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异少爷你不能碰他！”林子急忙大叫，因为他要是没猜错的话，李异身下那个从没见过的男孩应该就是李非所说的人了。“他是李大
哥的情人！”
李异顿了一下，“你说的是他的孪生哥哥吧？看清楚，这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李非那家伙两个都独吞了？”
“……没错，我了解过，李大哥的确同时在跟这兄弟俩交往。”
“……他还真是贪心！”李异冷笑了一下，“不过，这不是更有趣了吗？我们可以亲上加亲了！”
林子拉开了李异，“异少爷，目前的局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需要李大哥的帮助，老爷也需要李大哥！你这样对他的情人，李大哥他会就此
罢休吗？可别为了一时欢快坏了大事！”
李异看着林子，放开了佳一，穿戴好衣服。“……你第一次这样紧张我，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帮这小鬼？”
面对李异的询问，林子无言以对。
“可惜啊，佳一，我真的挺喜欢你，不过暂时不能有所发展了。不如我们来大个赌好不好？”
李异解开绑着佳一的皮带说道。“赌我大哥重视那个‘健健’多呢，还是重视你多一点！”
“……”这话确实振动了佳一的内心，可他不想搭理李异的无理取闹，“这么无聊的赌局我不感兴趣！”
“是吗？呵呵，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25
“几十年前，在一个狗不拉屎的山区地方，有一个专门收集被拐卖儿童的基地。那里的人将这些孩子集中在一起进行特殊训练，学习当扒手和
小偷的技术。
“其中有两个小孩实在忍受不了蛇头长期的虐待，使计逃出了那个鬼地方，从此浪迹天涯地行骗行抢。若干年后，竟然还成立了一个帮会！
“两个人在长期的苦难岁月中相依为命，渐渐地兄弟之情发生了质变，在他们之间萌发了惊世骇俗的感情。”
夜深时，医生拉着健一在身旁，抱着他讲了一夜的故事。“那种在苦难中萌发的爱情，应该能够天长地久吧？”医生问健一道。
健一也半知半解，“大概是吧。”
医生吐了口烟，苦笑了一下，“可是其中一个人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混混，就开始拼命往上爬。他勾结权贵，娶了某某官员的弱智女儿，试图改
头换面。在那以后，他赚了一叠有一叠钞票，换了一个又一个情妇。他成功了，成为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渐渐地，他忘记了曾经的山盟海誓
，淡忘了曾经陪他出生入死、共度患难的人。”
“这么悲惨？”健一有点不敢相信，医生这家伙居然会讲这种肥皂剧中才有的故事？
“真正悲惨的，还在后来。”医生往健一处更挨近了一些，试图更多地感受他身体的温暖。“被背叛的那个人，根本不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对
那背叛者始终不离不弃，为他披荆斩棘，干尽他不愿亲自干的肮脏事，并且把他的大儿子当成自己的亲骨肉般抚养长大。他傻气得单方面以为
，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依然是自己，名利、权势全都是他一时冲动的追求，直到……”说到这里，医生眼望着远方，有种连话都不想说的哀
伤。
“直到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健一被这故事吸引住了，他很想知道世界上究竟有痴情到什么程度的家伙，还想知道这种家伙的痴情
究竟换来什么样的回报。痴情，究竟需不需要回报？
医生摸了摸健一的脸蛋，把额头贴上了他的胫窝，“那个多行不义的家伙，终于被检察院找上门来，以经济犯罪的名义拘捕。将他多年来的种
种罪行相加在一起，枪毙十次也不算多。
“结果是，他为了自己脱身，把罪行全都推托到那个爱他至深的笨蛋身上……”
健一不禁震惊了，这就是痴情的下场？从一而终的爱情，为什么竟然被如此无情地背叛？
“这故事，是真实的吗？”
“假的。”
“……”健一就要起拳了，竟然差点又被骗了！可就在他的拳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却发现医生脸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样落寞、哀伤。
“我真希望是假的，可事实已经过去了十年，谁也无力回天了。”
健一几时见到过医生这样的表情？平时都是一副万年欠揍的脸孔，他这副模样还真让人有点难过。
“那两个人是……”
“……那个老实又可怜的冤死鬼，就是当我亲儿子般养大的七哥；而那个过河拆桥的混蛋，就是我的亲生老子。”说到父亲的时候，医生眼中
浮现出无发掩饰的愤慨。
难怪。
为什么那个七哥能对他父亲这样无怨无悔？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那样子无私地完全付出？他在最后后悔过吗？他恨过吗？
“可在我看来，老七更象我的亲生父亲，我一辈子也只认他一个亲人……”说到这里，医生好象好受点了，“当然，是在遇见你和佳佳以前，
所以亲一下表示表示！”
“你很假耶！”健一推开他凑过来的嘴巴，真难以置信他刚才还那么难过，现在立刻又恢复平日的德性。“枉我刚才还陪着你一起难过……真
