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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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刃-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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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成山道:“姓熊的,可知我为何仍留你一条命吗?”

  熊霸天一怔,沙成山道:“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能为同门师兄两肋插刀,你没有该死的理由。当然,我们彼此也无深仇大恨!如果有,那也是造化弄人,沙成山无可奈何!”

  左长庚重重的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放屁,姓沙的,你给老子好生等着,血债当然要血还!”

  秦红立刻叫道:“听听,听听,沙大哥,你一心想修行,别人一点也不承情,何苦?”

  沙成山摇摇头,道:“我相信他们也是受害者。等我把暗中那个阴谋者揪住,眼前的敌人必将转而成为朋友。秦姑娘,你以为呢?”

  他的话声不高,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智上大师喧一声佛号:“阿弥阳佛!善哉!善哉!沙施主,我们后会有期!”

  沙成山缓缓的走到篷车前,秦红突然一惊,道:“血!”

  沙成山重重的看了秦红一眼,秦红立刻捂住嘴巴!

  那面,方小云没听懂秦红话中含义,她匆匆的替智上大师三人敷药止血,且幽幽的看了沙成山几眼!

  上得篷车——吃力的上到篷车上,秦红立刻对沙成山低声问:“我没见你受伤……”

  沙成山沉声道:“走!”

  秦红不敢再多言,抖起缓绳一声吼:“哈!”

  两匹健马拉着篷车便往南边驰去!

  沙成山十分注意对方赶车的大汉,见那大汉一直没有动静,这才放心的爬回车内!

  拉下车帘,沙成山急忙把张大夫的灵药敷上伤处!

  他心中嘀咕,这次被“怒黄河”拼命扎中的一叉,几乎扎到胸腔,看来必须要转往方家集了!

  否则,一两天之后赶到狮头山,难免一场厮杀,为防万一,当然得先把左肩头的叉伤医好!

  赶着篷车,秦红回头问:“沙大哥,你上衣浸血,伤在哪里?”

  沙成山已敷好药,痛苦减去一半,血也不再流了。他这才叹口气,道:“旧伤崩裂,没什么大碍!”

  秦红道:“此去狮头山已不足两日行程,等回到虎跃山庄,我爹一定会尽力为你疗伤,而且……”

  一声苦笑,沙成山道:“你没听方宽厚说的话?你爹想以药来换取我的项上人头,他会为我疗伤?”

  秦红立刻怒道:“方宽厚胡说八道!我怎么没听我爹说要你项上人头?”

  淡淡一笑,沙成山道:“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如今江湖上已有不少人在谋我的人头,你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秦红道:“不可能!记得我爹好像说过,江湖上少不了你沙成山这号人物,有时候你比那千军万马还管用。试想他怎会向你这位大镖客索人头?”

  沙成山道:“老实一句话,眼前我已不再计较是谁在暗中替我制造敌人,我是一心系在丘兰儿母子二人的身上,只要能见到她母子,其他的便不算一回事了!”

  秦红半晌,方才低声的道:“沙大哥!”

  沙成山道:“什么事?”

  秦红道:“如果……如果……”

  沙成山道:“秦姑娘有话直说无妨,车上也只有你我两个人!”

  秦红终于鼓足勇气,道:“沙大哥,万一,万—……我是说万一丘姐姐遭到不幸……”

  沙成山冷冷的道:“这害她的人必将付出十倍代价,我会杀得他们尸骨成山!”

  秦红道:“沙大哥,我是说……我是说丘姐姐一旦遭到不幸,你愿意同我长住狮头山吗?”

  沙成山一愣,他当然明白秦红话中的含意!

  要知一个姑娘家,她能当着男人的面说出这番心里的话,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沙成山十分感动,但他却铿锵的道:“秦姑娘,未来的事情谁也难以预料,这事以后再说吧!”

  秦红似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开口说出心里的话,以下也就没什么好羞人的!

