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之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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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之帝国再起-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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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左骑军内,还未在军中建立起嫡系的西乡侯窦靖被天子征为羽林郎才几天的公孙度带着一帮中下级军官给捆绑了起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窦靖看着面前不过弱冠之年,一脸冷峻的青年,一边挣扎着,一边怒斥道。

“你们这些外戚才是乱臣贼子,和宦官都是一丘之貉!”公孙度大喝道,他幼时家中还算富庶,可是却被当地豪强夺去田产,不得不随父亲流落到辽东苦寒之地苟活,致使父亲早死,是以对豪强背后的外戚和宦官一直都是深恶痛绝。

“天子乃是我大汉久等的中兴之主,如今你窦氏居然敢仗着太后带兵欺到建章宫来,难道以为我等都是死人吗?”公孙度声色俱厉地大吼道,接着将手中尚书台签发的诏令狠狠地砸在窦靖脸上,“看清楚,这是天子的诏令,各位,今日便是我等报效天子之时,羽林左骑全军上马,护驾建章宫!”

在公孙度的带领下,羽林左骑的八百名精锐骑兵和奉诏而来的羽林右骑一起汇合后,策马奔向了建章宫,惊雷般的马蹄声响起,迅速地逼近了建章宫,路上汇聚的羽林军看到他们,都是纷纷朝他们欢呼起来,同时加快了速度。

建章宫内,窦妙看着冷冷坐在御辇内的天子,心里不由地一阵紧张,对于这个少年,她总是有些恐惧感,尤其是登基大典之后,当天子每次来长乐宫向她请安时,她就好像面对着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猛兽,那种冰冷而没有感情的目光让她心惊肉跳,每次他离去后,她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次当她听到自己的兄长在建章宫被拿下时,浑身莫名而起的那种战栗感让她调动了长乐宫的宿卫军,似乎只有如此,才让她有勇气能踏足建章宫。

看着丝毫没有起身相迎意思的天子,窦妙感觉到了不妥,可是她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刚成为太后不久的她根本没有丝毫的政治经验,也没有意识到她带着长乐宫的宿卫军摆驾于天子的寝宫代表着对天子威严的践踏。

“哀家听说,渭阳县侯在宫中被人拿下,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窦妙开了口,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渭阳县侯见朕宫中的侍女漂亮,做了些男人才会做的事情。”刘宏淡漠地答道,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他让司马防去尚书台调动羽林军和执金吾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无足轻重了,天子和太后,这个帝国只需要一个主人。

刘宏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快正面和窦氏决裂,尽管他已经得到了南宫大多数中下级官吏以及军官和士兵的效忠,但他一直都是想维持宦官和外戚势均力敌的局面,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收取权力,等一切水到渠成之日,再铲除宦官,同时也给窦氏一个体面的下台,可是他低估了王甫这个在孝桓皇帝时期呼风唤雨的宦官,或许他的才干不如曹节,可是在阴谋诡计方面,这些宫廷里的残缺之人比起常人有着更为敏锐的嗅觉和阴狠。

窦妙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自己的兄长居然犯了宫廷大忌,跪在地上的窦武看着贵为太后的女儿,此时心中一片冰凉,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当长乐宫的宿卫军出现在天子的视线之内,他窦氏一门的荣耀就已经终结,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天子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保全窦氏。

“太后,臣教子无方,致使犯下如此大逆不道执行,臣请太后秉公而断,赐臣逆子一死,臣也请辞去大将军位,还乡以养残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的窦武再也没了刚成为大将军时的意气风发,他的一时意气之争和王甫的阴谋让他断送了自己和窦氏。

看着窦武,刘宏知道他其实是无辜的,太后的到来是王甫所为,可他先前袒护儿子的话语不会让人相信他是清白的,此刻的伏请之语也只会让众人以为他是畏惧于天子的果敢而低头了。

