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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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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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众人醉酒一睡到底,倒是方便了陈白起夜探洛阳王城。

    当夜,陈白起换了一身行头,为区别于平日里的“蓉嫂”,她又换成男子装扮,洗了一脸的乌漆墨黑,蒙上脸潜夜而入。

    洛阳的王宫宫庭四方正统,独立于城池,红墙绿瓦,虽比不得新建的楚王宫落势庞大,但稍一逛游却发现内里的布置却是极尽奢华,有着历史沉澱的厚重。

    待“区域地图”——洛阳王城下载完毕后,陈白起便隐了身一路跟在陈岁深身后入宫。

    陈岁深一无所察,不带一名随侍便进宫见了周王。

    周王巍巍如山躺卧于在一片幕纱之后,声音老迈而浮长,殿上香鼎醺烟昏昏沉沉,旁侧几盏树灯点燃,幕僚庞成与上将归蒯在侧,半身阴影半身苍白,整个大殿空荡而寂静,就是暮暮老矣的荒地一般。

    陈岁深跪拜行礼之后,便与上商议起正事,这一次不过是旧事重提,再次商讨细节问题。

    而陈白起在殿门外,放出傀儡兽小蚊入内窃听,经过片刻钟,她终于厘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在得知这一趟洛阳借粮又是另一次伏击的陷阱时,她发现她已经是波澜不惊了。

    这一开始便是一套连环计,先是在红土佛崖闹出动静,引出幕后突击之人,若一计不成,以借粮为由,故意使计诱来齐军的残余部队,待擒获齐王后,借此要挟同盟国,若同盟国愿意割据退步来换取齐王的安危,便可大力打击到秦、魏军队士气,若他们拒绝,则会以背弃同盟道义受天下谴责与漫骂,更会与齐国彻底决裂。

    除了连环计,他们还有一套金蝉脱壳,如她所料,粮车与洛阳一并所借的旧兵新器、青铜甲胃等等共分三批三路进行,两假一真,真的粮车何日出发哪条路线目前连在座的人都不清楚,只有最终负责押运的人才知晓。

    “听说你们丢了渝南军事图,如此一来,魏国想攻下渝南三城岂不轻而易举?”幕僚庞成有些担心道。

    渝南若攻破,洛阳的周遭便相当于失了一道破护罩,若同盟国有意连洛阳也一并吞下,那他们王城便当真是岌岌可危了。

    陈岁深仰了仰脖子,冰冷如刀削的脸流露出几分讥笑:“没错,渝南兵防图被魏贼窃去,可他公子紫皇以为就此可以轻松攻下渝南,却是痴人说梦,只因一旦他动手,那”

    正当陈白起听得入神时,却忽然听到身后内里传来一道轻绵好听的声音:“不知深夜是何方来客在此?”

    陈白起背脊一僵,倏地转过头。

    清寒月光下,却见柱廊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阔袍深服的男子,他秀发束冠,面容处于阴影之处,唯雪光下流露一截秀美而线条柔和的下巴。

    风徐徐吹之,他广袍绣云澜舒卷,纤腰长身,挺挺玉立,仿若飘飘欲仙。

    陈白起怔了一下,便下意识想迈步离开。

    “既然来了,又何必如此着急离开呢?”

    她脚步一滞,颦眉抿唇,心中不信邪道:她已用“雾界”隐了身,不可能被人发现才对。

    但事实上,是她托大了,只见下一瞬一柄金尖枪头倏地一下刺向她的位置。

    她双眸瞠大,侧身险险一避,枪刺来的风声像锋利的镰刀割落了她的一缕发丝。

    陈白起盯着地上的那缕头发愣了一下。

    再抬头,便见那男子身旁站着一位身穿软皮甲胃、手持金枪的青年,青年面容寡淡,但面上的那个青色的“奴”字烙印却令人一眼便记住了。

    这时代的奴隶并不值钱,虽然是一条生命,但一旦被印上这个“奴”字便只相当于一件物品,而这件物品的价值皆来源于其主人的施舍。

    一般人在买下奴隶时,为避免破坏其皮相,烙下的印记或手臂或背脊,鲜少人将其印在脸上。

    这时殿中商讨的人也听到外面的动静,都一惊之下冲了出来。

    “虽不知这位客人从何处而来,但既然来了,便不妨留下来做个客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虚虚缈缈的声音像青竹迎风不知从何处发来。