  于是,她把马车缓下来,又道:“沙大哥,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虎跃山庄的人,与我爹、我哥,同心携力,必然会在武林中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

  淡淡的,沙成山道:“怕要令姑娘失望了,因为我曾经说过,我是一头不羁的野马,更何况我也欠缺那种雄心与壮志!”

  秦红道:“如果你高兴,天涯海角,我们一同遨游。沙大哥,我知道那种生活也是惬意的!”

  笑笑,沙成山道:“秦姑娘,餐风宿露、茅店鸡声的日子,久了也会令人生厌。披星戴月、风吹日晒的奔波,更是十分艰辛。你是虎跃山庄的大小姐,岂能吃那种苦?别让梦想冲昏了头,不值得!”

  秦红道:“值得!沙大哥,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就充满了安全感!你们男人,可以‘士为知己者死’,我们女人,也可以为心慕的人而亡!但愿丘姐姐逢凶化吉,而且我必为拯救丘姐姐也出一份心力。万一真的丘姐姐不幸……沙大哥,你千万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篷车内伸出沙成山的手,重重的握住秦红的左臂。半晌未开口,秦红又道:“沙大哥,你答应了?”

  沙成山心中激动不已的道:“秦姑娘,我感激,也感动,但,我却无法说出什么……”

  他一顿又缩回手来,道:“你一定要理解当前的环境,因为你爹与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只怕很难如你我的愿!”

  秦红道:“不,一个人是会改变的,我相信我爹会接纳你的!”

  叹了口气,沙成山道:“当然,还有你的舅舅,龙腾山庄的江大庄主,他永远不会忘了我曾搏杀他儿子江少强的那件事情!”

  于是,连秦红也怔住了!

  是的,江厚生的脾气,秦红最是清楚。也许有一天江厚生会率领儿子江少勇找沙成山一搏,因为江少勇正在……

  突然,沙成山道:“秦姑娘,我们去方家集!”

  秦红一怔,道:“为什么去方家集?”

  沙成山道:“有事!”

  秦红道:“先去我家吧!沙大哥,你的伤必须先治好才能去找丘姐姐!”

  沙成山道:“不,转往方家集,我就是为了疗伤!”

  秦红道:“狮头山有的是精通医道的大夫,为何去方家集那种小地方?算了!”

  沙成山心想:你怎知方家集张大夫的医术高明?

  淡淡的,沙成山道:“秦姑娘,你该知道,如今我面临的是四面楚歌,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秦红道:“你救了我,我爹除了感激,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还是去虎跃山庄吧!”

  沙成山道:“如果你还听我的,立刻往方家集驰去。秦姑娘,我的决心,你应该试着去适应!”

  秦红无奈何的道:“好嘛!好嘛!去就去!”

  于是,篷车又转而驰往西南方的方家集!

  沙成山决心去方家集,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找上张大夫尽快先把肩头的伤治好——他这次被“怒黄河”冉再生伤的不轻,那叉尖若非斜着叉中,只怕心肺也会被叉烂。伤的如何,他心里明白,因为那绝非皮肉之伤!

  另外就是方宽厚吃的药,为什么会把一个人折磨成那种皮包骨的模样?

  是的,当今江湖上若论医术高明,南有药老子,北地就是这位张大夫了!

  如果他们都不知道,天下还有谁知道?

  现在,篷车又到了方家集的平安客栈!

  沙成山从车上跳下来,便把篷车交给伙计,且命另一伙计快去请来张大夫!

  丁掌柜见沙成山带着一位姑娘走进来,笑迎上前,道:“沙爷,这位姑娘……”

  沙成山道:“这位秦姑娘,你给她找个干净房间,一两天我们就走!”

  沙成山与秦红二人刚在房内坐下不久,只见张大夫匆匆提着药箱走进来,后面跟着扁奇老人。

  刚踏进门,易容老人扁奇大吃一惊,他双目直视坐在桌边的秦红!

