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那东西就在萧老板的手里?”鱼爱媛问到。
“天下间的珠宝有他不知道的吗?就算不在他手里,也得给我们弄来,那是他的事情。”渔女痰桶里打酒的样子较之尤甚。
“你们究竟偷了萧老板的什么东西?”
“嘿嘿,姑奶奶我贴身收着呢。你们哪个有种儿的爷们儿过来拿呀?”渔女的神情加入了淫邪。
“我来!”孔品甜这时一绷脸,摆着一副十足的官架子,竟然还迈着官步,过去就掏渔女的衣领,可防不胜防的事情发生了。
鱼爱媛刚才并没有点让她全身都动不了的穴道,渔女的上半身尚勉强可以动,结果一口要在了孔品甜的咽喉上。
孔品甜哪里会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当时就不能说话了,但是渔女并没有往死里咬,可血却从齿间流了下来。
冷悟情、鱼爱媛、江大侠、劳先生立刻要上前施救,可一旁的武师说话了。
“你们最好不要动,女人咬人的本事可都是天生的,更何况我姐姐这样的。”这时武师的身子蓦然一震,竟自行解开了穴道,而后猛搓了几下手掌,再然后他一边蹲下一边盯着对方几人,在地上抓了两把雪又使劲搓了搓。
他的武功真的有所精进了。冷悟情忖到,方才他点穴的功力是按武师以前的武功高低下的分寸。
“要想这官家的丫头片子活命,就拿叛天星来换!”武师的“魔”眼早就看到了孔品甜袖口里的兵钉袖箭,边说着边先行解开了姐姐的穴道,托起孔品甜的胳膊一通飞快地施放。
结果,姐弟俩趁着大伙躲闪的时候挟持着她开溜了。
就在这时,又有人从后面呼唤冷悟情。
冷悟情后头一见,只见从远处正过来三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白髯老先生,不是因为比身后两位的轻功好到哪里去,而是心中急切,那两位随便走走就能跟上。
等稍微近了一些,冷悟情立刻认出,后面的正是萧然境和郎自伴。
只见白髯老先生一到冷悟情的近前,立刻羞愧难当地道:“‘人星’,老朽……唉!”说着,老先生一掌照自己的脸上抽去,但立刻让冷悟情给拦下了。
“鳏老别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唉,老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我那俩孩子小时候又回到我身边以后,总觉得他们的举止有些怪异,开始还不怎么明显,后来魔障得越来越厉害。那天非要老朽帮他们偷萧老板存在社里的东西,说能换叛天星。”“那鳏老你怎能犯这种糊涂呢?”“其实……我也是觉得那叛天星对他们有好处,能吸走他们的魔性。”“什么?这是从何说起呀?鳏老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见《画笔小星》上面就是这样说的,那格格巫的魔性不就被叛天星吸走了吗?”
看来那本书还真是遗祸无穷呀!冷悟情心忖到。
这时,鱼爱媛早已把江大侠引见给萧、郎二位和劳先生。
“不知萧老板把何要物存在了保安社里?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赔给萧老板你。”冷悟情说到。
那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萧师弟为什么要存在外面?放在自己家里不是更好吗?鱼爱媛暗忖到。
当初十九美访“情侠”的时候,韶挹得到了一个残缺的掌故,事后,觉得这个掌故实在不该再留下,遂就给“情侠”大人的唯一传人萧然境送去了。
当时萧然境比较矛盾,因为老师并没有教授那套“地君情泪”剑法,所以这个掌故最好是不看,但总也要知道一下这个掌故的真假再说。
他也是知晓那个掌故的一个大概,开头是一首诗:
自古地君泪空绝,
与情湿目冰露碎。
缘何真哭感又伤,
化作一滴莫名水。
后面的也跟萧然境所知无甚差别。
地君自上任以来,在自己所管辖的地方一直采用着严酷的制度。一日,在凡间的一处地方遇上了一事,居然有了从所未有的感动和伤心,流下了平生第一滴眼泪。找到了地藏菩萨后,说自己会流泪了,已经不能再来治理原来的界域了,地藏菩萨遂就对地君说出了一番话,言明了一个道理。
会流泪的地君最后还是地君!
