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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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迷雾-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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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两条手臂都酸得快要失去知觉时,我看到石头冒出火星来,惊喜地马上加大力气,只听见“磁”一声,冒出一团红彤彤的火来。石头和地面都烧着了。所有人都喜出望外。我将匕首插进石头,就像一根火把一样。继续向前时,邬若踩灭了地上的火。

  “要是把山烧了就不好了。”她的表情很认真。我笑了。

  我们来到通道的洞口时,那块石头还和原来一样大小,燃烧并没有使它变小。洞口足有两人高,三人宽,大得出奇。里面黑漆漆一片。

  “也许很危险。”苏懿雯的梦里人说。

  “那也要试一试。”杨巴说。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过去吗?”我说。

  她还是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让我觉得心里冰冷,她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我们一旦进入洞里,她就重新一个人在这山上活下去。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邬若问。

  “等死。”她笑着说。
 
二十五、在洞里1   发布时间:2012…05…05 22:55  字数:3443  浏览:8人 
  我正欲进去,和尚一手搭在我肩上,说:“我们有五个人……”

  “六个。”我看着哈勃,没等和尚说完,就纠正了他。

  “好吧,六个,一个火把太少了。”他说。

  于是我小心地将匕首上正在燃烧的石头取下,放在一边,并从地上再削下一块石头,将两块石头紧挨在一起,直到另一块也燃烧起来。但是我们遇到了问题,石头坚硬如钢,杨巴的刀和削尖的木棒都无法插进去,它又太烫无法直接用手拿,最后只好放弃。由我举起先前的石头走在最前面。

  所幸洞不算窄,我们尽量靠在一起,让火光照到每一个人。哈勃走在最前面,我觉得它在黑暗依然看得见前路。邬若在我旁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施黛兰在我的另一边,和尚坚持要和杨巴走在后面,以防什么不测。洞里的地面很平坦,洞壁比较毛糙,空气有些潮湿。我们看不到那一边洞口的光。应该有光的,我想。

  “要凿开这座山挖出这样一个洞,得花多大的力气,而且……用的工具必须和你的匕首是差不多材质的。”邬若说。

  “这么说,这种材质在这些梦里人那里是很常见的东西……”杨巴说,口气里流露出担忧。

  “先不要想这些了,要是我们走到头,发现那边的洞口被人堵死了……”

  “啊!那就完了,”杨巴没等我说完,就打断道,“不过也可能是好事,我们说不定会因此死得晚些,如果他们都用你这样的匕首,或者这种材质做的刀,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末了。”

  “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怎么样吧。”和尚说。

  杨巴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你觉得呢?”我问施黛兰,“我会顺利过这座山吗?”

  施黛兰微笑道:“不知道。”

  背后洞口的光渐渐离我们远去,我们正在走入这座山的深处。我无意间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一片漆黑,洞口的光已不见了踪影。而就在刚才,洞口的光还清晰可见。我不禁停下了脚步。大家也循着我的目光朝后看去,对于莫名消失的光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留在这里,我走回看看。”和尚说。

  “不行,要看就一起回去看,再说你没有火把,这里太黑。”我说。

  “没事,从刚才到现在,我们一共就走了没多少路,你忘了我可以闭着眼睛找到方向吗?”和尚笑道。

  他的脚步声在洞里发出清脆的回响,渐行渐远,停下,渐行渐近。他再次出现在火光的范围内。

  “你看到了什么?”杨巴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洞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曲的,事实上我们刚才拐了个弯,所以洞口的光就不见了,而我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和尚说。

  “如果当初他们挖这个洞就是为了打通山的两边,那干嘛不挖直线?那不是更省力也更方便吗?”我开始怀疑这个洞是否真的通向山的另一边。

  “也许当初挖这个洞,根本就不是为了打通这座山。”施黛兰说。她几乎从不主动说话,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大家都觉得有些诡异。

  “那是为了什么?”邬若轻声问。

  “我不知道。”她说。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继续往前。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到哪里,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走下去。”我说。

  我看着他们每个人,哈勃眼里的绿光明亮而阴森。

  “我同意。”和尚说。

  杨巴正待说话,忽闻哈勃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低吼。我们循着哈勃绿色的目光看去,无奈火光照不到那里,什么也看不见。杨巴从衣服里拿出削尖的木棒,将那把长刀递给和尚,好让他抵御危险。和尚拒不肯收,杨巴看上去有些恼怒,又把刀递给施黛兰,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那意思是:“生死有命吧。”杨巴无奈,最后看向邬若。邬若小心地接了过来,轻声道:“我不会用……”

