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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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牧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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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工了?咱们走吧!”卢晓娴扭头望了望宅院。
    “可是郑小姐还没发话呢!”梨花悄声道。
    “管她呢!下班了还不让走啊!”大不了,不干了!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嘛!
    两人手拉手,快步出了牧场。
    上班第一天,貌似很不顺利哦!卢晓娴回头望了望这个熟悉而又些陌生的牧场。
    半个时辰后,郑淑媛睡眼朦胧地走到门口,见门口空无一人,气得一跺脚,卢晓娴,以后,有你好看的!

  ☆、第二十六章 逼债上门

“老太太,我知道你们家为了还债,连城里的房子都卖了,所以我一直也没上门讨过债,可是眼下,我实在是周转不开了,再说我那十两银子实在是个小数目,您看,是不是先把我的还了……”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卢家的客厅里,翘着腿,环视着四下里的物什家具,嘴角抽了抽,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房子可是比他家宽敞精致的多。
    屋里,一阵沉闷。
    以前,十两银子的确不多,可是现在,对卢家来说,就是大数目了!
    “徐掌柜的,我知道您大义,以前之所以没有上门讨债是顾及先前的交情,可是我们家眼下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您能不能再宽限我们些日子。”孟老太太勉强笑道,“您放心,我们家是不会赖账的,利息一文钱也不会少您的。”
    “徐掌柜的,您再宽限我们几个月,等过年的时候,一定还您!”卢明峰讪讪地笑道,“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卢海峰低头,沉默不语,这十两银子是他借的。
    吴氏和罗氏静静地坐在里屋,支起耳朵听着外间的谈话。
    家里的债务已经还了大半了,剩下的这些杂七杂八地加起来,还有一百两银子的债务,若是想年前还清,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卢家连区区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徐掌柜不以为然地笑笑,瞥了一眼卢海峰,又道,“当初借钱的时候,你们信誓旦旦地说,一个月以后还的,难道你们卢家连这点信用也没有?”
    “我们卢家当然是讲信用的。”孟老太太垂眸道,“只是这些最近这些日子,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我们手头上的确太紧,要不然,也不会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您再宽限我们几个月,我们有了钱,就给您送过去!”
    说着,她的眼角顿时有了泪。
    为了十两银子,被人逼到家里来了,唉!
    “哎呀,老太太,您可别这样。”徐掌柜一看她眼圈红了起来,忙说道,“您这样,倒是我为人刻薄上门逼债一样,这样,我大老远的跑来,您先还五两,剩下的过些日子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容易,您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他慢慢扫视了屋里的人一眼,听到里屋传来叹息声,不禁朝里屋多看了两眼,触到卢明峰的目光,才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盯着地面看,地上铺着上好的梨花木地板,这样的人家,连五两银子都没有?
    卢梓臣坐在一旁的套间里发呆,对客厅里的谈话,充耳不闻,他在想着自己的烦心事,他的才子佳人的梦,就这样碎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那个郑小姐长得还是蛮好看的!
    “老大老二,你们两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凑齐五两银子!”孟老太太叹了一声,取下手上的一个指环,放在炕上,说道,“叫梓臣进来,让他把这个指环送到当铺里去当了,看能当多少银子?”
    “娘,那是您陪嫁的首饰,不能当!”卢明峰阻止道。
    “陪嫁的又怎么样?当了吧!”孟老太太一脸哀伤。
    卢梓臣这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起身进了客厅,走到孟老太太身边,讪讪地说道:“奶,您就剩下这件陪嫁首饰了,不能当,那个,我这里还有一两银子,都是平日里攒下的,先拿去还债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有些心虚地递给卢明峰。
    这一两银子,其实是他卖了家里的一个古董得来的,当初是想拿着钱买羊,把花花赎出来的,可是买来的那只羊却又被卖主要了回去,花花也没赎成,他只好说买羊的钱,是他借了他舅舅吴三多的,才唐塞过去。
    如今,这一两银子,放在手里,如同一个烫手山芋,还不如趁机拿出来还债!
    吴氏闻言,一脸黑线。
    这儿子真是傻!
    “梓臣长大了!”孟老太太一把揽过他,哽咽道,“是奶奶亏了你们!”
    徐掌柜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嘴角抽了抽,还说家里没有银子?
