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穿越者，但也只是个毫无优势的穿越者。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
一个古代乱世小民这样的身份，在现代社会给不了凌秋水任何的帮助。
顶多是让她在当历史老师的时候，对古代历史上的那些情节更感同身受一些，说起课来更声情并茂几分。
“你知道吗，人类的生产能力跟科技水平，其实早在数十年前，连灵能那些东西都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让星球上的每一个人，都过上饱暖的生活。”风衣男非常直男地跟女朋友聊起了经济学。
“可资料里没记错的话，不到四十年前，地球上还天天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利润，以前人类必须要控制产量，确保产品的售价高于成本，这样才能赚取利润。粮食、消费品都一样。”
“你是说，以前你们宁可控制总产量，让一部分人挨饿受冻，也不愿意降价？”
“当然，亏本的话，为什么要卖。”
两人开始了富有他们夫妇奇葩特色的打情骂俏。
跟普通的情侣不同，他们不搞甜言蜜语那套，更喜欢通过键政这种奇怪的方式去调情。
日常也不说什么我爱你，上来就是聊阶级斗争，聊革_命友谊，尽管他们其实也没真革过什么。
但这些，却是连接一对古代人跟现代人的独特情侣的纽带。
……
“铁头君！”一声跨越半个操场的叫喊，打断了这对奇葩情侣的你侬我侬。
只见一个头光得锃亮锃亮，简直可以媲美灯泡的男人独自站在校门口，拼命地向着两人的方向招手。
而原本正在跟女友高谈阔论经济学的风衣男，则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看向那个用半个学校都能听见的声音，喊出自己小时候绰号的大光头。
他已经能预想出，当学生们知道，他这个平时一脸严肃，上课下课都爱提阶级斗争的政治老师，居然有个叫铁头的小名的时候，会被恶搞成什么样了。
“铁头君？”凌秋水疑惑地看着男友。
……
“大木君，能不能不要在公众场合喊这个名字！！！”风衣男轻锤了光头男的胸口一拳。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一见面就勾肩搭背了起来。
……
“这位是嫂子？”
“当然。”
“秋水，他叫希斯大木，跟我几十年的交情了。”
“铁头君，大木先生不是地球人？”凌秋水学着希斯大木的腔调说道。
同时她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希斯大木，因为系统居然没有显示对方的信息。
按照她的设置习惯，系统会自动显示，每一个离她小于十米的人简单的公开信息，譬如像姓名这些。
“嫂子你好，我是联邦东九域加勒比文化株式会社的星际贸易专员希斯大木！”仔细端详了一波凌秋水以后，光头像打了鸡血一样认真说道。
“你小子少打我媳妇主意！”风衣男哪还不知道对方是职业病犯了，赶忙将他拉回到安全距离。
凌秋水不明觉厉地看着两人。
希斯大木，是加勒比文化公司的星际贸易专员，这次负责将公司最近一年的影视作品押运到地球。
在完成了交接工作后，他申请了两天的假期，探望自己在地球上曾经的老朋友。
……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托火星的福，这几年我们的生活好多了。”希斯大木颇为兴奋地说道。
在联邦将火星完全化为殖民地以后，随着火星上源源不断的财富运回联邦本土，月球人的生活有了颇大的改善。
尽管这当中的大部分，都进了议员们的荷包，但靠着涓滴效应，最后基本上大家都能分润到一点。
“听说议会已经在整军备战，下一站打算同时进攻金星跟水星。因为火星这一波的开发，好多人发财了，现在从上到下，都在嗷嗷叫喊着要继续进攻。”
希斯大木收回了投向嫂子的目光，转而跟风衣男聊起了近况。
“你们又要打仗了？”在白之大地躺了二十多年和平生活的风衣男，感觉战争已经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什么海族、灵兽，现在都已经是自己人，而且有着系统的节制，连打架，都需要提前报备申请，不然属于违规。
等填完表审批下来，打架的气基本都消了。意气之争，气消了还打个鬼。
“战争才能带来变革，没有变革，我们这些下等人哪里有机会上升！”
“大木君，你这太****了……战斗里死的人，永远比能爬上去的人要多得多。”
“但那终究是个机会，不像这里，死气沉沉，一万年都不会有出头的可能，生命应该像樱花一样灿烂，我不甘心一生平稳地当个普通人。”
“……”
“当人上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风衣男还是想劝说一下好友。
将平均主义玩到了极致的地球，实行全社会统一的津贴制度，无论工作的内容是什么，是扫地也好，搞火箭的工程师也好，都拿一样的待遇，一样的福利。
细胞之间是平等的。
而且系统从不在乎工作积极性，只要求每天完成任务的kpi，多做也无益。
人类的身体，不需要心脏泵两倍的血到大脑，也不需要肠胃996加班分泌两倍的胃酸，按照身体本能安排的计划就是最好的。
超出需求的生产，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吸收超过需要的营养，只会诞生胖子。