萧然境有些为难了,留下好似有违师意,但又不知此物与恩师有无关系,舍弃的话也是不妥,最后还是决定存在外面的好。
那日,萧然境听说了此物被盗的消息,心中觉得事有蹊跷,白髯老先生来登门赔罪,遂就决定一起和老先生去追回这个掌故,正赶上郎自伴又来造访印证武艺,遂就结伴同行了。
就这样,白髯老先生打听着自己儿女的踪迹,一路追到了这里。
这时,鱼爱媛把孔品甜心中的一个疑团给问出来了。
“劳先生,那你为什么要和孔姑娘一起追来呢?光给消息不就完了吗?”“鱼捕头有所不知呀。这其实是在下给萧老板找的麻烦,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当初,“情侠”大人爱何欲的这个剑法掌故是礼求“莫测先生”劳旁述给写的,在不久后,劳旁述就逝世了,由于劳暾去赶回来的不是很及时,尸体当时已经被好心的邻居给成殓起来钉上了棺材盖。
后来武林中一直有个传言,是爱何欲为了不让别人也练这套剑法,给灭的口。
劳暾去也是半信半疑,但司寇总捕坚信“情侠”大人的德品,说劳暾去不管怎样也不该怀疑爱大侠。
后来,他觉得总要试一试再说,遂就在十九美访“情侠”大人的时候,趁着韶家有谣言传出,就把自己仅知道一些情节做成了一个残缺的掌故悄悄地放入韶俯之中,再把谣言添油加醋地夸大,若是“情侠”大人心里有鬼,当时必会去一探究竟。
最后,别说是“情侠”大人,就连其弟子萧然境萧老板连问都没问一声,真要是如传言所说,劳旁述要是因为这个掌故被灭口了,这师徒二位又怎能皆是无动于衷。
《善终》(三十七)()
后来他也想过,是不是因为爱何欲真的已然不在人世了,而那套剑法又舍不得传授于两姓旁人,遂就……但是随着在江湖上的游历,所听闻了不少“情侠”大人的事情,都是证明了人家就是位光明磊落的大侠,想来这种卑鄙的小人行径是万万不会做的,也就把这种胡乱的猜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久前,劳先生又回到了山东济南,故地重游当初与司寇总捕第一次谈天的地方,听说这里有个女捕快最近挺出名的,是冷总镖头的荐举,出于好奇便去看看,结果知道了这个掌故被监守自盗的事情,觉得是自己给萧老板找不痛快了,当初事后也没把这残缺的掌故给收回来,当即按六扇门的规矩向孔品甜表明了身份,二人这才一路靠着消息的探索追到了此地。
“这里离妖山应该不算远了。要不各位先到尤先生那里去吧?”冷悟情向大伙道。
“他们不是让咱们拿叛天星去换人吗?”郎自伴道。
“我留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冷悟情又道。
“他们要的是叛天星,应该不能把她怎么样了。那丫头也该吸取一些教训,都当捕快那么长的时日了,还那么毛毛楞楞的,办案子要胆大心细,成天价什么都不在乎哪儿行呀。放心,他们比咱们着急,到时候会来找咱们的,我在此处给他们留张图放个消息也就是了。”鱼爱媛跟冷悟情说到。
鱼爱媛其实心中对孔品甜有气,刚才她一见到冷大哥的举动虽说是及时收敛了,但鱼爱媛哪里看不出,暗埋怨这么大一个姑娘多多少少有些不自重,再说自己的姐妹凤舞还等着呢,哪里还轮得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于是乎,冷悟情、鱼爱媛、江大侠、劳先生、萧然境、郎自伴,还有那位白髯老先生不等多一会儿就一起离开了。
江大侠也不想那么个别,反正在这里亦无助于什么了,遂也就跟着大伙了。