    陈白起察觉到对方并非一般人,一挥臂便虚幻身影打算离开,却见金枪再度如影随行而至,她连连退避,直到金枪刺破脚下石砖,将她制于当场不得动弹。

    这个人枪法着实精妙,哪怕对着一片虚空,也能准确地判定她的一举一动。

    “你不必再试探了,我虽瞧不见你的身影,但是你的行踪却瞒不过我的耳朵,而只要你一动,你便快不过笪的枪。”年轻的嗓音,十分空灵动听,像一篇谱奏怡人的乐章。

    始终没有见到讲话之人的面容,但陈白起心中莫名产生一种危机感,她定定地盯着他们,通过刚才的话,她已懂得他们根本瞧不见她,只是通过听力来判断她的方位。

    既是如此

    她一挥臂便撤掉了“雾界”,面罩黑布,露出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她抱了抱拳,落落大方开口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乍见她凭空现身,从殿中出来的陈岁深与庞成等人大惊失色。

    “尔是何人,竟敢深夜潜入我王城!”庞成颤着手指惊呼道。

    陈白起侧过头,回望着他,眼底恶意如黑沼蔓延:“我自是来刺杀周王的!”

    “什么?!来人啊,速速前来抓拿刺客!”庞成面色惊面,扬臂高喊一声。

    上将军也大声呼喊:“速来护驾!”

    这时前方如雷脚步声响起,数百名士兵朝这大殿方向赶了过来。

    这时,陈白起弯唇一笑,恢复了一派纯良无辜。

    “听力好?那如果是在这样吵噪人多的环境中呢?”

    陈白起朝前一步,长阶下人头簇拥而上,而她的身影撞入人群当中,却在众人举起刀剑加身时化为金粉,最终不见了身影。

    “主子!”笪握紧手中金枪。

    男子伸手挡下了他:“此人不仅手段诡谲,狡诈多谋,短短时间他便已有对策,如今她混入士兵当中,只怕是石入大海,难以寻觅。”

    奴印青年问:“主子可看出是何来历?”

    男子静默了一会儿。

    这时,长阶下的王城守卫茫然惊呼。

    “怎么回事?!”

    “方才分明瞧见一人,为何忽然消失不见了!”

    “刺客,方才的刺客去哪儿了?”上将军也是一脸震怒。

    而庞成则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所幸陈岁深帮扶了一把。

    “怪、怪事啊,人、人怎么可能”

    耳边全是吵嘈惊乱的声音,唯那男子心中始终如星空宁静一片,他至阴影之中步出,背于身后的手取来一顶帷帽戴上,隔着黑色的薄纱,望着方才那蒙面之人离开的方向。

    “此人不除,只怕会横生祸端。”

    “主子,下次若让笪再见到此人,绝不容他在枪下苟活!”

第745章 主公,傀儡丹() 
一出王城陈白起便蹿入一矮宅私户,这户落人家早已搬走,屋空院杂,黯黑一片,院中的一棵堆满雪霜的芙蓉树下候着一高大之人。

    “巨。”

    听到女郎的声音,树下眉骨冷邃的巨神色一下平和起来,他抬起头,快步走到墙角下,伸臂接下从墙头跃下的人。

    淡淡的馨香挟裹着一路赶回的雪花凉意,柔软的身躯一跌入与他截然不同的硬挺胸膛上,巨便觉整颗心都一并软了下来。

    他垂下眼,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地松开手,将女郎小心翼翼地放下。

    扯下脸上蒙面巾,陈白起一面与他讲话一边脱掉外层的夜行衣:“碰上个厉害的人,被人察觉了行踪,但所幸这一趟也并非一无所获。不过,我猜不用多久,他们便会怀疑到这次入城的队伍当中。”

