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剑圣幽幽说道，望向窗外，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
“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时申见到剑圣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百年前魔婴就已经出现过？
剑圣的身子猛烈颤抖了一下，脸色显得苍白无力。久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百年前，西北地区出现了一位颇有天赋的少年。而且他的师傅也是正道中的领袖。可是那少年却不知何故，居然因缘巧合得到了玄冥功法，他的师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功法，以为是高深的功法，就开始让少年修炼起来。”
忽然苍穹之上一声雷鸣，接着乌云四起，滚滚而来。
时申望向窗外，看到突然变幻的天气。无奈摇了摇头，心中幽幽说道：“又要下雨了吗？”
剑圣没有理会外面天气异常，依然说道：“只是好景不长，等到少年闭关之后，却连他的师傅都不认得了，遇神杀神，见魔诛魔。所到之处一片血腥。”
“那他的师傅没有阻止他吗？”时申回过神来，问道。
“阻止了，正是因为阻止了他，才，才。。。”说到这儿，剑圣的声音忽然变的微颤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抖动起来。仿佛之间，又回到了百余年前。
“后来呢，他师傅是不是成功阻止了那场浩劫？”时申话刚说完，只听外面一声雷鸣，接着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摇了摇头，剑圣脸上痛苦扭曲起来：“他师傅为了阻止他，一个人将他引到赤山。想着在那儿将他最为疼爱的徒儿击杀掉。可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三天后，只有那个少年全身是血从赤山上走下来，而他的师傅却消失不见了。”
“玄冥功法原来这么霸道。”时申吐了一口气，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心里却带着丝丝兴奋。只要自己将玄冥功法修炼大成。家族之仇就指日可待了。
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时申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晚上。
时刹部落中央石台之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以他们时刹部落的礼仪向月神和天狼星祈祷，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台下全时刹部落子民皆是跪拜在地，伏地虔诚。
那天的风很轻，轻到没有人注意到她。
只是一声巨响之后，那些原本还在祷告的子民们瞬间成为了一具具好无生机的尸体。无数个蒙面人在空中飞驰，他们的笑声刺痛着一颗少年心。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具具尸体也都呈现在少年面前。母亲，姑姑，吴大娘。。。熟悉的面孔显得苍白无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几个大字忽然出现在时申的脑海中。
“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此仇不报，我愿永坠九幽修罗地狱，永不超生！
“你没事吧？”剑圣连忙站起身来，一手把住时申的脉搏，片刻之后，眉头紧皱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开时申的手。
“前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时申擦了擦嘴角上的淤血，笑了笑。恐怕除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人会想剑圣这么担心他了吧。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剑圣的目的为何。不过时申相信，剑圣不会骗他。
剑圣依然紧皱眉头，微微看了一眼时申。虽然早在五年前他就知道时申有瞳魔。但是却让感到诧异的事情时申居然有两个脉搏。这无论如何都让剑圣想不明白。难道他有两颗心脏？想到这儿，剑圣自嘲起来。人哪有两颗心脏之说。
“前辈，你没事吧？”见到剑圣的神色，时申也心中没有了底气，“前辈，是不是我受的伤。。。”
还未等时申说完，剑圣就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你放心吧，你没事。也许是我多虑了。你安心养伤就是了。其他事就交给我吧。”
“谢谢前辈。前辈舍命相救。晚辈无以回报。。。”
“好了，这些虚套还是免了吧。老夫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俗礼。”剑圣连忙摆手打住了时申的话。时申只好一笑了之，不再多说这样的话了。
“前辈，你还没有说完那个百年前少年怎么回事的。”时申说道。
听到这句，剑圣的脸色又苍白起来，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随后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都已经过去百余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说完此话，剑圣又自嘲笑了起来。
时申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伴随着隆隆的雷鸣声，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从窗外望去，雨水犹如连在一起的珠子。
“当那个少年从赤山走出来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的杀戮起来，比以前更加凶猛。而且实力更是达到了一种无人可比的地步。此时我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此时已经晚了，那个少年居然把他师傅所有的修为都吸收占为己有。”
“他师傅肯定是位高人吧？”时申幽幽说道。
“你看我的实力如何？”剑圣反问道。
“前辈的实力放眼整个西北大陆，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相披靡。”
