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说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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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说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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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白、F。富兰克林以及在过去一个月中我想千方百计躲开的那100多个笨蛋。只要给我一段时间就成。
  我在尤吉酒家门口下了车,进去和普林斯喝了一杯。我把这美妙无比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像一只醉熊那样拥抱了我,并且说他真不想让我走。我说我还想在这儿混个把月,也许在周末打打工,一直到通过资格考试为止。跟普林斯说什么,他都是闲话一句。
  我坐在酒家里后面的一个火车座中,一面独自喝着一杯冰啤,一面打量着为数不多的顾客。我不再有任何难堪的感觉。几个星期来,我第一次摆脱了屈辱的重负。我如今已做好了行动的准备准备开始我的事业。我梦想着将来有一天,在法庭上与劳埃德·别克唇枪舌剑,当面较量一番。
  
  12
  我在翻阅马克斯·勒伯格送给我的案卷和材料时,看到那些富可敌国的保险公司对小人物欺诈到了何等地步,往往使我大为震惊。即使区区一美元。他们也要搜刮到手。即使再毒辣的手段,他们也不惜加以使用。而投保者上告人数之少,也使我十分惊疑。大多数人从不找律师咨询。他们在对方出示了保单后面厚厚的密密麻麻的附件之后,便轻易地相信:原来只是他们自己以为索赔的项目属于保险范围而已。根据一项研究所做的估计,在保险欺诈案件当中,曾经找过律师的受害者还不足5%、买保险的这些人,没有受过教育。他们就像害怕保险公司一样害怕律师。走上法庭,在法官和陪审团面前宣誓作证,这个想法本身就足以使他们保持沉默。
  巴里·兰开斯特化了两天的大部分时间,在布莱克案卷中挖掘。在最近几年当中,他承办过几件欺诈案,成功的程度各有不同。他不止一次地说,孟菲斯的陪审团保守得要命,很难做出公正的裁决。这种看法我已经听了3年了。作为一个南方城市,孟菲斯是个顽固的地方。而顽固的地方做出的裁决,通常都对原告有利。但由于一些说不清的原因,孟菲斯却不是如此。乔纳森·莱克虽然已经在此赢得了多起赔偿高达百万美元的裁决,如今却宁愿将案子移到外州去审理。
  我尚未见到莱克先生,他正在某地出庭为一件大案辩护,并不急于会见他新来的雇员。
  我的临时办公室,设在俯瞰着二楼的一个向外突出的小小阅览室里。里面有3张圆桌,8个书架,上面的书籍全与医生玩忽职守案有关。在我第一天上班时,巴里曾领我看了他楼下的一个漂亮房间,说是两个星期后将作为我的办公室。需要加以粉刷,电线也有点儿毛病。你能对一个仓库抱多大的指望呢?他不止一次这样问道。
  我几乎还没有见过事务所里的什么人。我相信这是因为我仅仅是个地位低下的律师帮办,而不是律师。我既不新奇,也不特别。律师帮办多的是。
  这里的人都非常忙碌,人与人之间没有多少情谊。巴里对别的律师很少说三道四,我得到的一个突出印象是:每一个律师的小班子都是在相当独立地运转。我的另一个感觉是:在乔纳森监督下办理诉讼案件,是一种令人紧张烦躁的事。
  巴里上午8点到事务所上班,我决定在拿到一把钥匙之前,每天都在门口接他。莱克先生显然对谁能随时进入这幢楼十分当心。因为多年以前,他在和一家保险公司官司正打得非常激烈的当儿,发现了自己的电话被人窃听。在找第一次提出钥匙问题的时候,巴里对我讲了这个长长的故事。可能需要几个星期,他说,而且还需要使用一架测谎器。
