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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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风云录-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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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眼睛深邃有神,一看便知是个大儒一般的人物。

    房间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二榻一琴而已,桌上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两个杯子放在旁边,似乎才刚刚盛满。尹飞见那榻似乎是为自己准备的,连忙盘腿坐下,道:“老先生雅兴,此处烹茶抚琴再也合适不过,只是小的出生微寒,喝茶如牛嚼牡丹一般,还请谅解。”说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处度先生看着尹飞喝完了茶,提起茶壶又盛满一杯,哈哈笑道:“老夫最恨那些虚伪礼俗,人出生自然,自然要顺其自然,活的潇洒坦荡那才是真!”

    (本章完)

第197章 屋中藏宝,瑶琴与飞燕() 
尹飞一愣,连忙道:“谢灵儿当初离开府上,莫不是你有意为之?”

    处度先生喝了一口茶,这才悠悠答道:“谢丫头的性格颇和老夫之意,不似她那些哥哥,只是出生世家大族,身不由己,老夫云游惯了,本不理这些俗事,只是见那丫头可怜,便把自己的毛驴给了她,那匹毛驴乃是异种,天下人皆知是老夫所有,自不会为难于她。”

    尹飞恍然大悟,才知谢灵儿逃出家门时,骑的这头驴原来有那么大的来头,幸亏没在孙恩营中被那些莽夫炖了吃肉。

    处度先生又继续道:“也不知那丫头怎么想的,居然又跑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疾病缠身的孩子,唉!”

    尹飞见处度先生关心的模样不似作假,连忙将那孩子的事简述了一遍。处度先生听完,脸现欣慰之色,道:“原来如此,这丫头有如此善心,老夫自当尽力帮衬才是。”

    二人说到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有人道:“尹公子快走吧,庄主还等着你。”

    王依依此时正站在尹飞身后,见门外那人如此不懂礼数,正要出声呵斥,处度先生连忙伸手拦住,说道:“使者莫慌,我这茶水所剩无多,这就让他前去见见庄主。”说话间伸手在茶杯里蘸了些许茶水,在桌上用手轻轻写了两个字“经书勿泄”,随即又用袖口将桌上字迹隐去。

    尹飞忽然觉得浑身一凉,似乎陷入了一个圈套中,自己来到此处看来是被人算计好的,只是不知道处度先生说的经书二字是指的左迁所授的天书人卷还是黄庭外经,正要细问,只见处度先生大声道:“送客,老夫要休息了!”

    话毕,门外走进两个童子,尹飞知道处度先生有意为之,连忙道:“那小的告辞了!”

    尹飞带着二女出了竹楼,在使者接引下继续沿着小路向庄园深处走去,庄园依山而建,愈往里走,道路愈是曲折环绕,山石、树木、溪流、房屋、小桥、花房错落分布。有时本见前方似已走到尽头,忽一急转,又见一片天地,尹飞已经感觉到不妙,低声对二女道:“跟紧点,别走丢了。”

    又过得一会儿,使者终于放缓了脚步,带领众人绕过一片四五亩大小的水塘,来到一座用篱笆围成的小院旁。院中有前后二进房舍,似是农家小院一般,院中还有一块绿油油的菜地,两旁都种的有桃树,说来也是奇特,此时已到夏季,桃树都已结果,可是此处桃花正艳,一朵朵大如茶碗,不似人间凡品。

    使者站在门外敲门三声,居左房舍出来了一个童子,开门鞠躬道:“贵客请进!”尹飞三人依次入内,使者退去。

    童子引路将三人带到居中一间房舍,道:“贵客请在房中稍后,主人稍后便来。”

    刚入房中,一股清香传来,让人神清气爽,房中陈设简单,一屏、一几、一案而已,案上摆有瑶琴。四周墙壁挂有八幅画卷,正中一幅是鬼谷子下山图,鬼谷者,王禅也,左右两幅乃是苏秦和毛遂,其次是孙膑和庞涓,还有三幅却是不知何人的画像。几上还有一个花瓶,花瓶呈墨绿色,鲛人抱月的造型,瓶中还插有一截树枝,树枝干枯发黑,可是顶端却有两片树叶,一颗暗红色果实晶莹剔透,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脉络。

    尹飞一进门便被那截枯树枝吸引,正在细看,忽然王依依传出一声惊呼,正用手去摸放着瑶琴的案台,随即喃喃自语道:“这案台莫非是用帝王香制作的?难怪一进屋便闻到香气。”

    尹飞连忙问道:“什么是帝王香?逞得那般精贵?”

