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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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为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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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散布出令人深信不疑的流言,试问哪个男子会给自己头上戴上一顶妻子不洁的帽子?更唯有钟离泽,才可以将静园变为一座废弃的园子,藏匿着苏婉容的尸体,也幽禁着无名。

但是,他为什么要那样残忍的杀害苏婉容呢?

“我想他之所以杀死你娘的原因,是因为他私下里贩卖鸦片被你娘发觉了。”无名倾身,伸长手臂在苏婉容的手骨边摸索了两下,搓起一些细小的渣滓放在鼻下嗅了嗅。

娉婷一听坐起身来,也走到苏婉容的身边查看,果然发现苏婉容的尸骸旁边有十分细小的渣滓。

“钟离泽私下里偷偷贩卖着鸦片?他简直胆大包天!”鸦片是朝廷明令禁止交易的东西,一旦发现者,全数财产没收充公,男子发配边疆,女子收入军营为妓,可谓是仅次于凌迟处死的最严酷的刑罚处置。

但巨大的风险的背后往往是更为巨大的利益,钟离泽一生追求名利,保不齐他利欲熏心,做出杀妻藏尸的行径来。娉婷想起家中的仆役议论静园养着小鬼的事情,他们说自从静园被老爷命令废止了之后,钟离家的生意就蒸蒸日上了。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娉婷似乎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惊到了。

“你脑中所想,也许正是事实。”无名看到娉婷朝他转回身来,目光中残留着未褪去的惊慌失措和一些无法分辨的神色。娉婷无力地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已经成为一具枯骨的苏婉容。

半晌之后,无名轻轻地挪到安静的娉婷身旁,轻柔地对她说:“将你娘安葬了吧。”

垂下眼来点点头,娉婷和无名两人走进那处机关里,收拾起散落成一堆的苏婉容的枯骨。在庭院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无名和娉婷徒手挖了一个土坟将苏婉容的骸骨葬了进去。

无名将那壶宜酒洒在坟头,和娉婷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嗖……”一阵利器的破空之声,以十分迅疾的速度朝着娉婷背对着的脊背激射而去,无名觉察到的时候,只赶得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力道极强的一记重杀。

“呃!”无名连忙一把推开娉婷,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头脑,咬牙低头一看,一支没羽箭直直插在他的胸口,从背后入,自胸前出。长吸了一口冷气,无名勉强转回身来,看到了手里执着一张劲弩的钟离泽。

被无名一把推开老远的娉婷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扑到无名身前,看着他身中利箭,殷红的血汩汩地从他身体里冒出来,染红了他一身雪白的白裳。但是无名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狠狠地瞪着突然出现的钟离泽,像是一头濒临发怒的野兽。

“嘿嘿。”钟离泽诡异地笑了两声,举着他手中的劲弩慢慢走了过来。

“站住!”无名一声低低的警告,半眯的凤目逼视着钟离泽,一手将娉婷护到了身后。

钟离泽看到无名的这个动作,又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这丫头本事这么大,先是有个武侯为了她神魂颠倒,如今您又为了她甘愿自己生受我这一箭。”

娉婷却顾不得听钟离泽那些讽刺讥诮的话,她只是恨恨地瞪着一脸歼笑的钟离泽,这个手执凶器的男人就是她的杀母仇人!不仅如此,他现在还一步步靠近着她和无名,想要做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觉察到娉婷不善意的视线,钟离泽朝她做出令人作呕的慈祥笑容来,朝她招招手:“来,乖女儿,到爹身边来。”

无名警惕地往娉婷身前挡了一挡,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发出低低的申银声。

“哈哈哈……您如今都这样了,还护着我的女儿。您……不是很恨我吗?”钟离泽口口声声唤无名作“您”,若是平时娉婷早发觉到了不对劲,但她此刻全心全意都是无名的伤势和他们面临的处境,一心只想着如何脱困。

钟离泽声称去往南方,却半途折回,娉婷不敢断言他已经知道了她和无名的事情的多少,但今夜他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了,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已经足够使他杀人灭口了。

无名已痛得面色如纸,那一箭由劲弩而发,力道之强,根本不是人的肉身可以抵挡得了的。眼前已经微微发白,他死死握住娉婷的手,咬牙坚持着。

“哈哈哈……咳咳……”无名仰头长笑了一声,牵动着伤处使他吐出了几口血沫,“钟离泽,你错了,我不是恨你,我只是看不起你,区区一条狗,也配让我恨?”

