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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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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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静初皱起眉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静初正盘问婆子,外面的丫鬟撩开帘子,“世子爷和大奶奶来了。”

任静初无心和任延凤、瑶华说话,只盯着那婆子道:“快给我仔细说清楚。”

任延凤听得这话,转头看看瑶华,笑着上前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任静初将那婆子的话说了一遍。

任延凤顿时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多喝了两杯。男人高兴的时候喝些酒,那也是常事,妹妹不必在意。再说亲家太太一早就来赔礼,妹妹脸上也有光。”

任静初仔细想想,薛明霭好不容易娶到她,难免会一时高兴就……,脸上一红这才又笑起来。

……

薛二太太坐下来赔笑,“明霭平日里很少饮酒,谁知道下人拿了什么猴儿酒,原来是最烈的,开始倒没什么,这边听到放了炮仗急着出门,到了园子里被风一吹,顿时迷了心窍,好好的一身衣服也就脏了,只得进屋换了衣服再去开门。”

任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好转了些。

薛二太太原本就是最会察言观色,让人将银子奉上,“夫人也知道,容华怀了身孕,日前又搬去南院,这府里就乱了些。我这几日身子也弱,好些事照顾不周全,”说着提起帕子咳嗽,“我盼着四小姐早些进门,也是身边就缺这样一个大方、伶俐的,不但明霭那边我放了心,我也有了人帮衬。”

这般谦恭的说话,任夫人也不好再板着脸,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丫鬟。那丫鬟上前将银子接了。

任夫人笑了,“亲家太太客气了。”

第307章 薄情郎

薛二太太赶回薛家,吩咐管事的婆子,“快开门,准备过嫁妆了。”

众人顿时一喜。

薛二太太进了屋又事无巨细地和钱氏说了一遍,等到钱氏走了,任妈妈服侍二太太躺下,二太太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酸疼,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听外面礼乐响起来,常宁伯家的嫁妆到了。

任妈妈忙和钱氏一起去看嫁妆,回来之后笑容满面,“虽然数目上和少夫人一样,可是箱子里的东西就大大不同了。御赐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两尺高的吉祥橘听说是太皇太后赐给亲家老夫人的,亲家老夫人竟然舍得给了三奶奶,还有十把玉如意、子孙树,应有尽有。”

薛二太太脸上有了笑容,“这些东西是沿路一直捧着到咱们家的?”

任妈妈笑道:“可不是。想来外面的人都瞧见了。”

总算是觅得一门好亲事,否则她怎么能跟着风光。有了这门亲事,之前的灾祸也能一笔勾销了,攀上常宁伯这门亲,将来亦娟也不愁没有好夫家。

总之,今天是个好日子,满京都的人皆羡慕她们薛家二房。薛二太太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心中阴郁尽去,喜不自胜。

……

薛家逐渐热闹起来,容华住的南院依旧难得的安宁。

容华吃了糕点坐在临窗的炕上看书,锦秀几个跟在旁边陪着。

常宁伯将女儿嫁来薛家的决心很大,事事牵就着薛家这边,薛明霭出了错,二太太上门道了歉,这亲事就照旧办了,一点也没为难薛家。容华微微一笑,常宁伯不可能就这样退了亲,毕竟四小姐的身边物可是足足抬了一天进薛家,总不能再用一天时间抬回去。

这样细算来,常宁伯是吃了大亏。

容华看看春尧、锦秀、芮青,三个人说说笑笑地看绣样,要给她做了一双石榴花的青缎软底鞋。

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间。

容华舒了口气,叫了三个丫头,“三奶奶进府之后,你们就要更加仔细些。”常宁伯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付出了这么多不要回报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看中了薛家,就要千万百计从薛家捞出好处来。

春尧几个点点头。

容华又道:“我现在有了身孕,许多事可能会照应不过来,你们就要多上心了。平日里做事不可出纰漏,就算我们院子里一切顺利,也要有防人之心。”

容华说着看向炕边的木槿,从她伤了脚,木槿一直在旁边站着伺候,她有意冷落木槿,话也没和木槿说半句。木槿年纪不小了,凡事是该有个思量,否则以后怎么在她身边管事,“以前我只知你直率,有什么事你必然和我说的,谁知道胆子大了就莽撞起来。现在虽然和在陶家时不同,”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生怕哪天就被大太太送了出去,“也一样要谨慎,你也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你,你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否则怎么管教别人?在屋里,有些话还是不能随意讲,不说隔墙有耳,上一次侯爷进屋听到你说的话,差点就……侯爷会相信,是因为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丫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别人这样看你,你更应该知晓这里面的厉害。”

木槿听得这话低下头来,“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是真的觉得委屈,一时气不过……”

容华道:“这次是侥幸没事,万一……”