不该忘记你这种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哎，怎么说话呢？不过我真的很高兴能搏得我的健健的同情。”
十年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慢慢淡忘了。医生毕竟不是那个痴情鬼七哥所生的，没有他那种执着和认真。
尤其是找到心爱的人以后，过去的一切痕迹几乎都平复了。
“我爱你，健健。”医生不知第几次地又抱着心爱的人，在他耳边轻轻呵出这话。“我虽然不能做到象七哥那样，但我会非常珍惜和疼爱你和
佳一，绝对不会象我那混蛋老头那样。”
“我不信！”健一挣脱他的怀抱，“如果你的爱是真的，为什么在遇见佳一以后，还会爱上我呢？”
“唔……”医生几乎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花心又任性，可对这兄弟俩的感情却是无半点虚假啊！“没办法，谁叫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那
么让人喜爱？而且我爱你，也爱佳一：佳一爱你，也爱我：你爱佳一，也爱我。我们仨正好彼此都相亲相爱，管他那么多干吗呢？”
“借口！而且我爱上你了吗，我自己可不这么觉得喔！”这人还真会往自己连上贴金！
医生又是一副啜然欲哭的样子，摇着健一的胳膊问道，“那我怎么办？”
“少来这一套！”他这副模样险写让健一抽筋！“那现在怎么办，佳一因为你的缘故被捉走了。我可告诉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可要尽快搞
定那些事情，将我老弟还来！”
刚刚林子打过电话来，告诉他们佳一在他的保护下毫发无伤，才让两人稍微松了口气。林子并没有将佳一几乎遭到李异冒犯的事情告诉他们。
“Yes sir！”医生向健一行了个礼说，“不用担心，李异那家伙会这样做，分明是有求于我。我已经和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只要答应他某些
条件，他一定会放人的。”
27
医生忙拉着佳一躲回囚室。
怎么回事？李异那家伙想出尔反尔吗？
这时候，下面的砍杀已经开始了。只听见乒乒乓乓的乱响和撕杀的惨叫声。看来这不象是李异的主意。
“是谁指使你们的？”李异问对方为首的家伙。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这回死定了！”
虽然躲在囚室内，但不等于这就安全了。医生和佳一都手无寸铁，只好屏息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怕不怕？”医生轻声问佳一，“十年前，我也是终日这样子过的。”
佳一抬头看了看他，又俯下头埋首在医生胸前，轻轻摇了摇头。医生感动地将他搂在自己胸前。
外面的战况比医生他们从声音上听到的好要惨烈。切西瓜用的大刀象割草般的剁在人肉上，不时血肉横飞，惨叫声直窜夜空。囚室的门已经关
得死紧，竟然有血从门缝里流出来，甚是恐怖！
由于对方的数目比李异多得多，李异的手下已经伤亡惨重。连他自己都被砍伤了，他怒然一转身，一脚踢翻砍他的家伙，把对方的脑袋一枪射
穿。
“可恶！究竟是哪个混蛋，是不是李殊，说！”
虽然有枪互着，但黑夜中准性低了很多，很快就弹尽粮绝了。
“异少爷，快跑！”林子拉起李异就往外跑。
“白痴！有空管我，还不快将他们都干掉！”可惜李异脚上受伤了，根本逃不出去，反而被敌方逼到绝路。他们只好往楼上跑去。
敌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都一窝蜂地往上面涌去。
“李异，你死定了！”
四拳难敌八掌，最后一颗子弹也用完了，林子也中了一刀，两人已经无路可退了。
医生心里翻江倒海，究竟该不该出去帮忙呢？可他身边还有佳一……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见林子撕裂般的吼叫——
“异少爷！！”
医生终于忍不住踢开门。随即见到李异倒在血泊中，后面的敌人仍然不放弃攻击，但林子包着他已经失去反抗意识。医生冲出去一脚踢翻想从
林子后面偷袭的人。
由于医生的加入，使这场面更加混乱。
佳一在里面坐立不安，终于也冲了出去。不管那里有多危险，医生身处在里面，他无法置身事外。
他在地上捡了一把刀，然后就向围剿医生的几个喽罗冲去。
“佳一，别出来！快找个地方躲着！”这傻瓜！他出来干吗？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佳一挥弄着刀逼开涌上来的敌人。他没受过专业训练，平时也不爱带啊，很快就被敌人捉住破绽，被一刀砍到脸上，血流如注。
“佳一！！”
医生这回真的饿火了！他愤然把纠缠住他的家伙执起从窗口扔到楼下。另一个想从后面偷袭，被他一脚撞到胸口上，口吐白沫，不省认事！其
他人见了都有点发怵，纷纷往后退。
医生连忙向佳一走去，“佳一，你怎么样了？”
佳一捂住脸，忍着钻心的疼痛，砍倒最靠近的喽罗，跑到医生身边去。“别管我了，把他们都干掉！”
不，不对劲。如果单单是皮肤受伤应该不会流那么多血，一定是伤到眼睛了！
“你们……这帮混帐！！”
医生愤怒得理智全失，捡起刀把围上来的饿家伙往死里砍。
剩下的家伙见势色不对，纷纷往外逃。
“全都别想逃！”医生想追过去，被佳一拉住了。
“算了，别追了。”
