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 第58部分

【第104章】进城赶集

再看向阿朱。她面色苍白，一头大汗，两眼无神，显然是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偏偏又浑身僵硬。

怀恩掀开她身上厚重的被子，一边用温水给她擦了擦身子，一边检查她的情况。她稍微清醒了一点，道：“阿文？”

“是啊。”怀恩柔和地对她说，“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紧接着一阵宫缩，阿朱痛苦地扭曲了脸，紧抓住她的手。她忍着疼，耐心等她阵痛过去。好半天，她才舒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

怀恩点点头，开始为阿朱行针。一套针法下来，已是汗流浃背。

怀恩俯头看了看她的身下，鼓励她说：“就快要生了。你要坚持住。”

阿朱喘着气点点头。

象阿朱这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开刀，但怀恩不想。这次情况与阿山媳妇的脓疮不同，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古时的医疗条件太差，一不小心就容易感染。风险实在太大了。

阿朱婆婆担忧道：“这样下去，不说大人，孩子怎么办啊？”

怀恩又开始第二次施针，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只能靠施针缓解阿朱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稳婆惊呼道：“出来了。”

一小小的婴孩儿颤抖着顺着怀恩的手力脱离了母体。

阿朱婆婆喜出望外，“谢天谢地，母子平安！”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喜悦的气氛，终于放开嗓子大哭了起来。怀恩检查了一遍，孩子心跳呼吸都很正常。

阿朱挣扎着爬起来，“给我看看！”

、怀恩将孩子包好交到阿朱手里。一看孩子，阿朱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阿朱婆婆扑过来抱住她哭道：“阿文啊，这次多亏了有你啊，你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怀恩抹了一把汗，这才觉得手脚腰背都累得酸痛，瘫坐在小椅上，扭头看到阿朱幸福满足的笑容，也不禁笑了。

“是个女儿呢！”　阿朱深情地凝视着孩子。

外面，稳婆已经在那里报喜了。

阿岩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高声叫着阿朱。阿朱婆婆喜笑颜开地将孩子抱出去给他看。

古时男尊女卑，怀恩还担心阿岩会歧视女孩子，没想那他一看到女儿，激动得泣不成声。

村长走到怀恩面前，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怀恩惶恐地扶起他，“村长，你这是做什么？”

“阿文啊，你救了我家两条人命，还有那些受过你医治的村民，你就是我们村的贵人。这天大的恩情，要我们如何回报？”

怀恩淡笑道，“救死扶伤就是尽医者的职责而已，谈不上什么恩情，更谈不上回报。”

阿岩走了过来，激动道：“阿文姑娘，你救的孩子，给起个名字吧。”

“我？”怀恩又惊又窘，“可我从来没有给人起过名字呢。”

村长笑道：“你还说你没从接生过呢，这次不就做得很好嘛。”

怀恩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看着那个皱着小脸正在哇哇哭泣的孩子，又看了看满天的星斗。说：“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就叫晴儿吧。”

简单易懂，山野村民的名字大都不会有什么特别深奥的内涵在里面。

阿岩兴高采烈，连声道谢。

村长指挥家眷，“快去准备头羊，等天一亮，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又向怀恩道，“阿文快去休息，天亮叫阿岩亲自去请你过来。”

怀恩豪爽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待天大亮时，阿岩却没能将怀恩叫来。君天恒实在是心疼她，见她睡得香甜，便推辞了阿岩的好意。自己也没有去参加庆祝，而是呆在家里守着她。

事后，村长亲自送来了酒菜，说了一些感谢话。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一。

黎明已至，天光畅亮。天边朝霞灿若云锦，连朝霞也可以美到如此让人叹慕的境地。

一大清早村里要去瀛海城赶集的村民都在大榕树底下集合了。这次村长没有去，由阿岩带队，清点了人数，男男女女共计12人，套上了四辆驴车出发了。

怀恩仰躺在车上，轻风拂面，近看绿树青草缓缓倒退，远看山包土丘绵延不绝，前方的路，还看不到头。

君天恒坐惯了豪华马车和轿子显然不太适应这个驴车，屁股东挪西移的，没少折腾。末了，见怀恩一脸惬意地躺着，便也躺在她的身边，动了动身子调整好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便闭目养神起来。

太阳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连心底那颗沉静的心也晒得暖暖的。整个人都已放轻松下来。不知不觉已是晌午。

阿岩突然兴奋地喊道，“大家快点哦，马上就进城了。”

驴车上的人立时坐直了身子，接着响了几道响亮的鞭声，铜铃儿声声，驴蹄儿疾疾……

与怀恩他们同车的是阿妩，她在听到阿岩的喊声后，忙清点着要去集市上卖的物品，随口说道：“若今天卖得好，我便可以买一面镜子了。”说着，朝怀恩一笑，“阿文，你见过绞着花纹的铜镜吗？”

怀恩笑着点点头，换来阿妩一脸的失望，本打算在她面前卖弄的，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君天恒忍住笑，侧过头去，却被阿妩看在眼里。气恼道：“你们从外面来的，知道的东西自然比我多。想笑便笑嘛，弄那个样子做什么。”

