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的确没成想,就在掌缘刚碰到半天星时,两边突然蹦起两个特制的老鼠夹子,不但夹住了两只手掌,而且夹子上的两枚钢钉还洞穿了他双手的手心,从始祃的武功被完完全全地废掉了。
“土夫子”暴喝一声,拼着一口“土无极”的内力,抓起从始祃放在旁边的刀,抡臂就砍,一刀两刀三四刀……
“伟大的先知同样预料到了你压根就得不到半天星,这个半天星是假的,就为诱你上钩。”这是站直身子的铁猫儿玎当说的……
就在妖山的一处山坳里,此时此刻传来了一通打斗的声音。
一个头戴竹箍面巾掩脸的男人和馅儿个斗得正紧,那男人在用五指点穴的同时,欲夺敌手的扁担。
另一对竟是温陈盏与阿炭在打,阿炭的武功居然还不弱,酩酊门的招式大多都能接得下。
那男人的五指点在了铁扁担上,致使馅儿个的双臂一沉,可见其功底不薄。馅儿个借式反转扁担,压扁担头甩扁担尾,飞砸那男人的顶梁门。那男人一甩头,又找齐五指贴扁担而进,点馅儿个的虎口,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了扁担。馅儿个被逼得先后撒开了双手,但马上又飞快直取那男人握自己兵器的那只手的腕子,“双刀掌”呼呼地声响,如若是被“斩”上了,那自然不会是好受的。
那边与温陈盏正斗的阿炭拳脚走的是刚硬的路数,遇敌手的兵器硬格硬架,但已看出酒壶、酒杯里溅出的东西不善,心中也加上了忌惮,一见大酒壶平拍了过来,在硬搪的同时闪避毒酒汁,接着飞起一腿扫敌手的大胯。温陈盏连忙身子一斜,脚下如生根了一般,歪着身子以脚为圆心,身子一转就转到了阿炭扫出那条腿的另一侧,用腋下去夹,酒杯得便就势去划那条腿的小腿,大酒壶往前捅。阿炭急忙又飞起另一只脚猛踹温陈盏的“螃蟹盖”。温陈盏心里微一掂量,还是不敢领教,只得撤身后退,让阿炭借势身子后平飞,然后双手撑地站起。
再观那边的馅儿个和那男人。
馅儿个已经又夺回了扁担,加上链子钩大抡大甩了起来,可同时也在消耗着馅儿个自己的力气。
没有兵器的那男人近不得身,所擅长的打穴功夫亦不得施展,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制敌,只得在外圈游走,盼着有什么好时机的到来。
温陈盏对大酒壶中昨天剩下的酒毫不吝啬,点滴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酒壶一个劲地甩,酒杯一通泼。
阿炭闪转腾挪得不亦乐乎,也越来越把阿炭的怒火激发。
就当大酒壶在格挡间发出空空如也声音的时候,温陈盏也不知是累了还是身上有什么伤势的缘故,稍微一个迟疑,被阿炭瞅准机会扑上,一把攥住了大酒壶的壶嘴往外侧一扯,膝盖顶敌手的小腹。
温陈盏一慌,用酒杯去划他的膝盖。
可阿炭并没有躲,因为经验告诉他这一划并不会造成多重的伤,而一旦这一膝顶实了必可把敌手给制住。
但世事难料,温陈盏的酒杯里还有点酒底子,虽是几滴,但却甩到了阿炭的腿上,就当膝盖已接触小腹的时候,几滴毒酒汁进了伤口……
骤然,一阵风吹过,让正打斗的四人面上一凉,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最先醒的竟然是温陈盏这个醉鬼,看了眼阿炭,然后一抬头登时吓得真魂出壳,掉头就跑,连头都不敢再回一下,现在只恨自己的爹妈没有把那另外的六条腿给生出来。
“丰大剑客!晚辈程稳谢过丰大剑客!”说着,他倒地就拜,原来馅儿个是他的乳名。
蒙面的男人有些尴尬,亦给丰大剑客磕了个头,爬起后,不慌不急地离开了。
丰大剑客并没有阻止他们两个,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中那神异的深意不是世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阿炭!”程稳看见了阿炭倒地,并且嘴角流出了惨碧色的鲜血,惊呼后立刻扑了过去,“阿炭!阿炭!”
