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小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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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小龙套- 第4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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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之前他与毛东珠的心灵沟通导致了心灵控制术诞生。那么此刻他用心灵来侵入陈近南的心灵,就是心灵控制术的处女秀。

    换言之,心灵控制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攻击效果等同于吕洞宾的心剑。

    就在陈近南的手掌已经触摸到了瘦头陀胸前的那一瞬间,陈近南突然就恍惚了,脑海里一幕幕画面电闪而过,是他投效郑成功之后的件件往事,一篇篇、一幕幕,乃至点点滴滴。

    然后他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这声音像极了数月前银杏胡同里的亦即现在坐在北侧看台上的那个明服书生。

    这书生说了一句顺口溜,“愚忠冥顽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

    这顺口溜的内容像极了江湖中人流传的那一句“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但更换了其中四个字,意义已是截然不同。

    陈近南固然是一个谦恭有礼、戒骄戒躁的人,但往日里时时听到这种称颂,每每也会觉得自己奋斗了半生没走错路。可是现在这书生说的话却完全否定了江湖中人的共识,他能接受么?

    如果是在寻常情况下,陈近南听到这句话,纵使不怒不恼,不反驳不辩解,也不会认同接受这书生的评判,定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但是今天这情况非同寻常,陈近南只觉得这书生所说的正是自己的想法。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逼,没白没黑、拼死拼活的给郑家卖命又能换来什么?让郑克塽这种心胸狭隘、不学无术的官二代坐拥锦绣江山么?那岂不是对天下黎民的残忍?

    反什么清?复什么明?不过是胡闹一场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这想法正确无比,又觉得眼下自己与瘦头陀的搏杀毫无意义。

    既然没有意义,又何必杀人?

    想到此处,那只右掌就停在了瘦头陀的衣襟表面,内力回收丹田。

    瘦头陀却不是傻子,适才他眼见陈近南的手掌已经按在了自己胸前,心知难逃这一死,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这一瞬却仿佛极为漫长,那想象中的雄浑内力迟迟未入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却见陈近南正站在自己面前发呆,手掌依然按触在自己的衣襟表面,他哪里会猜想陈近南为什么发呆,这种死里求生的机会稍纵即逝,岂能轻易放过?几乎想都没想,他就双掌齐出,拍在了陈近南的小腹。

    秋风中,陈近南如同一片凋零的枯叶,被秋风卷起,倒飞台下,在飞行的过程中,口中吐出一串血沫,将这幅萧瑟的秋景渲染得异常凄美。

    全场寂静如死。

    没有人为瘦头陀的决胜一击喝彩。即使是清廷的武者和看台上的达官显贵们,也都保持了沉默。

    人人都知道陈近南已经打过了三场,人人都懂得陈近南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无法承受这接连不断的血战。

    陈近南的落败早在人们的意料之中,但原本不该是这一场,绝大多数人都猜想他最终会倒在血刀僧那座擂台。

    这一刻,有的人惋惜,惋惜没能看到凝血神抓对战西域血刀;有的人在敬佩,敬佩陈近南慷慨赴死的忠勇;有的人在揣测,揣测反清阵营是否就此认输。

    这一刻,绝大多数的天地会以及反清阵营的豪杰们都在垂泪,都在哀悼这位终身致力于反清大业的英雄。

    人们悲伤而且绝望,柳大洪等人已经在摩拳擦掌:“咱们也别打什么擂台了,一起跟鞑子拼了吧,为陈总舵主报仇!”

    就在一场大混战即将发生时,被人抬回来的陈近南虚弱发声:“大家……不要急,我还没死。”

    人们纷纷涌向陈近南的身畔,以躺在地上的陈近南为中心,一圈又一圈地围绕着,七嘴八舌:

    “总舵主,你没事吗?”

    “总舵主,这擂台该怎么打?”

    “总舵主,让我上吧!我要给你报仇!”

    “我就不信我们一百人车轮战还打不死一个瘦头陀!”

