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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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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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自觉,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陈白起想在继头部受创后,她的脸估计这下也一并遭殃了。

    ——

    这次又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当陈白起苏醒的时候,她意外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冰冷而潮湿的地面,而是一处干爽软绵而舒服温暖的地方。

    并且她躺着的松软位置还很香,这种香味身为女人三十几年的陈白起并不算陌生,是一种女人身上的香粉味道。

    她猜测自己可能躺在某个女人的香闺之中,可她多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这奎城方圆几里都是破落村庄与荒野,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舒适的环境。

    所以当她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封闭的车厢,彼时精神震作,便可闻窗外车声辚辚然,蹄声得得然,道旁似有交谈声、拍手嘻闹声,哗然沸然。

    然而诡异的是,车内却静谧若佛堂经阁,自成一方天地。

    车厢内除陈白起躺在一香榻之上外,另有一莲花坐式女子攘皓臂于车厢角落,她正挽一串不知是何质地的圆润黑珠子拨动,见启樱口,阖目不辨所念何经,却别有一种逸态。

    也或许不是在念经吧,她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醒了?”

    这个女人简单而清冷地两个字,不带任何多余感觉,不柔软亦不温暖,但声音却十分动听。

    她并没有睁眼,却第一时间察觉到陈白起醒了。

    陈白起支撑着一臂,半支起身躯,借着车厢内散发的幽幽黄光,打量眼前这个长相婀娜多姿的美艳成熟女人。

    她的目光并不具有任何侵略性,相反是一种懵懂的好奇与单纯的注视,这并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很奇怪,眼前这个不过二十五、六的女子,气质与长相完全背道而驰。

    她的气质像沉澱不动的死水,绵沉悠长,而长相却似跃动炙燃的火,浓艳张扬。

    “姐姐,你刚才在念什么?”陈白起扯动起苍白的嘴唇,朝她虚弱一笑。

    陈白起感觉自己可能有些低烧,喉咙很干,说话的声音嘶哑断裂。

    姬妽拨动珠子的动作停了一下,闭着眼,那张浓妆黛粉颜色的面容,似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很浅,如风过水纹痕,眨眼便消失了,但却莫名令陈白起感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好似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笑。

    “奴下以为姑子首先会问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她当然想知道,不过这样直接问的话,好像显得太被动了。

    陈白起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润了一下喉道,方道:“还不知道救命恩人叫什么?”

    姬妽终于睁开了眼,那一刻,陈白起在这个女人眼中看到了云蒸霞蔚的苍海桑田,那样浓郁而富有内容。

    像是确认了些什么似的。

    “愚园姬妽。”她将串珠收入,双手伏底,朝陈白起俯首一拜。

    愚园?

    虽然陈白起在齐国只算是初来乍到,并不太十分熟悉这齐国的贵族圈,但却也听出这个女子的身份。

    不自报家族姓氏,只提来处,她只是一名低贱的奚女。

    陈白起挣扎着起身,想将她扶起,姬妽已看出她的意图,先一步起身,并取过墩几旁边的水,喂给陈白起喝。

    陈白起依靠着姬妽的臂弯处,慢慢呡吞了几口,便摇头。

    姬妽放开了她,重新扶她躺好。

    “这里是孟尝君的野闾(野妓)车队,此车乃下奴居所。”姬妽突然道。

    陈白起怔了一下。

    兜兜转转,她竟然被孟尝君的野闾给“捡”到了,这岂不是又要回到奎城去?

