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沉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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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沉浮记-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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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须卜骨都侯单于明智,不敢硬抗已军先锋的乱军,在牛角号声中,朝两翼退却而走,又以牛角号指使各部骑卒从后团团的朝汉军围了过来。

    众将久与胡虏打交通,南匈奴人的打算如何不知。在成齐、余化二将的打头,血恨军一个呼哨,弃了乱军,掉头又朝南面杀来。不等南匈奴人大举合围,一举就攻破了南匈奴人地混乱阵容,突围而出。

    只是短短的两刻时内,血恨军就从南匈奴的四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的冲阵而退,一举斩杀了不下两千骑胡虏,大胜而归。

    各部南匈奴人对这支骑兵恨之入骨,纷纷都要分兵直追。就连须卜骨都侯单于都有些劝解不住了,最终只能是请出白波贼的贼首郭太,一意的哄骗、吹捧韩易的厉害,说其中必有诡计,这才劝下了各部大人,率领四万大军向韩易的蔚汾河大营缓缓逼来。

    韩易此时真的是应该自豪了,此次为了对付他,在白波贼首领郭太的联络下,南匈奴人又害怕汉庭的秋后算帐,特别是韩易前年在东部鲜卑地的狠辣,吓倒了大部的南匈奴人。

    南匈奴人为了自保,又不像从前可以大举的向北迁徒,加上在西凉的两万匈奴精骑逃归了西河。南匈奴人立时胆气一复,各部首领、大人在泄泥的号召下,齐聚西河离石城北抗韩易的入侵。

    又因于扶罗在骆县继承了南匈奴的单于位,消息传到了黄河以西之后,须卜骨都侯单于在惶恐之下,也领着近两万骑加入了对抗韩易一军的战事,被泄泥请为北路大军的主帅一职。

    南面的泄泥大军韩易不用管,可北面的南匈奴四万大军,却不得不管。只见四万大军大队大队的排开,覆盖了北方整个荒原。举目望去,只见前面几乎成了骑兵的海洋,各个南匈奴部族的旗帜四处招展,十分的壮观。

    韩易建立的营寨,是一个周长不到六里的半月型小小的营垒,身后不远就是蔚汾河,营垒如同在大海之中突兀的一个半岛,韩易一军陷入了南匈奴人精心布置的包围之中。

    西面是黄河,东面是难以翻越的吕梁群山,南北两方有九万南匈奴骑军的合围,韩易的四万大军又需隔河两抗,相互支援不便。唯有集中全力先攻破南匈奴人的一方,再攻破另一方,不然韩易大军征讨南匈奴不成,反而休矣。

    南北两方的南匈奴人好以猫玩耗子地心情,踏着沉重地步伐缓缓逼近,那股心理上的压迫感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在并州,那些久历风霜地老人曾说起传说中的冒顿单于,说起前汉高祖的数十万汉军,在白登山被突然而至的三十万骑匈奴人团团包围无助之时。那股绝望让开国之祖都难以承受,又何况是其他人呢。

    老人们曾说,多少年来先是冒顿,后是被称为冒顿第二的檀石槐,胡人就是用这种诱敌深入、包围歼灭的方法消灭了难以计数的汉族大军,多少英勇的汉家儿郎就是这样葬身于胡骑之下。

    不论是多么骁勇凶悍的将士,在看到敌人庞大的骑兵方阵都是一阵战栗。从来没有见过庞大骑兵方阵的常山兵会如何,韩易不敢保证。韩易只能隐隐的期盼,付薪所亲练之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韩易冷漠地看着不断靠近的南匈奴大军,即使敌人的旗帜都可以看清楚了,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小丘上,仔细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不时询问一下身边的于扶罗。当得知羯人部落也出现在北方的大军之中时,眼神中闪射出骇人之光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罚之矛() 
成齐、余化等将回返小丘,拜道:“主公,此战战果稍小,只杀了两千来人,若是南岸的一万三千骑卒在北岸,方才就可乘势大破北路南匈奴叛军了。”

    韩易点点头道:“是啊,的确可惜了。不过也可从中知晓,这两路九万南匈奴叛军军律不严,各部指挥不一,战力没有想像中的强悍。我北路只要守得好,南路破敌不难。只要南路叛军战败,北路叛军就不足为虑了。”

    说罢,韩易全装惯束,在众将的护从下,骑着一匹八尺高的鲜卑马王,下丘绕着大营转圈。绕了一圈后,将士们纷纷拥挤到垒壁边观看,韩易边行边大声喝问垒壁上的将士:“兄弟们,数万南匈奴叛军攻我,你们害怕了嘛?”