  秦红也是一怔,立刻笑道:“咦,是扁老人家,你原来是在这里!”

  沙成山立刻想起松竹小屋扁奇助自己解救丘兰儿的事,当时丘兰儿尚怀有身孕!

  淡淡的,沙成山道:“扁老放心,秦姑娘是不会把扁老的行藏转告给龙腾山庄的!”

  秦红也点点头,道:“扁老,我爹,我舅舅,他们并不恨你!我更不会对他们提起的!”

  扁奇深施一礼,道:“谢谢姑娘厚爱!”

  张大夫惊讶的道:“还以为你已经救回丘姑娘了,所以我同扁老哥,二人匆匆赶来,原来……”

  沙成山一声无奈的叹息,道:“这些日子我是好一阵子折腾!”

  扁奇对丘兰儿甚有好感,闻言急问道:“沙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丘姑娘她……”

  沙成山道:“至今尚不知她的下落!”

  张大夫已开始替沙成山敷药,闻言冷冷的道:“你既然尚不知道丘姑娘下落,为何同她在一起?”

  张大夫指的当然是秦红!

  沙成山无奈的道:“说来话长!”

  扁奇急道:“长话短说!”

  于是,沙成山便把离开方家集以后发生的一切,大略的对二人说了一遍!

  突见张大夫双手托起沙成山左臂上下移动,口中啧啧称奇的道:“老弟,我不能有任何解释,除了幸运,也只有幸运了!”

  秦红关切的道:“’大夫,伤得很重?”

  张大夫取出伤药,用一根金针拨开沙成山肩头的两个血洞,把药往里面塞着,道:“肩头有一块硬骨片,两支叉尖都被这块硬骨片阻住,否则,叉尖穿肉而入肺腑,便是神仙也难救治!”

  沙成山苦兮兮的道:“里面感到使不出力……”

  张大夫道:“那块硬骨也叫垫肩骨,如今它已受了伤,你至少得三天静养,不能再去动它!”

  敷药完毕,一根吊带把左臂吊起来!

  一边,秦红凄凄的道:“如果沙大哥不幸,这都是我的罪过了!”

  沙成山淡淡的道:“秦姑娘,你也累了几天,先回房去歇着吧!”

  秦红道:“不,我要在这里侍候你!沙大哥,别撵我走,行吗?”

  沙成山心中有事要问扁奇与张大夫,碍于秦红又无法开口,不由得低声道:“秦姑娘,且等你歇上几个时辰,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秦红这才勉强的起身走向另一房内!

  沙成山立刻关起房门,低声问张大夫,道:“张大夫可曾闻说过有一种剧毒之物,使人服了精神百倍,功力大增,一旦不再服用,便似失魂落魄而又无精打采,生不如死。这会是什么药?”

  张大夫惊讶的看看扁奇,摇摇头,道:“老夫从未听过有这种药物!沙老弟是从哪儿知道的?”

  扁奇也追问一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沙成山道:“二老当知方宽厚这个人吧!”

  张大夫点点头,道:“死而未死的方捕头,我知道!”

  沙成山道:“他曾经从虎跃山庄秦百年那儿习得半部‘百窍神功秘籍’,随后又服了秦百年赠予的那种毒药。方宽厚初时不察,以为此药是宝,服过之后顿感精神旺盛,不料秦百年拒绝再把此药相赠,那方宽厚立刻毒瘾大作,痛苦不堪,如今已变成皮包骨了!”

  张大夫惊讶的望着扁奇老人,道:“扁老哥,这是什么药,我怎么没听过?”

  扁奇也叹着气,道:“秦百年如果以此药毒役江湖好汉,武林将不太平了!”

  沙成山吃惊的道:“细想起来,的确可怕!”

  望望房门,扁奇道:“沙老弟,我看秦姑娘对你不错,你该从她口中试探才对!”

  摇摇头,沙成山道:“问过了,她不知道!”

