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成昏,暴君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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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成昏,暴君欺上瘾-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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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惜卿看她,她转过身来看她,眼里都是同情。

当初,惜卿曾经感叹楚擎宇真乃妖孽,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既然楚擎宇不批折子,惜卿只好坐下来看,即便是他要批,惜卿也觉得她该在旁边看着,若是楚擎苍,她不敢,但楚擎宇,她总觉得自己需要。大概还是觉得他是从前的那个他,大概,也习惯了彼此相依,没有任何间隙。

看了几份,惜卿伸出手习惯性的去端茶,却蓦然的,触到一只微热的手,她惊得转过脸,正看到一双桃花眼眨眨的望着自己。他一只手端着汤盅,一只手拢着袖子,笑的如同春日里桃花盛开,霎时妖冶。

可他身上,却更是妖冶的让人难以忍受。雪白的袍子宽松的披在身上,将一片肌肉结实的胸膛露出来,长长的黑发散乱的从额头一直垂下来到腰腹,紧实的腰腹上,腰带系着的地方,简直诱惑的让人流鼻血。

楚擎宇端着汤盅,笑的魅惑万千的随着她的动作移下去,笑容一时间更深沉了几分,“女皇大人,若是累了,不如让夫君先好生侍奉您?”

脸儿一红,霎时明白过来,忙低头接过他手中的汤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放下汤盅,微微喘息。

“女皇喝了此等滋阴养颜的汤药,稍后即可好生临幸夫君!”

惜卿打个嗝,几乎把肚子里的汤全部吐出来,滋阴,养颜!

她忙乱的抓起一本奏折,拿手托住额头,背转脸,坚决不去看身边那个简直比妖精还要妖精的男人!

这一夜,又是批奏折到深夜,天空几乎有了微光,桌上的奏折才算批完。惜卿稍稍松了口气,身边,楚擎宇早就铺着一块毯子睡着了。她看着他月光下完美的容颜,终究忍不住笑起来,夫君,无论如何看到你这样好,惜卿心里就满足了。日后……日后,总还是有一天能对你解释清楚的,何况,惜卿还有三年的时间陪你。

那年她被送到无为道观,离开前道长为她诊脉过一次,说她还可以活六年的时间。六年里,她有三年在夏国,如今,离她离开也不过是三年了。真是正好应了楚擎苍的话,谁要九十三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他只需要等她三年。

他说他对一个女子说过,惜卿很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无论是谁,如今都是对她说的了。

她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已然沉沉的睡下。

旁边躺着的楚擎宇,却是缓缓睁开眼睛,悄然翻身起来。他在黑暗中看着她略显疲惫的小脸儿,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她从那个席地而坐的桌边抱起来。她身子软软的依靠在他身上,那样熟悉的感觉,让他在苦笑中笑容温柔起来,他把她放在床边,拥着她,一如从前那样,安心的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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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杜鹃啼血

迷迷糊糊的醒来,惜卿先还是对外面的天光眯了眯眼睛,准备继续睡。7继而却猛地翻身起来,天光大亮,早就过了上朝的时辰。惜卿一个翻身下床,口中急迫严厉的叫着,“姹紫,姹紫!”

帘子哗啦掀开,姹紫匆匆跑进来的瞬间,却是呀的尖叫一声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床在惜卿面前跪下。

她愣了下,转身过去望着床上,一袭雪白内衫,胸口敞开,墨发披肩,狭长桃花眼眯着的楚擎宇带着睡衣歪在床上,懒懒的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唇角带着丝丝诱惑人心的笑意。惜卿立刻明白,她为什么没能起来。

“姹紫,你下去吧。”

“是!榛”

姹紫小心翼翼得看她一眼,起身退下去。

惜卿转回身望着床上已然慵懒起身的楚擎宇,默默无语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擎宇……铱”

“夫君!”他纠正她,单手揽过她穿着单薄衣衫的身子,用温暖的薄被裹起来,叮嘱她,“小心着凉。”

她心里那点儿气,顿时散的无影无踪。

叹了口气,无奈得问他,“为什么不让姹紫叫我起床?”

