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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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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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华忙于府里的事,将新选上来的小丫鬟带着去各房里,先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笑着看了看,问了几个丫头些话,留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小丫头,那两个丫头的母亲进去谢恩,老夫人笑道:“不用谢我,都是看中你们肯做事的,才会给机会,我又见这个独独喜欢才留下。”

几个人听得这话得意思,又忙谢容华。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又将小丫鬟带去给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选了,将人都安排妥当,已经到了下午。

到了第三天,锦秀早早起来看天气,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进屋说与容华听,“定然是那道士胡说的。”

容华向窗外看看,这几日关心会不会下雨的应该不止她一个。

收拾妥当,容华去老夫人屋里,服侍老夫人吃了早饭,才回到院子里,锦秀就来道:“孟家送了礼物过来,派了两个婆子,还说要谢谢少夫人呢。”

孟家的态度不应该十分冷淡吗?怎么倒一下子变了个样似的。

容华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将孟家的两个婆子领了上来。

两个婆子笑容满面,先向容华行了礼,其中一个穿葱绿色衣衫的婆子先开口道:“我们家大爷已经去接大奶奶了。”

先说了研华已经回到孟家去了。

容华点点头。

那婆子接着道:“多亏有八姑奶奶照应着。”说着讪讪地笑笑,“那晚大奶奶只说要回娘家看亲家老太太,却也没发现大奶奶还在为香巧姑娘的事难过,这都是我们下人的不是,太太、大爷也是罚了我们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容华放下手里的茶碗,这种话会到她面前说,一方面像是要将事说清楚,另一方面生怕她会怪罪似的。

难不成是研华说了什么?

一丝怀疑从容华心里闪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客气了几句话,让木槿包了回礼送那两个婆子出去。

容华刚拿起本书来看,还没翻两页,木槿撩开帘子进门,“外面似是掉雨点了。”

锦秀半信半疑地出去看,回来也道:“真的掉雨点了。”

如果今天京城真的降下一场大雨,那道士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铁口直断。

天渐渐阴起来,到了下午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变成了雨幕,天气顿时凉爽了许多。

雨一直不停,容华带了锦秀去薛夫人房里。

亦双正陪着薛夫人说话,见到容华来了,笑着给容华让座,“嫂子过来说话。”

容华刚坐下,亦双道:“刚才娘还说这雨下的真快。”

容华微微一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好久不下雨,说下就下起来,那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

薛夫人沉吟着,“应当请那方道长进府里一趟,上次在寺里终究不方便说话。”

容华见薛夫人忧心忡忡,“娘还担心那件事?娘要是实在担心,再让人去寺里多添些香油钱,”说着笑道,“听侯爷说,昨日皇上在陪都求了雨,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今天才会有这样一场大雨。”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来回道:“外面有一个小道士,说是一位方道长有封信要给夫人。”

薛夫人听得这话,再也坐不住,急忙道:“将信拿进来,再给那小道士些香油钱。”

婆子从茹梅手里接过香油钱,退下去安排。

一会儿功夫,那婆子就急忙忙地回来,将手里的信递给茹梅,茹梅又拿给薛夫人看。

容华和亦双都凑过去瞧。

纸上的字写的倒有几分气力,简简单单一行字,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贫道说起血光之灾,并未尽言,若是不灵验只当笑谈,若是一旦言中,凡事皆要顺其意,不可顽抗,才无大失,此劫破矣。”

薛夫人忍不住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又问那婆子,“小道士说没说方道长去哪里了?”

那婆子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只说去云游。”

薛夫人也不会道家的学问,嘴里念了一句佛,将那封信妥善收好。

容华和亦双从薛夫人屋里出来,亦双先忍不住问容华,“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怎么会那么巧,她和薛夫人去了寺里祈福就遇见了方道长,这位方道长只说了半句话便匆匆走了,非要等到下了大雨他的话应验,这封信才送到薛府,就好像是一个件件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不到火候是不会进行下一步。容华看向薛亦双,“这些日子你在母亲身边,多多注意一些,若是有什么事……”

薛亦双点点头,“嫂子放心吧,我会让人去知会嫂子。”

这封信的说辞明显是冲着薛家来的,只是单凭这只言片语,她也猜测不出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只有等薛明睿回来,问问薛明睿外面有什么动静。

……

常宁伯府里一位御医从世子任延凤房里诊脉出来,见到常宁伯夫人楚氏,御医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楚氏顿时掉了眼泪,“真的没了法子?”