即便是重伤在身,无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无名,他藐视着站在他旁边的钟离泽,却根本不抬头看他。婉一私婷眼。

钟离泽俨然是被激怒了,扬手似乎想打无名,却最终没有敢下手,悻悻地握了握:“没错,在您眼中,我不过是条狗而已。但是高贵如您,不也是被一条狗给囚禁了十七年吗?而且,现在还要被我这条狗给活活咬死!”

“你敢!”无名冷斥了一声,钟离泽果真被唬了一下,他确实是犹豫了:杀了无名,就是弑……他一介草民,着实没有那个胆量。

但是,此人留不得了。他被幽禁于静园还能迷惑娉婷去为他办事,幸而被他无意间发觉了,再继续留着他难保不会有其他人为他所用。钟离泽看着强撑着的无名,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使钟离泽畏惧。

十七年前,他既然能从那漫天火海里逃脱,十七年后,他依旧能有机会从静园里逃走。一旦他逃走了,那么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他,无名也不会放过他,或者说普天之下再也他钟离泽的容身之处了。

所以,无名必须死!

不过,不是他动手……

钟离泽又嘿嘿地笑了两声,一把从无名的身后拽出了也是愤怒地瞪着他的娉婷。

“放开她!”无名低吼了一声,但是他的神智和力气已经随着不断涌出的血液而消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娉婷被钟离泽的利箭抵着喉咙,自己却无能为力。

钟离泽往后退了一步,奋力制止着不断挣扎的娉婷。娉婷全然不顾她喉边的利箭,任由尖利的箭头划伤她的细白的脖子,划伤她完好的右脸。她的反抗完全激怒了钟离泽,他暴喝了一声:“别动!”

“钟离泽,你别想在我这儿打什么鬼主意,我就算是拼得自己去死,也不会顺着你的意思去害他的!”娉婷激烈地反抗着,甚至抱着激怒钟离泽,被他一箭插穿喉咙的后果,钟离泽打得什么鬼主意,她能猜得到。

钟离泽忌惮无名,却又不得不杀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由她的手。娉婷厌恶地瞪着钟离泽,脚下胡乱在他的腿上踢踹了几脚,直恨得钟离泽牙痒痒。

“你给我安分点,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不会杀了你!”

娉婷一听“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婉转动听,传到钟离泽的耳朵里却十分刺耳:“你笑什么?”

“我笑你厚颜无耻!亲手杀死自己的原配夫人,编造谣言毁她清誉,居然还涎着脸说什么顾忌父女之情,鬼都不会信你!”朝着钟离泽的脸上啐了一口,娉婷几乎是在刻意地激怒他。

“娉婷……”虚弱的无名唤了她一声,然后翕动着苍白的嘴唇吐出两个字,“不要……”

娉婷听到身后传来的虚弱的声音,眼眶一热:若不是为救她,无名怎么可能会这般任由钟离泽践踏,更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以身护她,她便愿以命殉他。

直到方才她才刹那间明白,无名与安逸的生活相比,无名重要;无名与美满的将来相比,无名重要;无名和一切她曾经憧憬的东西相比,无名重要。无名是带给她人生转折的那个人,是带着她成长的那个人,是那个包容她,让她依靠的人。

和无名相比,什么都不重要。14HVQ。

“娉婷,乖女儿,只要你把这个喂给他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钟离泽将一颗朱红色的丹丸交到娉婷的手里,蛊惑着她,“这次爹不会再骗你。而且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让他死在爹的手里,我觉得他更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娉婷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无名,他的神智已昏昏然,只是微微半睁着眼睛看着她。

