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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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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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时间有限,如今已过快四分之一,她连个像样的主公的影儿都没有瞅到。

    而救了孟尝君,担下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仕途上或许也可以借点东风?

    陈白起在沉吟,而姬妽亦不着急,她嘴角噙着信心,目光悠然转到陈白起手旁的一个指长竹管。

    竹管外层涂了一层油漆,斑竹质硬挺直,尾部封闭,头用一根线绳辫了一根木塞,看似并不普通。

    她挑眉一定,伸手将它取来,拔出木塞子,朝内嗅了嗅。

    “青丹露?”

    姬妽沉吟片刻,略带狭促与讥讽的声音使陈白起侧目。

    她一看,目露疑惑。

    系统:恭喜人物,获得“青丹露”配方。

    陈白起意外得了一个药方,一查看。

    药方:青丹露

    配方:青丹果、白露、云母草。

    作用:专治各种铁打损伤、外伤肿痛。

    评价:c级。

    而姬妽将手上的竹管递回给她,并塞进她手中,道:“可知这是谁留下的?”

    陈白起听她这样一问,摆在一侧的手指微动,便有了一个猜测。

    当时她晕倒,好像是有人扶住了她,当时离她最近之人便是

    “卫溪?”

    姬妽闻言,眸倏地一下便精光射出。

    “卫溪?”姬妽笑得不怀好意,用手指背弯蜷轻蹭衣角:“你怎么知道他叫卫溪,你认识他?”

    先前人家可没有跟她自我介绍过。

    陈白起张了张嘴,为自己一时的口快而噔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她低下头,摩挲着竹管上刻着的一个小字,她道:“此管面刻有一个溪字,方才我下车见其英挺不凡、剑侠丹心,便猜或许是那樾麓大弟子卫溪。”

    “你竟识字?”姬妽眼神严肃了些,她如今倒多少有些确信陈蓉或许当真是楚国亲贵之后了。

    别的可以冒充装愣,这识字一途却是实打实非上等人家不能学之。

    “家父自当聘有夫子教导一二。”陈白起道。

    姬妽沉吟了一下,方道:“你考虑得如何了。”

    她是指与她合作,****刺杀那孟尝君一事。

    陈白起道:“我乃楚国人,于齐无仇亦无故,刺杀孟尝君一事,虽不是万死不愿,却也知此事危险之极,若失败轻者丧命,重者祸及家族父辈,因此我尚需有一个要求。”

    这表示她松口了,并没有“万死不愿”之坚决。

    姬妽像早知道她的选择,她道:“且道之。”

    “从此之后,不要与任何人提及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我可以是陈蓉,姬蓉,卫蓉,任何一人,却不能是楚国人,倘若我失手,不需多虑,便让我弃尸荒野,若我侥幸得手,便请信守承诺,放我就此离开,从此你我天涯陌路,再见相识不相认。”陈白起目光清矩,煁煁有光,言语更是铿锵有力。

    她准备将先前用来糊弄姬妽的身份完全清零,这一来是想着,倘若此次任务失败她意外丧生,便不累了那楚国氏,白添嫌疑,二来她想让姬妽更为信任她的假身份,不作它怀疑。

    姬妽一时只觉手上脉博突突直跳,特别是那一句“倘若我失手,不需多虑,便让我弃尸荒野”,令她心惊。

    此女看着娴静温婉,柔弱可人,竟可对自己如此之狠。

    姬妽忍不住盯着陈白起的眼睛,想挤入她的瞳仁内,看清楚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容。

    “留在我身边,你若能得我欢心,或许你一样可以过着如过去般贵女的生活。”不知为何,这种话从姬妽口中脱口而出。

    说完她立即蹙眉,一时不知该如何理解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不等她懊悔,然,陈白起却是摇头,没有迟疑。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愿踏上这样一条路。”

    陈白起的话激起姬妽心中的火,却让她的眼冷了下来。

    这是在暗喻她的下场不成?