刘宏心中并没有喜悦,这一局,他赢了,可是也输了!外戚和宦官的权力平衡被提前打破了,他不得不用他一直想要避免的激烈手段来控制帝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帝国将陷入动荡不安。

十四。天子即国家

帝国的儒学传统始于孝武皇帝,但是直至王莽篡逆的新朝时方才真正开始兴盛,中兴帝国的光武皇帝麾下的云台二十八将中就有泰半是接近于儒家的人物,但是尽管光武皇帝以后,诸如孝明皇帝,孝章皇帝大力推行儒术,并通过白虎观会议确立了儒家的地位,可实际上帝国的政权一直都掌握在拥立光武皇帝并士族化的强宗大姓手中,以士大夫自居的普通士人并无实际的政治地位,他们只能无奈地依附于这些豪强,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孝和皇帝以后,外戚跋扈飞扬,宦官不可一世,二者轮流把持国政,致使国家日益衰败,而出身中小地主的普通士人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日益艰难,仕进之途被阻,尤其到了孝桓皇帝时更是达到了顶峰,至此这些以士大夫自居的士人们渐渐开始形成一个整体,以李固,杜乔,陈蕃等人为楷模,称那些投靠外戚,宦官的士人为‘浊流’,并以相对的‘清流’自居,而太学生便是‘清流’中最大的一股力量,他们虽没有官职,可是在五侯当道的年代,却作出了最顽强的抗争,并深以为荣。

郭泰,贾彪,便是太学生中的领袖人物,自天子上雒后,废除党禁,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帝国将迎来再一次中兴,而屡次拒诏辞官的两人也在天子的诏令下出任太学的博士,尽心地教导弟子,充满期待地等着帝国政治昌明的那一天。

当司马防随着陈蕃踏入太学的官署时,也不由形容严肃起来,如果说尚书台是整个帝国的行政中枢,那么太学就是帝国的学术中枢。

“太傅,您怎么来了?”正自交谈的郭泰和贾彪看到陈蕃进来,都是连忙站起相迎,以‘不畏强御’而名著于世的陈蕃在士人和官僚中有着崇高的威望,两人向来以老师视之。

“林宗,伟节,速速召集学生,随老夫去建章宫。”陈蕃顾不得细说,如今天子和太后对峙于建章宫,唯有尽快压服窦氏低头,才能维持住国体。

见陈蕃面容急竣,郭泰和贾彪不敢怠慢,连忙唤人去将各学室的学生召集起来,然后才看向陈蕃身后那位银貂左裆的年青中常侍,当司马防开口后,两人才明白他就是那位被天子重用的河内司马。

“窦武混帐。”在听完建章宫的事后,有着‘贾氏三虎,伟节最怒。’之称的贾彪甚至忍不住骂出了一向不屑言之的粗话。

“天子英明,太后当还政于建章宫。”郭泰比贾彪沉稳,只是肃声道,“事不宜迟,我等当速去建章宫,以为百官声援。”

“林宗所言,甚合老夫心意。”陈蕃点了点头,郭泰和李膺都是他心中日后接替自己的人选,最难得的是他不似一般的‘清流’好大言,更从不危言骇论,做事极为踏实。

就当四人踏出太学官署时,各学室的太学生已经将太学外的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群情激昂,甚至还有人高呼着‘诛除国贼’的口号,一直以来,外戚在天下人心中都没什么好名声,就算窦武曾为关西名士也一样,所以他就任大将军后,才会想着起用李膺等一批名士和党人来以壮声势,只不过天子在登基大典后,趁着传国玉玺还未被收回北宫前,抢在他前头通过尚书台下达了一系列优渥士人的诏令。

“诸君,请听我一言!”看到嘈杂无序的太学生队伍,贾彪登高而呼,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自古未有妇人干政而国家强盛者,如今天子虽年少而英明,处事果敢,正是上天赐我大汉中兴之主,我等忠心为国,当请太后还政于天子。”贾彪声音沉郁顿挫,让众人都是情绪高涨了起来,口中高呼着正当如此,近千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了建章宫,一路上不断有闻讯而来的太学生加入。