  他把我安置在那个突出部位的阅览室里,给了我几条指示,然后就回自己的办公室。最初两天,他两小时来检查我一次。我复制了全套的布莱克案卷,而且背着他给自己留了一份,在第二天结束时塞进我那簇新的豪华公文包里,悄悄带回了家。这个公文包是普林斯送给我的礼物。
  根据巴里的指示,我起草了一份口气颇为强硬的致大利公司的公函,在其中列举了有关的事实和大利公司的不当行径。他的秘书打完以后,这封信竟长达4页。他大刀阔斧地对它动大手术,接着就打发我回到我那个角落里。他很认真。能抓住要害,并为此而洋洋得意。
  第三天休息的当儿,我终于鼓起勇气找了他的秘书,请问她雇用我的合同是否已经办妥。她很忙,但答应瞧一瞧。
  当天结束的时候,巴里和我在9点后才离开他的办公室。我们刚完成了给大利公司的那封信,一份3页的杰作,将用挂号寄出。他在办公室以外从不与人闲聊,我一提出去喝杯啤酒吃块三明治,他马上一口谢绝。
  我把车开到尤吉酒家,去吃一顿晚快餐。店里聚满大学生联谊会的成员,普林斯亲自在酒吧当班,而且显然为此不快。我接过了他手上的活,叫他去吹牛,他很高兴。
  他向经常坐的那张桌子走去,他的律师布鲁索·斯通正坐在那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骆驼牌香烟,就电视屏幕上正在进行的拳击比赛与人打赌。他今儿上午又上了报纸,对什么问题都矢口否认。两年前,警察在一家脱衣舞厅后面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地方上的一个恶棍,在城里拥有一家色情娱乐场,他显然是想把脚伸进展览丰乳肥臀的这一行。但他踏错了地盘,做了一笔非法的交易,结果弄得身首异处。布鲁索决不会干这种事,但警方似乎认为,凶手是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看法不无道理。
  最近他常到这儿来,酒喝得很猛,而且老和普林斯交头接耳。
  感谢上帝,我有了一个真正的职业。我差点儿就要不顾一切乞求布鲁索给我一份工作了。
  今天是星期五,是我在莱克事务所上班的第四天。我在莱克事务所工作,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不少人;那几个词滚落舌尖的方式,令人愉快舒心。莱克事务所这个名字本身就有一种叫人满足的味道。谁都无需多问,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人们就会在想象中看到那座宏伟的旧仓库,知道那是伟大的乔纳森·莱克和他那帮精悍的律师的家。
  昨天,布克高兴得差点儿要哭出声来。他买了牛排和一瓶不含酒精的葡萄酒。查莲烹调。我们一直庆祝到午夜。
  我本想今天早晨一觉睡到7点以后,但却一早就被猛烈的敲门声吵醒。是包娣小姐!她一边把门的把手摇得格格响,一边在大声叫喊:“鲁迪!鲁迪!”
  我一打开门,她就冲了进来。“鲁迪,你醒了吗?”她站在小厨房里望着我。我穿着运动短裤和T恤,没什么不雅观。我的眼睛迷迷糊糊,蓬头乱发。我醒了,但还是半睡半醒。
  太阳刚刚升出了地平线,她却已是围裙上沾满了土,鞋子上沾满了泥。“早上好。”我说,竭力不流露出心中的不快。
  她嘴巴一咧,露出了灰黄色的牙齿。“我把你吵醒了吧?”她像鸟叫一样尖声尖气地问。
  “没有。我正想起床。”
  “那就好。我们该干活了。”
  “干活?可是——”
  “是的,鲁迪。你把那堆覆盖土料忘掉得够久啦。该忙起来啦。我们再不忙乎,就要烂掉啦!”
  我眨巴着眼睛,想把精神集中起来。“今天是星期五呀。”我咕哝道,心里却有点儿拿不准。
  “不对。是星期六!”她厉声说。
  我们相互瞪着对方瞪了几秒钟。后来我看了一下手表。虽然在这个圈子里才混了3天,看表的习惯我已经养成。“今天是星期五嘛,包娣小姐。星期五,我得去上班哪。”
  “就是星期六。”她厉声说道。
  我们又相互瞪了一会。她瞟瞟我的运动短裤,我瞧瞧她沾满泥的鞋。
  “你听我说,包娣小姐,”我热情地说。“今天是星期五,这我非常清楚,而且一个半小时以后,我还得在办公室上班呐。覆盖土料我们周末来干。”我这当然只是想平平她的火气。我早已计划好明儿上午坐在写字台前干活了。
  “会烂掉的!”