御医道:“只能尽力开几剂药让世子服用,这种病还是要看天意。”

楚氏拿起帕子来擦眼角,“那可怎么办才好?不过是跌了一跤怎么就……”

御医摇摇头叹口气,“只怕不是一两日的事,世子素来强健才没有显现出来。”

任延凤的房里顿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御医去外间开了方子递给楚氏,楚氏忙让人去抓药来熬。

又有衙门的人在外院听消息,听到御医这样一说,皆劝慰常宁伯,“爵爷安心,世子好生调养定会康健。”

常宁伯脸色沉重,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御医一走,后门上的婆子才悄悄溜出来将消息传给外面的人,“世子这些日子病的重了,御医这才离开,还不知道究竟何日才能好了。”

听信的人心里一惊,给了那婆子二两银子,急忙回陶家报信。

第232章 卖女(下)

礼部郎中柳夫人来过之后,陶家上下全都知道了一个消息,二小姐要嫁给常宁伯世子做继室。

柳夫人与大太太说了半天的话,大太太一直笑着作陪,两个人谈的十分投心,柳夫人走的时候大太太还选了份精致的礼物送给柳夫人。

柳夫人笑着道:“礼物是小,要请我吃杯酒那就是最好的了。”

喜酒也是媒人酒。

大太太如何能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就算再满意这门亲事,女方家终究要矜持一些,大太太装作没有听出来,笑着道:“等我的病好了,我便治下宴席,到时候柳夫人一定要过来。”

柳夫人目光中都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就算别人不来,我也是要来的。”这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柳夫人才走,陈妈妈从外面进来。

大太太目光闪烁,“怎么样?”

陈妈妈上前低声道:“我去的时候,芮青准备了一大攒盒的果子,都是老太太平日里爱吃的,我们这边还说着话,谁知道老太太刚拿起一个果子还没送到嘴里就睡着了。”

瑶华出嫁,按理说要问问老太太的意见。老太太病成这样,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大太太撑起来半个身子,仔细地看陈妈妈,“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转倒是越来越严重了,看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陈妈妈点点头,“老太太的病,太太让我去问,我也问了身边熟悉的人,左近有这种病症的,到了这种情形都是难熬多久的,咱们府里虽然这样那样的药都有,也只是争个时间罢了。”

想起陶老太太,大太太嘴角一扬,脸上呈现出冷漠的表情,皱起眉头靠在迎枕上,半天才道:“常宁伯府里的大奶奶才去了没多久,就算将瑶华的婚事定下来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完婚。万一老太太没福气等不到那时候,又要瑶华守孝,那可怎么办才好,不是就耽搁下来了?”祖母亡故,未嫁的姑娘依礼起码要穿齐衰服制一年。

陈妈妈坐在一旁给大太太捶腿,“如今老太太这个样子,太太也要有打算才是,”说着又道,“不过只要和常宁伯府将婚事定下来,也就算是成了。”

大太太点点头,脸上才算有了些笑容,“没成想常宁伯府还真有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让柳夫人来跟我提起。瑶华这孩子除了身体不算好,却是个孝心虔的,嫁过去做继室也不算低了他,更何况正室还遗有一子,就怕瑶华心善不会为自己争取,将来嗣子位置旁落。”

陈妈妈在一旁道:“二小姐有福气,想必能有好结果。再说就算二小姐想不到,还有太太在旁边提点着。”

大太太长出口气,“只要将来她能享了福,我哪里还怕别的。”话刚说到这里,大太太准备躺下来歇一会儿。

陈妈妈揭开地上的小鼎向里面撒百合香料,就有人进来道:“崔妈妈回来了。”

大太太遣了崔执事家的去探听消息,听到崔妈妈回来了伸出手来招呼陈妈妈将她扶起来。

崔执事家的进了屋,向大太太行了礼就说起任家的情形,“我等了半天,看到常宁伯府里去了两个御医,等到御医走了,我才问后门的婆子,那婆子说……”崔执事家的看了看大太太这才吞吞吐吐地小声道,“两个御医都说世子的病不好了,我恐怕有失急忙回来禀告。”

大太太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严重?”原本以为是小病,谁知道……

崔执事家的道:“那御医也说不清楚……”

本来是好事,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万一世子的病治不好,瑶华岂不是……

“问清楚了吗?”

崔执事家的道:“奴婢哪里敢含糊。”

大太太捏紧了拳头。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绿釉道:“舅太太来了。”

大太太看一眼崔执事家的,崔执事家的不动声色地退下去。

穿着孔雀绿褙子的舅太太进了屋,见了大太太,舅太太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又谨慎地看看左右,这才笑着道,“皇上不在宫里,明令不准任何外命妇进宫,更何况我呢。”

大太太脸上闪过失望的表情。

舅太太道:“不过倒是传了消息。”说着将手里的字条拿给大太太看。

一指宽得纸上,俊秀的笔体写着几个字,“常宁伯宜。”

舅太太接过茶盅喝茶,“静妃娘娘也关切着呢,虽然不方便说话,还是让中官传话来说,这件事她一定会想办法的,让家里不要急躁,这件案子冲的不是陶家。”

听得这话大太太越发恨起容华来,要不是容华多事,哪里会虚惊一场。

舅太太道:“再怎么样,这件事也要等到皇上回来,到时候还怕静妃说不上话,毕竟是枕边人,过来人都知道,比什么都有用的。”

大太太有些心不在焉,“我也是这样想。”

舅太太笑道:“那就是了。”

大太太想了想,叹口气道:“常宁伯家也托人来提亲了。”

舅太太笑容满面,“那可是好事。既然静妃娘娘也这样说了,常宁伯府必定是能靠住的,再说……”她虽然才到京城不久,从儿子嘴里也得知些事,常宁伯家可是京里有名的大财主,名下不知道有多少铺子,让人眼红还眼红不过来呢,这种话不好说出口,只能婉转地揭过,“瑶华嫁过去也不会吃亏。”

大太太听得这话里的意思,却一点没松开眉头,低声道:“刚才我让人去打听,常宁伯世子得了重病,恐怕一时半刻不会养好。”

舅太太睁大了眼睛,半天才拿起帕子掩嘴惊呼一声,“还有这样的事?”