    巨取来树下准备好的包裹,替她换上先前的妇人衣服,他道:“酒馆内众人皆醉,不曾有人察觉异样。”

    陈白起绑好腰带,对他道:“凡事还需谨慎,我们速速赶回。”

    这破落户便在酒馆隔壁,两人再饶一堵土围墙便重新回到酒馆,酒馆内烧着火,暖意与酒香酥骨,本来间隔的编制屏挡被撤下,酒馆一入内便可看到一群敞着衣衫,倒在地上醉得横七竖八的蛮夷士兵。

    陈白起阖上门后,随意从桌上取出一铜壶酒灌入腹中,巨早前便与一众人饮用过酒,身上尤存酒意,便打倒些许酒洒在身上,最后两人若无其事地混入队伍中,假意醉酒酣睡过去。

    这期间狗剩兄抬起泛着潮红的眼皮瞥了两人的动作一眼,又翻身枕睡过去。

    不胜酒力早已靠着墙角醉过去的慕白并没睁眼,仅在陈白起靠在他旁边不远处准备装睡时,他侧了侧身不经意挨近过去,悄弯了弯嘴角。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陈白起的预测便成了真,门外一阵脚步声如疾雷迅至,有人力道不小地“啪”一下打开了门,顿时寒风争先恐后地席卷而入,惊吓得一部分人迷迷噔噔地醒了过来。

    此时酒馆大门敞开,二阶之上,一队甲士罗列成两队将酒馆内包围起来,从中步出一名面色阴沉、身披猩红斗篷的男子。

    陈白起伪身在角落处,极小心地拉开一层眼皮,觑见领头者正是陈岁深。

    他步下台阶,左右随之跟上,行成一层叠一层涌上而来的压力。

    酒馆之中的小侍见情势不对,早早便吓得屁股尿流地跑开了,而被吵醒的蛮夷军则撑起身子,拿起兵器,一脸不解又警觉地看着他们,毕竟喝多了酒,脑子还不算太清晰。

    陈岁深没有理会他们,他撩起削薄的嘴唇,一手握在腰间的刀上,目光犀利地一一扫过酒馆之中的人,见熊达仍旧在醉海之中酣睡不醒,便勾了勾唇。

    最终他们的目光定在了巨、陈白起、慕白与狗剩兄这四人身上,那目光就像白芒刀子将他们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割剥出来。

    “来人,将这四人抓起来!”

    当即一队人绕开酒台与醉倒的人,快速欺近四人所在的位置。

    巨惊醒瞠目,他个翻身跃起,便抻臂挡在陈白起的身前。

    “呔,尔敢?”

    众兵卒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面露杀意,操起兵戈直对其面。

    而醒来的蛮夷军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既不知该不该出手阻止,毕竟这四人与他们非亲非故,彼此之间的底细亦所交不详,见楚军一副抓拿要犯的架势,若对方当真私底下做了什么的话

    “若不束手就擒,当即斩杀!”

    “为何杀人?”巨目射寒光地看着陈岁深。

    陈岁深背着手,未将他瞧在眼里,并不予回答,只挥手让兵卒即刻拿人。

    巨正待动作,却被身后的小力道扯了扯,他停了下来。

    这时,被灌醉得不醒人事的百长夫熊达这时却忽然呻吟了一声,他捧着醉意微醺的脑袋,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楚目前的状况之时,茫然怔忡了一瞬。

    见他醒来,之前不知该如何行动的蛮夷立即围绕到他周边。直到旁边有清醒之人将方才之事向他一汇报,他当即虎目怒瞪,便摇晃着肥硕粗壮的身子站起来。

    “¥y&*%?”

    译:“陈岁深你这是何意?”

    陈岁深见被他灌倒的熊达竟然醒了过来,心下惊讶,他灌了他多少酒他是知道的,即使酒量再好之人也得明日早上才能醒来,他观他双眼通红充血浑浊,口齿不清,分明仍旧是酒得不清,却为何突然醒了过来。

    碍于两军如今联盟的关系,陈岁深不想将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便耐着性子向他解释道:“¥*(((*¥,¥¥&*%,*&!”