  “明天上午以前决不会腐烂的。”覆盖土料真会在塑料袋里腐烂?我看不会。
  “明天我要修剪玫瑰。”
  “呃,那你就在我上班的时候修剪玫瑰,明天我们再一起弄土料,这样不是很好嘛。”
  她把这句话咀嚼了一会。她的样子突然显得十分可怜。两肩下垂,愁容满面。不知道她是否感到为难了。“你保证?”她温顺地问。
  “我保证。”
  “你可是说过,我要是降低房租你就替我干园子里的活,不是吗?”
  “是的,我说过。”我怎会忘记?她这样提醒我,已经十几次啦。
  “呃,就这样吧。”她说,仿佛她来的目的,已经不折不扣完全实现。她摇摇摆摆地走出房门,嘴里叽里咕噜地下了楼。我悄无声息地关好门,心里却在盘算明儿清早她会在几点钟前来逮我。
  我穿着整齐驱车来到事务所。时间还不到7点,停车处已经停了五六辆汽车,有些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我等到另一辆车驶进停车场,这才走出汽车。我算好时间,步子不快不慢,和一位中年人恰好同时走到大门口。他夹着一只公文包,一边伸手掏钥匙,一边竭力使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高纸杯保持平衡,不让里面的咖啡泼出来。
  我似乎使他吃了一惊。这个地区犯罪率并不算高,但毕竟是在市中心,人们仍时刻提心吊胆。
  “早安。”我热情地向他招呼。
  “你好,”他嘟哝了一声。“有什么要我帮忙?”
  “是的,先生。我是巴里·兰开斯特的律师帮办,来上班的。”
  “叫什么名字?”
  “鲁迪·贝勒。”
  他的手停住不动了。他紧皱着双眉,噘着下唇,摇着头。“没听说过。我是业务经理。谁都没有跟我提到过你。”
  “他是4天前雇我的,真的。”
  他一边把钥匙插进门锁,一边侧着头用恐惧的目光望着我。这家伙以为我是小偷或者是杀手。可我还穿着上装打着领带,看上去挺像模像样呢。
  “抱歉。不过莱克先生对安全问题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规定。谁都不准提前几小时进入事务所,除非工资单上有他的名字。”他几乎是跳进门里。“告诉巴里上午给我打电话。”话音刚落,他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不愿像叫化子一样站在门口,等候另一位大名列在工资单上的先生。我开车穿过几个街区,在一家小吃店买了一份晨报、一个面包卷和一杯咖啡。我在那里泡了一个小时,吸着烟枪们喷出的烟雾,听着人们的闲言碎语。等我回到停车场时,那里已停了更多的车。全是好车。造型优美的德国车和闪闪发亮从其他国家进口的车。我小心翼翼把车停在一辆雪佛兰旁边。
  门口的接待员已经几次见过我出出进进,可现在却摆出一副架子,把我当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我也懒得告诉她,如今我已是和她一样的雇员。她给巴里拨了电话,巴里开了绿灯,让我走进这座迷宫。
  巴里9点钟要在法院出庭,就一件产品责任案提出申诉,所以正手忙脚乱的。我本想和他讨论把我的名字加到事务所工资单上的问题,但显然不合时宜,只好再等一两天。他在忙着把卷宗塞进一只大皮包,这时我突然想去法庭上助他一臂之力。
  他另有打算。“我要你到布莱克家去一趟,把合同签好字带回来。这件事现在该办了。”他把“现在”两个字说得很响,所以我非常清楚该到哪儿去。
  他交给我一份薄薄的文件。“这是合同。我昨天晚上准备的。把它看一遍。要布莱克家的3个人都在上面签字,多特、巴迪还有唐尼·雷,因为他已经是成人了。”
  我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但实际上,我宁愿挨一顿揍,也不想去和布莱克一家一起度过这个上午。我终于要和唐尼·雷见面了,我本来想把这次见面永无尽头地一直拖下去呢。“签好字以后呢?”我问。
