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急忙拉了陈金一把,招呼道:“金子,赶紧走,奶奶…的一会儿准招来一大群的人。”
“那怕啥?”陈金晕乎乎地站直了身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操,咱俩现在这样子,不是让人看笑话么?”我扔下这么句话,扭头就顺着河堤往东走去,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顾虑,万一真招来了一大堆的村民,明儿个我和陈金俩人就会名扬全村——咱的名气够大了,再闹腾下去,柳贵生两口子还敢把闺女嫁给我么?
刚走出没几步,就发现前方通往十字街的路口处拐过来一道人影,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得不太清楚,心里还暗骂一声,娘…的,还真有高速度高效率的村民啊,这么快就从家中跑出来了?
“银乐,胡老四怎么办?不知道被炸到哪儿了,可别炸到河里去就麻烦了。”陈金追上两步拉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扭头皱眉看着陈金,心想也是啊,万一胡老四出点事儿可就不好了,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前方那人已经走了过来,开口说道:“不用担心,刚才的声音是界音,不会被其他村民听到的。”
我和陈金俩人同时看向说话的那人,这一看不要紧,我们俩立刻惊得浑身打了个颤,奶奶…的,见鬼了啊!
来人竟然是郭老汉!
他死了多少天了啊?
只是几秒钟的震惊后,我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应该是老太岁,我瞪着面前的郭老汉试探着问道:“你是……老太岁?”
郭老汉微微一笑,点头,张口刚要说话,从我们俩身后传来了胡老四的声音:“对,这就是太岁它老人家。”
我和陈金俩人本来就紧绷着的心让胡老四给吓了一跳,本能地扭头看向胡老四,陈金更是有些恼怒地低声吼道:“胡老四,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操,会吓死人的。”
“嗯?”胡老四一怔,“你陈金竟然也会害怕?”
“废话!”
……
河堤上静了下来。
第174章 道法斗黑云()
大家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今晚这一出出的事儿,简直太……太他娘…的刺激了,刺激得让人持续紧张导致心脏跳得都疼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有抽筋儿的迹象了。
终于,我和陈金俩人忍不住寒冷的侵蚀,率先打破了沉默,几乎同时出声道:“现在该咋办?”
“白狐子精挂了?”
……
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扭头看向胡老四和老太岁。
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们俩的问话,还在出神儿呢。陈金推了一把胡老四,说道:“哎,胡老四,问你呢!”
“啊?哦,什么?”胡老四回过神儿来。
我拦住陈金不让他再说话,这小子说话的语气忒冲了,容易引发矛盾冲突,我站到陈金前头,对胡老四说道:“胡爷爷,刚才那爆炸,是不是白狐子精自爆了?”
“嗯……唉。”
“好像……要坏菜了?”我有些沮丧地问道,心里明白这句话有点儿像是废话,白狐子精自爆时出现的紫金色光芒以及那个喝止的声音,很明显就是老太岁的声音,就连老太岁都在白狐子精自爆的关键时刻出现,并且近乎于哀求般地让白狐子精停止自爆,这……足以说明白狐子精自爆后,肯定会有极坏的后果。
胡老四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手抽出一沓符纸,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轻轻一抖,嘴里呵一声“阵!”,只见一沓纸符从手中纷纷飘飞出来,在五米多高的半空中摆出了一个八卦图,直径约七八米那么大,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胡老四高举桃木剑,仰天碎碎念一阵,喊一声:“去!”
只见那组成八卦图的符纸呼地一声,同时着起了火苗,火势熊熊,让人难以想象,这只是一些窄小的纸片在燃烧。火苗烧了几秒钟时间便陡然消失,整个八卦图再次暴涨,升高,光芒爆射,只是在刹那间便扩到了足足有几十丈的直径,然后飞快地向南移去,到达了我们村的正上空,渐渐的扩大,扩大……
金芒开始淡化,然后缓缓地向下压去,像是要覆盖整个村子般。
我和陈金俩人都被这奇异的道术给吸引住了,奶奶…的,这也太壮观了啊!这不是玄幻仙侠小说中的情景,是真实的发生在了我们眼前。
眼角的余光看向老太岁,只见他静静地站立着,举目望着那巨大无比的八卦图从半空中往下方缓缓压去。本来我还以为他也是旁观者而已,却在收回余光的时候,赫然发现,老太岁的双手虚抬,叠放在腹前,手心处竟然捧起一轮明月,华光四射,一股明亮的金色丝线从手心明月中遥遥探向那悬浮在空中的八卦图。
看来谁都不是那闲得住的人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八卦图和掌心明月以及那道金色的丝线,到底是要干啥。
我忽然想起了白狐子精之前说过的一段话,它要用一身接近妖境的邪气,祸害村中百年,直至人畜亡尽,村宅消失!