那位鳏老走在最后面,几步一回头,希望能见到一双迷途知返的儿女,刚才鱼爱媛说“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时候,他登时就想起了当初儿女们对后施容做的事情,可自己要是跟鱼捕头说了,就怕一听之下,无论他们有没有做对那位捕快姑娘那么无礼的事情,都要加上这么一条罪过,可要是不说的话,又怕因为大伙不知道他们有多魔障而让那位女捕快吃大亏。
到底说还不是不说呢?白髯老先生暗暗忖到,只得祈盼着他们不要再做那种无赖的事情了。
等到了妖山部落里面,尤先生自是热情地接待了大伙,可是任谁都看得出那一脸的难色。
冷悟情开诚布公地寻问,原来是诡道堡的人来了,那堡里的外国黑人居然会言讲部落里的语言,说要在妖山部落里挑选新净兵,而且许以的好处十分诱人,部落里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动心思了,尤先生好不容易在妖山部落里创建的文明,随时有因为诡道堡的战利说而崩塌的忧患,部落里的人完全有可能会因为当了净兵而恢复以前的那种野蛮行径,从而再陶染其他族人。
“尤先生,那还等什么。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咱们把他们轰出去就是了。”“不能那么做,那令狐幕操总是用教部落里的人如何自保来建立他自己的威信,要是硬来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快的事情发生,甚至会有更严重的。”
“看来我们要费一些心思了。”鱼爱媛道,“最好能彻底揭穿诡道堡这一伙儿人的险诈嘴脸。”
对尤先生比较敬重的女族长独子此时匆匆跑了进来,一见屋里有那么多人都不是部落里的,面上显现出怯生生的神情,径直走到尤先生的面前,把手里的东西一递,“嗯……信。”
等尤先生笑称着“谢”接过以后,女族长的儿子立刻就出去了,估计是孩子见到了生面孔就有些腼腆。
信上所写正如鱼爱媛预料的那样,他们果然送来了勒索信。
“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凭两个人就敢勒索在场的各位?即便不知道有郎壮士和萧老板在此,那胆子也太大了吧。”白髯老先生皱着眉头生气地道。
“我看这样吧,请各位一同前往,只要他们一出现,咱们就一起上,把他们快速拿下,可他们要用什么凶残的手段挟制住了孔品甜,还要先请众位一定要听我的调遣。”鱼爱媛向大伙道。
在场的皆是侠义之士,自是慨然应允。
“众位,嗯……老朽也知道一双儿女已是罪孽深重,可……还请几位侠士给老朽家门留个后吧。”说罢,鳏老老泪纵横地冲着在场众侠士深施一礼。
冷悟情忙过去给扶住了,“鳏老,我相信他们本性是纯良的,等把他们先制住以后我一定想办法。欸!这妖山部落里不是有种果子叫‘梦醒无忆果’吗?让他们忘记过去,没准儿就能恢复本性。”
“真的吗?那我太谢谢‘人星’了!”说着,鳏老就要大礼相向,但还是让冷悟情给及时扶住了。
“好啦,咱们大伙儿就赶快走吧。”鱼爱媛道,“尤先生还请留在此地,等回来以后我们再一起想揭穿那令狐幕操的法子。”
“祝众位马到功成水到渠成,那尤某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但是一等几位侠士离开,女族长的儿子,也就是回自心的遗孤又进来了,还是朝着尤先生把手一递,“又有信了。”
当大伙来到信上所写地点的时候,却发现还多了一人,正是那勾陡翻,渔女和武师像左右手一般站在两旁,地上倒着的是被绑着的孔品甜。
“东西带来了吗?”勾陡翻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在场的人凡是听过他以前说话的,都觉得今天的他语声中有股邪乎的腔调。
“赶快交出来!”“就是!可别让我们费事!”