剑圣呵呵笑了起来，无奈摇了摇头道：“相当年，那个少年的师傅比我高了可不是一个层次。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最为疼爱的徒弟杀了。真不知道他当时死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剑圣的脸色从来未有过的凄凉。眼睛望向窗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见到剑圣的样子，时申虽然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前者的模样后，便没敢打断他。
好久之后，剑圣才回过神来，苦笑两声道：“到最后整个西北的强者都联合起来与那个少年对抗。在赤山上打斗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有很多强者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那个刘家老东西之所以看到你施展玄冥忽下杀手的原因就是当年他的亲哥哥就是死在了那个少年手中。”
长长吐了一口气，时申有些好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笑。也许是为了家族的仇指日可待了。也许是因为别的吧。。。
“后来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那场残杀一直持续了五天五夜。可是玄冥功法可以直接吸取真气。五天五夜下来，居然越战越勇，到最后没有人再敢去上了。”
“那结局怎么样？”
“玄冥功法过于诡异，少年并没有真正驾驭其中的要领。所以最后反倒被反噬了。最后关键是时刻，他脑子或许清醒了一些。结果一个人又回到了赤山深处，从此再也没有出来。想想已有百年了。”
时申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心情也颇为复杂，一方面得知了玄冥功法的威力。若是真正掌握了玄冥功法的要领，报仇指日可待。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得知修炼玄冥相当诡异，稍有不慎便被反噬，永入无尽黑暗。自己也会成为一具毫无人性的杀人傀儡。
“小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是你必须要舍弃玄冥，从新开始跟我修炼。修炼之道，必须要从自身开始。首先炼体，再者炼气。如若这般，方可成为大器。而玄冥却不同，主要是吸取外界力量，于己于人都不好。”剑圣语气颇重的说道。
时申沉思片刻，最终苦涩一笑，家仇未报，谈何正邪。若是能报这血海深仇，我愿永坠无尽黑暗，永世无尽修罗只炼，亦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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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结交剑圣
过了许久，时申才缓过神来，笑道：“前辈，抱歉。我现在还没有想过拜师。”
剑圣无奈笑了笑，不知有多少人想着要拜他为师。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居然不想：“没关系。收徒也要看缘分。虽然咱们成不了师徒，但也可以成为朋友。”
“若是不嫌弃，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时申当然不会傻得再去拒绝。以剑圣的威名。恐怕在西北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能结交这样的人，以后即便有些事也能找他帮忙。
“我刚才为你把脉，觉察到除了你的真气外，怎么又多出四道真气？”说到这儿，剑圣的脸色微微沉吟下来。若是不能将这四道真气炼化的话，恐怕时申早晚都会自爆。沉吟片刻后，问道，“是不是和你修炼玄冥功法有关系？”
摇了摇头，时申说道：“玄冥功法我也是今日才算彻底了解了。不是玄冥功法，而是那把剑。”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的赤魔。
“这把剑？”剑圣疑惑回过头来，凝视了一眼，当初刘家太上爷和那四位天玄宗长老出手的时候，他都看在眼里。情急之下，时申把剑挡在了胸口而化解了危险。只是没想到这把剑居然这么诡异。
“我能看看这把剑吗？”
时申犹豫了一下，接着就把赤魔递给了剑圣，后者接过赤魔之后，先是查看了一番，接着还未等时申开口阻止，就将真气灌入到赤魔中。
“砰”剑圣被硬生生的反弹后退好几步。同时赤魔也掉落在地上。
“前辈，你没事吧？”时申深知赤魔的诡异，连忙问道。
“我没事。”剑圣的脸色颇为凝重。他看了时申一眼，心中一叹，没想到这个小子身上还有这么秘密。当下一滞，问道，“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时申当然知道赤魔的来历。同时他也明白现在根本就不能说。像赤魔这等上古异器，可遇不可求。如果此事传出去，不知道又会惹来多少杀身之祸。当下摇摇头：“前辈明鉴，晚辈不知。”
“这把剑你是从哪儿得到的？”剑圣的脸色愈加难看。
“这个。。。还请前辈赎罪。晚辈曾答应过那人，不得说出来。”时申抱歉说道。脸上微微带着歉意。虽然剑圣救了他的命。但是这等事还是不要说得好。
“这把剑是血炼之物。”剑圣幽幽说道，最后也只得化作一声叹息，“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等法器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前辈说这话什么意思？”时申微微皱起眉头。
“血炼之物就是必须以修炼者自身的精血为媒介，从而修炼法器。这样一来，修炼者和法器的意念就会化为一体。也就是说法器只能修炼者一人使用。可是这等修炼方式却带来不小的反面影响。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修炼者最后也会惨死。”
“原来如此。”时申微微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赤魔。心神一动，赤魔居然“嘤”的一声从地上竖立起来，飞到时申身边。
“它吸收了你的精血？”剑圣脸色显然吃了一惊。当下有些叹息。瞳魔千年难得一见，没想到就这样陨落了吗？
“我不知道。”时申又想起在赤山那个山洞中发生的诡异一幕。难道赤魔真的吸收了我的精血？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应不到它呢？
“看来你已经被这等妖器吸收了精血。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彻底将它毁灭，不然你迟早会被他反噬。这样的事就交给我吧。对于剑类的法器。我自有办法。”
“前辈不要。”时申连忙阻止道。
“怎么？你不舍得？”剑圣疑惑问道。