    “不怕!”声音有些零零散散。

    韩易厉声大吼道:“大声点,别像个妇人一样!”

    “不怕!”声音终于齐声震憾天地。

    “这才像个大汉的好男儿。怕?怕又有何用?难道胡虏见你怕了,他就可怜你不杀你了?”韩易一边勒着被临战的气氛激的狂躁不已的马王原地打转,一边继续叫道:“都是七尺身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谁又比谁差?若说差的人,你们摸摸自己的下裳,里面有没有卵蛋。”

    “哈哈哈哈!”

    将士们闻言大笑,这就是韩易说话的风格,平日里较为文雅和顺一点,但在军中与将士们在一起说话,就尽量的通俗甚至粗俗一些。

    “而且你们眼前的这些南匈奴人,都是我们大汉的手下败将,归附大汉上百年之久的附庸之民。虽然自称匈奴狼骑,但我们大汉是专门杀狼骑的,我们还怕他们?他们人多有个屁用,我们的将士一个个都是勇士,一个能打他们十个,我们还怕他们?”

    “怕个卵蛋?老子方才就杀了两个,他们再敢上来,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对,正好拿着主公的赏赐,回去娶个婆姨,给老子传宗接代。”不知道那个愣头青接了一句,自韩易以下都是大笑不已。

    “想娶婆姨?这简单啊,这胡虏常常喜欢劫掠我们汉人的女子,为他们干活,为他们生儿育女。此战我军若能击败叛军,这南匈奴人丧夫丧父的青年女子必会多出许多来。到时候让于扶罗单于挑一些许配给你们。岂不大好。到时候让你们一人娶上三、五个女人,叫你们也好好的享受一番达官贵人的滋味如何?”

    “好好好!”将士们身上涌动着滚烫的血液被韩易的话语点燃,年轻人身上的血气被彻底激发出来,一起高举手中武器大声叫喊。

    于扶罗十分的尴尬,想反对却不知从何说起。韩易则十分满意,策马绕着营垒转圈,所到之处都是山呼海啸一般的高呼声。而这时南匈奴叛军已经逼近营垒,完成了合围之势,在四周列阵完毕。因为望见汉军莫名高昂的士气,皆狐疑的欲进不前。

    本来民夫们对于数万骑叛军的合围,心中恐慌不已。此时见血恨军冲击数万叛军杀人后又进退自如,其他的军队皆无惧无畏,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在头目们的指挥下,把各种箭矢,兵械放在指定的地上,还往手中吐口唾沫搓搓手,准备帮助兵卒们厮杀。这一万随军民壮,有小半是阴馆县人,因犷平、血恨二军多次护佑了阴馆县,而生起的报恩之举。有痛恨南匈奴的定襄之民与其他的雁门百姓。此行随军而来,为的就是报仇二字。

    大汉百姓自前汉武帝以来,在面对各种胡虏之时,心理并无多少的怯懦之意。只要领头的汉军无畏,敢于与百姓们一起面对凶残的胡虏,特别是将领们敢与他们一起应对死亡的危险,他们的表现绝对不差,几可与士卒相媲美。

    韩易在马上不停的向将士们挥手致意,遇见认识的还停下来问候两句,士卒们见了,满脸都是崇拜与激动之色。韩易通过不断的思想教育,让在场的五千人马皆对韩易的忠诚达到最高。就连不怎么通汉语的鲜卑雇佣骑卒,也对汉军能有韩易这般的头领而感到羡慕不已。