  扁奇突然又问:“沙老弟,江湖上传言,不少门派找你索讨人头,这是真的吗?”

  冷冷一笑,沙成山道:“不错,包括秦百年在内!”

  张大夫哈哈一笑,道:“沙老弟,你若是受了伤,找张某人可以为你服务,但人头被割下来,我就无能为力了!你可千万记住!”

  一笑,沙成山道:“想要我的人头,怕不会那么容易,对方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扁奇低声道:“沙老弟,老夫还是以为,由老夫为你易容的好,你可愿意?”

  沙成山又摇着头,道:“易容固然可以躲过不少敌人,但我却以为沙成山的字号响亮,沙成山决不藏头缩尾!要杀,就叫他们来吧!”

  深深的叹了口气,扁奇道:“你是艺高人胆大,我不勉强你!”

  沙成山思忖一阵,道:“难道连那苗疆名医药老子,他也不知道秦百年使用的是什么毒药?”

  张大夫搔着头皮,道:“嗯,那个老小子一定会知道,找他问问就明白了!”

  沙成山道:“此去南疆八百里,也不知药老子人在哪里,而我又急于寻找丘兰儿母子!”

  扁奇道:“这个不难,我骑马走一趟,老小子已有七八年未同我一起喝茶了!”

  张大夫笑道:“百毒门你也有熟人,你去最合适不过!”

  沙成山道:“药老子如果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化解这种毒物,中原武林便有救了!”

  扁奇当下点点头,道:“为免武林生灵涂炭,我老人家立刻走一趟南疆!”

  就在扁奇与张大夫走后没多久,隔壁的秦红又走过来。她见沙成山脖子上挂着布带,笑道:“你伤已扎好,我陪你吃饭吧!”

  沙成山道:“恨不得马上把你送回家!”

  秦红道:“急什么?能借着机会同你相聚三日,我已经很满意了!让我们珍惜这三天吧,沙大哥!”

  二人相对吃着东西,秦红不时的替沙成山夹菜,宛似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妇人!

  沙成山心中几次把秦红看成是丘兰儿,更几次放下碗筷,满面忧戚!

  是的,已经多少天了,丘兰儿母子二人究竟是生是死?

  是生,今在何处?

  是死,死在哪里?

  秦红当然知道沙成山的心事,但她却不敢开口动问,唯一能表现的,便是以其温柔的动作,令沙成山快乐!

  沙成山与秦红二人静静的住在平安客栈,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三天里发生的惊人大事!

  辽北“黑龙堡”少堡主哈玉与“长白老人”颜如玉、“鬼爪手”李长泰、“怒黄河”冉再生,四人带伤回到黑龙堡,那黑龙堡堡主哈克刚大怒,立刻亲率十五名黑龙堡铁甲武士,追进关内!

  黑龙堡十五铁甲武士,个个高大粗壮,孔武有力!

  他们跟随哈克刚在辽北打天下,凶悍不逊于西陲的二十四铁骑,而且马上功夫更是高人一等!

  哈克刚以为自己快马追赶沙成山,必能在一两天内追赶上,他的目的是搏杀沙成山,掳回秦红!

  岂料沙成山中途绕上沙河,住在小船上,更因伤势又折回方家集!

  那哈克刚自视很高,立刻直往狮头山追去。就在距离狮头山五十里的一道坝子上,哈克刚遇上了关天水和西陲二十四铁骑!

  一条宽大的黄土路,路边好长一片野林子,关天水正与马上的“铁脚寡妇”孔二娘说着话!

  “一定要在大小姐回到山庄后再下手!”关天水这样说着,小心的给了孔二娘一包东西,也不知他说的是向何人下手!

  那孔二娘愉快的接过那包东西塞入怀里,笑道:“关老弟,回去请庄主放宽心!便不交待,孔二娘还是要找上那厮的!”

  孔二寡妇的话刚完,北边尘土飞扬,忽然冒出一彪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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