    “你出来一下!”卢海峰腾地站起来,走到里屋,看了看吴氏。
    吴氏不情愿地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厢房。
    “你还真能沉住气,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救一下急!”卢海峰沉着脸。
    “你什么意思,我哪有银子?”吴氏一下子火了,“梓臣手里的钱,是他平日里攒的零花钱,又不是我给的,你朝我发什么火?”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银子?”卢海峰低声道,“先把人打发走了再说,你放心,这个钱不会让咱们出的,等老三回来,一块摊。”
    “没钱!”吴氏扭过头去,不理他。
    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若是再有债主上门,那她是不是要把全部的家底拿出来还债,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你?”卢海峰气得捶了一下桌子,见吴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
    “想要银子跟你老子娘去要,朝我发什么疯!”吴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卢晓红在屋里听了,嘴角动了动,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布包,走到卢海峰面前,叹道:“爹,您不要冤枉我娘了,她手里哪有什么银子,这是我和姐姐平日里攒的零花钱,加上卖绣品的钱,都在这里,虽然不多,也就一两多银子,您先拿去救救急,以后再碰到这事,我们可真是没银子了!”
    卢海峰愣了一下,讪讪地接过银子,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你傻啊!”吴氏不满地瞪了女儿一眼,加上卢梓臣的那一两,一下子出去二两银子,她疼得牙根痒痒。
    “娘,您想想,今天我们要不拿出点银子来,别说我爹了,就是我奶和二叔他们也会怀疑的。”卢晓红沉声道,“放心,以后再有人上门要债,他们就不会再跟咱们要银子了!”
    “他要也没有!”吴氏愤愤地说道。
    “我出去一下!”卢明峰见卢海峰一家凑了二两多银子,心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手头的银子,忙抬腿走了出去。
    卢晓娴刚进了村口,远远看到卢明峰牵着羊朝这边走来,便不由地快走几步,问道,“爹,您要去哪里?”
    想到今天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她刚想开口说,她不想那个牧场做工了,她宁愿在家里放羊!
    一扭头,看到卢明峰眉头紧锁的样子,也讪讪地住了口,还是回家跟娘说吧!
    卢明峰看了看女儿,勉强笑道:“回来了,回家去吧!我去牧场把羊卖了!”
    “啊?”卢晓娴吃了一惊,忙拦住他,“爹,您干嘛要卖羊啊!”前几天,刚配了种,说不定过几个月,家里又添了羊,怎么要卖啊!
    “你别管了,家里来了要债的,先还债再说!”卢明峰无奈地摇摇头。
    就剩这么一只羊,干脆卖了吧!
    “爹!”卢晓娴拦住他,劝道,“说不定咱家这羊都怀崽了,现在卖了,太可惜了!”
    听胖头的口气,他们家的羊最多值一两银子。
    卢明峰望着女儿,叹道:“爹自然知道现在卖可惜了,但是咱们一共欠了人家十两银子,人家见咱们拿不出这么多,就让咱们这次先还五两,已经够意思了,若是咱们再推三阻四的,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卢明峰望着女儿,叹道,“家里满打满算凑了四两银子,还剩一两银子,去哪里借?”
    卢晓娴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去哪里借?
    “对了,上次牧场管家说,你的工钱可以提前预支,这样,你先牵着羊回家,我这就去把你的工钱预支出来!”卢明峰眼前一亮,面色一喜,把羊交给卢晓娴,大踏步地朝牧场走去。
    啊?卢晓娴顿时一脸黑线。
    明天,她还要去面对那个郑家阴晴不定的大小姐啊!

  ☆、第二十七章 吵架

塘沽镇。
    吴记古董店里,传来一阵大笑声,那笑声是发自肺腑的兴奋,带着一丝善意的嘲讽,传到大街上,引来几道路人好奇的目光。
    “梓臣,亏你小子想得出,那郑家小姐自幼见多识广,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引起她的注意?做梦吧你!”吴三多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敲了敲这个外甥的头,笑道,“你舅舅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若是找女人,你还得跟我学。”
    夕阳斜斜地照进来,给陈列在木头架子上的花瓶古董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在不大的店里,散着幽幽的光芒。
    “舅舅,您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够烦的了!”卢梓臣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他要找的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跟吴三多的那些乡野女子相提并论?
    两人眼界不一样嘛!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环放到桌子上,叹道:“家里来了个要债的,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还债了,老太太非要我把这个指环给当了,舅舅,你认识人多,就帮我当了吧!”
    那个要帐的徐掌柜一走,孟老太太便悄悄要他拿着这指环来镇上找吴三多,指环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金子的。
    临近年关,债主一定会陆续上门催债,迟早要当掉的!
    这时,一个穿黑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东瞅瞅,西看看,目光在木架上扫来扫去的,似乎是在认真地看货。
    那男子额头上有一处刀疤,让他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卢梓臣心里不由地一颤。
    吴三多却很是随意地冲那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他上前拿起那个指环,端详了一番,这指环是纯金打造的,上面还刻着一些繁琐细腻的龙凤花纹,做工很是精美,赞道,“这指环有年头了,做工很精细,货色也很纯正,当了可惜了,不如当古董卖给我!”