楚擎宇满脸无辜,垂下眉眼,眨眨桃花眼,“女皇大人,臣夫昨日刚刚回来,难道你不该由于小别胜新婚,急于临幸臣夫而不早朝吗?”

她半口气噎在嗓子里,几乎喘不上来!小别胜新婚,临幸……天哪!他都在想些什么?

“擎宇,你可知道擎苍在病得快要起不来身的时候还在上朝?你可知道如今的大楚盛世,他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我一天不上朝,要耽误多少国家大事?”

说完了,她望着他,却见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他望着她,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那漆黑眼眸里流露出的受伤终是让她明白,她说的有些过分了。茫然无措的垂下头,惜卿掀开薄被起身,拿起朝服穿在身上。

“惜卿。”

楚擎宇下床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去勤政殿,我今日罢朝,至少得召见七八个五品以上的官员。”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对他笑笑,“你再睡会儿,我让姹紫给你准备早膳。”

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她匆匆离开宝华殿,直回到朝宫寝宫,才让姹紫备下水洗脸漱口。姹紫的表情歉疚着,一直侍奉着她洗漱完毕去了勤政殿。惜卿要召集的官员早已到了,只等着对她汇报工作。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诸国听说夏国遣使来访,皆十分重视,已有许多国家亦上了来访书,希望能够来朝拜女皇。惜卿一一处理完毕,已然是接近午膳的时辰,因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惜卿留了左相一起用膳。

“皇上,臣听说,昨日大夏使臣留宿在了宫中?”左相突然说起。

惜卿手中的勺子不经意的顿了下,没有回答。

“皇上,这大夏国的使臣,似乎与前朝太子……”

“左相!”惜卿放下勺子打断他,抬起头来,对视上他的目光,“既然左相知道他是谁,亦知道这是楚国,那么就该明白,他住在宫里,最合适不过。”

“臣冒犯。”

左相何等精明,怎能不知道惜卿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

处理完下午的事情,批阅过奏折,直到姹紫提醒她晚膳的时辰要到了,惜卿才想起,自从早晨那样生着气和楚擎宇分开,还没有回去。她实在太过分了,楚擎宇肯定是看着她昨天辛苦,想让她好好休息才那么做,她如何还能埋怨他?

更何况,若是论起来,他才应该是上朝决断的人,即便他不去,她也没有立场责备他。

在心底叹了口气,她问姹紫,“夏国使臣还在宝华殿里吗?”

“是。”

姹紫回答,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得看了看惜卿的脸色,道,“皇上,奴婢日后再也不敢胡乱听人的话,一定会按时叫娘娘早起。”

惜卿看了她一眼,却不知道对她如何解释。她其实听楚擎宇的并没有错,想想,她只是希望楚擎宇做这些前至少告诉她,或者,作为一国曾经的太子,难道他不觉得上朝是件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吗?

落了轿辇,惜卿进了宝华殿,里面却没有人。她心中一紧,忙几步走出来问门口的宫女,“夏国使臣去了何处?”

那名宫女看看旁边的另外一名,忙跪下回答,“奴婢不知,使臣说要去宫里逛逛,奴婢们得了圣旨说他可以在宫中走动,就,就没有阻拦。”

“没用的东西!”

惜卿恨恨的骂了一句,一抬头,却见楚擎宇正站在门口,手中托着个托盘对着她笑。

他的眼睛弯弯的,唇角扬的很高,可即便如此,惜卿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笑的很苦,是从心里露出来,难以遮掩的苦。她略有些尴尬的垂下眉眼,转身默然进屋。

隔了许久,门口才响起他的脚步声。

楚擎宇缓缓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将汤盅端起来,用勺子盛了些吹吹,递到她唇边。她垂眸看看,温顺的低头喝下去。是排骨汤,吃得出炖的很烂很烂。他重复了一次动作,仍然是送到她唇边,她俯身下来喝,闻到他袖口里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宫里,唯一此刻还能有茉莉花的便是茉莉园了,那么,他是去过那里,还是特地去了那儿?