这句话原本还可以怀疑它是在吹牛呢,可后来就连老太岁突然出现时,都高喊孽畜不可自爆妖魂,里面也带了个妖字。
这就了不得了,按照异地书中所记载,妖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东西,邪物达到妖的境界,那几乎等同于是人类飞升成仙了,可兴风布雨,追云逐月,魂与体相融不分彼此……反正,那玩意儿凶着呢。
我算是彻底糊涂了,真不知道该相信《异地书》中所记,还是听信刚才老太岁与白狐子精的话了。
就在我皱眉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那缓缓压向村子的八卦图陡然一颤,便似整个天空都在颤抖一般,就连那夜空中的明月与淡淡隐去的繁星,好像也抖动了好几下。
“咄!”胡老四一声爆呵,手中桃木剑陡然飞向高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眨眼间,高空中爆出一朵耀眼的火花,一把闪闪发光的巨剑急速坠落,直插向八卦图的正中央。
而老太岁也是猛然下蹲,稳稳死扎出马步,身形微微抖动一番,化作了一块儿高约一米,直径约四十公分左右的紫金色圆柱体,继而,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从圆柱体上方破体而出,粗细如圆柱体那般,顷刻间便与那八卦图的边缘接触,一股股波纹由圆柱体上迸发着涌动过去。巨大的八卦图似乎得到了能量的补充,金芒大盛,重重地压向村庄。
村中突然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紧接着,阴风从大街小巷席卷而出,刮到了河堤上,然后再顺着河堤扑了下去,在河面上吹动水面,哗啦啦的响动中,冷风转向扑回村中……八卦图散发的金芒照射下,村中突然腾起滚滚黑雾,翻滚涌动着开始在村中房屋上方聚集,形成了一层浓浓的厚重黑云,将正在下压的八卦图托起,再无法下降一分一毫。
黑云与金色的八卦图相接,形成了极其鲜明的颜色对比。
壮观啊!
如果……我现在想起来就懊恼,那个时候怎么就他娘…的不像是现在那般普及能够拍照的手机啊?
那情景要是拍下来,准能拿下个世界级的大奖来!
诡异恐怖啊!
在黑云与八卦图之间,黑云翻滚,竟然生出了一层暗红色的夹层,如同沸腾的血液般,翻滚涌动,似乎还有丝丝的蒸汽升腾而起。
一股腥臭的气息弥漫开来,像是全村每家每户都在煮着已经腐烂发臭了的猪肉肠子……
想起来我就忍不住要呕吐,太他娘…的臭,太恶心了!
很明显,这是硬抗上了啊!
那黑云,就是白狐子精的妖魂自爆后产生的几乎无穷无尽的邪气,而那八卦图,恐怕是老太岁和胡老四准备要镇住全村邪气,以保全村平安的阵法吧?
我扭头看了下胡老四,只见胡老四面色通红,双目暴睁,鼻孔和眼角,竟然涌出了几滴鲜血流下,在脸上划出了几道血迹,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着,双手凝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势,嘴唇一张一合地碎碎念……
而老太岁,那块儿粗大的圆柱体,此刻忽明忽暗,如同一个灯箱,只是电源好像不稳。
“银乐,看样子顶不住了,咱俩要不要帮帮忙啊?”陈金低声说道。
我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帮?”
陈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啊,怎么帮?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们俩赶紧仰头望去,只见那乌黑的云层翻滚得更加厉害了,中间夹层间的暗红色沸腾不已,一股股如同冒出的泡泡般不断地凸起落下,而金色的八卦图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其中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八卦图中间已经有了黑色的斑点,时不时爆出火花来。
终于,整个巨大的八卦图如同被高温缓缓溶解了的金块般,一块块儿碎裂,融化在了翻滚着的暗红色云层中。
“哇!”的一声,我和陈金扭头一看,只见胡老四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几下,猛然向前栽了下去。
我和陈金赶忙搀扶住胡老四,将他缓缓放在地上,此时旁边老太岁变化而成的紫金色圆柱体也暗淡了下来,似乎很痛苦地颤抖了几下,萎顿下来,极其诡异神奇地变化成了郭老汉的模样,颓废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村庄上空,阴风呼号,乌云翻滚,一些猩红色块状云在乌云中时隐时现。
当那个巨大的八卦图彻底被乌云吞噬,消失在夜空中后,乌云暴涨,将整个天空蒙住,阴风肆虐在天空中,发出凄厉的呼啸声,仿若乌云得胜之后吹响了胜利的号角……我、陈金、胡老四、老太岁,无奈地坐在河堤冰凉的土地上,仰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
事实上,入目所及,遍是黑暗,无穷无尽,唯有那呼啸的风声猖狂地在耳旁吹响着。
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了,甚至让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现实生活中,怎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神奇的事件?