    “呵,贵族的骄傲有时候真的令人感觉悲哀,宁愿站着死,亦不愿躺着活,贵女亦是如此想法?”

    陈白起瞥了她一眼,并无回话。

    姬妽擒裙裾起身,她这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战争、霍乱,动荡不平的乱事,也不是一个情绪外露之人,像这种口舌之争,她气一气,便也不去计较了,反正在她心目中,“陈蓉”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与“死人”计较,她还没这等闲功夫。

    “你虽有舞技,但身体柔软度与灵活度尚不够,便趁这几日让我好生培训一番吧,毕竟若你能得孟尝君赏识便罢,倘若不能,便只能沦落为其下属的玩物,如其它奚女一般,想来到时候贵女定是不愿的,却又无力反抗。”

    这话明里暗里是满满的恶趣味,可她的口气却是平静温和的。

    陈白起抬眼见她要走,最后问了一句:“漕城的混乱是你们造成的吗?你们既要刺杀孟尝君,那樾麓弟子呢、还有那城中的人?”

    虽然问了想问的,但或许她并不会回答,陈白起这样想。

    姬妽在车门前停了一下,回过头来,道:“你与樾麓弟子何人有故,还是不过一面,便看上那个卫溪了?”

    陈白起看她笑着说出这番话,但神色却不动,她面上一晒,摇头,她低下眉眼,道:“樾麓书府闻名天下,我亦曾慕名与倾心过,仅只是不愿如此圣地最终遭落得如斯下场,更不愿你们因为此事而祸及殃鱼。”

    姬妽看见此刻说这番话的陈白起十分认真,此时天际翻白,一丝金光泄露,让发霉的角落重新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而从缝隙射出的金色光芒晕染上她的眉目,烁玉流金,她面上的寒露似一瞬被洗涤干净,像会发光一样,虽瞧不见她的眼眸,但姬妽想,她的眼睛一定比那光更璀璨、刺眼吧。

    姬妽恍惚了一下。

    好像天亮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道出:“这次刺客盟上的名单只有三人,其余的人,还不值得我们干白活。”

    三人?陈白起抬眼,那一刻,阳光正好注入她的黑眸中,内里如琥珀色般,流醉着碎金光彩。

    姬妽看见了。

    或许在她说那一句的时候,便是在等待着这一刻吧。

    她扯动嘴角,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为自己莫名兴起的一个念头。

    陈白起对姬妽一无所感,她猜测,究竟是哪三人?

    还有,刺客盟虽说不会杀没买命钱的人,但其它势力呢,她尤记得刺客盟不久前才与商队伪装成商人的可疑之人接头。

    陈白起心中疑惑,却也知,这一次再问姬妽是绝对不会回答的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一个绝对是孟尝君无疑。

    ——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陈白起而言无疑是一种变形的摧残,不论是别人对她,还是她对自己。

    姬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竹蔑片,指宽,一尺长,挥动时,咻咻咻地响动,像放大百倍的蜻蜓翅膀扇动的声音。

    这长篾片不是拿来玩耍的,而是拿来锻炼她的舞艺。

    姬妽就像一个黄世仁,陈白起则欠了她的钱,还没有女儿可抵押给她,她便憋了股坏劲儿,使劲地挑她的刺,偏明儿理却是一脸为她好、为她着想的嘴脸。

    姬妽说,她的舞派已成型,她没瞧过也教不了,到时候在给孟尝君献舞时,她可以任由发挥舞蹈,但这形、体、柔必须先在她这过关。

    陈白起的舞,形太软,体太硬,身子骨软是软,却无型,这三点必须尽快抓紧练起来。

    离漕城至少还有二日路程,其实本该半日便能到的,却因为主干道路被山雪坡石给阻挡了,还有通路,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绕山路而行。

    而这二日来,姬妽不让她下车,除了必要的下车方便外,一路上就在车里给她搞“特训”。

    姬妽也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套体术,便让陈白起头顶上顶个野果子,果子是随便在哪个枯桠叶枝上载的,干瘪黑小,让她在有限大小的车内练劈叉与下腰。