她望着他收回去的袖口,楚擎宇亦是低头,看了看,抬起放到鼻端闻了闻。继续盛汤喂她。一直到喂完那碗汤,他们都一言未发。他放下碗,拢了袖子拿在手里,胳膊肘撑在桌上笑着看她。

“惜卿,他也给你种了茉莉花,是吗?”

怔了怔,她不敢看他的垂下眼眸,可是眼里好像还是能看到他如同带着水珠般明亮漆黑,却含着苦涩的眼睛和笑容。她点了点头,轻声回答,“没有你给我种的多。”

“但是种了很久吧,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依然开花,他肯定想了不少办法。而我给你的那些,早已不见了。”

“不是的!”惜卿恍然无措的抬起头解释,“擎宇,不是那样,是,是颜惜如,她把所有的茉莉花都除掉了,我那时候身不由己,我实在没办法保护它们!不仅是茉莉花,还有,还有……”她咬着唇瓣痛苦的瘫软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那些名字,“还有兰尚,温如玉,清歌,他们都死了,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她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了。她早就开始害怕这天,害怕面对他,该如何告诉他他留给她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楚擎宇低低的叹息着笑了,他抬起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她哭了,有泪从她眼角滚落出来,他用自己的手指替她擦拭干净。

“不怪你,惜卿。”

他起身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眼角的泪水。

“别哭惜卿,不怪你,还有那些花儿,不见,就不见了吧!”

就像我在你心里,其实也渐渐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你的心终究是回归到你八岁那年,爱上楚擎苍的那年。

“对不起擎宇,是惜卿无能!”

他又叹息着笑,揉揉她的小脸儿,“不是你,惜卿。清歌早就该死了,她骗了你,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惜卿抬起头,震惊的望着他。楚擎宇温柔的笑着,说,“别这么看我。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才晓得原来清歌居然是慕容贤的女儿。其实我当年给你虎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完全是从你那儿骗来的话。是她跟苍王兄说虎符在你身上,而且虎符的力量十分强大。苍王兄信以为真,起初确实很想得到虎符,以此与玉圣教决战。但颜相覆灭以后,虎符对他来说一无用处,他自然也就无所谓是否得到。清歌本计划着利用虎符挑拨你们的关系,借此复国,但我知道其实你把虎符交给了父王和母后,苍王兄在父王母后去世前曾经见过他们,父王亲手将虎符交给了他,他已经拿到了虎符,清歌的计划就失败了。至于以此逼你,据我所知,那夜他要与玉圣教决战,如若你还在那里,恐被玉圣教徒威胁。他许是担忧清歌害你,杀了清歌。只是没想到温如玉也参与进来,他那一剑刺得本不深,若是后来玉圣教教徒没有到,温如玉还是能活下来的。可后来那些人到了,混战中温如玉再度受伤,没有支撑下来。至于兰尚,我记得,他是自杀的。”

她第一次明白原来事实如此,原来他逼她,并非是担心她拿着虎符谋反。其实那时为什么不明白呢?孤子綦都被她害死了,颜家也满门抄斩,他为何独独冒险留下她?他大可以杀了她啊!

更是后来,她极力要保下慕容清韵,他却执意杀了他。必然是因为清歌已经背叛过她,他担心慕容清韵也会。甚而,他是不是知道她求了苏慕想办法保下慕容清韵和嫣红两个人呢?

“苍王兄向来善于谋断,这杀慕容清韵和留慕容清韵两次,乃是绝招。他下旨杀了慕容清韵,让你去救他。如今,慕容清韵和嫣红老老实实呆在帝都苏慕的眼皮子底下,那点儿造反的心死的干干净净了。”

她猛地抬头看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痛苦。他,他是为了巩固她的地位,宁愿冒着被她决心害死的危险也要那么做?他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笨!