  “拿着总比没有好。”杨巴说。

  我先摸了摸哈勃的脑袋,安抚它,防止它冲上去,接着示意他们原地呆着保持警惕,自己则将火把伸到前面,小心地向被哈勃的目光盯着的地方走去。哈勃就在我身边,和我的脚步保持一致,胸中发出的声音像远处沉闷的雷声。火光渐渐照到了洞壁,我定睛看着,也只是看到凹凸不平的黑色洞壁,此外并无其他。我心里疑惑,再看哈勃,依然凶狠地盯着前方。于是我也不敢怠慢,再向前,还是一片洞壁。此时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摩擦声。这声音来自地面。我将火把下移,洞壁和地面的角落里显现出一个猴子模样的东西,可它并不是猴子。这个小东西通体发绿,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大得异常,占了整张脸的几乎一半,背上长着一双翅膀,像我小时候见过的油布伞,也像蝙蝠的翅膀,只是薄了不少,身上寸毛不生。它缩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大眼睛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哈勃,充满无助和恐惧,看起来那么无害并且可怜。

  见我没有动静,其他人都靠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杨巴道。

  “看起来好可怜。”邬若说。

  “别掉以轻心,想想我们刚进迷雾时那个小女孩。”我说。

  我眼睛的余光瞥过杨巴,听到这话时他的神情变了,顷刻间有些呆滞,但马上掩饰了过去。

  “怎么处理?”他说。

  “你是谁?”我试着跟眼前的小东西说话,“能听懂我说话吗?”

  我们惊诧地看到这个小东西居然点了点头。

  和尚走过去在它身边蹲下,它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我们都承认,这种情况,唯有和尚出手,他简直就像一个菩萨行走在这个无比恶心的世界。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和尚说。

  “我是梦里人。”它一开口,我们都吓了一跳,是一个沧桑沙哑的女声。

  “你为什么在这里?”和尚继续问。

  “我一直都在这里,很久很久了,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在这里,从未离开过。”它渐渐消除了恐惧,站起来跟我们说话。她拥有女人一样的体型,站着时和哈勃差不多高。她眼睛时不时瞟向哈勃,显然对哈勃还有些害怕担忧。

  “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我们只是想到这座山的另一边,有人告诉我们这里通向山的另一边。”和尚说。

  “是的,但是你们走不过去的。”她说。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牛头就在前面。”她说。

  “牛头?”杨巴疑惑道。

  “牛头也是梦里人,只不过是一头牛,很大,很凶,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了。它被一条锁链缩在洞里,但是锁链很长,它可以轻松从这里走到那里,”她指了指背后的洞壁,又指了指对面的洞壁,“还可以从这里走到那里”,她又不清不楚地指了指洞口,又指了指洞的深处,“总之锁链很长,虽然拴住了它,但并没有削弱它。”

  “你是说它不会放我们过去?”和尚说。

  她点了点头,“它不会放任何人过去。”

  “但是我们总得试一试。”我说。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走回头路不是我的风格。”杨巴说。

  “牛头离这里有多远?”和尚问。

  “不远了,再往前走点你们就可以听到它的呼吸声了,像潮水一样,很响。”她说。

  我说:“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大家在就地坐下。和尚还在那个小东西边上,我心里有一些问题未解,想问问她,便也坐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这通道为什么不是直线?”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显得尽量友好。

  “因为这个通道不是人挖的。”

  我大惊,“那这个通道是怎么来的?”

  “从前山脚下有头野兽,很大很大,就像这个通道一样高,一样宽。它也是个梦里人,它的身体比这座山还要坚硬,但它就像牛头一样被拴着,不管它怎么强大,都挣脱不了那条锁链,有一天一个女孩偷偷帮它解开了锁链。野兽为了报答她,就问她能为她做点什么?小女孩说,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她要到山的另一边,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于是野兽爬上山坡,用头在山上撞出了一个洞,它一刻不停地撞着,这个洞就越来越深,直到打通了这座山。但是它累坏了,看到光明的时候它就死了。它死在洞口。那个女孩沿着这个通道走出了离梦山,走出了梦的世界,于是她消失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和尚倒是镇定得一言不发。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说。

  “牛头告诉我的,”她说,“它说这件事它一直想告诉别人,可是没有人来这里,我来了,它就告诉了我,虽然它迟早会杀死我。”

  “它为什么要杀你?它又是怎么知道的?”

  “它就是知道,它说那头野兽虽然死了,但它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它为什么要杀死我?它就是那样的,它见谁都要杀,没有理由。”

  我叹息。

  “但是它杀不了我,只要我在它的锁链的范围之外,它就拿我没有办法,”她眨着硕大无比的眼睛,“我自己随时都会死的,做梦的人死了,我希望我也早点死掉。”

  “你怎么知道做梦的人死了?”

