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小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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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小龙套-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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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青健气过之后,面对这个麻烦却很是犹豫。

    他的麻烦不在于这十来名青城弟子。纵然他只恢复了不到二百七十分之一的武功,以他对武学的数百年浸淫钻研,战胜这些不入流的杂鱼也是没有悬念——虽然他的武功到不了独孤九剑那样没有内力也能横扫天下的地步,但是只凭他数百年学过的各门各派武功的招式,江湖上的一般人物想在他的身上占得便宜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麻烦在于身后不远处的曲洋祖孙。

    若是他出手收拾了这些青城弟子,只怕曲洋就会对他重新审视了。

    只不过他的运气很是不错,未等他想好如何应对,曲非烟又已及时出现在他的身边,“你们这群不三不四的东西想做什么?

    “哟,这个女娃子,长得好巴适噢……”一个汉子伸手就摸向曲非烟的脸颊。

    曲非烟又怎会给这青城弟子动手动脚的机会,小巧的身子一扭,竟已到了那人背后,突出一指,那青城弟子只觉浑身一麻,便即软软欲倒,曲非烟却不容他这般便宜,奋力一脚踹在这汉子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大马趴,扑倒在钱青健的面前。

    钱青健面露微笑,知道这一麻烦算是躲过去了。

    曲非烟的本领有多大?具体也不好说,钱青健只知道她在余沧海的后背上贴了一张画有乌龟的纸,但是余沧海竟然无法察觉。

    或许当真动手时,曲非烟与能够和岳不群战成平手的余沧海差得还远,但是只凭这贴王八的身法和手速,单打独斗之下,她若是能在青城弟子的手上吃了亏才是怪事。

    “格老子!这女娃儿会武功!”其余青城弟子纷纷惊怒,他们当然也能看出来曲非烟本领甚强,一个照面就点倒了贾人达,绝对是青城弟子眼中的高手,正欲上来围攻时,却见一个黑色身影闪入人群,只听噼噼啪啪,“嘿吆!”“哈哟!”转眼间青城弟子便已倒下一地,各个脸颊红紫、肿起老高。

    曲非烟趁机上去挨个狠踢,专挑人身软弱要害下脚,又踢出来一阵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第六九九章 身患绝症() 
在钱青健的印象里,曲洋的武功与未练葵花的华山岳不群或者衡山莫大先生不相上下,收拾个把青城弟子当然不是问题,也无需使用令正派人士闻之丧胆的“黑血神针”。

    此时看了曲洋的出手,钱至尊就已经对当今武林的武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1247年出生的张三丰肯定活不到现在的1505年,如果这一世的武林之中仍然有风清扬、东方不败、方证、任我行和冲虚等高手的话,那么这些人的武功在什么水平线上,亦可估计个差不多了。

    即令是此时武功最高的风清扬和东方不败,也达不到自己恢复半年后的功力。

    此次长春功轮回,从武功全失到武功全复,全部过程需要九个月总计二百七十天。

    然而长春功的恢复过程并不是均匀的,即不是将全部武功均分二百七十份,然后每天恢复一份。而是越往后恢复的幅度越大。

    在前半年的一百八十天中,他的武功至多也只能恢复到全部武功三分之一的水准,也就是百年内力的模样,不过即便是百年的北冥真气,也足以横扫当世了。

    更何况这么数百年来他还用了很多精力钻研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如何应付寻常的武者,并且颇有心得体会,可以说就算是曲洋这样的高手跟今天的他来对敌,也未必就能伤的了他。

    当然,就算是他有这许多依仗,也还是需要谨慎一些才是。

    心境老了,就不喜欢冒险挑战。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角来反怕羊的道理,在这一点上,钱至尊已经越来越像谨小慎微的逍遥子了。

    曲洋一顿耳光扇过,不再去看那些正被曲非烟踢的青城弟子,而是气定神闲地转回头来:“钱兄弟,受惊了吧?”

    他不想杀掉这些青城弟子,留着青城派这根搅屎棍子跟五岳剑派为难敌对,更符合日月神教的战略利益。反之杀了他们则会令青城派和神教对立起来,等于是将青城派推向五岳剑派一边同仇敌忾。

    钱青健一脸后怕状施礼:“多谢曲老出手相救,真没想到,曲老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令在下眼界大开,莫非曲老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么?”

    曲洋捋须微笑摇头:“钱兄弟谬赞了,老夫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是健体防身之用,对付这么几个地痞无赖还算凑合,怎么谈得上是武林高手了?”