    不过韩易的激励没有太久,因为,南匈奴叛军为了示威与压制汉军的士气,挥动大军按照南匈奴平日围猎的习惯,绕着汉军营垒也开始绕圈了。

    数万骑兵的奔跑真是非常壮观,只见战马踏的地面直震,刚筑起的垒壁上的土石都噗唰唰往下掉。南匈奴狼骑们边跑还边“喝喝喝”的高喊,用来威慑汉军。

    看着敌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韩易等将不为所动,只是冷竣地盯着敌人,默默计算着叛军的距离与数量。因为叛军骑兵在不断奔跑不断调整队伍,收缩包围圈,这也是从围猎中所学来的。当他们渐渐的靠拢起来,越行越近时。

    韩易暗叫一声,“好了!”欣喜之色见于言表,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身边指挥全部步卒作战的车靖。

    车靖的性格不骄不躁,冷静果断,学习能力颇强,亦很能服人。自讨伐黄巾蛾贼时起,就一直忠实的追随着韩易。现在韩易已升为西河太守一职,是比二千石的高官了,也该到了为昔日的汝南旧将的前途考虑之时。

    这两年,韩易一直多用骑将,步将已许久未用,所以韩易有心培养车靖成为自己麾下步卒大军的临阵主将,田棕、王当、周戈、尹离、楚护、邓当等将也需多加立功,方可追上冀州等骑将的功绩。

    不想车靖此时也看了过来,两人会意地轻轻点点头。

    南匈奴叛军如同一条巨蟒,正在慢慢地收缩自己的身体,想将自己的猎物勒死。待叛军骑兵的圈了越划越小,内侧距离垒壁两百步左右的时候。车靖在韩易的示意下,立即下达车弩攻击的命令,望楼上小红旗连连挥动,梆子声不断响起。

    车弩早已经蓄势待发,上好了弦,装好了巨大的弩矢,负责的各什什长也把小木锤拎在手上,紧张地等待着命令,听到梆子声,不假思索,立即用木锤敲掉机牙。

    只听“铮铮铮铮”的巨响不断从营垒里面爆发,如同打雷的声音一样,长达近丈的矛矢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呼啸而出,似乎平地掀起了一阵狂风,站在垒壁之上严阵以待的将士,头顶的皮盔都被吹掉,头顶发麻。

    整个营垒里面一片寂静,大家都聚精会神,目光随着弩矢而去,巨大的弩矢片刻就飞跃了敌我之间两百步的距离,以势不可挡的架势钻入了叛军军队飞驰的队列,穿透了人马的身体,尽情的畅饮鲜血。

    射程几达到千步的矛矢,威力巨大,在两百步的距离上可以轻松的穿过八、九人的身体,仍然继续飞行。在矛矢的射击下,都是一条直线的人轰然一声,同时倒地。

    在数十年前的传说当中,在一次战争中,汉太尉陈球陈伯真曾以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这种大弩仅用手擘、足踏之力难以张开,是为车弩。

    这种车弩极少,多为守城之用,当年汉军战败,朝庭特地命良匠制作了一百辆,一万支箭送予并州刺史守卫并州。然而当年的檀石槐并没有乘胜大举进攻并州,因此这些车弩就留存了下来,存放在并州的武库之中。

    在韩易征讨白波贼时,张懿任由韩易取用武库的装备。于是被前去武库挑选兵械的车腊、王当等将发现,一并的挑了出来。当时因为保管的不善,基本上都不能用了,后经过王当的修补,总算有六十具可用。在攻打白波贼时,车弩还没有修好。韩易此番为了找南匈奴人报仇,于是全部用马匹拉了过来。

    飞驰的南匈奴叛军里面立即乱成一团,惨叫声,喝骂声,被尸体绊倒的战马倒地声,响成一片。只一轮箭,六十辆床弩就夺去了超过五百人地性命,搅乱了叛军的阵势。

    不论是韩易军还是南匈奴叛军,都被这种兵械巨大的威力惊呆了,以至于许多年后蔚汾河之战幸存的南匈奴老人,都会向自己的儿孙说起韩易从上天那里借来的“天罚之矛”。

    天罚之矛也就此成为了南匈奴众多传奇中的一部分,甚至于道听途说的,通过不断的衍变。竟成了天神韩易,因为南匈奴人背弃了当年归降汉庭时的誓言,特地下凡来惩罚南匈奴之事。

