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平淡生活- 第50部分

　　　　村里大部分人也都出来铲雪，毕竟谁都不想雪水漫进家里。

　　　　等大家把院子里的雪铲的差不多时，太阳总算是出来了。为庆祝出太阳，江新华又喝醉了一次。

　　　　太阳出来后，温度慢慢地回升，山上的积雪开始消融。为防止河道被堵，雪水不能及时流下山，土地刚一化冻，江有柱就组织村里的壮劳力去疏通三山河，把本来狭窄的河道都拓宽了不少。

　　　　河道是拓宽了，江有柱还是不放心，天天

　　　　往沿河、依山而住的几户人家家里跑，建议他们暂时搬到村部去住，那里地势高。

　　　　江有柱在村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有五户听了他的建议，暂时搬去村部住。还有一户是老人死活不同意搬，说是要死也要死家里，绝对不能挪窝，连江太爷出面都未能说服这家老人，江有柱也只好作罢，反正他已经尽力了。

　　　　山洪最终还是在两天后暴发了，黄褐色急流挟带着泥沙石块自山上奔泻而下，沿途的河道、田地、土砖屋都被冲垮。

　　　　山洪暴发时，江芷和江澈刚好在外面铲雪。一时间只听见轰隆隆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江芷扭头，只见洪水铺天盖地般涌来。

　　　　“姐，我们快跑。”江澈拖着她就往前面跑。

　　　　江芷反拖住江澈，拉着他就往右手边跩，口里大声喊着：“走，这边。”

　　　　江芷此时的力气特别大，江澈挣都挣不开，场面又很混乱，江澈来不及多想，由着她带自己跑。

　　　　可能是跑得太快了，江澈脚一崴，连带着江芷摔倒在地上。此时已有水漫过来了，是融化的雪水，刺骨的冰凉。“你没事吧，快，快，来，手给我。”江芷又慌又急，迅速爬起来，拖起江澈就要走。

　　　　江澈手脚并用爬起来，停顿了一下，想张口又咽下了去，拉着江芷的手奋力往前走。江芷看到她的脚好像不太灵活，但情况不允许，没来得及多问。眼看着洪水就要追上来了，江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快跑。

　　　　突然，江芷的手被一股力气甩开，身体因惯性作用往前倒。江芷趴倒在地，左手心好像按到碎玻璃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顾不上查看伤势，连爬带滚滚到江澈身边，想拖他起来。没想到他不肯用力，怎么拉也都拉不起来。

　　　　“快起来，麻烦你用力啊，我们没时间拖延了。”江芷急得都跺脚了。

　　　　江澈摇头，“你先走，我马上就跟上来。”

　　　　“跟你妹啊，快给我起来。”江芷急得都要吐血了，这时候分什么先后啊，逃命要紧。

　　　　“我脚崴了，跑不动。。。姐你别管我，你进空间吧。”面对暴跳如雷的姐姐，江澈知道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你。。。。。”江芷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什么东西啊，居然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这个，好玩吗？伟大吗？真是气死老娘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洪浪打过来，两人都被撞翻在地上，刚抬起头又被水打翻，根本爬不起来。好在两人离得近，都摔在了一快，没被冲散，江芷一伸手就能捞住弟弟。

　　　　“吐掉嘴巴里的泥沙，厉声喊。

　　　　江芷懒得听他啰嗦，粗鲁地扯起他的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拖着他就往前面跑。江澈个子高，被她这么一拉，两条腿都在地上拖着走。痛得他一直在喊：“姐，姐，你就放我下来吧，我跟你走就行。”

　　　　“闭嘴！”江芷实在是忍无可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把张口的力气留着总比说废话好吧。

　　　　江澈被打蒙了，不敢再开口。从小到大他只吃过“竹笋炒腊肉”可从没挨过巴掌，这是第一次。

　　　　两人撞撞跌跌沿着横向跑，洪水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姐，姐，那有块大石头。”江澈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喊起来。

　　　　江芷用手臂把散落的头发蹭开，定睛一看，前面果然有块大石头，像根竹笋，一半露出地面，一半没入土里。“走，我们冲上去。”本来力气快衰竭的江芷犹如大力水手吃了菠菜，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自己和江澈一次就冲了上去。两人刚一爬上石头，洪浪就擦肩而过，绕过石头继续扑向下流。

　　　　这石头特别大，上面还有个不小的斜面。估计暂时安全了，江芷松了一口气，把江澈扔到石头上，自己也瘫上去。她这心啊砰砰跳个不停，和火海逃生时有的一拼，估计还有快上不少。脚下的石头在微微颤抖着，这是洪水撞击的力量，江芷很担心，怕这块石头坚持不住，那真完了。若真到了那一步，实在是无逃生的可能了，那就让自己陪弟弟一起死好了，江芷暗自打定主意。

　　　　被粗鲁摔清醒的江澈艰难地挪到江芷身边，拉起她的手，怯怯地说：“姐，你手受伤了。”

　　　　江芷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托你的福，我不但手在流血，膝盖也在流呢。”