这样的她,看在他眼里,痛在他心里。让他替一个曾经想要谋杀他,夺了他心爱女子的王兄说出这些话,他心里如何能好受?针刺似的痛,看着她满是愧疚,心疼的目光,更痛得像是要死了。

“擎宇,你怎么知道?你那时候不是,在夏国吗?”

惜卿有些无力的问着,她心里希望这是事实,可是又害怕,只是楚擎宇为了让她解脱才说出的话。

楚擎宇低头看着她,他抱着她,却觉得怀里的不是她。她本是一心一意的,不,其实她即便同他在一起,心里也自始自终没有忘记楚擎苍。是他伤了她,才让她以为自己死心不再爱他,可若是不爱,又怎么会被伤害?若是他不爱她,此刻看着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泪流满脸,大概心里也不会痛的如此深刻。

“我怎么知道?”

他自嘲的笑了笑,凝着桌案上空了的汤盅说,“因为,我知道那些茉莉花,是十七年前就种在苍王府的。我知道他八岁那年的雪天里遇见你,惜卿,你今年,才刚刚二十六岁。”他收回目光笑着凝着她的眼睛,“他见到你后的第二年,就开始种茉莉花,一直种了十七年,所以,那些茉莉花即便在隆冬,也能开花了。”

她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紧闭着双眸强压着,却压不住胸口那一口火热的血腥猛地滚上来,顺着唇角,滴滴如同红色的珊瑚珠子,坠落在胸口明黄色的朝服上。

杜鹃滴血,声唤‘子归’!

“惜卿,惜卿!”

他急迫的唤着她的名字,可她睁着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光明,他的心痛到了极致,以至于连她的名字都不能再顺利的唤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合上眼皮,昏倒在他怀里。

即刻叫了太医为她诊脉,是急火攻心。

攻心,她的心里,应是只有楚擎苍了吧?

太医下去,他在她身边缓缓坐下,垂眸看着昏睡中温顺的她,小心翼翼的牵住她的手。冰凉的小手与他滚烫掌心相触的瞬间,他心中那唯一的希望,终是支离破碎。

他告诉她这些的时候,甚至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直到此时此刻看到她这样为他伤,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出那些?他只知道若是不说,即便她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因此幸福,反而会日夜煎熬,以为自己是夺了旁人所爱。从前他总觉得王兄不爱她,她亦是不爱他。

如今才算明白,自八岁起的相爱,已然不是他能阻止。

第181章:惜卿身世

从昏睡中醒来后,惜卿有些呆。

就算从前她再是明白他有许多事纵容了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在从前的那些年里他已然为她做过许多。她自以为是因为失去过她,才爱她,如今方知,他真的是从八岁那年,就爱上她。

那么在后来见面的那么多次里,他偶尔会扶起摔倒的她,偶尔会给她钱,其实都不是把她当做颜家的佣人,而是他知道她过的不好,给她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又不至于让颜惜如以为她是威胁。

惜卿想了很多,甚至都没有觉察到身边一直坐着楚擎宇。

因为他没有叫过她,只扶着她起身喂过药,喂过汤。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走开,他舍不得她,留下,他也明白没有必要。可是她的后半生若是身边没有陪伴的人该怎么过?想到这些,他甚至很高兴给自己个留下的借口榛。

但,总不能再让她如此下去了。

她的话言犹在耳。

“擎宇,你可知道擎苍病得快要起不了身还坚持上朝?页”

“你可知道如今大楚的盛世他付出了多少?”

“你可知道我一天不上朝要耽误多少国家大事?”

他都知道,他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天,不想她那么累。

是他没有考虑周到,身在其位的她,不能选择随意休息,随意和一个男人共度普通夫妻生活,哪怕只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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