    因她后脑勺受伤的缘故,姬妽不让她动作过激,只让她持续地维持着某一个动作,期间不能动弹,并且要将双手双脚给束绑着。

    若她某一个动作角度不过关,或松懈了,那竹篾片便像有眼一样“啪”地一下打来,打完了,姬妽便凑过脑袋,那张桃腮带笑的面容,丝丝吐词,仿佛有说不尽的温柔:“可疼?若疼了,便记住这力道,下次再偷懒便会再加重一份。”

    这打过的细嫩皮肤整片都在麻麻酥酥的,跟滚水过了一遍,过了一会儿便是如针刺,但表面瞧起来看却毫无伤痕。

    看来这姬妽对整治人是颇有手段。

    陈白起阖上眼,懒得去看她那小心得志的模样。

    陈白起觉得自己还挺可怜的,去捡个材,便被人偷袭伤了头,晕过去后又被一个别有用心之人捡到,最后还被人逼着去当刺客,九死一生。

    她想,她最近一定是时运低,非常低。

    她在车厢内,双手双脚被并绑着,腰部抬起,成拱桥状,平坦的腹部压着一杯水,而腰下则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根短香,香已点燃,约半个时辰,陈白起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块倒吊的腊猪肉,正在被底下的香烟熏烤着快熟了。

    因顾忌着陈白起的伤势,姬妽给她的头颈部垫着一方软枕,这伤枕被拗成一个v型,正好后脑勺的受伤部分压不着。

    她见一旁的姬妽闲闲散散地在无聊,眨了眨眼,道:“姬大班,你先前不是说过我那般跳舞,鲜少有男人躲得过吗?”

    那为何还要“吊腊肉”?

    姬妽蹲在她旁边,她眼线很深,像描摹了墨水了山麓岳川,因此显得眼神幽深,却又十分意味深:“那是一般男人,孟尝君生平见识过的美人无数,你以为你这朵小莲花真能不费吹灰之力便令他对你另眼相待?”

    她说话时,不知是因为避讳有人偷听,还是因为车厢的狭窄原因,总挨着陈白起的脸很近,所以有时候,那话飘进陈白起耳中,就跟她在陈白起耳边吐息呵气一样,莫名透着一股怪异的暧昧气氛。

    陈白起如今是躲不了了,所以对姬妽的某些“怪异”行为,她只能得过且过,她这话也在理,便不再开口了。

    练便练吧。

    权当免费请了一个先生,当多学一门体技。

    别说,有时候这一套体技练下来,陈白起会觉得身子十分舒坦,像是推血过宫一样。

    在得了好处时,她并不太排斥练习。

    只是姬大班,你能不能别时不时跟风流浪子调戏良家妇女般,行为轻佻,眼神勾人呢?

    陈白起觉着,再端庄成熟之人,在某一项以色侍人的职业待久了,便会给蓄出一些不自知的坏毛病。

    乍一看正常,实则是在骨子里糜烂。

    或许是看顾着她头上的伤势,姬妽并不会真正地让陈白起累着,并且每日都会用卫溪给的青丹露给她换药。

    换药时,她让陈白起枕在她的腿上。

    “青丹露”质地是糊状,粘稠得很,需要用指腹的温热将药揉化开来,才能够》裟诜⒒右┬А

    虽说训练陈白起时姬妽就像一个冷血无情的侩子手,那替她换药揉药时的她,却温柔得好似一个知心大姐姐。

    陈白起看着她眉目柔和,就像化了的春水,那像涂了黑漆的眼眸也不那么深沉可怖。

    她目光凝视在陈白起的伤口上,一只手轻捧着她的脸,一只手则沾着药膏慢慢揉化,动作细致轻柔,唯恐伤了她一样。

    陈白起一开始是尴尬与不自在的,可后来却渐渐适应了,反正大家都是姑子,便不碍事了。

    她换药时,是不被允许说话与乱动的,因此她只有眼睛百般无聊地转动。

    她注意到姬妽虽看起来高挑削瘦,但实则不愧是练武的,大腿部的肉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软绵馨香的,而是拥有肌键的硬度,枕着并不算太舒服。