    曲洋也不去逼问那些青城弟子,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来此意欲何为。只看他们来到这个村庄,就知道他们没逮住林平之。

    他已经没时间过多地关注这件事情了,只能移交给教中的其他长老去办。此去衡阳保证刘正风金盆洗手成功是他的第一要务。

    其时,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意欲并派,暗中扶植了华山、泰山两派内部的反对派势力准备颠覆掌门权位,又联络衡山和恒山两派的首脑人物拉拢说项。

    在衡山一派中,掌门莫大先生混迹于市井街头,极为难寻,而且据说反对并派之意非常坚决,公然表示不买左冷禅的帐。于是左冷禅就把主意打在了莫大的师弟刘正风的身上。

    左冷禅的意图是司马昭之心。

    刘正风人脉广,人缘好,在衡山虽然是二把手,但论及势力,远在莫大先生之上,若是能够说动刘正风篡权,夺取衡山掌门之位,那么不仅衡山一派就此被左冷禅兼并,就是对于其它三岳来讲,也有极大的推动和促进作用。

    早在半年之前,左冷禅就派人找过刘正风,说出了这个意向,但是被刘正风拒绝了。

    刘正风知道此事必有后患,曾问计于曲洋,曲洋便劝他退出武林,金盆洗手,从此清风明月,琴箫合鸣,纵情笑傲江湖。

    刘正风被曲洋说得动了心,于是做出了洗手的决定,但是尚需对武林朋友和衡山派师门做个交待,于是准备了近半年的时光,更是提前三个月邀约了天下武林同道中相处不错的朋友,定于下月举行洗手仪式。

    刘正风洗手,曲洋自然是要到场的,只是眼下自福州赶到衡山,时间已是颇为紧迫,若是再拖延几天,只怕就要买了快马日夜兼程了。因此他便不想在福威镖局一事上多做耽搁。

    毕竟,要等余沧海搞出个所以然来,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

    听了曲洋的自谦之辞,钱青健及时把脸上后怕的表情换成了崇拜,说道:“就是这般武功也是神乎其技了,在下佩服之至。”

    对于来自潦倒书生的佩服,曲洋毫不在意,只淡淡说道:“时间不早了,钱兄弟还是趁着天光明亮赶路吧。”

    “钱大哥,你这是想要去哪?”曲非烟放过了脚下的青城弟子走了过来。这个时代里的人们似乎很是喜欢各论各的,爷爷喊兄弟,孙女喊大哥,没人会觉得奇怪。

    曲非烟是听见爷爷有催促之意,这才插了这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询问,而这句问话却从未出自于曲洋之口。

    钱青健刚刚暗喜,被曲非烟节外生枝,未免有些悻悻,面子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微笑答道:“多谢曲姑娘仗义相救,不瞒姑娘,在下实已无家可归,打算走出这山区,随便找个镇子寻一处陋室买了,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最多再开设一家私塾,收几名学生聊为生计。”

    “那怎么行?万一你被这些家伙寻到了报复可怎么办?他们若是只抢了你的财物倒还罢了,可是谁知道他们不会杀了你泄愤?”曲非烟指着这一地的青城弟子,关切地说出来一个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钱青健心说只要你们爷孙离我远远的就行,但脸上却只能露出忧色,赞同道:“是啊,这可怎么办?”

    曲非烟黑黑的眼珠一转,道:“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和爷爷一起走,离开这里远一些,再寻个地方安家落户,不就不怕这些无赖了吗?”

    “呃……这样太麻烦你们了,这样不妥,不妥……”这次钱青健是真的在推辞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迂腐呢?”曲非烟有些着急,说话也不客气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救你了,让你被这些无赖欺负了便是。”

    钱青健无奈苦笑,做出一种很是惭愧的样子来,却不再接话。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曲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论他爷孙两人目的何在,至少他们两次为自己解围是已经客观发生的事实。

    以钱青健的心境之成熟,如此欺骗这对爷孙,虽然未存恶意,但是毕竟有些愧疚。

    这感觉像极了《侠客行》中的张三李四欺骗石破天喝毒酒的那一幕。当时张李二人误以为石破天跟他们炫耀内力,所以也不说明那烈火丹和九九丸的毒性,任由石破天喝个没完,最终他们不忍石破天猝死,劝阻之时,石破天反而来了豪兴,直接把毒酒给喝光了,弄得张三李四很是内疚。

    此时的钱青健就很有张三李四的那种心情,这是一种在“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指导思想下欺骗他人所导致的困窘,但凡心地有着一丝良善,这种困窘就会无可避免地产生。

    曲洋见孙女如此执意,很是怀疑曲非烟到底是想要吃鸡还是看中了这个年轻人。莫不是小丫头情窦初开了?

    也难怪曲洋会这样想,在他眼里,这个叫钱青的年轻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落魄潦倒的外表难掩气质高华,若是与那些文人士子相比,确是出类拔萃。

    想到此处,曲洋只好叹了口气道:“钱兄弟,我孙女说的也是在理,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几天吧。”

    “这个……”钱青健一时未能想出如何拒绝,情急道:“不瞒二位,在下身患绝症,发病时异象惊人,因此才流连于人烟稀少之地,若是跟随两位同行,只怕会吓到曲姑娘。”

第七〇〇章 同路() 
“绝症?”曲洋祖孙都被钱青健吓了一跳,曲非烟更是不信地紧盯着钱青健的脸,说道:“你骗人,你这哪里是有病的样子?”