“这把剑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所以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时申恳求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魔婴了，而这把剑本就是属于他的。等待千年，悲风凄凉。千年万年的寂寞谁又能了解。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关系到你以后的命运。”剑圣眉头一拧，不知道时申想的什么。不过以他当年的经验，凡是血炼之物最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前辈，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时申脸上闪现出一脸坚定。
银带仙河，星辰寥落。西山飞来十万魔。乱石封天战轩辕，狼吟长空分四海。仰啸天狼，染遍西山。三千筋骨三千血，三千真火一铜炉，九九之天炼魔剑。
五洲四海，千年轮回。万世流离，寂寞流传。
“好吧。但愿你的选择是对的。”剑圣幽幽叹了口气。
“对于刘家的事，你不用过于担心。相信以我的薄面那个老家伙还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多谢前辈。”时申又开口道谢。
“不用这般客气。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老哥吧。”剑圣笑了笑说道。
时申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剑圣起码也活了百余年了。自己这般称呼他老哥，要是让外人知道，不知道幽幽何想。
“怎么，你不愿意？”见到时申犹豫，剑圣微微怒道。刚才收他为徒，他不同意便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也不同意，当下冷下脸来，“想和我有关系不止多少人。若是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再勉强你。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当下袖袍一挥，望向窗外。
“前辈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辈分不同。我若是叫了你一声老哥。恐怕让外人听到，会给你带来不便。”时申见到剑圣生气。连忙解释道。
“哈哈。。。你小子早说啊。放心吧，我剑圣从来不忌讳这样的这等无聊之事。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剑圣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时申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在他心中倒是有个疑惑，剑圣为什么这般舍命相救。两人交情并不是太深。可是又害怕问了之后，让剑圣多想。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剑圣笑道：“小子，你不用多想。我救你的原因很简单。还记得在刘家你去送菜，结果把菜倒进了池塘中吗？”
“晚辈当然记得。”
“怎么还晚辈晚辈的叫。现在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哥才对。”剑圣哈哈大笑起来。等到一个魔瞳，他心中当然开心。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原因。
“不知道这和前。。。大哥救我有什么关系？”时申着实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当你发现饭菜中有毒的时候，倒是不顾安危想起了我，这一点让我颇为欣慰。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正脸看过我。”剑圣想起这些年做乞丐的日子，心中唏嘘一阵。
“这个。。。”时申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当时他确实没有想得太多。心中只想着别让那个乞丐中了毒就好，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有些莽撞。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下之事，本就是如此。
“就冲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是个可交之人。小弟，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在西北大陆中，我想所有人肯定会给我几分薄面的。若是遇到什么事，只管提老哥的名字。”剑圣朗朗笑了起来，还拍了拍胸口，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倒是挺对时申的胃口。
“多谢大哥。”时申慎重抱了抱拳。这算是时申初次从赤山下来，得到的第一个朋友。心中也颇为欢喜。
“你好好在这儿休息。我去去就来。”剑圣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大哥，外面下着雨的。你出去。。。”
“哈哈。。。不是下场雨吗。想当年我做乞丐的时候，哪次下雨不是在外面淋着。”剑圣摆摆手，最后消失在雨林中。
时申无奈笑了笑，现在对剑圣又多了几分了解。看似他一大把年纪了，其实有时候他的心态就是一个孩子。不免有些好笑。
“轰隆——”天际之上一声巨响。
时申微微皱了皱眉头，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前，望着天空中一道道骇人的闪电雷鸣。心中顿时又惆怅起来。
正当他望着天际之时，体内忽然发生了异常。天玄宗的那三道真气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稍稍往后退缩几分。而刘家太上爷的灌入的真气却也跻身而上，顿时就顶了上去。
“噗——”一口鲜血吐在窗户之上，时申脸色苍白，捂住丹田之处。此时体内就像爆炸了一般。整个肚子开始涨了起来。
时申强忍住疼痛，赶忙坐回床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眼，驱动真气奔向丹田。
只见此时两股强悍的气息正在争斗不分上下。谁也不想相让。不过相比之下，刘家太上爷的那股气息明显要略高三位长老的气息。
“必须维持他们的平衡，不然必定自爆。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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