    ……

    “不……”陈近南否定了众手下的踊跃激愤,正想说要退出这场河山擂,从此不再复明时,却听见人群外围一阵轰动。

    有人已经在喊,“快快告诉总舵主,华山掌门袁大侠来了!”“弟兄们快快让开,让袁大侠进来!”

    反清阵营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通道,通道中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走了进来,男的一脸肤色黝黑,浓眉大眼,女的皮肤白皙,美貌动人。

    未等来人走到陈近南的身边,冯难敌的两个儿子已经上前叩见:“晚辈冯不破,冯不摧拜见师叔祖!”

第一〇三一章 袁大掌门() 
那肤色黝黑的汉子正是袁承志,身边肤色洁白的女人当然就是袁承志的夫人夏青青,乃是中国明朝罕有的一夫一妻的典范人物。

    这一世的袁承志并没有积极投入到反清队伍之中,只因为李自成和刘宗敏纵兵肆虐北京老百姓,给他的打击太过沉重,令他再也无法相信什么组织势力。

    穷苦人出身的队伍都会如此祸害百姓,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另一方面,这一世他与明廷叛徒洪胜海并无交集,因此未能得到菲律宾的海图。这两方面因素加在一起,所以他最终留在了华山执掌门户。

    这一次河山擂之前,冯难敌曾经修书送往华山,向掌门师叔做出禀告,同时声明了他即将参与擂台决战,协助天地会一并推翻满清朝廷的决定。

    袁承志本来不欲参与此事,但夏青青却说要趁机出来游历一下。

    夏青青本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脾气古怪,易躁易怒,常常莫名其妙地跟袁承志发脾气、耍性子。

    二十年前的一天,她与袁承志闹了别扭离家出走,然而她独身行走江湖时,却没人肯惯着她这位华山派的掌门夫人,终于被宵小下了迷药,在失去了贞操的同时,还把木桑道长赠给袁承志的金丝背心给丢了。所幸那绿林盗匪还算仁义,没给她来一个先奸后杀,不然袁大掌门只怕就得打光棍了。

    自从那一次经历之后,夏青青就变得稳重了许多,回到华山之后再也不敢离开。她隐瞒了曾经被人玷污的事情,生怕再入江湖时被人指认出来,又给袁承志生了一个八月临产的大胖小子,袁大掌门喜当爹却蒙在鼓里。

    时隔二十年,听闻了京城河山擂的消息之后,夏青青终于耐不住寂寞,又嚷着要跟袁承志出来看热闹,恰好袁承志也有了走动一番的心思,便答应了她。只把想要跟着来的儿子留在了华山,并以当年梅剑和和孙仲君的遭遇作为警告——武功练得不好,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须知江湖有风险,进入需谨慎。

    此刻袁承志微微躬身,伸手虚托两位两河大侠的臂膀,说道:“快快请起,你们的父亲呢?他在哪里?”

    冯不破冯不摧兄弟顿觉一股大力由下自上涌起,将自己托得站起身来,不禁对袁师叔祖的武功大为佩服,这功力之高,远胜他们的父亲。冯不破恭敬答道:“我父亲与敌人对战时内力耗尽,正在后面静养。”

    袁承志吃了一惊,他既然身为华山掌门,当然知道华山派武功的特点,那是越练越精深、没有瓶颈的武功,他更是熟悉华山派各代弟子的斤两,也知道冯难敌如今的水平,不禁发问:“是谁?谁能令你们父亲功力耗尽?”

    “大汉奸吴六奇!”冯不摧恨恨说道。

    “哦,原来是他。”袁承志点头,又道:“你们莫要伤悲,这吴六奇可在擂台之上?我来替华山派讨回公道。”

    “那吴六奇也受了重伤了。”柳大洪走过来把发生过的事情讲了一遍,在说到方怡以“一次性神功”拆开冯难敌时,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冯不破冯不摧兄弟也带着感激之情附和柳大洪的说法,他们是真的感激方怡和方怡代表的沐王府,若不是方怡仗义出手,他们的父亲就跟吴六奇同归于尽了。

    袁承志再次吃惊,他从未听说过“一次性神功”这种神技,但众人言之凿凿,却令他不能不信,不禁侧眼打量方怡两下,却觉得胳膊一阵疼痛,原来是夏青青用力在扭。“嫌我老了是不是?想吃嫩草了是不是?”