不一会儿,漫天乌云渐渐向天空中央涌去,四周天际开始泛起淡淡的月光星芒,当乌云越积越多,越来越厚重时,从厚厚的积云中,蓦然伸出无数条粗细不等的黑线,粗若高塔细如树木,蔓延伸展向下,直入村中各处……
厚重乌黑的积云开始渐渐缩小,继续翻滚着涌动着,似乎沿着那一条条粗细不等的线,全部输入到了村里面。
而村庄,便是一个巨大的容器,盛放着这些诡异阴森臭气熏天的乌云。
一弯明月终于从乌云后透出了头来,月华如银泄地,清亮得让人极度压抑的心神不由舒适了许多,放开了许多,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真好。
“银乐,这他娘…的黑云不会是毒气吧?”陈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皱着眉头说道:“他娘…的,我怎么想起了日本鬼子的毒气试验,乖乖,也跟这个有关系么?坏了坏了,那咱们村儿可就麻烦大了……”
第175章 小庙藏人()
“这是邪气,不是毒气。”胡老四无力地开口纠正道,声音很小,说得很慢。
我扭头,看到胡老四道袍上破裂开的缝隙中露出的一包烟,急忙伸手摸了出来,和陈金一人点了一支,然后我问道:“邪气儿厉害还是毒气厉害?要不咱赶紧回去,让全村人都统统搬到别的地儿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扯淡么?全村人集体搬迁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果然,胡老四摇头叹气,说道:“再想法子吧。”
“那个……胡爷爷,借个火儿。”陈金突然说道。
胡老四怔了一下,一摸身上,苦笑着摇头道:“刚才丢了……”
“操!”陈金恼恨地骂了一句。
我无奈地把玩着手里的烟——我和陈金俩人浑身早就湿透了,这三两次腰带上的热量流动,倒也暖干了部分,只是那火柴盒儿,早就湿成了一团糊……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之后,烟瘾,是很大的,有烟无火,对于烟民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忽然,我脑子里闪了一下,扭头对胡老四说道:“胡爷爷,借张符纸用用。”
“嗯?”胡老四怔了一下,也没有犹豫,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递了过来,“干啥用?”
我没有接他的符纸,把烟塞到嘴里,点头说道:“再借您的道术一用,来个火苗儿……”
……
胡老四活了这么大岁数,干了一辈子的阴阳仙儿,玩儿个符纸着火的小道术,怎么着也算是炉火纯青了,可他却从来没有以道术燃符用来……点烟。
看着我和陈金俩人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那两点儿火星一闪一闪,香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胡老四深深地嗅了几口,终于忍不住从腰里摸出烟袋锅,从我手中借过去烟,点着了烟袋……
他始终觉得用符纸和道术点烟,实在是太别扭,太说不过去,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的这份职业。
“你们不觉得很冷么?回家吧。”老太岁终于开口了。
“哦,对对,真冷。”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将烟蒂弹飞出去,带着红色火点儿的烟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落地时溅起数颗火星。
陈金一句话没说,起身叼着烟就走。
“哎,金子你干啥去?”我急忙喊住他。
“回家啊,老子快冻死了。”陈金扭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苦笑着说道:“一起去胡爷爷家里吧,这事儿……咱不闷得慌么?”
“也是。”陈金点头,然后对坐在河堤上的胡老四说道:“老爷子,赶紧起来啊,你不嫌冷么?”
胡老四苦笑一声,有些艰难地扶地站了起来,拎起断了带子掉落地上的黄色布袋,很是恭敬地对老太岁说道:“太岁,您老请。”
也不见老太岁怎么起身,就那么从坐姿突然变成了站姿,蹒跚着脚步向村中走去。
“走吧,回去再说。”胡老四叹了口气,迈步跟上了老太岁。
我和陈金俩人互视一眼,低头,跟上。心里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上明月弯弯,星辰淡淡,银河贯空,村里面安静祥和,表面上和平时倒也没什么区别,偶尔谁家的狗因为我们四人脚步的走动声,汪汪着警告了我们几声。
脑海中一个念头如流星破空般闪过,我失声叫道:“糟了,刘宾呢?这小子在哪儿?得赶紧找他啊!”
陈金蓦然站住,气急败坏地嘶吼起来:“我…操,这他娘…的,怎么把他给忘了啊?这……这上哪儿找去?”
“别急别急……”胡老四连忙摆手劝慰。
我没有搭理胡老四,冲陈金说道:“走,上村西藕地那儿顺着路找去,这小子……狗…日…的白狐子精!”说着话,我已经转身往前街走去。
陈金急忙跟了上来,边走边说道:“哎,你说,宾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啊,这……”
越想,心里越是担心,越着急,俩人的脚步也不知不觉间快了起来,跑向村西的藕地。
空旷的田野里极其安静,微微的寒风从村中吹过,清冷得让人心悸,让人不安……
我和陈金俩人心里火烧火燎,四处张望着,远处的坟丘,孤零零的老树,遍地残余的积雪反射着并不明亮的月光……
上哪儿去找刘宾啊?
“宾子……”
“刘宾……”
空旷的田野里,处处回荡起了我和陈金俩人发疯般的喊叫声。
“那儿!坟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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