    译:“熊达,今日有一刺客入王城欲行刺王,如今周王疑我等队伍内有刺客潜伏,命我立即彻查可疑之人!”

    熊达酒盛上头,面脸通红,虬须膨胀,像一头情绪不稳的大黑熊,他皱起两道粗眉,回头看向巨。

    “!&**??”

    译:“你怀疑他?他们?”

    陈岁深有些奇怪熊达对那无发无眉的黝黑壮汉的态度,不由得他对巨多了几分注意,这一打量之下,便心觉异样,不知为何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似曾相似。

    见陈岁深盯着巨看得时间有些久,陈白起便悄声询问道:“那陈岁深可认得你?”

    巨扫了陈岁深一眼,想不起曾经见过这人的模样,应当是不认识的。

    巨道:“不识。”

    陈白起这才放下心来。

    “不必冲动,交给我。”她小声道。

    巨虽不知女郎有何打算,却只管颔首听话。

    那头熊达猛拍一下肚皮,那下垂的三层肉一阵颤抖,他虎声道:“!¥%&**&*¥¥!”

    译:“这是我熊达看中的人,你怀疑他便是怀疑我熊族的友谊!”

    这话便重了,连陈岁深都不敢等闲答之,如今他与这些蛮夷结盟共事,虽心头对他们鄙夷轻汰,但要重要的事情上还需他们卖命挡前,因此还不能在此闹翻。

    他深吸一口气,顶了顶上嘴皮,冷笑道:“好,今日岁深便当给熊达你一个面子,当众查探一下,这四人究竟有没有嫌疑!”

    若搁平日,无论这四人有没有问题,以他的性子自是宁愿杀错亦不愿放过。

    慕白与狗剩兄看似醉得不醒人事,他们将人泼水弄醒,这两人抹了一把脸,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惊惶地站起来。

    看着酒馆内罗站着一队满身萧杀的士兵,大门敞开着,寒风施虐刮着雪片进入,门口的人面目寒森地盯着他们,直叫人两股打颤。

    “怎么怎么回事?”

    陈白起站在巨身后,演一个受了惊吓不敢露头的妇人。

    她又看了一下这明明醒着的两人,演着醒来后受惊迷惑的演技好吧,她输了,她这人向来没有什么演技,以往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如今与这两影帝一对比,高劣一眼辨之。

    “今夜,你们四人谁曾出去过?”陈岁深一脚跨踩在一张矮几上。

    巨木冷着脸,摇头。

    陈白起也低着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慕白与狗剩兄更是连忙否认,声称自己全然不知发生何事,一直酒醉于此。

    陈岁深见四人都不肯承认,便信步走上前,他扯了扯嘴角,被雪风吹得呼啸的火盆摇曳的忽明忽暗光线,令他那张半残的面容让人生寒。

    酒馆内一时之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了。

    这时,一小妇人忽然从巨身后探出半个头,她依旧低着头,声音细细弱弱道:“不知大人为何就能笃定刺客定是我们四人之一呢?”

    陈岁深胜在耳力好,否则还真难听清楚她这把弱气的质问。

    他既要在熊达面前亲自将刺客审出来,自然也不在乎多与他们废些话。

    “就在你们入城的当日便有刺客行刺,如此巧合之事,你们说这嫌疑是不是该从你们身上找呢?”陈岁深凉凉道。

    那小妇人似不服道:“那不知大人可看清那刺客是男是女,身量几丈,身上可有何特殊之处?”

    听她这样一问,陈岁深不期然想起了先前一幕,大殿之前,那刺客转身时,身姿美态,离去时,如莹莹之火湮尽消失于天地之间,令人既震撼又惊艳。

    那贼人露身一瞬,虽蒙了面,但他倒是看清了“他”身材偏瘦,腰细腿长,于男子中不算高挑,但比例却十分秀立,如此一看,倒是与这四人都不相似。

    这四人中,一为女子,身材瘦矮,皮肤黑沉,三为男子,却高壮健硕,堂堂威武男子,皆与那人的形象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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