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军的战斗力不强,第一次上战场伤亡自然巨大,求援的传令兵纷至杳来,酒楼上的指挥部一刻也没安静过
作为本次战役的战术制定者,赵明堂将河东军的正规军分布在各个要点,一点一点地派到各处支援,到最后竟无兵可派只剩一千游奕骑兵还留在大相国寺做总预备队当然,这样的战场骑兵也派不上用场
这个时候马行街那边又有人来求援说是金人反扑义勇们死伤太重已经有些维持不住了问河东行辕还有没有兵可以派过去
杨华转头问:“赵明堂陌刀军还剩多少?”
赵明堂:“一千五百陌到军分成十个小队分布在各个战场押阵一个也没剩下”
还没等他们说完又有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地跑过来:“禀侯爷白虎桥那边来了一队金兵就快杀过来了”
杨华吃了一惊:“来了多少人距我多远?”
传令兵回答说来了两百距河东军与宗翰地战场一里
杨华有些恼火:“真让他们来接应走了宗翰,这一仗我们还打个屁啊!命令于忆,分一部义勇过去阻截”如果这支金兵在汴梁营背后来上一下,接应宗翰那三千铁甲跳出包围圈,杨华的所有安排全部白费,而那么多死去的勇士也就死得毫无价值
“于忆那边也很吃紧,只怕抽不出多少人去得少了不是金人对手,多了,这边怎么办?”赵明堂有些为难
“战争真是充满了意外!”杨华恨恨地站起来:“叫杨志把我的卫队带过去”
“你的卫兵都去了,行辕的安全问题怎么办?”
“不管,我自有老天庇佑,金人杀不了我”杨华厉声说:“快去”
赵明堂一拱手,下楼命令杨志带着杨华的一百卫兵和汴梁营两千人出击
这一百人都是河东军精锐中的精锐,一个反扑就将那支金军打得缩了回去
等卫兵一走,楼上空了下来杨华起身看着下面血流成河的战场,终于沉不住气大骂起来;“杨再兴,你他妈怎么还不投入进攻,究竟在磨蹭什么”他转身大吼:“来人!”
“侯爷!”一个参谋走到杨华身前
杨华将腰上的刀扯下来扔到参谋身前:“拿我的刀去见杨再兴,你去对他说,汴梁营的弟兄在流血,开封在流血,我汉家男儿在流血命令他必须在一壶茶的时间内打进去要么用这把刀饮饱敌人的鲜血,要么割脖子自裁”
参谋军官从来没见杨华发这么大的火,手捧着杨华的横刀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下街上,喊杀声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歇
个时候,一阵响亮的铜锣声传来,“开饭了,开饭
听到这个声音,杨华的注意力被下面送饭的队伍给吸引过去了低头一看,一辆牛车上正驮着两大桶白饭过来不知不觉中,这一仗竟然打到了中午换算成现代的北京时间,稍微计算了一下,此战从上午十点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
见杨华盯着下面看,赵明堂接过那个参谋手中的刀,一挥手,小声说:“去吧”
那个参谋这才如蒙大赦般跑开
赵明堂将刀递给杨华,杨华刚要发怒,见赵明堂连连摇头,这才无奈地按耐下心头的怒火
下面,不断有汴梁营的士兵跑过来抓一把白饭就跑回战场毕竟有这么多人,不片刻两桶饭就被抓了个精光
但还是有不少士兵没得到饭吃,围着牛车大叫:“快点,别让爷爷为国捐躯时还要当饿死鬼”
这个时候,于忆跑过来,大喝一声:“杀牛喝血!”
闪亮的刀子捅进黄牛的咽喉,血泉喷出
一个个士兵端着装满牛血的海碗一口饮尽,然后“嗷!”一声转身冲回战场有的人甚至将就碗底的血往脸上一抹
车把势神情淡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牛,从地上摸起一根棍子走到于忆身边大声喊:“将军,你这里还要人吗?”
“回去吧,回去吧”
“牛死了,回去做什么”
“好,跟我来”
……
至于杨再兴为什么这么慢,其实他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来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找人过来在这片建筑群中开辟出一条突击用的临时通道,可怕惊动金人,通道并未完全打通从部队的预伏阵地到金人的阵地还有三百多米
这一段距离虽然不长,可路上有两座宅子这两家宅子也不知道是哪年建的,听说属于朝鲜同文馆围墙高厚,全由粗大的青石垒成工兵在这一个时辰中不断向前推进,一口气推倒了三道围墙这才推进到距宗翰大军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面前只有一堵围墙,高约六米,看厚度至少有四尺
因为怕动静太大,捧日军的士兵都潜伏在园子中的各个房间内,不敢出声,几千人挤得里面又热又闷
而工兵们也放下大锤,改用凿子和小榔头细细地在石头缝里掏,速度极其缓慢
后面的中军行辕不断有传令兵过来催促,可杨再兴也无法可想头上房顶上尽是汴梁营的人和女真人在乱战,不断有瓦片掉下来,砸到捧日军士兵头上,可没有人敢哼一声
杨再兴压低声音怒道:“早知道就带梯子过来了,直接翻他娘过去”
身边的铁十一叹息一声:“杨将军,若带梯子过来,这么多人,一时也无法投送上战场,反将敌人惊动了,还是耐心一些吧”
“耐心,耐心?我怎么耐心得下去,这里可闷死我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羽箭竟从头上的青瓦上穿了下来,直接钉在铁十一的肩膀上铁十一疼的低哼一声,小声说:“真他妈倒霉,还没开打就先受了伤”
这个时候,头上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然后是混乱的脚步,不断有瓦片被踩碎:“杀北奴呀!”