    王依依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案台,道:“帝王香是种植物,极其罕见,娘亲就有一颗用帝王香制作的珠子,指甲盖大小,挂在身上可以养身,自带的香气可以驱除邪气,乃是娘亲出嫁时,最贵重的嫁妆之一,娘亲曾给我说过,沉香分六等,帝王香乃是万中无一的极品,又在六品之上,一棵千年沉香老树经过三灾六劫才能生成少许,这张案台的帝王香恐怕不下万年,世所罕见!”

    尹飞耸然动容,没想到这简陋的屋中光一个案台竟如此贵重,看来其它物品皆不是凡品。刚想到这,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飞燕手捧着案上的瑶琴,目带泪痕,连忙问道:“柳姑娘,你有什么心事吗?”

    柳飞燕一震,慌忙放下手中捧着的瑶琴,道:“没,没什么,只是见到如此贵重的物品有些失态了而已。”

    尹飞知道柳飞燕已经看出了这琴的来历,连忙问道:“这琴莫非有什么来历?还请柳姑娘说上一说。”

    柳飞燕坐在案前,轻拨了一下琴弦,动作娴熟,然后将琴翻转过来,指着琴端一行小字道:“这就是它的来历!”

    尹飞上前一看,那是两个小篆字体,似是“嵇喜”二字,有些不明,又问:“嵇喜是何人,我却不曾听过。”

    柳飞燕道:“嵇喜确实是声名不显,但是他的胞弟你一定认识,此人便是嵇康。”

    此话一出,不说尹飞,连在一旁的王依依都心动起来,道:“原来这琴是嵇康弹奏‘广陵散’的琴,这琴不是早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度先生若是知道这琴在这,拿命来换也是愿意的。”

    尹飞对瑶琴不是很了解,此时看柳飞燕的样子,以及对这类高雅之物的见识似乎不在出生名门大户的王依依之下,心中冒出了一个老大疑惑,连忙问道:“柳姑娘对此物如此了解,而且弹琴手法娴熟,怎么会来到王府中做一个下人?莫非有隐情不成?”

    柳飞燕一愣,望了望身旁满脸疑惑的王依依,吞吞吐吐道:“还请尹公子和小姐体谅,我确实有难言之隐,此乃家门不幸,来到王家确是为了避祸,我对王家人毫无恶意。此事说来话长,我……”

    话刚到这,忽然门外传来人声:“哈哈哈!贵客光临,我有事来迟,还请各位勿要见怪!”

    (本章完)

第198章 苏槐现身,一曲燕回天() 
尹飞回头看去,只见屋外走进一人,此人天庭饱满,前额突出,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身材不高却很健壮,看样子六十余岁,穿着极其简朴,头上一席方巾,虽说是农家打扮,但其气质却异于常人,隐隐高贵不可攀。

    那人进得门来,道:“贵客远来,老朽疏于迎接,请恕则个!”

    尹飞连忙回礼:“庄主客气,还不知庄主是何原因邀请我等前来?”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夫姓苏,单名一个槐字,今日邀请三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诸位觉得老朽屋中这几样玩耍的事物如何?”

    尹飞卖了个傻,说道:“小子是山野村夫,这等风花雪月的事物那是不懂的,还望庄主指教一二。”

    苏槐盘膝坐于案前,凝神静坐片刻,随即轻轻拨弄起了琴弦,其音舒缓,其后渐渐拔高,如凤鸣岐山,直出九天之外,忽又戛然而止,余音袅袅,不知三昧。

    尹飞沉浸其中,见琴音忽然止住,正要发问,只听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涕声,回头看去,只见王依依正低声安慰柳飞燕,柳飞燕此时已是涕不成声,喃喃自语道:“燕回天,这是燕回天!”