    抬眼看着姬妽。

    野闾与家姬不同,眼下战国并没有设有专门的勾栏场所,野闾相当于民间或者某些官史商贾私下安排的机动性妓女,夏令便行夜市,夜半而往,天明始归,或进园啜茗,或并不下车,或直接车上熄灯停于树荫之下。

    溽暑未消,夜凉如洗,少年轻薄之辈往往携美妓驾名驹,笑逐西郊,辄于车尘马足之间作神女襄王之会。

    其余时节则随车队游历四处,居无定所。

    所以姬妽才会说这车是她的居处。

    一般而言,贵女们都会认为躺在这样的地方是在玷污她们高贵的身躯。

    陈白起突然意识到,姬妽对她客气向她行礼,皆是因为她认为她是一名落难受伤的士族子女。

    但陈白起亦不想点破,她露出一抹微笑道:“常闻齐国孟尝君仁义道德,却不想连园内伇下皆有此品性。方才唐突,吾乃楚国毛氏孟蔷(孟蔷即毛氏大女,不姓孟,孟代表的是排位),逃难于齐,不料路途遇上沙盗遭此横祸,家父兄母失散,而家中奴仆皆亡,唯有小女一人存矣。”

    说到最后,陈白起嘴角的笑意略苦,似在悲痛中硬自打起精神来。

    姬妽闻言,略诧地注视着陈白起的眼睛。

    陈白起敢编造这样一个身世自然是有所依仗,一来她对楚国毛氏恰好有几分了解,二来她冒充贵女也并不算是无的放矢。

    她望着对方那一双清亮而一尘不染的眸子,心底却多了几分思忖。

    毛氏乃齐国御叔血脉贵族,这个姬妽是知道的,据闻楚灵王谋杀其兄登上王位后,虽名不正言不顺,却深得民心而巩固了王权,然亦有部分贵族对其行径保持着愤懑小动作,其中以毛氏为首。

    如今毛氏逃难于齐,莫不是来投奔齐国求生?

    “我们车队一向习惯夜半赶路,方才凑巧入奎城时见一人躺在地上,血泥混作一团,一查探人还有气,方出手搭救,一切只是巧合,当不是贵女称赞。”姬妽暂将心中想法压下,谦卑答道。

    陈白起编了这样一个既真又假的故事,便是有意引姬妽对她有所顾及,她身为贵女,哪怕落难于斯,亦不可能与一名为妓者客气对等,所以她直唤其名,其接而道:“姬妽,大恩不言谢,等蔷寻回父兄后,定以百金相酬。”

    姬妽一笑,道:“那姬妽便多谢贵女赏赐。”

    无论她信与不信陈白起的承诺,都表现得十分得体,这令陈白起有些好奇姬妽的来历,她应当不是愚园的家生子,凭其谈吐礼仪就与陈白起之前所见的那个艳俗奚女相差甚远。

    “姬妽,咱们到奎城了,不过城内东区有樾麓书院弟子们的营地,咱们不敢靠近,再择地而息吧。”一戴马帽的小矮子一跳一踱地过来,他黑瘦的脸掩于阴影下,挥着马鞭而道。

    “让所有人都安份点,不可再去招惹樾麓书院的弟子。”姬妽探出头淡淡吩咐道。

    陈白起心叹,果然她又阴差阳错地返回奎城了。

    只是这次她的身份跟性别都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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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主公,终于除了一害了(1)() 
姬妽将事宜简单交代完毕后,想了想,便对陈白起道:“贵女身份特殊,此番奴等因郎主吩咐准备前往汾海郡一趟,不知贵女接下来如何打算?”

    陈白起见她用一双顾昐谦逊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抿唇浅浅一笑,道:“正巧父兄曾说过有要事需前往汾海郡一趟,不知我可否与姬妽的队伍一块儿。”

    姬妽心底自是一番思量,面上却蹙眉,她犹豫了一下方道:“贵女乃齐国绅权之女,而姬妽的队伍却是卑贱参差不齐,且口舌杂乱”

    陈白起听懂了她的顾虑,但她认为等她身体康复,恢复成男儿身后,便会身遁出这支奚女队伍,因此别人口中的“她”不会存在什么大问题。

    但掩饰身份与遮挡面容是有必要的,况且这个所谓的“毛氏贵女”的身份纵然存在,于她这个冒牌货而言也是见不得光的。

    陈白起见姬妽语尤犹豫,审时度时,便放软了几分凛然,假意“恳切”道:“我不愿再生事非,况且我身上还带着伤,既然如此,我便以姬妽身边人的身份一般,你于外可随意介绍安排,只等我顺利安全到达汾海郡与父兄汇合。”

