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ii》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地藏ii- 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看八成和唐朝时,那些官兵封山的原因有关!”我起身说道。

  “啊——!”我刚起身,一阵男人的惨叫就回荡在了九转十八弯的山洞里。

  “出事了,是谁?”信宏紧张地往四周望去,大概他担心是查老馆长出事了。虽然查老馆长和我们没有亲戚关系,但是毕竟是从小就一起生活在一个地方,感情就像爷爷和孙子般那样。

  “不是查老馆长的声音,刚才的喊叫中气很足,应该是青年人的,可能是和林月一起来的外国人吧。”我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焦虑不安的感觉,好像恨不得马上跑到出事的地方看个清楚,弄个明白。

  “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有岔路,好像蜜蜂窝那样,我们到底该往哪儿走?”信宏急着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听不出,我一点儿都听不出来,这里回声太厉害了,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我丧气地说道。

  信宏前后看了看,不知该选择哪条路,要是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至少出口还近在咫尺。可是,这次情况很特殊,出事情的是我们敬爱的查老馆长,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去。再说了,洞里还有林月和陈静呢!我想到这里又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部,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老想着不干净的东西。信宏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他用手电筒扫视了散落一地的牙齿,我看到后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着地上的牙齿,终于在我们左边不远的地方看到牙齿一路碎裂过去,一直延伸到别的洞口。

  “往那边走,记得把刀拿出来。”信宏匆忙往左边走去,我则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瑞士军刀。

  我拿出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万一碰上恐猫这把刀能派得上用场吗?我们顺着被踩过的牙齿沿路走去,这才发觉这里大得出奇,怕是整座山的中心都是这些肠子一般的洞穴。林月他们刚才肯定是这样走进来的,但是他们好像认识路一样,他们走过的痕迹都没有迂回的混乱,看来他们手上的资料不仅全面而且很详细。不知道这次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二十多年前查老馆长一行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难道也是和林月他们要找的东西一样,这样说来我们的爸爸妈妈不就成了盗宝贼了,他们的这次行动没有向外人透露过,莫非真的是想独吞了它们?

  我们又走了好一会儿,不过因为已经知道可以从地上的痕迹走出这个山洞迷宫,所以我们走进来很远也毫不担心出去的问题。林月他们走的路是在渐渐朝下的,四周也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如果陈静和查老馆长也进来了,那么他们走的路也和我们的一样。缓缓地,周围的石壁上有了些许潮湿的水汽,摸起来黏乎乎的。喀斯特地貌就是这样的环境,石灰溶洞特别的多,而且水汽丰富,钟乳石也开始慢慢地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最奇特的是,我已经闻到了一股石灰的味道。

  我们走的洞穴开始出现了陡峭,最大的坡度都有四十五度,而且地上的牙齿已经没有了。估计这里太潮湿了,再坚硬的东西都要被腐蚀掉,虽然牙齿也很坚硬,但是千万年的腐蚀可不容小觑。好在因为越来越潮湿,地上已经有了更加明显的脚印,我们不至于马上失去了林月他们的踪迹。不过,前面的石灰味不断地加重了,让我都情不自禁地觉得前面可能有一堆石灰。洞口的石板上不是说了吗,唐朝的时候这里关押了很多的疯子,也许石灰是拿来做建筑的,我们现在的建筑不是经常用到石灰吗?

  信宏本能地把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石壁,上面果然有一些模糊的壁画,最特别的是有许多很奇特的文字。上面的图画依稀可辨,有一些是画出了许多的年轻人,然后有一个老人在为他们拔掉雪白的牙齿,还有写着很多奇怪的字,不过都已经很难辨认出来了。唯一有两个字还算保留得完好,我想那两个字翻译成今天的文字,应该念作:“于菟”。

  关于拔牙的图画,这让我想起了原始社会时期某些民族的习俗。远古的民族对牙齿有敲折、拔除、锯平、毁损等方式,多在青春期对称地拔、毁中间或两侧上牙门齿或犬齿。现在有些学者认为凿齿与获得成丁及成婚资格有关;也有的认为,是为了区别族别和身分或为了美容、装饰、服饰及避邪。在我们中国,这种习俗的产生可溯源到六千余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最早产生于大汶口早期文化分布地区,后来流行到中国东南部、黄河下游、长江中下游以及珠江流域,曾经在越、僚、乌浒等古族中也长期流行。直至二十世纪三十、四十年代,一部分仡佬族、高山族仍然保留了这种奇特的习俗。在世界其他地区,凿齿风还流行于东亚、东南亚、南北美洲、大洋洲、非洲东部和东南部等地的许多居民中。这种对牙齿的拔除和凿毁,我一直没见过,如今看到石壁上的图画,再加上刚才看到的牙齿,看来这里以前居住的是有凿齿风俗的民族。