    曲洋也是捋须皱眉:“钱兄弟,你这也不像是抱恙在身的模样啊。”

    “唉!”钱青健重重叹了一口气,面露忧伤之色道:“在下自幼便患有一种奇病,每天午时必须饮用生血,而后还需脱光了衣服,进入没有光线的密室或山洞之中静卧一个时辰方可挨过一日,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钱青健一席话说出,非但曲洋和曲非烟面面相觑,就是地上躺着的青城弟子也都停了呻吟,世上怎会有这种古怪病症?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唉……”钱青健再次叹息一声道:“在下患有如此绝症,且不说能活多久,就说每日里这般古怪举动,难免会吓到曲姑娘,更会拖累你们的行程,又如何能与你们同行呢?”

    曲洋眼中精光一闪而没,问道:“钱兄弟,你这病症何时才有的?你又怎知你这病症须得饮用生血才能暂缓病势?”

    钱青健心说曲洋果然精细,幸好我在说出绝症之时便已准备了下文,否则只是这件事就会引起他的疑心。

    当下双眼微眯,做回忆状道:“在下五岁那年始有此症,据在下的先父言道,说我本已没命存活于世,只是当先父抱着我从医馆出来时,适逢一位姓平的大夫路过,说起来也有趣,当时医馆的大夫和街坊邻居都以为在下已经不活了,可是那平大夫却强行将先父截下,非要给在下诊断一二,结果便开出了饮用生血和密室静卧的这个方子,说如此虽然不能治本,却可治标,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姓平的大夫?”曲洋肃然自语,蓦地眼睛一亮,道:“那人可是叫做平一指?”

    钱青健缓缓摇头:“在下先父也曾问过那大夫的姓名,那大夫却不屑说,先父想要给他诊金,他也拒绝了,说他生平为人看病不收诊金,但是却需要受医之人在病愈后替他杀一个人,说是世上人多人少,老天爷和阎罗王心中自然有数。如果他医好许多人的伤病,死的人少了,难免对不起阎罗王。日后他自己死了之后,就算阎罗王不加理会,判官小鬼定要和他为难,只怕在阴间日子很不好过。因此他立下誓愿,只要救活了一个人,便须杀一个人来抵数。又如他杀了一人,必定要救活一个人来补数。他随身携带的虎撑上面都刻着小字,写明:‘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只因他在遇见在下之前刚刚杀过一人,所以才没有令在下先父去杀人,但是诊金他也不收。”

    曲洋越听眼睛越亮,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人是不是脑袋极大,个头不高却有些胖?”

    钱青健摇头道:“这个先父倒是不曾说起。”

    “一定是他!”曲洋面露笑容。

    “爷爷,给钱大哥治病的这位平大夫就是杀人名医平一指么?”曲非烟拉住了曲洋的衣袖问道。

    曲洋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慈爱道:“正是此人,错非此人,决计诊断不出钱兄弟这般古怪的病情,也决计想不出这种古怪的治疗办法。”

    曲非烟妙目再看向钱青健时,眼中已经有了怜惜之色,似是觉得这般英俊的男子不能长命百岁实属可惜,道:“钱大哥,我不会嫌弃你的病的,你跟我们去吧,我每天都可以帮你寻找密室,在你静卧时替你把守房门,岂不甚好?哦,对了,今天你喝过生血了么?”

    钱青健苦笑道:“你看见我时,那只叫花鸡,本来就是用来喝血的,我只是喝过血后不忍浪费,这才烤来吃肉。”

    “那好,咱们这就一起走吧,待会儿寻个市镇买上三匹马,钱大哥你会不会骑马?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你……”曲非烟拉起钱青健的胳膊,迈动脚步,钱青健本想挣脱,又怕太过落了女孩家的颜面,只好跟着走了两步,却在走的同时扭头看着曲洋的脸色。

    曲洋暗叹一声,心想非非这哪里是想吃叫花鸡啊,这分明是男女之情,罢了,就顺着她好了。实在不行,抽时间再教给这钱青一些武功,免得他们一文一武不够般配。

    古代的女子,十五岁已可嫁人,曲非烟今年十四,虽然身体没怎么长开,但是心性却是早就成熟了。既然她有了可心的男子,做爷爷的又为何要生硬阻拦?

    于是说道:“钱兄弟,既然非非这样说了,你就随我们去罢,待老夫办完了事情,就为你寻一处宅子作为家园……”

    一边说,曲洋也一边走,钱青健不想惹曲非烟当场翻脸,便只好跟了去。

    三个人渐渐走远,这边躺在地下的青城弟子才敢坐的坐、站的站的起身,侯人英忍不住骂道:“格老子的,这三个人定是魔教妖人,又是喝血又是脱光衣服的,好人怎会患有这个病症?”

    洪人雄揉着脸道:“好了好了,人都走了还说撒子?他妈妈的皮,龟儿的掌法硬是要得,打得老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海椒擦过一样。”

    ……

    不说青城派弟子在身后的川骂,只说钱青健再无借口,只好跟着曲洋祖孙同路而行,走着走着他就改了主意——既然如此,那就跟着他们祖孙也好,曲洋虽然城府深沉,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毕竟他对自己有恩无怨,自己又何必拒他祖孙于千里之外呢?

    再者说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曲洋这个高手在身边,只需他们不主动惹是生非,这世间有数的那些高过曲洋的人物也不会无聊到来寻他们这样三个人的晦气。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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