就在太学生的队伍不断壮大时,南宫外各官署也停止了正常的运转,在胡广这个历事六朝的老臣联络下,原本一直在外戚和宦官的权势下谨言慎行,如履薄冰的帝国官僚们终于爆发了,除了那些中下层官僚,不少身居高位却没有实权的大臣们也再无法忍受外戚和宦官对国政的干预以及对他们的轻慢,如今外戚和宦官都处于空前的虚弱时期,而天子强横,正是恢复官僚政治的最好时机。

那些或为宦官,或为窦氏心腹的官吏纷纷被平时对他们敢怒不敢言的上司,同僚或下属打倒,其中一些被窦武起用的正直之士也遭到了池鱼之殃,高呼着‘天子万岁’的官僚们换上了朝会的礼服,在以胡广为首的三公带领下,成群结伴地赶往建章宫拱卫皇权。

建章宫外,最先赶到的羽林左右骑汹涌地冲进了宫门,“奉天子令,羽林军,前来护驾!”打头的公孙度一手勒缰,一手高举着明皇色的诏书大吼道,接着宫外更多的士兵涌入,“奉天子令,虎贲卫,前来护驾!”“奉天子令,执金吾,前来护驾!”不断的军官咆哮声响起,不过刹那间,原本的长乐宫宿卫军就被如黑色潮水般冲进的羽林军,虎贲卫,执金吾给包围了。

太后身边的长乐宫尉看到羽林军不但骑兵尽出,虎贲卫还有执金吾俱是身披重甲,甚至还带着蹶张弩这样的重型武器,不禁吓得脸色惨白,而长乐宫的宿卫军在听到‘护驾’二字时也全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们中不少人本就觉得太后带着大军前往建章宫见天子不对劲,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护驾!”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长乐宫的宿卫军中开始不断有人倒戈,将原本护卫的太后队伍给包围了起来。

“太后,听到了吗!”刘宏从御辇中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惊疑不定的年轻太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张开了双臂,接受着宫门外那山呼海啸而来的‘天子万岁!’的欢呼声。

“不论是外戚,还是宦官,你们的时代都已经结束。”刘宏的目光一一扫过面若死灰的窦武,震怖不已的王甫,还有惊慌失措的太后,高声道,“而朕将君临天下!”他的语调异常缓慢,可是却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了一种窒息般的力量。

百官们赶到了,护驾的士兵们让开了道路,而这时宫门外陈蕃也引着近五千太学生高呼着‘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的口号而来。

“让那些太学生进来!”看到有士兵要阻拦,刘宏朝身旁的钟繇道,“告诉朕的士兵,这些太学生和他们一样忠诚,是朕的肱骨之士。”

“喏!”钟繇高声应道,眼前的情景让他觉得浑身的血在燃烧,他快步地走向了宫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天子的旨意传达给了所有的太学生。

“天子万岁!”五千名太学生再次高呼了起来,建章宫是天子的寝宫,天子让他们踏足于此,正是认同了他们的忠诚,在郭泰和贾彪的带领下,他们秩序井然地进入了建章宫,站在百官的后面,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将用自己的双眼见证帝国中兴之始的重要时刻。

“臣陈蕃。”“臣胡广。”帝国中声名威望最高的两位老臣同时从百官中出列,跪拜于地高声道,“领百官请太后还政于天子!”