那眼神的意思是……让她杀了他。

木讷地伸手取下那颗毒药,扑鼻的香味刺激着娉婷的鼻子,她觉得鼻尖酸地厉害,几乎使她看不清脚下的路。蹲下来靠近无名,他正笑着看她,好似她拿着的不是一颗要命的毒药,而是一壶甘洌的美酒。

伸手摸了摸无名俊美的脸颊,娉婷可以察觉到那里的冰冷,凄然笑了一下,她对无名说:“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然后出其不意地将手里的药丸吞到了自己的口中。

几乎是一瞬间,无名一把揽住她,强逼着她低下头来,然后自己的唇死死地吻住娉婷的朱唇。无名的舌也如他此刻的体温一般冰冷,它灵活地够缠着娉婷的舌,将那颗药丸滑进了自己的口中。

根本不给娉婷任何思考的时间,无名将那毒药毫不迟疑地咽下,然后却不放开娉婷的唇,依旧和她痴缠在一起。

娉婷的泪顺着脸颊滑进口中,被无名轻轻的吮干,他轻轻地吻着她,安抚着她的不安和恐惧,咽下她所有绝望的呜咽和哽咽。

“呜……呜呜”娉婷拍打着他的双臂,乞求着他停下来,她想和他一起去有他的地方,即使那里再黑再苦也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和无名分开。她真的怕,黄泉路上寻不到无名,她终会变成一缕孤魂,漂泊游荡无处安身。

终于,无名的气力用尽了,软软地松开了她。娉婷急忙伸手去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咳咳咳。”不知是不是毒发,无名一开口就吐出了一大口污血,那诡异的颜色使娉婷心惊,无名却依旧安慰般地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紧了紧。

钟离泽看着无名和娉婷拥在一处,冷笑了两声:“真是感人啊,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儿女情长,只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无名扯动唇角笑了一声,附和道:“没错,所以娉婷……你要记着,活着……才有希望,能多活一刻……就不要……放弃。”

娉婷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无名死死地攥住,她也死命地回握住他,只见无名费力地蠕动了一下唇,无声地说道:深秋九月,与卿相逢,三生有幸……

然后,手心里的力量彻底消失……不见了……

娉婷失神地去抓他滑落的手,却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的手里掉落。

眨了眨眼,娉婷翕动了一下自己麻木无觉的唇:深秋九月,与君相逢,三生……有幸…

VIP章节 第一章 风波楼主

皇朝京都地处北方,一到元月则有铺天盖地的大雪压下来,银装素裹,使繁华的京都显得圣洁而安谧。

“下雪了……咳咳咳……”

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有人轻轻喟叹,语调清寒。这么寒冷彻骨的天气里,他仅仅穿了一件不算太薄,但也绝不暖和的白裳,满头乌黑的长发及地也不梳理,宽袍广袖气质高贵,宛如谪仙。

门口传来恭敬的叩门声,白衣人收回注视雪景的视线坐回书桌后,冷冷道:“进来。”

“楼主,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年轻的男子恭敬地回禀,伸出双手递上了一件东西。

白衣人阴鸷的眉眼眯了眯,点点头,挥手叫人下去。

“那个,楼主……”年轻的男子临走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看白衣人,欲言又止。

朝地洋冷调。白衣人看他停住了脚步,扬了扬眉:“怎么?还有事?”