灰尘不断飘下,缕缕天光从破瓦的缝隙中投射而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上面的厮杀声在一声惨烈的“啊!”中结束,有人欢呼“杀死一个北奴了,冲上去,小心敌人弓手,贴上去啊!”
纷乱的脚步逐渐跑远
杨再兴叹息一声,“手真痒啊,工兵还要多少时间?”
铁十一将肩膀上箭一把折断:“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我去看看”
正要起身,门开了,却见赵守真和三个鼓乐队的士兵抬着一床两弓床弩跑了进来
杨再兴心中大奇怪:“你来做什么,我这里可不需要鼓舞士气”
赵守真喘着粗气,回答道:“禀杨将军,末将有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把那堵围墙给弄倒”
“什么,你有办法,快说!”杨再兴高兴地跳了起来
赵守真指着那台床子弩说:“用这射墙,几箭下去墙就垮了!”
“妈的,我怎么没想起这一招?”杨再兴痛苦地拍了一下脑袋:“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真是个笨蛋啊!”
***********************
ps:今日第三更完成,吼——好久没这样拼过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求月票了
为了胜利,把月票投给我吧!
谢谢!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致仕()
宋行第二百六十四章致仕
城。中书省。
靖康一年已经过去。历史的一页已经翻到靖康二年。未来的大宋将走乡何方对身陷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一片迷茫。眼前皆是铁与火生与死荣与衰。
过去的这一年对宋朝的政局来说是走马灯般的一年。外有金人入寇。朝内的政局也是动不安。先是太上道君皇帝迫于北奴的压力退位做了甩手掌柜。然后是郓王赵楷政变。最后皇冠怎么戴到了赵桓头上。
朝中宰相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六贼”蔡京童贯等人死的死倒的倒。中枢大权落李纲和吴敏手上。后来。因为山西战事的关系。李纲被罢免。宰相的人选又换成耿南仲和唐。
可惜此二人打理朝政没几个月。又被罢免。
现在。庞大的宋帝由尚书右丞中书侍郎的何粟掌舵。
何粟此人很有名士派头。对日常俗务丝毫不放在心上。整日只知道吟风弄月。他做这个宰相的理由非常简单何粟不属于任何政治派别。
大概是皇帝也被朝中和战两派大臣吵的精神崩溃。索性弄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立场的人出来做大宋公司的总经理。
何粟上台之后基本就是吃喝玩。一应大事通通不管。若他甘心做一个摆设。对国家是一件好事。就在金人围城期间他心血来潮。弄出个郭京事件以至让金人攻进城来。
按说闯出这么一个弥天大祸换成其他人找被拿下治罪了。可情就这么怪。宗望进城之后将朝中大一网打尽。枢臣中只他一人侥幸逃脱。
何粟因为胆小。郭京出城以神兵退敌的那天留在皇城值守。运气好没被金人俘虏。
现在。皇帝手中已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何粟再可恶。却也不能不用。
于是。何大人这几天就惴惴不的坐镇中书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木头人一样。
这几天金人不断进攻。皇宫中的班值武士和太监们像苍蝇一样死去。然后城中河东军汴梁百姓又同金军反复拉锯。战况空前惨烈。
度过最初的不安之后。何粟也麻木了:管他娘大不了城破时大家一起当金人的奴隶好了。
所以今日上午。;中的宋金国大战根本没有惊动何粟。
一大早。何大人就坐在中书省的部堂里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外面但凡有消息传来他也一不理。
不过。对于和议之事他还是很上心的。这毕竟关系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
看了一上午书眼角满是眼屎时。有一个勾当公事来报说议和团的人进皇城来复命了。
何粟眼皮子一跳。放下书。缓缓道:“去请张大人过来说话。”何粟现在是朝中唯一还在值班的枢臣按规矩张面圣缴旨应该照会。
这是张在开封;破之后第二次进皇宫前几日战死太监和士兵的尸体也送了出去。还好在是冬天否则还真有可能生大瘟疫。城中的官吏和士兵品级都不高。看起来很陌生。
张被太上道君皇帝的懦弱憋了一肚子怒火。早就想作了。可一路上到处都在打仗。他的使团也屡屡成为金人散兵的袭击目标。随行的四个官员也被冲散了。若不是河东镇的两个书办保护。他估计也回不来。
一路上。两个书不断招来护卫。到最后竟凑成了一支一百人的军队。
张也很吃惊的现。现在。整个开封几乎被合东镇军管了。整个城的人力物力都归华调配。河东镇军事机器的高效率让张欣慰的同时。也让他心生戒惧。
杨华这人看似粗鄙。其实是一个军政能人。若心向朝廷。一心为国。未必不成为国之石。反之……就不可想象了。