“阿炭!阿炭怎么了?”这是不知何时来到的司寇理硕问的,同时也奔到了阿炭的身边俯下身子。
阿炭的上半身已被程稳扶起,碧血还在流,可司寇理硕和程稳都没有顾及什么。
陡然,阿炭的双眼一亮,“你……你是铁猫……铁猫儿……”
“对,我是铁猫儿玎当。”司寇理硕微一皱眉,“你怎么知道当年我入妖山时的名字?莫非……啊,你是回自心,你是我六扇门的好兄弟回自心!”
阿炭笑了,在回光返照的一瞬间,那“梦醒无忆果”的药效过了,以前的一切记忆都像潮水般回到了他的脑海中,食人部落老族长的女儿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甚至嫁给他一个外族人,而且为什么她对那头怪兽也是那么得疼爱喜欢,他知道这些就已经觉得记忆的好处够多的了,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阿炭,回自心,不管你是谁,你不要死!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醒醒!醒醒!”
他虽然没有瞑目,但却是笑着死的,他用死亡唤回了记忆。
这真的值得吗?不是说记忆才是痛苦的根源吗?
“怎么回事?”“给冷大哥闻解药的时候,和事佬就在旁边。伯讲可能是救我们心切,没有把和事佬同我们分开。我推测他嗅到了一点,后来凭借着自身的内力把中的毒给逼出来了。”“那他们四个是中了和事佬那专门挑拨离间的妖法?”“没错,阿炭、蒙面男人跟他有新仇,程稳跟他有旧怨。至于温陈盏,就算连迁怒都没有,可要是不都被缠住了,逃走总会有不便的地方。”“那司寇总捕和你们俩,还有有享小栈里的其他人都去干什么了?”“冷大哥、伯讲和小栈的人正在忙着防备食人部落的人会发现小栈这个地方来袭击,毕竟小栈里有外族人已经让他们知道了。程稳是第一个发现和事佬逃了的人。司寇总捕发现后,怕程稳莽撞行事着了和事佬的道儿,就一路追过来了,结果还是晚了。我也不放心,自己也跟过来了。那温陈盏被伯讲踢晕后自己醒了,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就想出妖山。而和事佬杀了不少食人部落的人,阿炭不知道他和小栈的人关系远近,不便询问也不便在小栈里动手,所以就等在从小栈出妖山的必经之路上。那蒙面的男人为什么到这山坳里来……应该也是来等什么人的。也不知是和事佬够仔细,还是阿炭和那男人隐蔽得不好,他们竟一齐着了和事佬的道儿。没想到,竟让阿炭……唉。”
丰大剑客和鱼爱媛对话到此,看着面前悲伤的司寇理硕和程稳……
“你冷大哥如今怎么不肖起来了?怎么在食人部落里就不成了呢?当年他单人独斧闯太行山挑一伙寨时是何等的气魄?听说他近年来除了走镖的时候已很少把兵器带在身边了。是不是连‘挥泪斧法’怎么使都忘记了?”“嘿嘿,‘挥泪斧法’已经是他最不愿使的功夫了。”“哦?难道说是想退出江湖了,怕多造杀孽留仇怨?”“其实我闻了解药以后也问过冷大哥。他说以当年的年纪没有现在如许的功力,全靠当时吃了一颗‘大强增丸’,而且食人族人不比常人,即使把他们的人杀死,哪怕是头目,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反而会激怒他们。但我觉得另有原因。”“是什么?”“是他的绰号。‘地藏菩萨’这个绰号已经有很多年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如此吗?真是个好个人也。”
当悲伤开始的时候鱼爱媛并没有劝过司寇总捕一个字,总捕向她提起过回自心这个人,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只要一提及就一定会让她对这个人有一番思考,甚至他这回出现在敌对的群体中也让鱼爱媛没法对他恨起来,所以还是让司寇总捕哭出来会更好些,真实的情感是最不容易也最不应该去掩饰的。
欲笑何须饰,有泪尽情流。
第79章 《十天》(十)()