怀恩笑着推了他一把，他才畅声笑了起来，“阿妩，这次进城，我送你一面铜镜吧。”

阿妩听了，满面红霞，娇叫着：“阿恒说的可要算话，莫要耍赖。”

他急道：“自然说话算话。回村子给你便是了。”

怀恩听了，不由得横了他一眼，这个冒失鬼哦，恐怕连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晓得的。

君天恒见怀恩瞪他，以为怕他乱花银子，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便爬到赶车的阿岩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赶起车来。

一座青石垒城的高大的城门，赫然写着“瀛海城”三个大字。穿过城门甬道，放眼望去，道路宽平店铺林立行人如潮热闹非凡，在小山村里住得久了，便觉得此地很是繁华，不过比那京城却还逊色不少。

驴车进了城并未停留，一路穿过街道，向着城中深处行去。

雕栏玉砌，一派古色古香却各有特点的小楼比比皆是，身着各色斜襟长裙，风姿各异，腰动裙摆的鲜活女子临街而走，处处香风。酒馆店铺中买进卖出的寻常百姓、以及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人潮熙熙攘攘自不必说，单看这城中高楼数量，便知这里便是瀛洲岛最繁华的地方了，二三层的有，五六层的也有，玉瓦飞檐，典雅端庄，路边店铺一间接着一间，酒馆客栈赌坊当铺一个不少，卖吃的卖用的卖穿的卖药的目不暇接。

怀恩不意见到君天恒的目光已锁住目标，那是一幢三层滴水展檐小红楼，门口车马不断宾客盈门，二层竟有开放式的露台，栏杆处靠满了轻纱裹身袒胸露背的美娇娘，手中各色绢巾不住挥舞，坐在车中，便能闻到那扑鼻而来的脂粉味道。是了，卖什么的都有，自然少不了卖身的。

怀恩“噗嗤”一笑，回头对君天恒说：“阿恒，你何时带我去那处坐坐。”

君天恒不知她说哪里，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顿时羞恼：“做梦！”

“生什么气嘛，只是去看看，不花银子还不成吗？”怀恩忍住笑继续逗他，“不行！”君天恒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旁的阿妩却将脸憋得通红，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想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不一会儿功夫，驴车驶过主干道，左转左转再左转，便到集市上。

这个集市位于城西，与繁华的中心地隔了三条街。各村都已到了集市上，出了摊位。紫霞村算是离瀛海城比较远的，来得较迟一些，摆得摊位也不算好，有些偏。

不过，怀恩看到村民们并不介意这些，而是手脚麻利地将物品卸下来，摆放到摊位上，大家相互帮助，彼此照应。至少在外人看来，紫霞村的村民极是团结的。

怀恩与君天恒此次来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来卖钱，帮着村民摆好摊位，便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你真要给阿妩买镜子吗？”怀恩笑问道。

“当然啊，话都说了。”君天恒有些奇怪怀恩的问话，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中隐隐带着欢喜，“你不会是……”

怀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嗔道：“当然不会！你啊，说话之前要用用脑子好不好？这礼物不是随意就送就送的。”

君天恒仍旧有些摸不到头脑，怀恩叹息着，拉着他低声说道：“阿妩对你一直都有心思。这次若你要送她铜镜，你说她会怎么想？”

“我，我不过是见她喜欢，所以才想送她。我对她可没有什么想法的。”君天恒举起一只手发誓道。

“这你要对谁说去。阿妩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说话要有些分寸，别到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惹人家伤心。”怀恩摇了摇头，见他有些垂头丧气地，也不好多说他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快点跑几步，豆腐房开门了。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说着，三三两两的男人们快步向东面的一条街道跑去。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105章】豆腐西施

【第105章】豆腐西施

君天恒扬起脖子向那街口望了望，嘴里叨咕着：“怎么都是一群大男人跑过去？莫非都这豆腐坊里卖的不是豆腐？”

怀恩揶揄道：“想要知道的话，就过去看看嘛。”

君天恒被她说中心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反倒是怀恩大方地拉过他，随着人群向前跑。

东街巷口处，开着一间豆腐坊。约三米左右宽，算是附近商铺里较大的一个铺面了。

相较刚才争相奔走的激动，此时，人群正一字排开，井然有序地悄无生息地，一个一个向前移动着步子。

“下一个。”一位老汉，扬起脸喊道。

年轻的公子，红着脸，伸出双手，那老汉浑然不觉，将切好的豆腐直接放在他的手上，接过铜钱扔在木匣里。

“下一个。”

还是一双手……

君天恒扯了扯站在他前面的男子，低声道：“这位兄台，前面的人怎么买豆腐还不带碗来？”

那男子瞅见他的俊脸，脸上一沉，鄙夷道：“公子不也没有带碗过来？既然有心见那豆腐西施，何必装成正人君子的说教模样。哼。”