  “我能感觉到。”

  “我们之前也见到了一个梦里人,和你不太一样……”

  “你想说我是个怪物是吗?”她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后悔自己会说那样的话,“每个人在自己的梦里都不一样的,有个做梦的人在自己的梦里是我这样的,于是我就是这样的。这一切很莫名其妙,我突然以一个怪物的样子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名字,活着就是等待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死亡。”

  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地方,那个做梦的人在活着时内心是多么阴郁孤独,我想着。

  “嘘……”她忽然示意我们安静。

  大家一阵紧张,屏息间听到一阵潮水般的喘息声。

  “牛头……”她颤声说。

  “牛头?你不是说还要往前才能听到它的呼吸声吗?”

  “我不知道……”
 
二十六、在洞里2   发布时间:2012…05…13 00:09  字数:2617  浏览:8人 
  那潮水般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却没有脚步声,就像一条喘息的大河在向我们靠近,伴着铮铮的锁链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站立着,注视着前方。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恐惧。

  “实在不行就往回跑,跑出洞外。”我说。

  我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和那上面燃烧的石头。我知道当我面对危险时,必须扔照亮前方的火光,而拿起匕首去战斗,即使身处一片黑暗。牛头的呼吸声在逼近,渐渐地,呼吸声中出现了脚步声、锁链拖动的声音,而这脚步声与这呼吸声却极不相配。如果牛头是庞然大物,那这脚步声则像一个普通的人。没过多久,我就知道是谁和牛头在一起,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这样出现却也似乎也没有带给我多少惊讶,似乎他从来就是这样令人意外。那股味道告诉我,阿托又出现了。

  火光随着我的移动而晃动,阿托和牛头从黑暗中走入暗淡的光里。牛头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充其量也就一头普通的牛大小,只是两只角异常粗壮,像古老的树枝一般,伸向上前方,显现着攻击性;两只眼睛又大又长,仿佛压抑着暴怒;身上长满了红色的长毛,披在身体两边,像铺着一片火焰的地毯,十分可怖;鼻子上拴着一条锁链,奇长无比。阿托拿着锁链,还有一大截挂在肩上,一直拖到身后地上。他们走出黑暗便站住了,阿托以他惯有的直愣愣地眼神看着我。

  “都是你的错。”他冷冰冰地说。

  “阿托,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本想问他,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这句话让这个问题显得无足轻重。

  “都是你的错。”他只是这么重复着。

  和阿托说话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情。其他人的眼里也充满了疑惑,他们看着我,就像我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阿托,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只能一遍遍地问他。

  但他始终没有回答我,仿佛我们各自对着空气说话。

  “傻子!”杨巴忽然开口对阿托说道,“他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你不说话来算什么?”

  阿托对杨巴的话置若罔闻,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都是你的错。”他说。在他眼里,除了我似乎不再有别人。

  “真他妈的傻子,简直对牛弹琴。”杨巴抱怨道,看了一眼牛头,忍不住笑出来,“对牛弹琴。”他又重复了一遍。

  “阿托,既然你是冲我来的,我哪里对不起你的,我们之间解决,别带累其他人。”我说。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完全无法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牛头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像一声声恶毒的哀叹,仿佛一个恶棍在抱怨一个老好人没按照他的意愿行事。阿托和牛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想,他们是想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墓地。

  “梨亚,”牛头忽然开口说话,嗓音沙哑,胸腔的共鸣像一声闷雷,“现在我自由了。”

  那个通体发绿的小怪物在我身后,缩在墙边,全身发抖,眼里除了恐惧还有绝望。她快要吓死了。哈勃就在我脚边,嘴唇不时掀起,露出尖利的牙齿,绿色的眼睛变得极其凶悍。我给了它一个眼神,想告诉它不要轻举妄动。而它似乎看懂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正看梨亚和哈勃,忽然听到一阵锁链响动,回头一看,阿托正将锁链从肩上卸下,放到地上,自己慢慢朝后退去,隐入黑暗里。我左右看了一眼,左边是那个叫梨亚的小怪物,右边是邬若,和尚、施黛兰和杨巴在身后。这时候杨巴上前一步,我示意邬若后退。牛头的眼里全是凶恶的欲望,那个做梦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牛头并不看我和杨巴,只盯着梨亚。

  “梨亚。”他轻佻地叫着她。

  梨亚一直蜷缩着发抖,现在她站起来了,可还是无比恐惧。

  “你杀了我吧。”她说。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干的。”牛头说。

  “她和你有什么冤仇?非要杀她不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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