等到了中书省。何已经走到门口。一把抓住张的手。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张大人。你可回来了。这城中乱。别有什么好歹才好。今日一大早城就又开战。老何我一想到你们还在金人大营。就担心坐不住。这一上午。我什么事也做不了。魂魄都好似不全了一般。”
张一向看不起何这个尸位素餐的老朽。对他的热情毫不在意。只淡的说:“一路还好。城中虽乱。但我大宋子民是金人十倍。张何惧之有?再说了。就张没于乱军之中。也算是为国为皇上尽忠。其所愿也。陛下现在何处。我在你这么挂个名。这就去面圣。”
何粟对张的冷好象一无所知的样子。他抓住张的手不放。只呵呵一笑:“今日一大早。北奴猛攻皇城。皇帝陛下受了些惊。服了几粒仙丹。正在宫中行散。你现在过不是时候。不若在中书省休息。等晚间
见天子吧。”
“行散。陛下服用五石散?”眉毛一跳。心中一惊。
五石散这个方子源自魏晋。主要成分是石钟乳紫石英赤石脂雄黄水银等大热之物。道家修炼讲一个以人体为丹鼎。将这些药石慢慢炼化。这些大毒之物服用之后。人变会感觉浑身冷。却不能着厚衣。当宽衣轻奔走不息。直到身体中的药物出去为止。
而且。吃过这种药之后。人的性格会变成暴躁易怒。行事荒诞不经。
张以前在典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心中颇不以为然。世人都说神仙好。可谁见过神仙?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不过。皇家的事情也不是张可以评论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张就有些后悔。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何粟面色立即大变。他压低声音:“张大人。你我是朝中仅存的大值守大臣。有些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张见他面色郑重。心中疑惑。“谨遵何相之命。大人请。”
进了书房。刚分主次坐好。等几个书办退下之后。何粟突然道:“张大人。北奴的事办的如何了?张大人这差使不但满城百姓看着。天子看着。全天下的人也都在看着。”
何粟这话等于是废话。张不疑他。见宰相大过问起和议的事。忙提起精神将这两与宗望的会一一禀告。
何粟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听完张的叙述。良久才叹息一声:“张大人。这事还抓*。事不宜迟。必要的让步还是可以的。”
张一拱手:“何相。形势对我宋有利。依下官看来。宗望也是有意和谈的。只在割让河北的事情上我僵持不下。如果在磨上一阵子。下官有信心让宗望接受我提出的条件:我大宋割让河间中山。赏赐金人一定数量的赏钱。两国以两镇为界。结为兄弟盟好。”
“如果这样自然是好。可是……”何粟目光有些飘忽。突然说:“你觉和议之后。杨会领军回太原吗?”
“和议一旦达成。河东军将尾随礼送金军出境。到时候一到中山。河东军自从井口镇。国家自有法度。杨华不回去?”张凛然道。
何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转移话题:“东汉末年。大将军何进招西凉军进京诛张让等内侍。以至于断送大汉八百年国祚。我听人说。河东军强悍剽勇。与当年的西凉柔弗骑兵何异?”
张心中一寒。郑的说:“杨华乃今上一手提拔的心腹之人。圣恩高厚。行事正大光明。断不至于此。”
“那是因为有陛下。制的住他。”何粟淡淡一。又将话题茬开:“陛下龙潜之时。也曾经长期服用仙丹。继位之后。更是没有节制……昨天。陛下咳血了。据内侍们。天子身上全是淤青。显是血脉不畅之症。”
吓浑身都是冷汗。手像疾一样颤个不停。他有些口吃:“陛下……陛下下。还未立太子。”
“天子长期服药。一心求仙问道。哪有太子?”何粟眯缝着眼睛。里面闪着一丝精光:“时候。谁能制住杨华?”
张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何粟的厉害。能够坐到大宋宰相位置上的人怎么会是笨蛋。会是一个昏聩的老人?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政治新丁。不知不觉中。张觉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在向前走。
他也只有默然不语了。
“张大人。”何粟咳嗽一声。
“何相。”张惊醒过来。
何粟微微一笑:“老朽已经七十。以去日无多。倒不在乎了。只放心不下这个大宋朝。放心不下你们这班青年才俊。无论如何。何以必须在短时间内达成。河东军必须尽快还镇。杨华老呆在东京城也不是事儿。”
张:“何相的意思是?”
“割让两镇。默许奴对河北的领。赏金军。适当增加每年岁币。除了称臣一项。一应答应宗望。”何粟凛然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和议使是杨华……”张突然流泪道:“我争取了这么两天。开封百姓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