    苏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双手背后,走到柳飞燕旁边,双目如炬,盯着柳飞燕道:“你是不是张家人?”

    柳飞燕浑身一抖,脸现惶恐之色,连连摇头。

    苏槐神色一凝,也不见得如何动作,电光石火间,只见柳飞燕右臂袖子齐肩而下尽去,尹飞正要有所防备,忽然一只大手猛地按住自己,周身穴道一震,内息阻塞,差点瘫倒在地。

    尹飞在这一瞬间竟然感到了面对一只猛虎,赤手空拳的无力感,一股寒意笼罩全身,好在那手又缩了回去,苏槐道:“小友不必紧张,我是确认一下这位小姑娘是不是我一个老友家的亲眷,嘿嘿,原来是老夫看走眼了!”

    尹飞见苏槐没有杀意,心中一宽,转头看去,只见柳飞燕裸露的半截手臂光滑如玉,并无异常。尹飞深知苏槐武艺高绝,直可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不敢造次,只得道:“无妨,无妨!还不知庄主传我等来有何要事?”

    苏槐唤过童子上了茶,盘坐案前轻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小友觉得这琴如何?”

    尹飞不答话,看向柳飞燕,只见柳飞燕抱着裸露的手臂,抿着嘴呆呆的望着那琴,眼中充满柔情,叹了一口气道:“琴是好琴,古今难有,只是我是低俗之人,这等高雅之物是欣赏不来的。”

    苏槐笑了笑,用手轻叩桌案,道:“看来这等帝王所用之物也不能入你的法眼了,也罢!”

    苏槐说到这,将桌上瓷瓶小心翼翼取过来,闻了闻枝干上挂着的那颗红色果实,缓缓道:“朱蕹果,取自积炎山落石洞,千年一结果,果实需用玉琉璃瓶盛无根水进行固本,化去毒性,三年后方可食用,虽说不能白日飞升,但可以化丹入药,打通八脉,更可以医治顽疾,无论先天之毒还是后天蛊毒,皆可药到病除!”

    尹飞听着苏槐意有所指,虽然知道他的用意,却也为之心动,想了想,道:“苏庄主就明说了吧,需要我做什么?”

    苏槐双目精光一闪,道:“鬼谷兵符!”

    不说尹飞,就连旁边的王依依和柳飞燕二人也是满脸疑惑,苏槐见三人表情,微微一笑道:“世人皆知兰亭集序,却不知这序为何所写,都道是才子佳人,倜傥学士相聚于兰亭之中谈诗论词,最后编撰成册,交由王羲之作序。岂不知这都是世人以讹传讹尔!”

    王依依连忙道:“你这老头又来哄骗我等,兰亭集序我看过不止一次,确是我祖父所写,那字迹当世无第二个人可以仿冒!”

    苏槐嘿嘿一笑,道:“你家祖父我可佩服得紧,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兰亭集序更是举世难得,我虽有几副他的字画,但心中仍旧是对其念念不忘。”

    王依依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曾听爹爹讲过,祖父那日借着酒劲一挥而就,字与字间各不相同,洒脱大气之极,后来祖父重新撰写那篇序文,却怎么也没有当日那种神韵,试了七八次,无一让自己满意,最后只能叹道:“此序当为吾平生绝响,之后恐难再有如此佳作!”此后祖父甚少动笔写字。”

    苏槐捻须笑道:“可惜那是你家祖传之物,圣上想求都不可得,老夫更是万万不敢染指的了。”

    尹飞听他们二人对答,暗想:我身上仅有左慈传下的“人遁”之书,九节杖,黄庭内景经三物,这三样宝物中,九节杖过于招摇,并未放在身边,天书人卷和黄庭内景经自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早就藏于瓜埠家中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鱼洞中,就算是自家姐姐也找寻不到。至于兰亭集序,倒是听王依依说过,只是那物并不是自己保管,可是苏槐为何偏要找上自己?自己虽然不知道“鬼谷兵符”是为何物,但带着兵字,自然和自己身上的道家宝物无甚关联。

    尹飞正自想着,只听苏槐又继续道:“王羲之文武双全,文之一道自不必说,当年王羲之除了官至山阴内使外,还被封为右将军,我大晋十余万保土卫国的将士都归王羲之统领,自是责任重大。当年王羲之召集文人雅士来到兰亭喝酒吟诗,作子杂耍乃是障眼法,其内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苏槐说到这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事还得说到永和五年,那年江北发生了一件大事,冉闵称帝了!”