    各辆床弩的专管什长在仔细的观察了矢着点后,立即指挥着麾下的人,快速的调整弩身,重新固定,然后系上绳子,赶着两头犍牛。嘎吱嘎吱,用力的重新拉开弩臂,装上了弩矢。这个都是有具体的分工,虽忙而不乱,尽皆有条不紊,紧张有序。

    借着畜力,张弩的速度明显加快,一旦张开。弩弦卡上机牙,负责装矢地士兵立即飞快的将手中所持的矛矢放进发射槽,这时已经不必要再行瞄准。什长立即敲动机牙,连看都不看弩矢的飞行状态,而是紧张地指挥大家重新张弩装矢。重新发射。整个场面十分的紧张热烈,就如同在夏季大雨之前,民家在抢收麦子,连夜脱壳一般。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北路军退() 
此时由于各个什伍的速度不一,发射出去的矛矢就无法形成整齐的一排,只见在车弩兵的努力下,巨大地矛矢,一个接一个,不断地从垒壁上飞出,又很快地钻入血肉组成的厚墙。

    “赶快后撤,赶快后撤!”

    几乎所有的南匈奴叛军王、且渠、当户、都尉都用不同的语言,不断地下达着同一个命令。

    汉人真是太可恶了,奇形怪状的武器太多了。对于车弩这种变态的武器,南匈奴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见面就是千余名将士地死亡。区区的血勇之躯,在这种打击之下,几乎完全无用。然而,车弩的杀戮并没有停止,苦难还远远的没有结束。

    一支大军的调整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就算是平常围猎时,想要改变数万大军的阵形也要费上不少的时间。更何况在敌人的攻击之下,兵马都乱成了一团,特别是内侧的士兵拼命的想要逃出单方面杀戮的战场。

    但外面有人挡着,根本跑不掉,在求生的本能下,他们拼命的往外挤,使得整个队伍乱成了一团糟。而且南匈奴叛军主帅须卜骨都侯的威望并不高,各部之间的配合也不紧密,一时之间,大半的叛军好似汉军眼中的活靶,只需奋力的抛射矛矢便好。

    韩易等将望着初次在北方战场上出现的车弩,其巨大的威力与杀伤力,让诸将惊喜不已。一旁的于扶罗望见眼前的单方面屠杀,也被骇得双股惊颤,差点没有跪了下来。

    但是,毕竟南匈奴人在长期的游猎生活中,培养出了杰出地军事素质,在经过调整后,所有人都逃出了车弩地射程之外。当大家勒住同样惊魂未定的骏马观望战场的时候,只发现从两百步的距离上算起,向外沿伸到三百步距离,层层叠叠的覆盖着一层尸体,一个尸体的圆环包围着韩易的营垒,隔开了两支大军,也分割了生与死的界限。

    第二次交锋,南匈奴叛军就死伤了五千多人,其实真正被弩矢射死的不到两千人,其他的都是被绊倒,被挤倒,被骏马踩死踩伤的,在大队骑兵奔驰之中掉下坐骑便是这个下场啊。

    南匈奴人在没有与韩易一军交战前,都对韩易以千骑入漠,斩杀了东部鲜卑人数万之众,而感到有些不可思异。对韩易以万余人大败十万白波贼也感到有也不解。此时真正与韩易交战时,让发现韩易的厉害来。

    不过这只是兵械上的厉害,加上最开始的以二千骑痛击先锋五千骑的一战,南匈奴叛军只是短短时间内,就死伤了近八千之众。各部大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都是脸色惨白。

    刚才死伤最多的,基本上是北路南匈奴叛军的精锐部队,也是准备打头冲锋的敢死之士。现在敢死之士基本上全部阵亡了,此战还有再打的必要么?再战下去,谁来当头陷阵?

    须卜骨都侯单于出言问道:“本单于刚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韩易军的强弩也就那么多,而且重新发射所花费的时间也比较长。我军人手众多,只要能够拼命冲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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