年轻的男子声音不大地嘟囔了一句:“楼主,您身子里毒素未清,这么阴寒的天,就不要站在窗口吹风了,免得着了凉。”

没有搭理那多管闲事的年轻男子,白衣人只是回身背对着他,碰了一鼻子灰的年轻男子讪讪地笑了两声,退了出去。

白衣人慢慢回身低头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物事,那是一张地契,地契的原主是天下第一富商钟离泽府邸前后左右的所有房屋的主人。

伸出细长的手指捏起这张薄薄的地契,白衣人薄薄的唇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钟离泽,三月不见,我想你想得几乎快要死掉了。

“咳咳咳……”捂着心口,白衣人猛烈地咳了一阵儿,直到咳出淡淡的血迹来。

元月初五,又是一个大雪初晴的晌午,天下第一富商钟离泽携带着大夫人庄氏和大公子钟离辙莅临香满楼,主持钟离家族一年一度的家宴。

从豪华又保暖的马车上下来,大公子钟离辙搀扶着大夫人庄氏,一家人往香满楼的天字第一号的雅阁里去。按照惯例,每年元月初五,香满楼的掌柜的就会特意将这一间雅阁留出来,专供钟离家举办家宴使用。但是,今年似乎是发生了一些变故。

“唉,钟离老爷,今儿天字阁有贵客至,您还是带着您的家眷往人字阁去好了。”香满楼的掌柜的亲自在天字阁外挡驾,说话虽然客气,但是态度却是不容商榷的。

钟离泽纵横商界十数年,没有什么人不买他的账,冷不丁被一向交好的香满楼的掌柜的这么拦在门口,钟离泽的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

不客气地拱了拱手,钟离泽道:“掌柜的,我的家宴就快开始了,一时三刻之间我同族的叔伯子侄悉数到达。你忽然跟我说,往年常用的天字阁有贵客至,撵我们去人字阁,难道说是看不起我钟离泽?”

香满楼的掌柜的急忙摆了摆手,他也是迫不得已,钟离泽名为天下第一富商他着实惹不起,但如今坐在天字阁里用餐的那位他更是得罪不起。

“钟离老爷,您就行行好,今日的家宴就摆在人字阁,我叫伙计们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这天字阁,实实在在不能让呐。”香满楼的掌柜的也朝着钟离泽拱拱手,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就在钟离泽和掌柜的争执不下的时候,钟离家的那些同族的叔伯子侄也渐渐来了,围在天字阁的附近,悄声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钟离泽一向是同族同宗里头的佼佼者,如今当众被拦在天字阁外,有些恼羞成怒了,叫了几个壮年的子侄就要将掌柜的强行推开,闯进天字阁,看看到底是何方贵客!

“钟离老爷,万万使不得!”掌柜的也不知怕那贵客什么,硬是不肯让出来。

就在此时,背后天字阁紧闭的门被人从里头推开,走出来一个模样略微清俊的年轻男子,冷冷地扫了闹哄哄的几人一眼,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锁住了钟离泽,上前一步:“敢问你就是钟离泽?”

钟离泽愣了一下,自他家财万贯扬名四海以来,已经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讳了,何况还是个年轻人。15898526

“我们楼主请你进雅阁一叙。”也不管钟离泽答允不答允,年轻男子一伸手,将钟离泽让进了天字阁。钟离泽一听年轻的男子称呼他的主人为“楼主”,心底就“咯噔”沉了一下。

一个月前,商界突然出现了一号神秘人物,自称是风波楼楼主,自东北邻国逐鹿到此,出手阔绰,大有赶超钟离泽,跃居天下第一富商的气势。只是没有多少人见过这位风波楼楼主的真面目,但是传言中他俊美不凡,翩翩然宛如谪仙临凡。

跟着那个年轻的男子进到天字阁,钟离泽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外头积雪尺余,这屋子里竟然宛如春意融融般暖人。四下一看,竟然是天字阁里悬挂了不少的赤红的天火琉璃球。

天火琉璃球是逐鹿的特产,通体赤红如血,剔透如琉璃,呈球状,周身散发着热意,故而被称作天火琉璃球。这玩意价值连城,随便得一只半只都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这风波楼楼主竟然拿这稀世珍宝来暖屋。

钟离泽不禁咋舌。

但更让钟离泽吃惊的是,坐在天字阁窗前的风波楼楼主。

一身白裳,长发及地,脸上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面具,仅仅露出一双极为阴鸷的眉眼,似笑非笑地盯着钟离泽。

钟离泽浑身一震,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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