“臣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短短的静默后,近千的大臣齐声道,跪拜于地。

窦妙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犹自难以置信,她无法理解这些大臣,这些士兵,这些太学生究竟是发了疯,还是着了魔,竟然如此逼迫她这个太后。

“臣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百官们再次齐声高呼道,仅仅是片刻之后,他们身后的五千太学生也是高呼了起来,“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紧接着,士兵们也执着兵器高呼了起来,在经过四朝外戚和宦官肆虐后,帝国的官僚,士人,军队第一次在天子的诏令下集结,发出了他们的怒吼。

如同雷霆一般的声音让窦妙失神地跌坐在了凤銮中,这时她的父亲,跪在地上的大将军窦武看向了她,“妙儿,把传国玉玺奉还天子。”窦武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杂念,天子掌握了人心,与天子作对,就是与天下人作对。

听完父亲的话,窦妙面色苍白地让身旁的宦官从凤鸾旁的隔屉里取出传国玉玺,交给了天子身旁的侍中,田丰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用明皇锦缎托着的传国玉玺,让身旁的沮授大为欣羡。

“万岁!”建章宫的广场上,不知是谁高呼了起来,然后所有的人都高呼了起来,而刘宏也张开了双臂,接受这些忠于帝国的人的欢呼,在这个皇权时代,天子即国家,天子弱则国弱,天子强则国强,这是他们的不幸,却是他的幸运。

十五。黄忠

当太后的凤銮在羽林骑的护送下,孤零零地驶出建章宫的宫门时,一些经历过梁氏飞扬跋扈,五侯只手遮天的老臣都是忍不住悄然落泪,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年代,多少才能辈于他们的同僚死于国难,而他们这些无用的人却侥幸活了下来。

“子坚!你看到了吗!叔荣!你看到了吗!”胡广的声音嘶哑,老泪纵横,他身旁的陈蕃也是如他一般,他和胡广都已青春不在,两人的一生都和外戚还有宦官纠结在一起,要么与专权的外戚争锋,要么和弄事的宦官相抗,可是比起那些死去的人,此刻的他们是幸运的。

“不要打扰老司徒和太傅告慰那些忠臣志士的在天之灵。”看到司马防想要上去劝慰两人,刘宏阻止了他,在外戚和宦官专权的时代,有太多本可以建功立业的能臣为了维护国家而死,想到这里,刘宏忽然高声吟诵了起来,正是后汉书中关于李固和杜乔二人的列传。

“赞曰:李、杜司职,朋心合力。致主文、宣,抗情伊、稷。道亡时晦,终离罔极。燮同赵孤,世载弦直。”建章宫内,当天子的声音停下时,百官们都已是平静了下来,能得到天子如此的褒扬,就算死也无憾矣,而那些静默的太学生则是拼命背记着天子所述,好使之传诵于天下。

“朕为天子,当褒扬忠义,贬斥奸邪,自孝和皇帝之后死于外戚,宦官之难的忠诚义士,朕会命人树碑立传,建庙祠以供英魂,为世人瞻仰。”刘宏沉声道,他要让天下人知道,那些逝去的忠烈没有白死,帝国更需要这种‘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的士人精神和自孝桓皇帝一朝始渐飞扬的儒家刚烈之风。

天子的话语让陈蕃和胡广也是忍不住动容,而百官也再一次地沸腾了起来,窦武看着他们,再一次失神了,他从未在这些同僚或下属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没有了戒备,没有了面具,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情。

刘宏放过了窦氏,当然除了窦武以外,其他人的官职和爵位都被剥夺,至于窦机也只是被杖责二十而保住了性命,毕竟窦氏还没有什么恶行,历经孝桓皇帝一朝打压的外戚势力正处于低谷,他真正的敌人只有宦官而已,尽管表面上看宦官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作为一个存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政治集团,雒阳和司隶地区投靠宦官的豪强和宦官本身培养的地方心腹并不是一股可以小觑的力量。

百官们回到了南宫外的官署,继续他们对帝国的职责,而太学生则在郭泰和贾彪的组织下,以百人一队,从武库领取了兵甲,前往百官们或在城中,或在城外的家宅护卫。

尚书台内,在天子坐镇下,一道道诏令如流水般发了出去,全幅武装的羽林军,执金吾,虎贲卫开始前往城中捉拿和宦官集团有关的党徒。

当看到张让和赵忠领着一队羽林军离去时,王甫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他自以为布置在天子身边的耳目原来早就背叛了他,一直以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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