白髯老先生心里“咯噔”一下子,因为他从儿女的语声中听出他们魔障得已经快不出人声了。
《善终》(三十八)()
“你们把人带来了,我们当然把东西也带来了。”鱼爱媛道,“给他!”
随着鱼爱媛这两个字,郎自伴扽出单刀就来到了勾陡翻的近前。
勾陡翻手里的鬼头刀一翻,一招“伤天害理十四刀”中的“丧尽天良”。
两刀相撞之下,郎自伴在进入意境前就已经感觉到迎向的是魔鬼的刀锋。
接着,劳先生敌住了武师,江大侠挡住了渔女,冷悟情上前解救孔品甜。
可是刚一解开绳子,孔品甜出人意外地居然双手冲着冷悟情放了一通袖箭。
好在真极丝的施放连片刻都不须,一下子都给挡落了,而后冷悟情就见孔品甜顺着一条斜路跑了,急忙紧在后面追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地方,这里皆是尚未完全盖好的石屋。
这也是尤先生带来的文明,按照老太公《华月宝典》中的《言筑四篇》,教授部落里的人如何搭建石屋,可能是今天部落里的人连日盖房都累了,遂就想休息一天,这里一个部落里的人都没有。
孔品甜一到这里就没影了。
冷悟情展开轻功在各个没盖完的石屋中找寻,陡然听到了“咵咵”快速换上两筒兵钉的声音,在一间没顶子的石屋中,只见墙头上有接二连三的袖箭飞快射向已在屋中的冷悟情,一道真极丝飞出尽数打落,而后又见孔品甜侧身倒地从门前滑过,同样飞射出好几支袖箭,但同样被真极丝飞拨而落。
她还是喜欢随身带着好几筒兵钉,功夫较之先前厉害了,却又不是精进了,狠劲魔劲倒是增了不少。冷悟情边飞身出门边忖到。
到了屋外,冷悟情一眼看见又要藏身的孔品甜,长长的真极丝立刻抖了过去,连袖口带腕子一起给卷住了,刚要过去,却见孔品甜用两只红红的眼睛看着自己,而后袖箭对准了她自己的咽喉。
“别做傻事!”冷悟情立即大呼到,“你疯了不成!”
“你别过来!”孔品甜说着,袖箭又往自己的咽喉靠近,使得冷悟情不敢再移步。
“你说我疯了,那我就疯了好了,我疯到无时不刻地都想得到你的夸赞认同。可你呢!你用正眼瞧过我吗?整天跟那个鱼爱媛在一起,她哪里比我好!”“你说什么呢?我拿媛媛当妹妹,你也是一样啊!”“媛媛?看你叫得多亲热,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我?这是一样吗?”“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哼哼,姓勾的说的太对了,要想得到一个人,就得先征服他。我要跟你堂堂正正地比一场!”“什么?”“我知道你的功夫比我要厉害的多,所以你不能用你的轻功,更不能用你的那根儿什么破丝儿,咱们就纯以一个暗器手的身份好好比试比试,要不然我就……”“好啦!我跟你比,我要是赢了你就不许再犯混。”
孔品甜听见“犯混”二字,眼中的怒火就更红了,二话没说,双筒袖箭胡乱放了一通。
冷悟情守信,躲闪开之后,便不见了孔品甜。
他观察了一下,有一处地方,离刚才她不见的位置较近且还隐蔽,遂就立刻上前,但没走几步就中了孔品甜的“埋伏”。
她并没有躲到那里去,而是狡猾地选择了一处较之十分不利的隐蔽地,那里只有一条窄窄的阴影可以遮身,还必须使劲贴在墙上,而且冷悟情往这边走几步就能看到她了。
要是鱼爱媛当然就不在话下了,可最近的她因为“官运亨通”而发福些,遂也就困难了一些个。
但是,当冷悟情把眼神集中在那处有利地方的时候,这边自然就疏于防范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