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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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话桑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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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尖,且平常也没瞧见她多用功,经常偷懒,这个是我现在都想不通”

宗民脸色和缓,低声笑了起来道:

“洪先生说过,和博蕙比,我们都算资质平凡人,所以最后也只有他被收为弟子了,即使后来知道了他是女儿身,也没恼,依旧收了她做学生”

窗外突然咣一声,两人同时一惊,宗伟急忙站起来冲出去,却不禁笑道:

“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你这个畜生”

宗民一步跨出来,也不禁笑了,廊檐下是宗民妾室养一只大白猫,想来是想够挂在窗子金钩上绿毛鹦鹉,把窗台上花盆扒拉下来,摔了个粉粉碎。

赵氏命人探听消息小丫头,早就趁机顺着回廊跑了,心里不禁扑腾扑腾乱跳,其实她听也是云山雾罩,不大懂,就是听明白了一点,那个张家张惠畹,原来好想是什么博蕙来着,两人是一个人,博蕙她倒是不曾听说过过,遂急忙回去禀告了赵氏。

赵氏一听不禁大惊,心道,这张家真是胆大很,旧年间事情,她还记得一些,那个机灵非常神童张博蕙,可是大大有名,且在宫里进过学,现在想起来,竟是有些影子,那时节真没听说张博蕙还有一个双生妹妹来着,后来张博蕙夭折了,张惠畹才突然蹦了出来,想来这定是张家使得金蝉脱壳之计。

老爷素常说过,张家若没有那个张博蕙,那里有如今风光,想不到,这里面还是如此曲折,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灭九族,赵氏也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遂叮嘱丫头不可传了出去,不然一概打死。

正想着,门外来了太监传话,说宫里慧嫔有孕,太后恩典初一十五亲眷可进宫探视,赵氏不禁大喜,竟是把蕙畹这件事仍扔过了脑后去。急忙涨落着进宫去瞧女儿,心里美不行,若是生下个皇子,即使没有宠,也无所谓了,皇子就有可能是将来皇上,即使不是皇上,最差是个王爷,自己和闺女这尊贵体面可是全有了。

想到此,越性在库里寻了几样稀罕首饰和几张银票,裹在了包裹里,预备着明日进宫。却说张雪慧自中秋宴后,虽说没有得宠,但境遇也有了很大改变,皇上虽没来瞧她,胡总管却来了,赏下了些首饰吃食,让她好生保养,她知道皇上子嗣虽多,却夭折了几个,剩下几个也都资质平常,不为皇上所喜,故自己肚子里也得了一些重视。

况且太后又降下恩旨,初一十五许可亲眷探视椒房,故张雪慧一改前些日子郁郁寡欢,想着娘亲素来有计谋,向她讨个主意为上,翌日,赵氏带了两个婆子进了宫,母女一见面自是亲热非常,宫里规矩,不允许哭泣,故即使张雪慧心里有万般委屈,也不敢面露悲伤。

赵氏多会做人,抽出一张银票塞到旁边两个公公手里道:

“这是一点小意思,两位公公留着吃酒吧”

两个公公也晓得眼色,接过来笑道:

“夫人客气了,我们就在外面廊下候着好了”

说着才走了出去,两人一出去,张雪慧眼泪就顺着脸蛋滴滴答答滑了下来,赵氏不禁十分心疼,伸手揽着她在自己怀里,低声一叹道:

“当初娘真错了主意,把你送到这里来受罪,若是在外面,咱们娘俩还能多见几次面”

张雪慧拿起帕子抹了抹脸,恨恨道:

“女儿不怨别人,只怨张蕙畹那个小贱人”

赵氏不禁一惊道:

“你和她如今哪里见得到,怎么又有了恩怨,真真前世冤家”

张雪慧道:

“女儿也不想见她”

说着把近日来自己遭遇,对赵氏添油加醋说了,赵氏不禁大怒道:

“倒是没瞧出来,真真是个不要脸小贱人,自己都已经有了好姻缘,还勾搭皇上”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昨天事情,遂也没深想,就一股脑告诉了张雪慧,张雪慧不禁大喜,心道这次我瞧你张蕙畹,可还有什么本事脱了这次大难。赵氏出宫,被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不禁暗暗叫糟,当时只想到解恨了,告诉了女儿,却忘了这一停宗民宗伟即是都知情,那么家里老太爷恐也脱不开去,若是闹将起来,恐自家也会受牵连,不禁后悔非常,可是要收回也再不能够了,只盼望着雪慧这半月不得机会,等十五自己再进宫时候,和她说明白了厉害才是,纵是那张惠畹可恶,可牵连到自家,可是得不偿失。

不想张雪慧早就狠蕙畹入骨,竟是丝毫也没耽误时候,直接去了养心殿,胡公公正在御书房当差,外面小太监进来传话。说慧嫔娘娘有要事觐见皇上,胡康心道,这个慧嫔可真不会瞧眼色,自中秋宴后,皇上心情最是不好,她还来这里找不痛快,于是瞧了瞧皇上脸色,遂悄悄走了出去,想着劝退慧嫔,好不同意有了上位机会,别又自己找不痛快。

出了养心殿,胡康就见慧嫔立在廊下,脸上仿佛有种不顾一切狂热,令胡康不禁暗暗心惊,他经事情多,这后宫倾轧却是瞬息万变,也许早晨你还拥有人人羡慕尊贵,到了晚上就成了谁都能踩上一脚下贱奴才,胡康到了近前,微微躬身道:

“慧嫔娘娘大安,皇上有过明喻,养心殿不许后宫嫔妃进入,娘娘请回吧,不然这抗旨罪名,奴才和您都担待不起”

张雪慧那里甘心就此离开,遂开口道:

“胡公公我真有要事,是张惠畹事情”

胡康不禁一惊道:

“娘娘还是好生回去养胎要紧,别事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

话没说完,一个小太监出来道:

“皇上传慧嫔娘娘进去呢”

张雪慧面色一喜,越过胡公公直接进了养心殿。胡康急忙随后跟了进去,张雪慧进了御书房,就见皇上正在案前作画,即使离得远,张雪慧也能一眼看出,皇上画不是别人,就是贱人张蕙畹,不禁心里更是怨恨,跪下参见皇上,杨紫青头都没抬头道:

“你有何事”

张雪慧道:

“日前母亲进宫,臣妾听一事,不想皇上继续受欺蒙故此来禀告皇上”

“哦!你且说来,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欺君罔上”

杨紫青放下笔,上下瞧了瞧开口道。张雪慧道:

“就是皇上画中人张蕙畹”

杨紫青一怔,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她,一双冷电一般眸子,令张雪慧不禁一抖,但是她却鼓起勇气继续道:

“张蕙畹就是当年张博蕙,女扮男装欺瞒皇上,最后竟然还金蝉脱壳,回复了女儿身,这样糊弄皇上于鼓掌之间,难道不该死吗”

杨紫青手里湖笔咔一声折断开来,胡康不禁低吓道:

“慧嫔娘娘慎言”

杨紫青却几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张雪慧,咬牙切齿道:

“你给朕说明白,这可是真,张蕙畹就是张博蕙,如是你有一个字妄言,朕灭你九族。”

大爱小情

从来就没有看过这样禀洌皇上,张雪慧不禁害怕起来,但是仍咬咬牙继续道:

“嫔妾。。。。。。嫔妾没有妄言,这是。。。。。。千真万确事情”

杨紫青顿时感觉脑子里嗡一声,想起来这些年自己对博蕙挂念,想起来因为博蕙而对张家青眼,还有蕙畹明知道这些,却在自己面前故作不知欺骗,还有紫安,怪不得他执意要娶张蕙畹,原来她就是张博蕙,被蒙在骨子里愤怒,还有他们联合起来把自己耍团团转羞恼,还有被张蕙畹屡次拒绝郁闷一瞬间爆发开来,令杨紫青不禁大怒。

但是他依然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这个浅薄女人面前失态,一把放开她阴沉道:

“胡康,慧嫔不知悔改,屡犯口舌,降为美人,禁足宫中,不可出宫门一步,不可与旁人交谈,待产下皇嗣后,再行惩处,带下去”

张慧嫔一愣,急忙道:

“皇上,嫔妾来告诉皇上,是不想皇上被那贱人蒙蔽了去啊,我无过,有功啊”