    她捧她脸的手,之前没注意,眼下看仔细了,却发并不似她这般白,也不太黑,而是一种十分健康好看的麦色,骨指分明,却不秀气纤细,反而有一种大开大合的苍砺感,像被大漠风沙吹龟裂了的黄色土地。

    这双手,半分不似娇生惯养,反而遍布苦难。

    陈白起一时看着入了神,不知想什么。

    却突地被一阵痛意给唤回了神,她不满地睇向姬妽。

    姬妽刚才狠戳了一下她的伤口,见陈白起看她,便收回了手,将两只手拢入宽大的裪袍里,对着她笑,笑中带着几分漠然:“还是孱弱的模样更惹人痛些呢。”

    这句话便是在解释刚才她那恶趣味在她伤口上戳一指的原因。

    “只是这伤都紧着伤药了,却不见有好转,倒也怪了”姬妽眯起眼,又道。

    陈白起本来张嘴欲言,本因这一句话又给吞回去了。

    其实陈白起的伤势反复是因为她不愿意那伤好全,她眼下需要女身,这伤好了,便会变成男陈焕仙,那之前的计划便会落空。

    她与姬妽朝夕相处,她的某些小动作或许令她发现了什么,但她没明着揭穿,她也不会不打自招的。

    虽说朝夕相处,但夜极深后,姬妽便会离开车厢,天明再归,而这一段时间正好能给陈白的起干“其它事”腾出些时间。

    夜里,趁姬妽再一次离开,陈白起便于车厢中召唤出小白。

    她白日里下车方便时于林中暗中削了一块干树皮,她如今便利用这桦树皮用匕首在上面雕了一份简洁意骇的信,让小白使展“隐藏”技能,将信叼去给樾麓书院的沛南山长。

    ——

    夜深人静,一条细雪稀泥的小路上,一支人数精短的车队正在连夜缓慢赶路,队伍火光寡淡,所幸今夜星子璀璨指路,这条山路地势狭窄,容不得人停歇驻足,唯有绕过崎岖湿滑的小路,走上沙石平路才能休息会儿。

    在队伍中间轱辘缓行的车厢,沛南山长独自一人夜挑暗灯,正执书而研,神色平静。

    突地,车顶蓬板传来“哐”当一声,一物坠落,这声在寂静的夜路上十分清晰,于是车惶惊,停了下来。

    沛南山长撩开窗,只见一人忙奉上一物,沛南山长接过一瞧,却一块寻常的树皮,一面枯节斑驳,一面平整似有字迹。

    他顿了顿,让弟子去叫来张仪与卫溪,便放下了车窗,借着车内火光打量,只见这树皮上书:漕城设伏,孟尝君危险!

    沛南山长脸色一变,捏着树皮,久久失神。

    不一会儿,张仪大袍飘飘,卫溪俊冷不凡,一前一后相继抵达。

    沛南山长看了两人一眼,便将这从天而降的树皮递给两人。

    张仪先看,这一看便沉下了神色,他惯来不动风云的眼神盯着沛南,问道:“山长,此块树皮从何得来?”

    沛南山长指了一下车顶,道:“从天而降。”

    卫溪等张仪看完,便接着看,他的神色似意外又似并不意外,他表情很少,也难令人猜出,他道:“莫非人在暗处投掷?只是学生先前早已巡查过,周围我已加强了戒备,若有人扔来此物,我定会有所察觉才是。”

    张仪又道:“这树皮乃枯死的桦木,先前我等倒是路经一片枯萎的桦树林再观其字迹潦草,并且落笔笔划生疏,粗糙难辨,应是用那不习惯之手所写,而且还是匆忙而著。”

    “为何要故意换不常用的手所写,是为了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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