    这话便表示她也不再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可与姬妽等人身份相等,不必特殊尊待,这样一来便可少惹怀疑猜疑。

    当然,她此时这般“礼贤下士”的举动是正确的。

    姬妽本也是这番想法,既然这“毛氏贵女”识相主动提出,她自是满意的,然其态度却还是需要谦逊,不可露出对其落魄的轻视与怠慢。

    姬妽知道,谁也料不到这样一个落魄的齐国贵族是否还有翻身之力,若无便罢,若有的话,其后果便不是她这样一个无根无势的歌姬能够承担得起的。

    姬妽低下头,眉眼垂落纤蘼:“委屈贵女了。”

    陈白起回之以礼:“姬妽于我危难时出手相助,于我有救命施恩之举,我甚是感激,此番倒是又要麻烦姬妽一路相护,于我而言,姬妽并非仅仅只是一个歌姬,亦是可交之朋友。”

    姬妽抬起描摹精致的眉眼,那略染风尘的精黛妆容勾勒起她神色的稳沉与世故。

    姬妽会演戏,而陈白起亦不遑让,表现得诚心实意。

    而姬妽看了她一眼,遂抿唇微微一笑:“贵女的话令姬妽受宠若惊了。”

    两人看似亲近的客套一番后,陈白起因受伤的缘故精神不济,便躺下来休息了。

    而队伍车轱辘入城后便开始整顿,姬妽于陈白起交待声,便由两名侍仆搀扶着下了马车。

    姬妽一离开,空荡的车厢内便只剩忽闪忽暗的幽冥烛光射影的条条横横,陈白起睁开了眼,却感觉受伤的脑袋像快炸了一样痛,但痛意转瞬即逝,尚可忍耐。

    系统:人物的生命值降低—1。

    系统:人物的生命值降低—1。

    陈白起起身,将姬妽给她绑的伤口拆掉,她摸了摸后脑勺处,那里有一块突起的硬包,上面已结了血痂子还有一层不知什么味道的草糊糊敷在上面,粗砺硬糙的怪难摸。

    若非她先前当机立断连灌了四瓶生命药剂,估计这会儿她还在狠狠晕睡中,或者醒来也得脑震荡不可。

    那暗中对她下手的男人果真歹毒,此事可不能就这般算了

    陈白起面无表情,但眸底却蓄星幽寒。

    姬妽不过愚园的一歌姬女,身上所带伤药自是好不到哪里去,陈白起便重新用姜宣赠送给她的伤药敷好脑袋,重新包扎了一番,又磕了几颗自己炼制的益气补血的丹药。

    她全身酸痛发软,便蹭着车板慢慢躺坐起来,脸正好对着敝挡车窗。

    此时车窗正用木吱橇出一条指粗的缝隙,远处篝火红光燃起,射入她虹膜内,映得她瞳仁斑斓五彩,流溢生光,她听到一些男与女欢乐谈笑的声响。

    奚女队伍除了女子便只剩一些身有缺陷或丑陋异常的男奴仆,这些声响自然不是与他们发出,陈白起将头一偏,再看去便见不远处在奎城落脚的商队靠近了这边,正与奚女饮酒大啖,寻欢作乐。

    他们不需要遮天闭目的房屋,只原地搭了一个简易棚子,再用一块大布遮挡着,火光投射在黑布上,勾勒出一对对男女相互交缠的身影。

    另火篝旁围满了男女,有赤脚短衣于冬日热情唱跳的舞姬,有拿金银珠宝投掷助兴的商贩,亦有相偎依交耳谈心的伴儿。

    看着这边的热闹糜乱场景,相反,陈白起越过火光与人嘈,樾麓弟子那边的营地却寂静一片。

    静得有几分不寻常。

    明日过了荒废的奎城便要到漕城,漕城乃汾海郡境内最大的一座城池,孟尝君的军队与他们这三支队伍的目的地都会在那处汇合。

    陈白起并不太清楚这姬妽为何会救下她,为何要留下她。

    她相信凭她先前的一番说辞,并不足以令她放下戒备,完全相信于她,可偏偏姬妽如此简单地相信了,并且还愿意留下她。

    但她总觉得在这里面的文章并不简单,特别是她在受袭之后听到的那一对男女之间的对话。

    事出有因,并非单纯的善行,这一点,陈白起从姬妽的眼中可以看出。

    这样一个世故且游历颇广之人,是不会干出这样一件不确定是否会存在危险因素的事。

    所以说,她究竟留下她,意欲为何?

