血泊之中，周围都是被他肢解下来的女鬼的尸体……女鬼的尸体被张小佛切割成了无数块，但是他却没有停下并且还在继续切割当中……

　　　　“愣着干什么？把标本烧掉。”张小佛不顾脸上的血迹平静的说。

　　　　“哦。”陈然反应过来，就地摔碎了装有标本的玻璃器皿。因为本来就是酒精浸泡的，所以只要点个火就行。

　　　　在胎儿标本被销毁的一瞬间，张小佛周围的尸块也跟着化成了灰烬，散在了空气中，最后连一丝残渣都找不到了。

　　　　“解决了吗？”陈然双手捧着打火机，似乎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解决了。”张小佛稍显疲劳的站起来，吩咐了一声：“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啊。”陈然咂咂嘴吧。

　　　　张小佛没有理会陈然的小动作，揉着胸口，开门走了出去。

　　　　陈然被留在标本室里，突然感觉有些害怕，追了上去：“等等我……”

　　　　……

　　　　片刻之后，一辆白色的轿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在陈然强烈的要求之下，张小佛和他同坐一辆车。按照陈然自己的说法，这是他最后一次开车上班，今后在他有生之年，绝不踏足地下停车场一步，所以今天必须把车开家去。

　　　　张小佛出于某种原因答应了同行。

　　　　一路上陈然絮絮叨叨，张小佛一言不发，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右手，不肯松开。黑色古老的花纹布满了整个右手的手背……

　　　　“是这里吗？”陈然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好奇的左右张望。

　　　　“是。”张小佛开门下车，一个人走进了小区。

　　　　陈然撇撇嘴，驾车走了，同样是没心没肺的人。

　　　　……

　　　　张小佛右手的灼烧感觉越剧烈了，那是从里到外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视线开始模糊，用手扶着电梯里的扶手这才让他能够勉强站住……

　　　　叮……

　　　　终于电梯到达了7楼，张小佛迈着醉酒的步子，往自己的公寓走去，身体在两面墙之前来回的冲撞着，最后跪在了他自己的公寓门前……在开门的一瞬间，倒了下去……

　　　　……

　　　　陈然上楼之后，就发现张小佛的上半身在门里，下半身在门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的冲过去，仔细的摸了摸让的脖子和鼻下，发现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张小佛拖进了公寓，扔在了沙发上。

　　　　陈然是自来熟，典型的没心没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在别人家里四处打量。

　　　　张小佛的住处，非常的整洁简单。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竟然没有别的一丝有关于娱乐的东西。房间里的床相当的齐整，似乎许久没有人睡过了，被套床单的褶皱处都显得非常的深刻，夹缝间甚至藏了灰尘。

　　　　“我去，他到底怎么过日子啊？”陈然喃喃自语也不客气，占用了浴室。

　　　　就在陈然打量公寓的时候，张小佛右手的花纹慢慢的褪去，如同从来就没出现过的一样。而陈然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会大惊小怪。而张小佛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陈然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发现张小佛正在黑暗之中盯着他，吓了一跳，结巴的解释：“我……我……”陈然就是对张小佛有种畏惧。在他面前，就像小时候犯了错在他家老爷子面前一样，畏手畏脚。

　　　　“你来干什么？”虽然那个刻骨铭心的疼痛褪去了，可是张小佛却免不了有些疲惫和虚弱。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跟踪狂，我是来送匕首的。我开车开到半路上，发现你的匕首落在了座位上，我就给你送来了。”陈然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赶紧的把匕首从自己的衣服里翻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说真的，你这匕首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却能够把鬼给宰了……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啊？”

　　　　张小佛接过匕首，左右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没错。

　　　　“对吧，对吧？咱们也算是共同患过难的同志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陈然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张小佛对面，十分期待张小佛的回答。

　　　　张小佛张了张口。

　　　　“什么？”陈然没听清楚，往前凑了凑。

　　　　“滚蛋……”张小佛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什么？”陈然受伤的捂着胸口：“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啊！”陈然一边说，一边扑闪扑闪的眨着眼睛，试图挤出两滴眼泪。虽然陈然的卖相不错，但是一个男人梨花带雨的样子要让人接受还是需要十分强大的心理素质，可惜张小佛没这心理素质。

　　　　“滚……”张小佛一次比一次不客气，显然耐心告罄了。

　　　　“好吧。”陈然收起了自己的无奈，恋恋不舍的走到了门口，临出门突然回头问了句：“如果当时没有找到那个胚胎，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那个女鬼必须要解决的。”张小佛没有直接回答。

　　　　陈然的心尖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张小佛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勉强的笑笑，但是很快又自我安慰家人没说一定要他的命啊。末了，甚至走出公寓门的时候还哼起了小调，果然没心没肺。

第七章　古怪的习惯（）　
公寓里就剩下张小佛一人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匕首……他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他只是被雇来调查胎儿失踪的事情的。没想到到头来却掺合到了这样的事情里，而他的右手黑色的纹身以前并没有出现过……或许这医院真的能让他找到答案……张小佛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他确实是不常在床上睡觉的，因为噩梦……那个一觉醒来只记得身体和心里刻骨的疼痛，而记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张小佛不惧怕恐惧，但是却不能够接受自己不知道在恐惧什么的感觉，所以他是能不睡就不睡，即便是睡也不上床并且只接受生理上必要的时间，毕竟人长久的不睡觉也是会因为疲劳而死亡的……

　　　　第二天，张小佛刚走进科室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与往常有所不同，**们大多对他欲语还休，眼神**。年纪大一点的护士医生则连连摇头。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他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才得到了解释。

　　　　办公室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大束郁金香，上面用非常骚、包的粉红色卡片写着——感谢张医生昨晚的照顾，落款陈然。

　　　　“怎样？好看吧？”陈然出现在张小佛的门口，得意的问。

　　　　张小佛淡定的把花放在了一边，走到办公桌的后面，脱下外套，换上了白大褂。

　　　　陈然本来设想了张小佛的各种反应，单单没想到他没什么反应的反应，颓然的说：“我输了。”说完就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陈然本来是想对张小佛昨晚表示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会放弃他的态度做一个小小的报复，可是没想到最后受气的还是他自己，人家压根的五感缺失，不进柴米油盐。

　　　　今天张小佛比较的忙，除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以外，还得被科主任约谈，讨论他转正的事情。和门口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张小佛就爬楼梯去上面一层的科主任办公室。在医院，张小佛只要时间允许一般都走楼梯，至于电梯那也是尽量不单独乘坐。

　　　　办公室门口，张小佛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进来……”

　　　　办公室里面传出一阵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