    “当古董卖?”卢梓臣一头雾水,他环视着一眼这古董店,店里摆放的古董不多,却很整齐,木头架子似乎刻意不去擦拭,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得古朴而又沧桑。
    卢梓臣知道,这个古董店里的生意不怎么好。
    “怎么?怕我出不起银子啊!”吴三多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弯弯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十二两银子,一会儿,我就给你取银子,咱们货款两清!”
    “十二两?”卢梓臣吃了一惊,他知道,这指环最多也就是值五六两银子!
    在他眼里,这个舅舅做生意并没有什么天赋,开这个古董店,只能混个口腹之欲罢了,只是如今,他要高价收这个指环,让人琢磨不透。
    他见吴三多一个劲地朝他眨眼睛,也就没有多问。
    吴三多把那指环放到一个红木小盒子里,摆到旁边的木架上,扭头对卢梓臣说道:“你帮我看着店,我给你取银子去!”说着,打开侧门,进了里屋。
    卢梓臣只得应了一声,一头雾水地坐在那里。
    日渐西沉。
    悦来饭庄开始喧哗起来。
    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地很是热闹,不时有阵阵欢笑声传进来。
    刀疤男人在店里逛了逛,似乎没有看上什么货,径自朝门口走去,刚要迈出门槛,却见吴三多不知什么时候笑盈盈地站在了他面前,他愣了一下,便绕过吴三多,往外走,却被吴三多一把抓住,不紧不慢地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子,您拿了我店里的东西,忘了付钱了!”
    卢梓臣愣了一下,没见他拿什么东西啊!
    “我拿什么了?”刀疤男人愤然问道。
    “拿什么了?”吴三多胸有成竹地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红木小盒子,冷笑道,“兄弟,此事咱们是私了呢!还是上公堂?”
    “私了私了!”那男人闻言变了脸色,敢情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呢!怪不得这么顺利就得手了!
    “十二两!”吴三多沉下脸来。
    “你耍诈,这玩意根本不值十二两!”刀疤顿时明白了,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我这里,就值十二两!”吴三多毫不示弱,冷笑道,“要不,咱们上公堂让知县大人明断?”
    “算你狠!”刀疤见吴三多脸上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比他还要横,才极不情愿地掏出钱袋子,扔下银子,愤愤地走了出去。
    卢梓臣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小子,这是给你的银子,拿好!”吴三多数出六两银子,笑眯眯地塞给卢梓臣,兴奋道,“刚才那人是镇上的小偷,他一进来,我就认出他来了,所以,才给他下了一个套,想不到这厮果然上钩了,这银子来得真痛快,哈哈!”
    “舅舅,这,这不太好吧!”卢梓臣皱眉道,这银子挣得不太光彩哦!
    “嗨,反正这指环你卖给我了,你小子只管拿着银子回家交差就行,管他光彩不光彩的。”说着,吴三多又满面红光地拍拍他的肩头,笑道,“看样子,你小子傻人有傻福,走,舅舅请你吃饭。”
    心安理得的舅舅领着内心极度不安的外甥熟门熟路地上了饭庄二楼。
    两人刚刚坐下,却听见隔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过后,便听见一个女声娇声道:“这么多年了,难得郑老爷还想着妾身,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问,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有红绫的消息?”男人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只听说她有了一个儿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女人的语气里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欢快,原来他找她,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女人又开了口,似乎有些神伤。
    “终究是我对不住她!”男人叹道,“当年,我应该留下她的……”
    隔壁厢房里,一阵沉默。
    “是牧场东家郑佰成!”卢梓臣悄声道。
    “又是一个多情种!”吴三多嘴角抽了抽,拿起桌子上的菜谱,翻了翻,天降一笔横财,吃什么呢?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砰地一声,门似乎是被撞开了!
    “仕奇!”郑佰成看着破门而入的身影,吃了一惊。
    屋里的女人顿时一阵尖叫。
    郑仕奇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并肩而坐的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爹,你着急忙活地让仕川回城,是担心他耽误了你的好事吧?”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个女人浓妆艳抹的脸,那女人脸上顿时有了寒意,忙低下头去,嘴角随即绽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仕奇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城里是真的有点急事,你脚不方便,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让仕川先回去看看。”郑佰成很快冷静下来,看了看身边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从容道,“而我跟她只是旧相识,碰巧遇到,叙叙旧而已!”
    “不要把每个人当傻子,她是谁,你自己心里最明白!”郑仕奇沉着脸转身往外走,把挡在面前的椅子踢得叮当响。
    以前他总是怪他娘想得太多,把爹看得太紧,现在才知道,这个爹果然是处处留情的……
    “我把谁当傻子了?我才是最大的傻子!”郑佰成气得一下子掀了桌子,屋里一团乱。
    闻讯而来的小伙计,瑟瑟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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