不能容华说完,木槿跪在地上,“奴婢也再不敢了,这次因为奴婢少夫人伤了脚,万一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奴婢就算死了,也不能偿了罪过。”说着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容华道:“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能有这样的局面不容易,我还盼着将来你们也有个好出路,才不枉我们主仆相识一场。”

木槿想及自己差点死在乱葬岗一节。要不是少夫人上香还愿时路过,她早就……少夫人嫁来薛家之后,情形渐渐好起来,她也就松懈了,只想着只要少夫人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才有了今天的过错,春尧、锦秀两个人没少劝她,她仗着跟少夫人之间和别个不同,就谁的话也不听……

“好了。”容华看看春尧。

春尧上前将木槿搀扶起来。

“先罚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我就不顾情面……”

木槿哽咽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再也不敢大意。”

春尧将木槿拉上炕坐了。

容华又问起红英来,“怎么样了?”

春尧道:“红英应该已经发觉了,奴婢就让两个嬷嬷看着她,现在还好只在屋子里做活,也不出去。”

毕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多少能看出苗头来。

容华道:“既然都知晓了,你就去问问看。”

春尧应了刚要退下去,芮青道:“不如还是我去问吧,我和她们姐妹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和我说实话。”

容华想了想,“也好。”

芮青去了鹿顶的方子,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

容华抬起头,芮青摇了摇头,“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容华点点头。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一早就决定要另谋出路的人,怎么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相信她这个主子。

红英是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她一命,或者有人已经给了她承诺,势必要保她周全。

那就看看,那个人会怎么做吧!

……

李妈妈低声道:“红英年纪不大,小日子也不准,原来在少夫人的娘家只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少夫人屋子里的嬷嬷也就没在意。”

老夫人皱起眉头。

李妈妈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三爷婚事过后,再悄悄请郎中进府……”

老夫人甩甩袖口,“会不会是老二的?不然老二怎么会和我开这个口?”

八成就是了,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

老夫人冷笑道:“正事不见他能做成,这样的事他倒是一点不含糊。弄出人命了,才来我这里求情。昨日还好意思教训他儿子,他儿子虽然闹出人命,却好歹是身边的丫头,他可好,将手伸去侄媳妇屋里。”说着顿了顿,“今天是明霭的好日子,也就罢了,等明日……”说着看向李妈妈,“你先去少夫人那里将红英带去西边的小院子,不要让人知晓,明日再行处置。”

李妈妈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这也怨不得老夫人,薛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只可惜那肚子里的孩子……

老夫人面色冰冷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李妈妈慢慢退了下去。

雪玉取了香炉上来,老夫人眯着眼睛看香炉上的袅袅青烟。都是薛家的孩子,不光是容华两边为难,到了她这里,她又怎么忍心……只是,红英在明睿房里伺候过,老二没要过去红英就先有了身孕。

若是传了出去,红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叔叔的还是侄子的?她怎么向族里人交代?

老夫人将手腕上麻姑献寿的手串取下来,吩咐雪玉,“将我的那串佛珠拿来。”

……

薛二太太这边刚得了时间休息,想及昨晚薛崇义的模样,叫来任妈妈,“去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老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薛崇义这几日常去老夫人屋里,她问起薛崇义都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薛崇义只应付她两句便不提了。若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薛崇义怎么在她面前这样有底气起来。

任妈妈看向二太太欲言又止。

二太太皱起眉来,“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任妈妈笑道:“也没什么,眼下还是三爷的婚事最重要。”

二太太目光顿时尖利起来,“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样都瞒着我?”

任妈妈忙去拿水给二太太,“我这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太着想。太太这几日病反反复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好容易借着三爷的喜事精神总算是好些了,有些事太太就不要在意了。”

二太太握紧了手,“你要急死我不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不管在不在意,我总要知道清楚。”

任妈妈抿起嘴唇左右看看,又伸手给二太太揉了会儿后背,这才低声道:“二老爷去和老夫人要个丫头。”

二太太心里一紧,侧头看任妈妈,“要哪个丫头?雪玉还是景月?”

任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不是老夫人屋里的。”

二太太微微思量,“那是我屋里的谁?”

任妈妈小声道:“也不是。是……是……少夫人的陪房丫头……叫红英的。”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只觉得喉头腥腥的说不出的恶心,喘息了好久才又定下神,“是那不要脸的淫妇,竟是和她主子一条藤的害我,什么东西就要贴了老爷,我便去向容华问了清楚,到底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将那狐媚子带进府里,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她不让明睿沾一沾,却往别人院子里送是什么意思?”