  “这里以前可能隐居有乌浒人。”我呆望着石壁说道。

  “怎么说呢?”信宏问道,这个时候一碰到和考古有关的东西我们都忘记了危险。

  “你看那两个字,应该是‘于菟’。”我润了润嘴唇后就继续解释道。

  楚国方言称虎为“于菟”,乌浒其实就是于菟转音而来,《辞海》于菟词条就是这样解释:“于菟,虎的别称,〈左传宣公四年〉楚人……谓虎为于菟”。于音为乌,“于菟”、读如乌浒,或乌武,这是由楚国方言称虎为“于菟”的缘故。

  我们现在就是在广西的十万大山之中,广西本来就是壮族自治区,而壮族先民的别称就是乌浒。之所以是叫乌浒也是有来历的,那是因为在四川,壮族前身为巴族,由于被楚子所灭,一部分人民不甘居于被统治受剥削地位,于公元前三世纪,迁居于湖南的雄横、西抚等地安家落户。然后,又慢慢地流传到今天的广西等地,渐渐地聚居起来。他们的语音和习俗很多地方都可以考证,壮族人的历史比起汉族来一样的悠久。

  “他们也有凿齿的习俗,这不刚好吻合吗?”我轻声地说道。

  “这么说这里有可能是乌浒人隐居的地方?”信宏歪着头问道。

  我刚想回答信宏说“是”,可是浑身却抖了一下,因为昏暗的洞穴里忽然飘荡起了空灵清雅的琴声。

  11。真秦之声

  山洞里的每一处都萦绕着虚幻缥缈的琴声,本来身处黑暗的我一直有一股慌乱不安的感觉,可是当这一波又一波的美妙声音在山洞里飘荡开来,我的心马上就静了下来,好像周围烦扰的世界都静静地在聆听这声音。我们听得全神贯注,最后还是被身后传来粗犷的喘气声惊醒过来。我们听到猛兽般的声音,都惊恐异常,尤其是在这山洞里。虽然很是慌张,但是在缥缈的琴声中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这个洞穴大概在几千年前是乌浒人居住的地方,如果不在这里住上十年半载,根本不可能熟悉这里的地形。野兽般的喘气声越来越清晰,但是四通八达的洞穴里,回音效果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我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才好,最后我发现有一个岔路通向一条死路,于是就拉着信宏往里面躲。因为这条岔到一边的小路是死路,当然不可能突然冒出一个怪物出来,所以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要是四处乱跑,弄不好转一个弯就撞上一个凶猛的野兽。

  这个岔进来的山洞并不宽敞,窄得把脸皮都磨破了几层,还没进这个死洞前,我已经叫信宏关上了手电筒,以免野兽过来时发现我们。因为转个身都很困难,所以在进来之时,我们是倒着走进来的,这样才方便我们观察洞外的风吹草动。我先倒着走进来,信宏最后才慢吞吞地挤进来,这里的空间非常的狭小,被信宏这么一挤,我马上就被他挤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粗犷的喘气声已经变得非常清晰,可是我跌倒在地上的时候,猛地坐在了一团又软又湿的东西上。我本想抱怨几句,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谁知道一只庞大的黑影却出现在了狭小的洞口前。此时,幽雅的琴声还飘荡在黑暗里,虽然手电筒已经熄灭,这里无光无亮,但是我们却能依稀看到一个很大的黑色物体挡在了洞口前面,它比黑暗还要黑暗。我们都屏住了呼吸,那个庞然大物停在前面喘了喘气,然后又朝着别的地方奔去。看它那身形,至少比恐猫大上好几倍,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恐猫的伙伴,那就可能是杀死恐猫的真凶了。好在我们躲避的地方如此狭小,它要进来也非易事,我们还算安全。

  我刚才就一直在琢磨着飘忽不定的琴声,这好像是古筝的声音,而且是被称为真秦之声的陕西筝!虽然现在回声效果太强了,我没法分辨声音的位置,但是对于分辨声音的特征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古筝又叫做“秦筝”,自秦、汉以来从我国西北地区逐渐流传到全国各地,逐渐形成了各具浓郁地方特色的流派。山东筝、河南筝、潮州筝、客家筝、浙江筝、福建筝、内蒙筝(即雅托葛)、朝鲜族的伽揶琴(即延边筝)和被称为真秦之声的陕西筝九个流派。早期到近代也有过12、13、18、23、25弦等,不同地区的筝又有多种定弦法,筝的新种类还有“蝶式筝”、“转调筝”等等。

  我觉得这个古筝的声音,是用古代的筝所弹出来的,因为现代人所用的古筝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古筝常用演奏手法采用右手大、食、中三指拨弦,弹出旋律、掌握节奏,用左手在筝柱左侧顺应弦的张力、控制弦音的变化,以润色旋律。筝的指法颇多,右手有托、劈、挑、抹、剔、勾、摇、撮等,左手有按、滑、揉、颤等。

  古筝的传统演奏手法到了近代有了新的突破,1953年赵玉斋先生创作了《庆丰年》,解放了左手,曲调上运用复调的手法,采用了左右手交替和多声部演奏手法,大大丰富了演奏技巧,使古筝的演奏技术得到一个突破性的发展。以及后来的王昌元,赵曼琴都对古筝的弹奏有了很大的改进,和古代的古筝弹奏有了很大的区别。