君天恒有些尴尬地愣在那里，怀恩抿嘴一笑，果然是有美女可看，否则这豆腐坊哪来这么好的生意。原来，在古代就已经有活体广告了。这倒是挺新鲜的事情。怀恩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道：“既然来了，就排着吧。总要见见那豆腐西施长得如何？”说着，她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君天恒从未见过怀恩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心下那抹不快消失殆尽，只要与她一起，做什么事都是快活的。

“下一位。”老汉头也不抬一下，活象医院待诊的老大夫，直接叫一下个。

君天恒向那老汉作了一个揖，怎么也不肯象前面那专门看豆腐西施而不带碗的人那样伸出双手来，只是留下了一颗碎银子，便要离去。

怀恩不禁佩服起他的定力，好不容易排到了，竟然连看也不看一眼。

那老汉瞧了他一眼，将那碎银递还给他，道：“不买豆腐要你的银子做甚。”又接着喊道：“下一位。”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啪嗒”一声，豆腐摔落在地上，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老汉的身边做着一位年轻女子，一直低头绣着花。直到老汉将君天恒叫住，方才抬起来。

站在一旁的怀恩已将那女子的样貌看个一清二楚。

她一身淡蓝长裙，虽不是上好的布料，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丽，脸上略施脂粉，长发只是用一根蓝色丝带扎起，垂落在身后，只留下两缕青丝，挂在耳边，一对珍珠耳环，更是称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清新淡雅地宛如一位降临人间的幽幽仙子。

果然是个大美女。

她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君天恒。

君天恒虽穿着粗布衣服，但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风流气度，修长的身材，俊雅的五官，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闪耀。

她对着他淡淡一笑，复又低头继续绣花。

“咳咳……”怀恩故意清了清嗓子，叫道：“哥哥，我们该回去了。”

君天恒慌忙收回目光，“嗯，嗯好。”

怀恩忍不住偷笑，走得远了一些，才道：“好奇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整天抛天露面的，不怕被坏人欺负？再说对自己的名声好象也不大好吧。”

“也许是迫于生计才会出来。你看瀛海城这么大，单豆腐坊就有三家。”君天恒言下之意，若那豆腐西施不出来，恐怕生意就难以维持。

怀恩回头望了一眼，疑惑道：“可那豆腐坊的铺面还是这巷口比较大的了。不象是……”

“好了，你就不要操心那些了。我们快去别的地方转转，一个时辰后还要赶回来的。”君天恒对那豆腐西施似乎不太感兴趣，除了初相见时的惊艳外，一切都是淡淡地。

想想也是，一个堂堂宣武王朝的王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君天恒十分守信，在商铺里给阿妩买了面铜镜。又继续挑些别的什物。怀恩见他挑着慢，便先到对面的药铺购买一些平日缺少的药材。挑挑选选地，拎了一个大纸包出来。

看见他，是在一个包子摊前。

那时怀恩正从药铺出来，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身粗布长衫，却依旧掩藏不住他独特的气质。白净的脸上没有半点尘埃，不淡不浓的眉毛微微猝起，给人一种莫名的伤感。

看到他，给人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但这种怜爱与女性的不同，他很沉静，就像湖中唯一的一朵清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看着他，心会变得平静。

他眼角垂落一边，然后就是一声哀怨地叹气。抬手带了一下肩上的包袱。情不自禁地，怀恩就走到他的身旁，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她买了五六个包子，递给他。他有点惊讶，随即笑了，那种淡淡的，却很美的笑容。

“没有住的地方？”就这么简单，这么直接，仿佛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他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中的包子。

“那来我们村子里帮忙吧，正缺一个懂医的。”怀恩在夕阳下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划过一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懂医？”

“因为你身上的药味。”怀恩笑笑。

他不信，“你就不怕我是一个病患，不怕我会拖累你？”

怀恩伸手搭上他的脉腕，自信地说道：“不怕。”

他淡淡地一笑，点点头。

“阿文。”君天恒不知何时已站到她的身后。

“哥，这位是……”怀恩向看他。

“我叫宇墨。”他接过怀恩的话，恬静地一笑。

“嗯，他要与我们一起回村子里。”

君天恒皱着眉，神情有点失落，将怀恩拉到一边，“这样贸然地将人带回村子，村长会同意吗？再说，万一他……”

“我去同村长说，他应该不会是坏人。”不知怎么，怀恩直觉很信任他。

君天恒仍不赞同，见怀恩态度坚决，也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仍旧路过豆腐坊。

铺子前已经没有人在排队了。铺子上了扇门板，老汉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磨着豆子。那豆腐西施已经不在铺子里，铺子门口的一张方桌上放着还未绣完的花。

三人慢慢走了过去，下一刻，怀恩又折了回来，她的目光定定地瞧着那绣着荷花的帕子，那么出神儿，直到身子有些轻轻地发抖。

怀恩正在迈进那铺子，肩膀被人按住了，“阿文，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大好。”

怀恩的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你不要跟进来，我去去就来。”

宇墨与君天恒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守在铺子外，看着怀恩走进了豆腐坊。

老汉抬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