    陈白起感觉口渴了,却不再喝姬妽车中的水,而是从系统内取出自己的玻璃杯来喝,喝完便放出了小白。

    她受袭失踪一事估计过去几个时辰了,她猜测樾麓那边应该得知消息了,只是不知道山长他们会如何行事,她准备让小白去查看一下樾麓弟子的情况。

    暂时她还得留在这支奚女队伍中,一来她女身可以得以掩藏,二来反正路程也很顺便,三来则是她要在这里查探一些重要的事情。

    很快小白便飞回来了,它用了技能掩人耳目,所以并没有被人察觉。

    如她所预料,因她的失踪樾麓书院那边虽然表面平静,但暗地里却分散弟子于城中不动声色地四处搜查。

    陈白起脱下的那一件血衣已经被人找到了。

    此事在樾麓弟子中大为震惊。

    以沛南山长为首的众人几乎找遍了整个奎城,终于一无所获的众人气势汹汹搜查到了这边。

    夜色之中,一群林行风中,衣袂飘飞的士人集拥而至,其势不可谓不张扬、摄人。

    樾麓书院的弟子扎营在城东,而商人与奚女队伍则分别是城西与城门,城西与城门相隔不远,而城东则距离稍远,且地理环境最佳。

    眼见城东的樾麓弟子举着火把迤逦行至,代表奚女队伍的姬妽神色一怔忡,立刻挥手令伶人停下闹乐,带上人疾步上前迎接。

    这一次与上一次奚女与商人意外闹事不同,瞧见这樾麓书院的弟子们面色不佳气氛沉重而来,姬妽便知他们前来一事估计不简单,不可避之。

    而商队的人却擗局于一旁,神色莫名。

    沛南山长一身雪衣雍华,清俊似月潭清水,只是此刻他面色清冷,如皑皑雪峰,而张仪一改平日单薄穿着,披了一件青羽大氅,依旧清瘦颀长的身形,却因步履过大而显得沉重犀利。

    卫溪则一身墨染青衫,束发握剑,利落拓爽,面沉似石,目锐扫射。

    其余师生亦面染霜意,不敢面视。

    姬妽拢了拢云袖,提起鸾彩裙摆,便带着人上前行礼,由张仪出面与她交谈商议了一番,最后,姬妽明显退步,容樾麓弟子前来车队处搜查。

    陈白起远远看去,虽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却是能将事态的发展尽收眼底。

    她知道,姬妽是无法抵抗樾麓书院的搜查,她的露面是迟早的事情。

    陈白起叹息一声,早知道便不脱下那血衣了。

    可不脱也不好使,她那时候受重伤倒地,地面自是留有血迹,她那种状态也不可能收拾残局,唯有赶紧抽身离开,避免暴露了最大的秘密。

    如今她受伤消失一事,惊动了沛南山长等人,搜查四周嫌疑自是有必要的。

    樾麓弟子皆是士族子弟,生来便比一般人高贵,他们要使横谁也挡不住,从商队那边一路搜查过来,眼看就要检查到陈白起这辆马车之时,陈白起见姬妽并没有阻止的倾向,想了想,便立即将头发披散下来,半身缩于阴暗之处。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车门被推开,阴暗的车厢内光线大作,只见一柔弱蜷缩成一团的女子半躺靠在马车上,她发丝如云黛逶迤披散于肩、于地,低头矮首,苍白而无助。

    卫溪一愣。

    车门一开就有一股淡淡的靡丽香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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