医生连忙蹲下，检查佳一的伤势，“快让我看看！痛不痛？”好可怕的伤！怎么会伤到加以声上的？太可恶了！
医生连忙帮佳一做着简单护理，这时候下面传来几阵惨叫声，刚刚逃跑的几个人被干掉了。
又来了一帮人！
“那班家伙果然靠不住啊！枉费我花那么多前请他们来。”
来人带着手下慢悠悠地晃上楼，将手枪收好。他环顾了室内四周，看见林子发呆地抱着躺在地上的李异，医生则只顾照料佳一，根本管不上理
睬他。
“不用包扎了，大哥，因为很快你们就一点也不会感觉到痛了。”
“……李殊，原来是你！”
“是啊，大哥，我可不想异哥那样拖泥带水，所以只好下手重一点，别见怪！”
这帮打手是他请来的，想一次清除了他和李异！“够狠啊，你！”
这时，发呆多时的林子终于清醒了点，当他听见医生和李殊的谈话时，突然发疯地跳起来，捡起刀就向李殊砍去。
“林子，不要！那家伙有枪！”医生忙扯住他，但林子失去理智般狂叫着，“放开我！大哥！放开我！异少爷他……他……”
什么？医生回头一看，李异果然了无声息，一动不动了。
“你连亲兄弟都杀……为什么？！”医生心如刀割，为了那几分臭钱，至于吗？
李殊可没当一回事，“大哥，你从异哥告诉了你老爹的遗嘱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种情景了。谁叫老爹那么偏袒你呢？即使我不这样做，其他人
也不担保不做，老哥，你就认了吧！”
“你以为我死了，那些遗产就会全掉入你口袋吗？”
“这就不用你老人家担心了。”李殊身后的人开始擦着枪管，跃跃欲试了，“好吧，带上这几个好兄弟，你就好好安息去吧，后事我一定会处
理得漂漂亮亮的！”
“……”被枪口对着的一刹那，医生绝望了。“佳佳，对不起！”连累他了！
“站住！都别动！”
“警察！把手上的武器放下！”
就在医生和佳一都以为死定了的时候，门又被敞开，屋子被警察包围了。
“全都放下武器，双手举起来！！”
歹徒们意料不到竟然有人报警了！“为什么？大哥，这样李异和林子也逃脱不了关系！”
“是我报的警，”健一倚在门口说，“李非和我弟弟出去太久了，以防万一我只好报了警，真是抱歉了。”
“哥哥，干得好！”
佳一拍手称快，这时走投无路的李殊竟然挣脱正在上手挎的警察，向他扑去——
“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宰了他！”
警察可傻了眼，“你别乱来，不然现在就先宰了你！”
“哈哈哈哈，来吧，反正最后谁也别想活！”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要做到这样才能活得痛快吗？
佳一趁李殊只顾着和警察对峙，稍稍忽略了他的时机，猛然往后一倒，医生趁机上前抢了他的枪，警察跟着一涌而上将其制服。
“佳一，干得漂亮！”健一正上前扶起佳一，却见他脸上有触目惊心的伤口！“你的眼睛怎么了？！”
佳一忍受了过多的疼痛，终于倒在健一的臂弯下。
“佳一！！”
“佳一！！？”
28
“李非，佳一怎么样了？”
何清和蓝世宁闻讯赶到医院，想向医生打听一下情况，却见他好象泄了气的球一样，要死不活。
健一也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木无表情，一动也不动。
这时候主诊医师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治好了吗？”李非和健一都第一时间走过去执着他的手焦急地问。
“生命危险是没有的了，可他眼部的伤口太深了，加上错过了最佳诊疗时间，受了感染，恐怕复原的机会极微。”
什……什么？
李非和健一顿时都僵硬在那里。
“李非先生，路健一先生，现在可以跟我到警局了吗？”警察在外面已经等了老久了。
“哦，”医生这才醒了过来，转过头对何清他们说，“……佳一就拜托你们了。”
“知道了，放心去吧！”何清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
佳一的左眼有可能就要看不见了！
医生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这是他引起的，佳一跟那些人毫无关系，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何其无辜！如果他真的看不见了，即使将自己的眼球
捐给他，也难持其疚啊！
坐在身旁的健一也沉默很久了，他一定是跟自己一样，被担心与焦虑压得透不了气吧？
“健健，如果生气就揍我吧？”这样一来，他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健一转过头看了看他，“打你？为什么要打你，你觉得我会迁怒于你吗？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蛮不讲理！”
从警局的审讯室出来以后。证实了李殊和林子等人都正式被捕，李异则当场死亡。
医生得到特许，可以见林子一面。
林子坐在审讯室的一角，静默得恐怖，简直不象是活着的人。
“林子，别这样，我会为你请个最好的律师，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救林子，因为林子正是他养父七哥的亲生儿子。
“别了，大哥，不要请了。”林子的声音哑得好象从地底发出来的一般。“异少爷是为我挡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