杨紫青冷冷瞪着她道:

“住口,即使她蒙蔽了朕,也轮不到你来骂她,捂了嘴带出去,朕一刻也不想再看见她”

完全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她张雪慧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这次真完了,这一刻,她也知道了,即使扳倒了张蕙畹,她也没有好果子吃,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为何如此怨恨张蕙畹,真真自己就是这天下最大笑话,遂有些失心疯哈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太监一捂嘴,拖了她下去,胡康心道,这慧嫔真正是个愚蠢女子,损人不利己,回头却发现皇上竟然颓然坐在紫檀圈花椅子上,面色说不上来是恼怒还是悲哀,胡康忙道:

“慧美人和张小姐素有旧怨,想来她话是不可信,皇上不必当真”

杨紫青挥挥手道:

“其实朕才是真正蠢人,如今想起来,她说朕却信了**分,胡康,着暗卫秘密出京,去平安城把张博蕙和张惠畹事情,给朕弄个清楚明白,朕再也不想这样糊涂下去”

胡康瞧了他一眼低声道:

“容奴才大胆进言,若是那张蕙畹真是博蕙,皇上如何处置”

杨紫青不禁一怔,是啊!难道真问她一个欺君之罪,灭了她张家满门,杨紫青眼前突然荡起蕙畹明眸皓齿,盈盈笑意,如此美丽,如此才情绝代佳人,且是自己心里极爱女子,自己难道真忍心杀了她吗,想到此,心里不禁烦乱非常,挥挥手道:

“你先让人去查,至于如果属实,朕如何发落”

说到这里,扫了一眼案上浅笑明媚佳人,低低一叹道:

“容朕仔细想一想”

胡康遂出去吩咐,很快三天后,暗卫就传回了消息,张家此事做并不细密,轻易就查了出来,即使杨紫青早就清楚张雪慧说十有**是真,但是接到确切消息时,心里仍不免被隐瞒欺骗难看和恼怒,想到当初蕙畹机敏应对,自己还纳闷,她怎么会对自己性情知道这么清楚,现在才恍然,她就是旧年博蕙,一切理所当然了。

想到她竟然精准抓住自己喜好,让一切都随着她想法进行了下去,一开始无趣应对,让自己瞬间对她失了探知兴趣,后来为救兄长才曝露了自己才情和真性情,一点一滴,自己一个君王,天下之主,竟是成了一个傀儡,让她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且她心里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紫青现在也拿不准了,是个庸碌耳根子软昏君,还是一个愚昧男子,想到这里,杨紫青不禁怒上心头,手里暗卫呈上来卷宗啪一声,摔在低上道:

“张蕙畹实实罪不容恕,张家通家没一个忠良,都是欺上瞒下弄臣,胡康传朕旨意,把张家通通给朕下了大牢,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欺君之罪是不是玩笑”

胡康不禁大惊道:

“皇上三思,想来张小姐自小聪明,张大人大约是惜才,故此阴差阳错也是有,应该不是有意欺君”

杨紫青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我听说张家富可敌,敢是你拿了她家什么好处不成”

胡康一惊,遂不敢再说情,心道,这下张家可完了,刚走到门口,杨紫青声音传来道:

“关在刑部大牢,你单让张蕙畹来见朕,朕倒想瞧瞧,她还如何糊弄朕”

胡康嘴角不禁微微一翘,心道事情还有可为,满朝谁不晓得,刑部尚书邱联恩是张家姻亲,皇上把张家放在刑部,而不是大理寺,这就说明皇上还顾念一二,想到此,急忙差了两个小太监分别去洪大人和平安王府送信,自己去刑部调兵去缉拿张家上下。

邱连恩在刑部接了旨意,不禁大惊失色,不过一夕之间,怎么张家头上就落下了欺君之罪,明白了原委。不禁暗暗埋怨亲家糊涂,即使女儿聪敏,可如何能做出如此祸事来,到了如今,不仅他张家难保,恐自己家也要受些牵连,想到此,不禁埋怨了几句,胡康倒是瞥了他一眼道:

“若是没有张家这位惊才绝艳小姐,张家如今说不定还是一个寻常百姓之家呢,邱大人这门儿女好亲事,却又那里攀附来”