……
在地球上，衣、食、住、行都属于配给制，工资全是零花钱。
从某种意义上说，系统兼任了老师跟家长的功能，吃住由父母负责，每个月给发点零花买玩具。
听话就可以了。
整个社会，人人都是受管教的小学生。
学园国度，名不虚传。
第六百五十六章 价值（）
“这个世界，只要有人拿走了超过社会平均值的部分，就必然有人得到的低于均值。
强者得到的如果超出均值一万倍，意味着至少有一万个弱者拿到的小于均值。
强者得到的如果超出均值一亿倍，意味着至少有一亿个弱者拿到的小于均值。
……”
“人跟人之间创造的价值根本就不一样，强求所有人得到一样的待遇，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那我问你，人有多少价值，又是谁定义的？”
希斯大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好友聊着聊着，瞳孔中央似乎泛起了一点白光。
他仍然沉浸在辩论当中。
“每个人的价值大小，是这个社会上大多数人的共识！谁该拿高收入，谁该拿低收入，都是市场决定的。”
“大木君，你错了，人类的定价权，其实掌握在拥有大多数资源的少数人手里，是他们的共识。
人呐，跟以前的股票真没什么两样。
哪个职业哪个股票值多少价，最后都是大资本跟大股东说了算，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只能当价格的接受者。”
“……”
“社会的定价权在谁手上，他就能将自己定义成最有价值的，美其名曰社会共识。”
“……”
希斯感觉这话题没法再聊下去了，好友跟自己的三观差距太大，得换个轻松愉快的话题调节一下气氛。
……
“铁头君，这是我专门给你私藏的好东西。”希斯大木没再纠结，直接将风衣男拉到一边。
两人背向着凌秋水做小动作。
他从穿着的夹克里，拿出一张特制的，用盒子封装得严严实实的小圆盘，偷偷地塞给了对方。
然后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幅类似潜水眼镜的东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连接线，一整捆地扎了起来。
“这是……”
“我们公司最新开发的vr游戏，名字叫单人地下城，里面可以自选超过一百种剧情，内置一百六十八款脸，满足各种爱好的需要，当然也支持玩家自己捏脸。
要不试试捏成嫂子的脸？
毕竟很多剧情，嫂子不会陪你玩的嘛。”
希斯露出了那种大家都懂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给风衣男解释了起来。
旁边的凌秋水看着不时露出笑容的两人一脸懵逼，总感觉他们聊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兄弟！”风衣男先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友，然后一脸正气地将大木君的装备塞进自己的包里，眼睛重新焕发出神采。
就像无数键政吵架的群，一旦把话题切换成开车，气氛马上变得和谐一样，风衣男跟希斯两人也是从嘴上的阶级敌人，瞬间变回了好兄弟。
“走！上饭堂去，今天我请客。”
“不醉无归！”
“……”
凌秋水白了两人一眼，向着自己房子的方向离去。
他们各自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生活。
系统发房子是按每人一套来的，像凌秋水这样的情侣，其实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各住各的窝。
顶多偶尔会到对方的家里去呆几天，完全不存在长期同居的状况。
伴随着家庭概念的解体，白之大地上的个人原子化社会特征变得越发鲜明了起来，大家都不认为自己是家庭里的一分子。
哪怕是有着某些亲密的关系，也很清楚双方永远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对方只是自己生活的一小部分。
……
“你决定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厅里，回荡着一个平缓得近乎毫无感情的声音。
只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少女，孤零零地站在大厅中间。
这里是白之大地名义上的中枢——白之月，一座巨大的球型建筑。
“茹儿和瑂儿都已经长大，这边我也再没什么好牵挂的。”
依然是少女模样的越雨，却有着两个跟自己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女儿，要是三人并排在一起的话，说不好大部分人都会将她当成年纪最小的妹妹。
她这次来找白墨，是想要借助对方的力量穿越到莽荒界，寻找已经十多年没有任何音信的云劫。
自从他放下一切，选择成为月球上第一个渡轮回劫的人以后，就再没有传出过任何的消息。
联邦那边虽然也有一些跟莽荒界联系的路子，但却是谁都没有能力，让其他人肉身穿越空间间隙。
真要过去的话，就只能像西尔德斯那帮人一样，放弃肉身，以魂体的方式穿越。
……