第十天,乌云脚底白,定有大雨来,大雨经常被比喻成苍天的眼泪,这里的大雨应该是最像的。
从始祃被“土夫子”大小剁成了十六块,但是雨却没有下。
现在,“土夫子”正在埋葬“柳”和“胡”,虽因身上有伤而很费劲,同时也在等着铁猫儿玎当的归来。
“怎么样?找到回自心了吗?”“土夫子”向低着头走回的铁猫儿玎当问到。
“我把那地方来来回回里里外外找了七八遍,可就是……”“连尸骨都找不着?那他会不会还活着?”“倒是有些从崖壁上被砸下的大叶粗枝。可他又去哪里了呢?”“也许他是让人给救了。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但愿,但愿。”
“土夫子”没有说那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被食人部落的人给弄走吃掉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难道铁猫儿玎当就想不到吗?只不过他不敢想而已。
“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倒霉的地方了。不过,走出去的日子咱们吃什么呢?”“咱们在妖山里吃过那些果子的特征我都记住了,只盼别出意外就好。”“那太好了,想不到你还挺会观察的。”“是呀,要不怎么吃六扇门这碗饭呢?”“六扇门!你是……你要……”“对,我要将你缉捕归案。不过你可以放宽心,我知道你当盗墓贼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盗墓便是为了救一双陪葬的童男童女,而且每次盗墓从不毁坏尸骨。我会给你求情的。”“那……那就先行谢过兄弟你了。”
说着,他躬身就是一礼。
铁猫儿玎当立刻上前去扶,哪知“土夫子”突袭一掌拍他的胸腹之间。
铁猫儿玎当则早有准备,刚才曾暗中观察了“土夫子”挖土刨坑的动作,虽是受的伤较重,可是铁猫儿玎当给他用了六扇门最好的内服外敷的药,算起药效的工夫不可能让他还是如此的费劲。
而“土夫子”不知铁猫儿玎当的底细,遂就藏了个心眼,结果戏演过了,反让人怀疑了。
“土夫子”一击不中,二掌又至。铁猫儿玎当举拳迎击,直捣他的掌心。“土夫子”掌到中途化掌为抓,一把抓住了捣过来的拳头,而且越抓力越大,欲废掉铁猫儿玎当的一只手。
他盗墓很少用什么工具,一来带着累赘,二来动静大,所以对双手的力度和灵活狠下过一番苦功,再加上又练成了“土无极”的内力,那更是如虎添翼,所以“干活”时才会干净利索。
铁猫儿玎当连撤了几撤手都没撤动,高抬一脚蹬“土夫子”的咽喉。“土夫子”又探空手去抓他的脚踝。可就在这一脚似蹬没蹬上咽喉那一手似抓非抓上脚踝的时候,铁猫儿玎当小腿一屈,用膝盖冲他的颈下顶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可抓拳头的那只手却没有放松,把铁猫儿玎当给带了几步。
铁猫儿玎当可不能等“土夫子”站稳了再下手,另一手又去抓他的脖子,同是腿往内侧斜,脚踹他的脚踝。
铁猫儿玎当这回有些个失策,同是两招分心二用,现在怕的就是“土夫子”的“抓”,应该专心防备。
结果“土夫子”一下就抓住了,还抓住他的腕子压开了他踹来的大腿。
现在的局面就是铁猫儿玎当双手被制。
“土夫子”冷冷一笑,好像比“狠心刀魔”从始祃笑得还邪恶。
也许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个从始祃,区别只在于显现出来多少。
铁猫儿玎当此时眼睛一瞪,双足跃起,蹬在“土夫子”的胸膛,可没有把他蹬倒蹬开。他的两只手又开始在加力,而且仗着自己的内力强把铁猫儿玎当拉近,让蹬出的双腿越来越屈。
不一会儿,二人的脸都快贴上了,陡然,铁猫儿玎当用自己的头猛地一撞“土夫子”的头,登时二人的额上见血,紧接着铁猫儿玎当一口咬住了“土夫子”的耳朵,紧紧地不松口。