    袁承志赶紧收回目光,不欲夏青青在这里胡搅蛮缠丢人现眼。柳大洪出道比他师父穆人清晚不了几年,他不能怠慢,与柳大洪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走到陈近南的身边慰问,还伸手握住了陈近南的手腕,渡了一波真气进去助后者疗伤。

    陈近南想要挣扎起身鸣谢,却被袁承志虚按而动弹不得,不禁佩服这位华山绝顶高手的实力。他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心智,正要说起擂台决战的颓势时,却听见身边郑克塽冷冷说了句:“陈总舵主,如今谁来攻擂啊?”

    袁承志闻言侧目,看了看这位一脸骄矜的年轻人,陈近南急忙为之介绍:“这位是我顺天府(台湾)的延平郡王。”

    他的心智既然不再受到控制,就又恢复了从前的愚忠,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他这样子,天生就是当狗的命。

    北侧看台上的钱青健不禁摇头,他救瘦头陀不假,但实际上却是在救陈近南,陈近南虽然天生奴才命,不改奴才心,但终究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好人,他也不想让这样的好人死去,若是他战胜了瘦头陀再去对阵血刀僧,以他连胜四场之后的疲惫之躯,又怎会在诡诈奸邪的血刀僧刀下游魂?

    他任由瘦头陀打陈近南一掌,其实是为陈近南来开脱,避免郑克塽和冯锡范的无理苛责。那瘦头陀在宫中日夜宣淫近十天,此刻又力拼二百多招,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最后那招“二鬼拍门”实不足以夺取陈近南的性命。

    只是这陈近南未免太过令他失望,一旦失去了心灵控制,立即又变回傻逼一枚。

    反清阵营的凉棚前,袁承志却不把郑克塽这种流亡在外的前朝王爷看在眼里,论官职论地位,这位世袭的延平郡王比他父亲袁崇焕还差一截,听完介绍,只对郑克塽淡淡点了点头,就问向陈近南:“这三座擂台哪个敌人的武功最高?我去打发了便是。”

    这话说得轻松无比,却更令反清义士振奋,这是藐视敌方整个阵营的气概,还有谁比袁大掌门更霸气的?人们想到这里,十个人里倒有九个人看向了北侧看台上的那位书生,嗯,若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比袁掌门更霸气,或许就是这位了。

    袁承志却没有随着众人东张西望,因为他已经听见了陈近南给出的指引——“血刀僧。我觉得他最难对付。”于是他抬眼看向那个身穿黄色僧袍,衣角上绣着一柄红色弯刀的和尚,说道:“也好,我就先拿这个和尚来练一练我的华山剑。”

第一〇三二章 盘外招() 
反清阵营欢呼之际,北侧看台上的索额图却悄悄拆开了一个纸卷,上面写着,“强敌至,袁承志”六个蝇头小楷。

    早在设计这河山擂的现场时,康熙就亲自提出了几项隐蔽工程的施工方案,这消息传输暗道就是其中一项。

    “怎么办?洪教主。”索额图不知袁承志的实力高低,只好请教洪安通。

    洪安通傲然道:“料也无妨,他再高也高不过本教主。只要天不亡我大清,最终的胜利必然是我们的。”

    本来这句“只要天不亡我大清”都不存在于洪安通的脑子里,但是经过夜里那件诡异的谋杀未遂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才会加上这样一个条件。

    至于刚刚到场的袁承志,他当然有所耳闻,却并不放在心上,他此生唯一惧怕的高手,是二十多年前在紫禁之巅粉碎皇太极的钱青健,只不过钱青健既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这天下还有什么高手能战胜身具《先天功》、《一阳指》和《九阴真经》三大神功的洪教主?