邱连恩不禁一愣,心道听这话,仿佛还有缓和,急忙来探话音,胡康却摇摇头道:

“如今张家兴衰祸福,还是要看张小姐了,邱大人不要忧心,当初张博文大祸,你道如何解,不过就是张小姐几句话罢了,要不然你好女婿,如今可早就在地府去喝茶了”

邱联恩不禁诧异道:

“你说当初救了博文竟是张小姐吗,这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个大家闺秀,何来如此本事”

胡康瞄了他一眼道:

“一个五岁就中了童试状元小姐,你当她是个平常闺秀吗,她是个有大智慧奇女子,好了,咱们就赶紧去吧,无论如何,张家这牢狱之灾如今是免不了”

邱联恩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放了些心。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刑部和宫里侍卫团团围住张府,张云卿张云昊张搏武,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齐齐跪在中庭接旨,圣旨历陈了张家罪责,张云卿兄弟这才明白,竟是旧年间那笔官司被翻了出来,胡康扫了一眼,见张家虽有些惊慌无措,但还算冷静,就是女眷也没有哭闹,不禁暗暗在心里赞了一句,荣辱不惊,真真难得紧。

蕙畹却脸色惨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连累了全家,遂站起来对这父母亲盈盈下拜道:

“畹儿不孝,连累父母亲人,万死难辞”

刘氏一把揽住她在怀里道:

“这怎么能怪你,娘并没有怪你,你还是娘心里小畹儿,咱们一家人生死都在一处也就是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年娘早就看开了”

张云卿走过来低声道:

“我看胡公公和邱大人脸色,此事尚有转机,你们说这样丧气话作甚”

蕙畹目光一闪,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外面兵士,都是刑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对邱连恩又是深深一褔道:

“有劳邱大人照看,若畹儿得脱灾厄,以后再报大恩”

邱连恩急忙道:

“世侄女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必不会委屈了去”

畹儿点点头,随着胡康向府外走去,上了府门台阶,站定向后望了望,是亲人们一双双担心忧虑眼睛,一进进深深院落,如今看来,竟有些难言萧条,蕙畹不禁一叹,果然荣华富贵如烟云,荣辱只在顷刻间,胡康在一边轻声道:

“张小姐,请”

张蕙畹回过头来,扫了一眼道:

“即是羁押,如何没有囚车枷锁”

胡康一愣道:

“皇上只吩咐让小姐进宫,并没有吩咐别”

蕙畹不禁讽刺一笑道:

“天子之怒,小女领教了”

府外却是一顶软轿,蕙畹看了一眼张府,低头上了轿,到了宫门口,蕙畹看着庄严宫门,不禁感叹,不过数日之别,今天自己竟成了犯人,可见世事变化无常,胡康低声道:

“皇上虽发了雷霆怒,但事情尚有可为,小姐掂量着奏对就是了”

张蕙畹不禁一愣,急忙道多些公公指点迷津“

遂一边向里面走,一边暗暗想对策,眼瞧着到了养心殿,蕙畹站住道:

“胡公公,不知我可否知道,是谁翻出此事”

胡康瞧了她一眼,低声一叹道:

“说起这人,和你们家还是世交”

蕙畹瞬间就明白了道:

“是张雪慧”

胡公公点点头,蕙畹心里一叹,真是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这个张雪慧也真是个蠢人,虽然不知道她在深宫中如何晓得此事,但翻出来,她娘家恐也不能置身事外吧。进了养心殿东暖阁,蕙畹余光略略一扫,不禁暗惊,杨紫青高高做于前方明黄宝座之上,面沉似水,竟是少有庄严肃穆,脸色喜怒不定,但一双厉眸,却能看出里面暗含着滔天怒焰。

到了这时,蕙畹反倒不着急了,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遂从容走上前跪下行礼,杨紫青侧目打量地上张蕙畹,显然出来匆忙,只着了一件半旧月白色儒裙,越发显得腰若约束,身姿窈窕,头上簪了一直碧玺花簪,耳畔明珠映脸颊越发白皙如玉,虽美丽,但深秋时节却有些过于单薄了,念头一起,杨紫青不禁暗骂自己,她都欺瞒自己到这个地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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