  陕西筝,发源于陕西,但现在“真秦之声”的筝乐却几乎近于绝响,只有在榆林地区才用筝作为伴奏乐器,跟扬琴、琵琶、三弦一起在榆林小曲的伴奏中出现。著名秦筝理论家、教育家曹正先生说,这就是“秦筝的余绪”。筝在榆林虽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但榆林地处偏僻,文化比较落后,筝的技艺还停留在古法弹奏上,右手主要用大食两指,左手滑颤音很少,这正是筝的最早奏法。筝在陕西地区已渐渐失传,其传谱传人都无资料可寻。现在飘渺在黑暗里的声音,我可以听得出来,这就是用的最古老的指法弹奏出来的。

  “真秦之声”的鲜明特色,首先是音律上的特殊性和二个变音的游移性。七声音阶中的四级音编高,七级音偏低。所谓偏,当然不是半个音。这两个音又游移不定。一般来说,是向下滑动紧靠下一级音的;其次,在旋律进行上,一般是上行跳进,下行级进的。第三,在弹奏时的左手按弦,使用大指较多,这是出于旋律进行需要而必然使用的技术。第四,风格细腻,委婉中多悲怨;慷慨急楚,激越中有抒情。已故著名浙派筝家王巽之先生谈古筝流派时说,“陕西派多抒情”说明了陕西筝曲的风格特点。

  这么古老的的弹法在现在已经几乎没人能掌握了,如今却在这外貌看着不起眼的山洞里响了起来,而且还能让我们在绝望的黑暗里静下慌乱的心,这事情的确难以琢磨。野兽已经远去,我急忙叫信宏打开手电筒,因为我刚才跌倒在地上的时候,老觉得坐着的那团东西有些别扭,黏乎乎的。这团东西虽说很软,但是又有硬物在里面,总之我坐在上面就觉得很是难受。信宏打开了手电筒,我迫不及待地看着自己坐着的东西,没想到却把自己吓个半死!

  12。神来之水

  手电筒昏暗的光芒下,我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因为被我压倒在地上的软绵绵的东西居然是一具欧美男人的尸体。他分明就是和林月一起走进洞穴里的男人,刚才的那声惨叫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连续几个月的诡异经历,让我们已经见怪不怪,所以短暂的惊怕马上就如水过鸭背般消失了。唯一让我不解的是,这具尸体有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怎么我一坐上去它就被挤压得稀巴烂,弄得我身上都是腥臭的鲜血。

  信宏在我身后,他着急着想挤进来看个究竟,可是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狭窄,我连转个身都办不到,他怎么还挤得过来?我一恼火就用手臂甩了他一下,没想到却把他手中的手电筒给打了下来,手电筒不偏不倚地砸落在了眼前的尸体上。这具尸体的柔软度可真算得上是世界第一,因为手电筒一掉落到尸体上就如同一颗石头掉入水里般。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是见过的尸体少说也有两三具,可是他们却都是僵硬无比!手电筒刚掉下去,激起了一股血腥味就把我呛得直想吐,酸酸辣辣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血腥味!

  “你先出去,别往里面挤了!”我轻声地抱怨道。

  “可是,手电筒……”信宏迟疑着不肯出去。

  其实,信宏的意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手电筒一没入尸体里,这里就没了光线,乌漆麻黑的,只有尸体的胸腔在冒着惨淡的红光,当然那是手电筒在里面的缘故。于是,我吐了口气,说道:“那你好歹先出去,手电筒我来拿就是了,你别再推我了,待会儿要是塞在这里出不去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信宏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退了出去,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把手伸进了尸体里。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我的手像是可以穿墙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尸体里。这感觉就像是一只手伸进了泥浆里,我整个人都觉得好不自在。从伸手进去,到把手电筒拿出来只有那么两三秒,可是我却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这具男尸已经烂成了一滩泥,我的手和手电筒上也裹了一层厚厚的血液,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毕竟我不是法医,如此血腥的事情自己的肠胃还是起了不适的反应。出来的时候,真秦之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洞穴里一片寂静,冰凉的气流却加速了流动。

  “要是你现在躺在地上不动,我肯定以为你死了!”信宏取笑道,他也真是厉害得可以,都不看这是什么环境,他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你以为我愿意?我怎么知道那个尸体一坐上去就烂成了那样?要怪也得怪你挤来挤去的!”我一边说一边使劲儿地甩着手电筒,想把它弄干净。

  “话说回来,那具尸体也真是够奇怪的,我们明明看到那个男的和林月一起走进来的,一声惨叫后就成了那个模样,说去都没人相信!”信宏说完就把身上的背包放下来,然后拿出一瓶矿泉水给我冲洗双手。

  我想把身子弄干净,因为刚才一折腾,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谁知道我有没有把那男人的大便小便给挤了出来,想起来就全身发麻!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后,我就把身子靠在石壁上来回不停地揉搓着。可是,石壁却猛烈地抖动了一下,而且还弄出了一声巨响出来。毫无心理准备的我马上被惊得软了双腿,猫着身子蹲在了地上。真是没想到,这个洞穴还有灵性,我拿脏兮兮的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