    (本章完)

第199章 鬼谷兵符,冉闵建魏国() 
“冉闵杀了赵皇帝石鉴后,建立魏国,明白胡人不愿为己所用,遂颁布命令告知内外赵人,斩一个胡人首级送到凤阳门的,凡文官进位三等,武职都任牙门。

    一天之内,杀了数万胡人。冉闵亲自率领赵人诛杀胡羯,不论贵贱男女少长一律杀头,死者达二十余万,尸体在城外,全被野犬豺狼所吃。集居在四方的胡人,当地的军队依照冉闵的命令杀了他们,当时外表长得高鼻多须的人有一半因滥杀而死。”

    尹飞对冉闵还是有些了解,这人虽为石虎义子,早年也为胡人卖命杀过汉人,但后来建立魏国后,颁布杀胡令,屠戮胡人无数,极大的动摇了胡人在北地的统治基础,只是魏国只存了不到两年便被胡人反扑灭国,冉闵也死于龙城。

    苏槐继续道:“当时我尚自年幼,不晓其中情由,只见大人们说到此事都是人人称赞,甚至有人上书朝廷,要求北伐,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一日,我爹爹接到请帖,正是会稽内使府王羲之发来的,邀我爹爹前去府上一聚,在兰沚溪边烹酒论诗,逍遥快乐。

    我爹爹心忧国事,初看这个请帖只道是游山玩水一类的便不做理会,后来我娘亲看到请帖,觉得有些不对,王羲之的对外文书一类只对外留名内使的称谓,此番下请帖却是留名右将军,情形有些怪异。

    娘亲将此事告知爹爹,并力劝爹爹前去赴会,若只是游山玩水,那就作罢,若是有甚机要之事,那可耽误不得!

    爹爹终于还是听从娘亲的劝说,并带上了弱冠之年的我来到兰沚溪上的兰亭赴会,我跟随爹爹来到兰亭,只见诺大的一个地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个个衣袖飘飘,白衣青帽,佳人才女汇聚一堂。大家沿着兰沚溪而坐,拾取溪水上游飘下来的酒盏,吟诗作唱,一片乐生忘死的景象。

    我爹爹虽然只是一本地门阀世家家主,可也见不得这般笙箫靡靡之音,坐得片刻便带着我离开溪边,来到兰亭中静坐,对着我感叹道:“槐儿,爹爹无能,不能统帅千军万马北上杀敌,空有满仓谷栗那又如何,你看那溪边的许多富家公子小姐,哪户人家不是有千金之资,可是不为国出力,只知奢侈享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也罢,槐儿,我们这就告辞离去,待你长大一些,有志做祖逖那般的人物,爹爹定会倾尽家产让你北上杀敌!”

    我还未回答,忽的背后传来“啪啪”击掌之声,一人道:“早知道苏先生高义,今日听先生一言果非常人。”

    我和爹爹回头看去,只见草径中走出一人,正是王羲之。

    王羲之又道:“苏先生不必着急离开,我邀请你前来,自然不是谈诗论曲,乃是有一件大事相商,先生请随我来。”

    爹爹素知王羲之的大名,自不会做那些宵小之事,连忙拉着我跟着王羲之沿溪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溪水上游,只见此处有一个极大的军帐,四周戒备森严,我和爹爹在王羲之带领下走进了军帐,只见里面已经聚集了十三个人,其中有几人我爹爹见过,有朝廷军政大员,也有江南大绅,还有许多面容各异,服饰各异的人,都做贩夫走卒,道士僧侣打扮,他们见到爹爹只是微微点头,面容严肃。

    王羲之招呼众人就座,才道:“诸位都是吾挑选而来,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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