    校场中央,袁承志已经拾级而上,站在了血刀僧的面前,他的手中执有一柄普通的青钢长剑,遥指丈外的血刀僧,“你进招吧。”

    如今的血刀僧刚过四十岁,正值身强力壮当年,虽然还没得到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刀老祖”称号,但是论及武功,却不比二十年后的他相差几分。

    他久在大雪山海螺沟附近活动,尝遍了西域北疆各族妇女的风味,早就想要来中原换一换新鲜,怎奈《血刀经》迟迟未能练成,又深知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所以一直压抑着淫邪之欲,直至前年武功大成,这才将触须伸到了中原大地。

    日前闻听京城朝廷举办了河山擂,心想正好藉此扬威,在打服半数武林好手的同时,与官府结纳一下,以便日后淫辱妇女时不会遭到官府以及整个武林的追杀缉拿。

    刚才他和许雪亭、吴六奇等人接连秒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者之后,就变成了最闲的一个人,不论是梅念笙还是陈近南,都不曾选他为敌,这也令他骄傲起来,看吧,已经没人敢于挑战我了!

    于是他在擂台上等了许久,做了一名最近的旁观者,在陈近南败给瘦头陀以后,他一度认为这场河山擂已经落幕了,他的目的也已实现,只等着接受朝廷的封赏,然后就去找美貌女子去逍遥了,

    嗯,反清阵营中的两个小丫头相貌极美,这是首选。背面看台上那几个娘们儿虽然更美,但还是算了,那些人说不定都是皇帝的亲戚,真若是惹了她们,只怕这一辈子都难逃无休无止的追杀了。

    他就这么悠然自得地做着美梦,直到面前站了这个黑不溜秋的中年男子,这才骤然惊醒。

    这人来历非同寻常啊!虽然他并不知道来人刚刚报出的“袁承志”何许人也,但是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人渊渟岳峙、凝重端稳的气势?这人好强大!

    血刀僧明白,若非内外功夫已臻化境,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风范的,就是刚才连胜三局的陈近南也没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不是可以装出来的。他自己将《血刀经》练成后,也具有这样的气场,只是,他觉得他的气场比对面的黑汉子差了几分。

    “真特么倒霉,这黑炭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早知道敌人阵营里还有这样的高手,他绝不会在擂台上装逼到现在,血刀僧后悔了。“真该早一步抽身的!”

    重视了对手,就要竭尽全力来应对。对于血刀僧来说,竭尽全力不止是使出平生绝技与敌血拼,还包括盘外招的使用。

    什么是盘外招?

    如同下棋比赛一样,不以棋力的超出作为赢棋手段的,皆为盘外招。比如故意抽烟熏晕不喜吸烟的对手,又或在禁止吸烟的对局空间里吃一粒榴莲糖,再比如故意东拉西扯,或是贬低对方的人格即智商,激得对手心浮气躁走出失误等等。

    同样的,但凡竞技之中都有盘外招出现的可能,比如著名篮球运动员罗德曼总是会用垃圾话激怒对手;再比如著名拳王泰森曾经咬了霍利菲尔德的耳朵,等等案例层出不穷。

    在武者比武较技或者是拼杀中同样存在盘外招,比如碧血剑时代的方岩吕七先生,后世飞狐时代的烟霞散人上官铁生,都是用大烟袋烟雾来熏人的;又比如小龙女师徒一度使用的金铃索,那金铃叮当作响扰人心魄,也是盘外招的一种;又比如一些习练醉拳的武士,拳法打过打不过对手先放在一边,满口酒臭就让人受不了;甚至当年的洪七公对着欧阳锋的毒蛇撒尿,也是激怒西毒的一种盘外招。

    血刀僧的盘外招是什么?

    他的盘外招更是毒辣,袁承志全神贯注待他出招,他却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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