　　　　“姐对不起！”看着姐姐血肉模糊的手，江澈差点哭出声来。

　　　　江芷怒从心来，猛地坐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对不起有个屁用，现在在我面前哭有毛用，难道要我夸你哭得梨花带雨？”

　　　　“没，我没有。。。。”盛怒中的江芷太可怕了，江澈心中有愧，更不敢反驳，只好垂头掉泪。

　　　　江芷更火了，抓着他的头发，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你还是不是男人？该你出力的时候你玩成全，你想成全谁呢？我问你呢，你想成全谁？成全你姐姐我？。。。谁让你这样成全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活下去了，我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想想在为我们揪心的家人，你有什么资格去成全别人？”

　　　　江澈抬起头，不顾脏水流进嘴巴里，倔强地说：“可你不是比别人啊！”

　　　　“啪”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江澈脸上沾了不少江芷手上的血，再混合着污泥，就像个调色盘。“你也知道我不是别人啊，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脚崴了，在你心里你是善意的隐瞒，但就是你这善意的隐瞒差点害死我们俩。”

　　　　“我没想那么多。。。”脸上火辣辣地痛，江澈又不敢摸。

　　　　“唉，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了，先就这样吧。”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江芷满腔怒火实在是发不出来了，只好强忍着咽下去，对，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治他，不用急在一时。

　　　　江芷一不说话，江澈也不敢开口，都安静了下来，唯有湍急水流的撞击声。

　　　　“喂，接着。”江芷从空间里拿出一捆麻绳，再倒了一怀泉水出来，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江澈。

　　　　江澈原以为姐姐再也不想理自己了，正在埋怨自己这么不争气，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说话了，而且是关心自己，江澈有点受宠若惊。

　　　　“接着。”说一遍没反应，江芷极度不耐烦，提高音量大声地又说了遍。

　　　　“哦哦。”江澈回过神来，连忙坐起来，接过杯子，再傻傻地看着她。

　　　　“喝！”江芷手又痒了，又想甩人巴掌了。

　　　　“哦。”江澈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连忙拿起水就往口里灌，结果喝得太急了，又呛着了。

　　　　“唉，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江芷只好扔下手里的麻绳，挪了过去，边帮拍背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江澈。他身上没一处干的地方，污水沿着发梢衣角往下面流，嘴唇都冻成了乌紫色，右脸侠肿得老高，那是被自己打得。浑身在瑟瑟发抖，拿着空杯子的手都在打颤，看上去就像看受了虐待的小媳妇。

　　　　江芷有点于心不忍，痛骂他的心思顿消，拍背的力度也轻柔起来，细声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江芷这一温柔起来，江澈就吃不消了，放肆地痛哭起来。边哭边哽咽地说：“姐，我对不起你。”

　　　　江芷皱起眉头，右手重重的拍了下去，把江澈都拍歪了。江澈一脸惊恐和惊诧，不明白姐姐怎么突然变脸。

　　　　江芷头都要炸了，“不准哭！要哭等我死了再哭。”

　　　　江澈也很想听话地把哭声咽了下去，可这越是不准哭却越是想哭，到最后哭得那个稀里哗啦呀，真是惨不忍睹。

　　　　江芷只能认命地听着他哭，再认命地拿绳子把自己和他捆在一起，做完这一切再平静地坐在石头上发呆。

　　　　哭够的江澈终于有时间关心自己的处境，“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等死。”

　　　　“啊？”

第81章　山洪后续（）　
呆了快半小时，洪水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脚下的石头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姐，我们必须要换个地方，这里快要垮了。”江澈拼命擦着脸上的水，环视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斜对面有棵大树，我们朝那边游过去。”江芷也正准备开口，结果被江澈抢了先。

　　　　江澈面带忧色，“这有点远，我们可能还没游到树下，就被水冲远了。”

　　　　江芷指着大树说：“成与不成，各有50％的机会，我们总要试试。”

　　　　是啊，总是要试的，想要姐姐把自己扔下来独自逃命她是怎么也不会肯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求死或求死吧。江澈咬着嘴唇狠狠地说：“拼了！”说完，他就准备滑下石破。

　　　　“等等。”江芷喊住他。

　　　　江澈回头看着她，一脸不解。

　　　　“急什么，做好准备再出发不迟。来，把你身上的厚棉袄脱掉，把这救生圈带上。这衣服沾水太重，影响速度。”江芷自己身上也穿着厚棉袄，被水一打湿，简直有千斤重，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脱掉外套后，江芷又递了一杯空间水和巧克力过去，“快把水喝了，补充点体力后，我们就出发。”

　　　　江澈这次吸取教训，没有再被呛着，和着水把巧克力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好了，我吃完了。”

　　　　江芷自己也套上一个救生圈，多亏了有空间，也多亏了弟弟提醒，不然江芷自己根本想不到要买救生设备。

　　　　弄完这些，江芷又仔细检查一遍腰间的麻绳是否绑严实，确认无不妥后才开口，“把绳子抓紧，趁洪峰还没有来，我们快走。”

　　　　江澈一手捞住江芷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麻绳，抓好后朝江芷颌首，“我好了。”