大太太道:“之前只是听说得了头疼病,京营也不去了,在家里将养着,我这才让人去打听看看,谁知道竟然是大病。”

舅太太脸上阴晴不定,“这种事……”说了这三个字,就像是将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怪不得常宁伯府要急着娶亲了,难不成是怕世子一病不起?冲喜这种事莫说是勋贵之家,就算是有些头脸的人家都常做的,有时候还真的一冲就好了,可万一冲不好,那新妇可就直接成了寡妇。

眼前陶家却要借着常宁伯家的势头避祸。

这盘棋要怎么下才好?

舅太太眼睛不停地转,看到大太太对瑶华的不舍,就顺着大太太的意思,“要是重病那自然是不能嫁了,我们家好好的姑娘……再说,现在婚事又没有定下来,拖些时日看看,世子病好了,这婚事自然能接着谈了。”

大太太想起陶正安那晚说的话,心里忐忑难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真的不嫁瑶华,就要想其他办法,老爷又不相信静妃娘娘,说不定又会将辞官旧事重提。

眼下刑部正审顾瑛,这种节骨眼,缓又缓不得。

舅太太又上前劝说一番,“这事不能着急,毕竟是嫁女儿,咱们家又只有这一个女儿贴心的。实在不行,还是让静妃娘娘上下打点打点。我们总归是和天家沾边的,总不能这点面子都没有。”

真正和天家沾边的是李家又不是陶家。大太太猛然想起陶正安的话,静妃娘娘受宠之后,跟着发达的的确是李家……

舅太太似是看出了什么,笑着道:“静妃娘娘和皇上提起过,要不是有你这个姑妈,我们李家说不得沦落到何处。”

大太太方才心中浮起的疑虑顿时一扫而净,眼睛跟着湿润起来,“难得娘娘还记得我。”

舅太太笑着道:“也就是现在娘娘行动不便,将来只要生下皇子,我们也就熬出头了。”

大太太和舅太太在屋里说话,瑶华这边得了任延凤的消息,将纸条打开看了之后,就着火烧成灰烬。

湘竹有些着急,“这件事是要捅破还是就这样等着结果?万一大太太不同意那不是就弄巧成拙?”

瑶华心里冷冷一笑,永远不要将自己想的多么重要,即使是在父母面前,只要涉及到利益,她绝不会因为什么理由而得到保全,否则这些年她也不会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

静妃入宫之前让她看清楚了这个世道。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可言,否则几年前五妹妹就应该逃过那一劫,她曾悄悄地想过,如果父亲知道那天在书房里偷听的人是她,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

她掉了五妹妹的簪子,之后听到父亲和母亲说的话,生怕母亲真的去向五妹妹问清楚……还是静妃想到了法子,干脆就不要让母亲听五妹妹解释……一个偷听者,又偷了母亲银票,在事实面前有什么好解释的?

却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五妹妹死了……

无论是谁,只要手里没有任何棋子就注定任由别人摆布。

是她先看中了赵家,五妹妹却不声不响在她背后用起别的手段勾引赵宣桓,五妹妹平日里口口声声将她当作亲姐姐看待,在利益面前将她这个姐姐忘的一干二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瑶华看向湘竹,“一会儿父亲回府,就来告诉我。”

湘竹点点头下去安排小丫鬟去盯着。

瑶华坐在锦杌上看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苍白,眼睛却红肿起来,她低下头轻轻地咳嗽两声。

再也不会有人阻挡她。

……

陶正安回到府里,大太太将常宁伯家来提亲的事说了。

陶正安眼睛一抬,终有几分满意,“我打听了,常宁伯在朝中人脉很广,世子又在京营里,瑶华虽然嫁过去做继室,也不算委屈了她。”

大太太看向陶正安,“常宁伯世子病了,我特意让人打听了一下,那病症没有那么容易就好。”

陶正安拿着茶杯的手停滞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大太太道:“我是觉得,说不定就是因为世子这病,常宁伯家才会急着让人来说亲。”

陶正安皱起眉头,脸阴沉到一处,狠狠地盯了大太太一眼,“你回绝了?”

大太太道:“没有。我哪里敢做主,就是要和老爷商议该怎么办才好?”

陶正安这才挪开目光,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你让谁去打听的?这消息做不做的准?”

大太太道:“咱们府里的人,一直等到御医从常宁伯府出来才去问的,”说着试探着问,“这门亲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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