任妈妈忙劝道:“太太小声些,大喜的日子莫要让人听到了。”

二太太冷笑道:“便让族里人都知道,他去侄子被窝里拽人了,好个没脸,与自己亲侄子做了连襟。”

任妈妈更急了,忙将隔扇关上,“太太,千万要忍一时之气,无论老爷是不是要纳妾,都要经过太太的,太太不同意老爷也没法子。”

二太太哪里有了气力再说话,嘴唇苍白着哆嗦成一团,半晌才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淫妇……什么时候与他遇见的……”说到这里转念想到那红英来她屋里回话的时候,薛崇义似是在场,那晚定是见了的,胸腹的一团怒气顿时堵在喉口,更加喘不过气。

“老夫人怎么说?”

任妈妈道:“还不知晓……”

二太太看任妈妈闪烁其词的模样,“定是答应了……他是看我不行了,就敢这样起来。我还当他是个有良心的,这几日对我百般顺从,谁知道没安好心。”说着冷笑起来,“好个薛崇义要谁不好,要那淫妇,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抬起头又逼问任妈妈,“还有……什么……一同与我说了……”

任妈妈道:“在就没有什么了。”

二太太犹自气得哆嗦,“我当是什么人。我们府里没有这样不要脸的货。我真是看走了眼。”

任妈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二太太若不是将那红英叫来问话,说不定没有今天一节。

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怎么敢到他们二房这边来……说起来根源还是……

二太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吩咐任妈妈,“去看看那红英现在怎么样?容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任妈妈应了一声安排人去打听。

眼见吉时到了,管事的婆子来道:“花轿要进门了。”

二太太叫来杜鹃匆忙梳洗一番这才去了前面。

……

任静初坐在花轿里,听得外面踹了轿门,喜娘便将同心结送到她手里,她刚伸手抓住了同心结,就有人掀开轿帘儿将她带了出来。

接着只听耳边喜娘吩咐,过了火盆和马鞍。

旁边都是陌生的声音,青穹跟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和刚才在家里已经是大不相同。任静初咬紧了嘴唇,心里说不清的失落。

刚才丫鬟们还在议论新姑爷如何文武兼备,不但过了文关,还搭弓射箭正中把心,族里的人都夸新姑爷将来前途无量。

转眼她上了花轿从家里出来,身边就再也没有谁围着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进了新房,薛明霭揭开盖头,任静初看到那张久违了的脸,薛明霭穿着吉服,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像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又不像。她记得薛三爷圆圆的脸,有着和武穆侯相似的五官,怎么现在……不是了。

本来以为薛明霭会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谁知道薛明霭那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上似是愁肠百结。任静初登时愣在那里。

第308章 父子同心(上)

任静初还没回过神来,薛明霭已经平板地道:“我还要去前面应付宾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更加静寂下来。

青穹和绿媛忙端了水和糕点上前,青穹道:“三奶奶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任静初皱起眉头。

青穹和绿媛互相看了看,索性屋子里没有旁人,青穹试探着问,“三奶奶怎么了?是不是头上的彩冠太重了?三奶奶忍一忍,要等到三爷回来亲手取下来才算全了礼节。”

任静初眼前仍旧是薛明霭苦着脸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如坐针毡起来。

正思量着,薛明霭屋子里的丫头来见礼。

一个叫玉桂一个叫雪痕都是二等的丫头。

青穹在旁边问道:“常在三爷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呢?”

那玉桂恭谨地回,“蝶飞和蝶兰都病了不能过来伺候。”

任静初惊异地扬起眉毛,两个大丫头,怎么会突然都病了。

玉桂和雪痕两个回完话就退下去。

任静初枯坐了一会儿,眼睛不时地扫向门口,从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的失落……昨晚薛明霭就迟迟不开门,今日进府之后又是这种情形,她在家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薛家几次上门求亲,她也不会嫁过来。母亲还说,薛家能这样,将来她过门之后定不会吃亏,就算听起来身份不如武穆侯夫人,实际上不管是娘家没落的薛大奶奶钱氏,还是庶女身份的武穆侯夫人陶容华,都和她没法相提并论。父亲还向祖母保证,她嫁来薛家是怎么都不会受委屈的。

之前说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连薛明霭身边的大丫鬟也敢不来服侍。薛明霭见到她又是那副愁眉苦脸,不情愿的模样。

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要娶她回来?她宁愿做一辈子四小姐也不愿意就这样嫁人。这样想着那种失落和羞怯不安渐渐变成了怒气和焦躁,再想想自己在金华府时,祖母百般疼爱,身边哪个不敬着她……她对薛家一让再让,就为了换得这种结果?

看着三奶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青穹忙上前道:“我去看看三爷,说不定这就回来了。”

任静初一眼看向青穹,“你走了,我这里怎么办?这屋子里的下人怎么这样少?一个个都去哪里了?快让人将头面给我解下来,我要换衣服。”

……

“听说红英被人带走了。”

薛二太太离席漱了嘴,叫来任妈妈说红英的事。

看来明霭的亲事一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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