  “我整天都在法院。到安德森法官的庭上来找我。”电话铃响了;这仿佛是宣告我的时间已到,他挥挥手打发我开路。
  让我把布莱克一家集中到一起,围着厨房的桌子来一次小组合唱,这个想法实在难以叫我开心。我将不得不呆坐在厨房里,望着多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挺胸凸肚地走向后院的那辆破福特,又哄又骗地让巴迪放下手中的酒瓶,推开身边的小猫。她也许还会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出那辆破车。看着这种景象,我心里可能会很不好受。而且,她去屋子后面接唐尼·雷的时候,我肯定也会紧张不安。等到唐尼·雷来见他的律师,也就是鄙人的时候,我更会吓得屏住呼吸。
  为了尽可能避免出现上述景象,我在海湾石油公司的一个加油站停车,给多特打了个投币电话。真丢人!莱克事务所拥有最高级的小巧玲珑的电子通讯设备,而我却不得不使用投币电话。感谢上帝,是多特本人接的电话。我无法想象能和巴迪在电话上聊天。而且我怀疑在他那部破车上,是否装了移动电话。
  和往常一样,多特疑虑重重,但她答应和我会面交谈几分钟。我并没有明确下令叫她把一家人都集中到一起,但我特别强调合同上需要有每个人的签名。而且我还用律师界标准的方式告诉她,我很忙。马上就要去出庭,你知道。法官大人们正等着我呐。
  我在布莱克家车道上停车的当儿,邻居的那两条狗又和上次一样在钢丝网栅栏后面朝我汪汪叫。多特站在凌乱不堪的门廊上,手里那支香烟的海绵头离她的嘴唇不到几英寸,一缕淡蓝色的烟雾,越过她的头顶,正懒洋洋地朝屋前的草坪飘去。她一边等着我一边抽烟,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我装出一副笑脸,用种种悦耳的话向她致意。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我跟着她跨进狭小而又闷热的房问。室内靠墙放着的沙发已经破旧,脱了毛的长毛绒地毯上放着几块小地毯盖住了破洞,墙上挂着的几张旧相片展示着布莱克一家往日幸福的情景。我们走进厨房,厨房里并没有人在等我光临。
  “咖啡?”她指着桌旁我坐的地方问道。
  “谢谢,不用了。喝口水就成。”
  她用塑料杯在水龙头上接满了水,未加冰块,放在我面前。我们慢慢地转过头来望着窗外。
  “咱没有法子把他弄进来。”她说,脸上没有一点沮丧的神情。我猜,有些日子巴迪肯进屋,有些日子则不愿。
  “他为什么不?”我问,好像她能对他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似的。
  她仅仅耸了耸肩。“你还想找唐尼·雷,是吗?”
  “是的。”
  她离开厨房,留下我自个儿一边喝水一边远远地望着巴迪。那辆旧福特的挡风玻璃不知已有多少年没有洗刷过,再加上几只长满疥癣的猫正在车头嬉戏,要看清巴迪实在不易。他带着一顶说不清是什么式样的帽子,帽子上可能有两个羊毛耳扇。他慢慢举起酒瓶送到嘴边。酒瓶像是装在一只棕色纸袋里。他懒洋洋地呷了一口。
  我听见多特在轻声轻气地和儿子说话。他们一步一拖地走过房间,来到厨房。我起身会见唐尼·雷·布莱克。
  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他确实是快要死了。他双颊深陷,没有血色的皮肤像粉笔一样煞白,憔悴得令人感到恐怖。在受到这种可怕的疾病袭击之前,他本来就算不上高大魁梧;如今弯腰曲背,看上去还没有他母亲高。他的头发和眉毛依然漆黑,与死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我不紧不松地握了握。
  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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