疼得“土夫子”嗷嗷地怪叫,后来实在是疼痛难忍,只得松开双手去拔铁猫儿玎当的嘴。
也不用他拔,铁猫儿玎当双手一撤,翻身后退站在地上,嘴角流着“土夫子”的血,看着还在痛叫的他。
“土夫子”此时捂着耳朵,双目怒瞪着铁猫儿玎当,暴叫一声扑了上去。
铁猫儿玎当没有动步,双手扒眼皮快速从双目里取出两样东西,在手里攥成了粉末,朝他的眼睛扔了过去。
“土夫子”先是被他的目中取物弄得微一惊,就是这一惊害了他,现在改成捂着双目叫疼。
原来铁猫儿玎当并不是个碧眼,他在双目里用了“易目罩”。
紧跟着,铁猫儿玎当上前连戳他几处穴道,最后在“泥丸宫”的位置猛击一拳,“土夫子”的内力功夫也废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土夫子”倒地翻滚大声叫问到。
“铁猫儿是我的乳名,而‘玎当’在我的家乡是聪明伶俐的意思,我的原名叫司寇理硕。”
大暴雨下了,不过于“眼泪”的意味中另有一种深意,另有一种味道。
想当年,就是司寇理硕诱杀了“狠心刀魔”从始祃,为武林除了一个大祸患,捎带还缉捕了一个盗墓的。
“您小的时候一定长得很黑吧?要不怎么会叫‘铁猫儿’。”“我现在也不怎么白呀。”
司寇理硕知道冷悟情是在想办法解除他心头的郁闷,可那不会改变什么。
冷悟情一试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立刻改变话题。
“为什么我一找叛天星就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那个帮过咱们的蒙面男人很可疑。”“不会是他给我找的那些个麻烦吧?”“为什么不是呢?他只想让你知难而退,并不想你出什么事,否则找几个像样的杀手不就成了。不过,你要是老这么知难而进的话,没准儿他还真会动杀念。”“刚才我看您去找大眼掌柜的聊了会儿。他应该是‘撼柱蜻蜓’董能吧?”“没错,我去告诉他易轻的真实死因。他和他舅舅,跟‘五欢喜’其他的人不一样,跑到这么个地方开客栈就是为了避世躲人。”“那康兄来这里是……”“为了板凳和扁担,你应该略有所闻吧。”“那程稳到这里是来躲康兄的。”“也不全是,扁担帮里他的弟兄们帮着打听到了和事佬要逃到这里来,可却不知道从哪条路走,所以他就到这里来等着了。”“扁担帮是不是太乱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自从程稳当了帮主要比以前好多了,不过帮里生事起哄的人实在耽误事,估计当时他也不知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巴掌也拍不响。”“那康兄进了有享小栈怎么不向程帮主明说这件事呢?”“他们彼此可能不认识,而且小栈的人又全没有用平时的名字。”“他们不认识对方?”“‘天怜五子’长住兰州,而且程稳继任的那天也没有很铺张,加上他也不是爱说话爱张扬的人。”“那康兄还能寻到有享小栈来?老太公真没白收这个弟子。”“是啊,康老板应该知道了和事佬与程稳他老师的事情,后来见程稳一听说和事佬就急着找,而且还使扁担,自然就知道馅儿个是谁了。”“那现在他们怎样了?”“那还用说,都共过患难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过节儿,过也就过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丰大剑客从福州来此是为了给须小翠寻找治疗耳疾的药,今天伯讲首先陪着到阿炭的坟上一祭。
“有多久没回去看你父母了?你这孩子,少在外面飘几年吧。早早娶个康康健健能长寿的媳妇生个体健脑聪的孩子,在你爹娘跟前好好尽尽孝道才是呀。知道了吗?这不光是我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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