　　　　“走！”江芷深吸口气，毅然滑下石头。

　　　　两姐弟奋力朝大树游去，经过石头小树都稍稍缓冲一下，再继续往前游。越游身子越冷，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江芷都能听到自己牙齿在咯咯响，舌头都硬了，一句话费了老大劲才说出来，“小澈，快了，我们要加油。”

　　　　“嗯。”江澈点头，努力往前游。

　　　　历经几分钟，期间各种磕磕碰碰，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痛和冻了。终于顺利游到大树下面，但还没到能放松的时候，江芷催促着说：“快，快，我们快把绳子多绕几圈。”

　　　　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是把自己和大树绑在一起了，江芷稍稍松了口气。这人一松懈下来，整个身子就不像是自己的，又麻又胀又冻又痛，诸般痛楚都接踵而至。

　　　　“小澈，打起精神来，我们不睡觉，一闭上眼睛就可能醒不来了。”看着江澈好像有点支持不住了，江芷连忙冲着他耳朵大喊。

　　　　江澈本来快昏迷了，被江芷这一喊，又把魂招了回来，“姐，对不起，我会打起精神的。”

　　　　“别说什么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应该拉着你出来的。”江芷很愧疚。今天本来可以不用出来铲雪的，但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硬拉着弟弟出来。明面上是铲雪，实则透风，结果这一透就透远了，透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又遇上这鬼山洪，全齐活了。

　　　　江澈轻摇头，“不是，明明是我拉着你出来的。”

　　　　“是我。。。。”

　　　　“是我。。。。”

　　　　两人争起来，其实也不算争执，只是都想着让彼此打起精神来，好撑下去。

　　　　“姐，你说这山洪还要多久结束。”待一个小洪峰顺利冲过，江澈晃了晃贴着额头的碎发，问。

　　　　“应该快了吧，这雪水带来的山洪不比暴雨时的洪水，只要天上不再继续落，它总有个尽头。等山上的雪水都冲刷完了，也就停了。何况我们后面的山上树挺多的，植被保护的比较好，应该快了吧。”江芷一番话说了两个应该快了吧，是在安慰江澈，也是在安慰自己，希望这洪水能早点结束。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们出来时爸爸好像也在外面，不知道他安全到家没。我们这一耽搁，估计家里人都急得半死，希望他们不要出来找我们。”江澈轻声地说着，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有奶奶在，就算妈妈他们要冲出来找我们，也会被奶奶拦住的，放心好了。”江芷非常相信自家奶奶，比相信自己还要多，因为她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恩，我也这样想。”经江芷一番分析，江澈心安不少。

　　　　此时的江家正如江芷所料，正在上演拦和冲，只是拦的人是江哲之，而不是常婕君。

　　　　江家因为房子比院子高几个台阶，洪水只淹了一半院子，再沿着墙根奔泄而过，家里暂时是安全的。

　　　　堂屋里，江哲之正严厉地说：“一个都不许出去，谁出去我就死给谁看。”

　　　　李梅花披散着头发，鞋子也掉了一个，正想撞开刘秀兰往外面冲，听了公公的话，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爸，你就让我去找他们俩吧，他们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能活得下去。”

　　　　常婕君见老头子开口了，本来想不开口的，见媳妇哭得伤心，便走了过去，半蹲着抱住小儿媳妇，柔声说：“老三家的，你别急，他们会没事的。小芷小澈都是机灵的孩子，他们会见机行事的。而且现在你就算出去，也找不到他们的，反倒还会把自己的命搭上。到时候小芷他们回来了，见不到你，他们会恨死自己的，说不定还会陪着你去的。所以不光是为了你自已，也是为了孩子们，你必须留在家里。等洪水小一点了，我们大家再出去找。老三你说对不对。”

　　　　“妈，我。。。。。”江新国刚好在山洪暴发前1分钟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轰隆声。来不及多想，他就要往外面冲，被江新国一把拉住，僵持到了现在。

　　　　游安和江湖也一直守在江新国身边，生怕一个人拦不住他，被他冲出去了。这时也跟着劝说：“是啊，奶奶说得在理，等水小一点，我们都出去找小澈他们。”

　　　　江新国坳不过他们，只好败下阵来，“大哥，你放开我吧，我不会冲动的，真的。”

　　　　“真的？”江新华半信半疑。

　　　　“放开他吧。”最后还是江哲之发的话。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冲动是会有，但不是没脑子的人。

　　　　江新国果然没有再冲动，折了回来，从常婕君怀里接过李梅花，“妈，大嫂，我来照看梅花，你们休息会吧。”

　　　　“好，你好好劝劝她。”常婕君这心好歹放下一半，还有一半吊得老高。

　　　　江新国扶着李梅花坐到椅子上，“梅花，你不要哭了，他们会回来的，相信我。”

　　　　丈夫的声音很嘶哑，带着浓浓地疲惫，李梅花又是心疼又是焦虑，听他一说，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真的，你没骗我？”

　　　　“没骗你。”江新国语气很坚定，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女一定会没事，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火海里那次一样，只会是有惊无险。

　　　　“哇。。。。。”李梅花总算是哭了出来。

　　　　拍着老婆消廋的背，江新国眼睛也红了，“没事没事，哭完就好了。”

　　　　山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