“他说，如果日后有求于你的时候，就用这个来抵人情。”越雨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被封印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随意地放在了半空。
半空当中的盒子稳稳当当地悬着，似乎完全不受重力的作用。
“人情……吗？”空气中回荡着同一个声音，但却不见说话的人。
“你离人，太远了。”她看着毫无征兆消失的盒子，不由得感慨道。
白墨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我离正常人的生活，确实是太远了。
你能理解，无论是做什么，都只需要一个念头的感受吗。
移动，只要一个念头，我就能到达千万米外。
攻击，只要一个念头，没有人能活过第二招。
操作电脑，只要一个念头，念力就能同时使用成千上万个鼠标跟键盘。
念力代替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体，我作为人类生物性的部分。
……”
“……”
越雨无言以对。
白墨将念力，开发成了代替身体存在的本身。
人类身体可以实现的各种功能，都被他以念力替代执行。
“要不，重新学着做个人？”她捂嘴偷笑。
将能力开发到代替身体所有功能这种操作，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对超能力的想象范围。
“你以为，轮回劫是什么？”
“我就知道，这完全是你想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什么从异世界得到的功法。
你说对吧，你根本就不是靠什么异世界通道崛起，都是他们拼命地给自己找借口，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
“你知道得太多了，小天才。”
面对这个相识接近五十年的女人，白墨说话似乎变得随意了一些。
第六百五十七章 路在脚下（）
“我可不小了，虽然好像还是没你大。”越雨挺直了腰，故意着重在“小”字跟“大”字上都咬了咬，毫不在意地飙起了车。
再怎么说，她虽然看着像个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但实际上也已经是两个成年人的妈，开起车来那叫一个熟练，丝毫不见一点属于真少女的羞涩。
“……我只能推演出他投胎在莽荒界的玉州，但具体是谁，是男是女，是人是妖，这些我都不清楚。
也有可能，他选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个成年人，或者成年生物”
白墨无视了越雨的飙车，还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自己的爱人有可能变成了某些奇怪的存在。
……
半晌，他从半空中凝出一个化身，花了接近半秒钟，才重新熟悉了腿的用法。
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过腿亲自走路了。
有念力，无论想去哪，一个念头就能飞到目的地，走路干嘛。
……
像人一样深吸一口气以后，白墨一指点出，数十个微型符文法阵同时像花一样绽放，勾勒出一扇精美绝伦的符文大门。
门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空间间隙。
无数难以言表的颜色，在这个地方以扭曲、扩散的方式存在着，刷新着踏入者的三观。
倒不是那种掉san值的恶心，而只是纯粹的变幻莫测。
随手打开门以后，白墨径直走了进去。
“谢谢。”
越雨跟随着他的脚步，也踏入了这个全新的世界。
……
一股恐怖的压力瞬间降临，她的本能在不停示警，这里的空间风暴极为危险，必须马上躲开。
但越雨忍住了瞬移离开的冲动，因为在这种一切都极端不稳定的地方，瞬移更有可【 。】能是送人头。
“难怪联邦里的人都说，只有踏入七阶，才有资格在空间间隙中随意游走。”
想到这里，她更担心起了十多年前，硬扛这种等级风暴前往莽荒界的云劫。
“不过换而言之，只要能够踏入七阶，就可以开始不断地前往其它空间层世界进行探索？”
……
“为什么你的脚下会有路？”死死用玄华保护自己的越雨，发现自己一直走着的路，其实都是在白墨脚踏下的一刻才生成。
在他离开以后不久，临时出现的路又再一次被吞没。
“……”
白墨伸手摸了摸后脑，然后放下手，扭头看了看身后紧跟着自己的越雨。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在后脑的位置长个眼睛，就当作自己已经是回头看了的。
这一路来，他都想试着学做一些正常人的行为动作，但似乎不太成功。
而越雨，她可没心思留意白墨的改变，因为肆虐的空间风暴仍然在虎视眈眈。
跟纯物理攻击几近免疫，被切成碎片都毫不在意的白墨不同，越雨可远没有到万相这种全身元素化的层次。
身体被切成几块的话，她也顶多就是比普通人多活一两个小时。
……
“十二万三千五百六十二次心跳。”空间缝隙里，各种各样的计时工具似乎都受到了严重的干扰，没有办法运作，所以她也只能是分出一个念头，专门去数自己的心跳计时。
高阶的超凡者普遍都有兼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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