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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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惊魂-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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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台子上放着一块自家做的面包,面包已经长出了块块绿毛。窗台上的花卉由于
没人管长得乱七八糟,又因为没有水最后干枯死掉了。厨房里弥漫着香料、药草和
腐败气味。
    “艾琳!”
    没有回应。
    她又走进客厅。她一眼看到的是古董家具上的装饰物被剥了下来,电视机被翻
倒了,地毯上到处都是碎片,看到这些她心里明白了艾琳不在家。
    她又想起那个房间里的东西。“艾琳!”她又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她该走了,起码也应该拿起话筒报警了,可还是一个劲儿地朝前走,得先看看
别的房间再说。如果艾琳不在别的房间里,就一定在那个小屋里,真是那样她就报
警。
    特丽丝继续向前走。她走进卧室,床上的枕头被撕开了,羽毛到处都是,还是
不见朋友的踪影。那个大衣橱也砸了,她在衣橱门的破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那苍白的
脸上带着的焦虑神情,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吓成什么样了。
    她又朝盥洗室走去。
    瓷砖地面上到处都是撕碎的棕色包装纸,解开的绳子和敞开的箱子。
    艾琳躺在浴盆里,手腕切开了。
    特丽丝睁大眼睛看着这位朋友。她的皮肤被水泡得一点颜色也没有了,显然已
经死去多日了。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死死地望着什么,下半身被凝住的血水
遮住了。在她身体周围漂着亡夫的头、手和四肢,这些又被水泡涨,毫无血色。
    特丽丝想移开目光,但却做不到,两眼紧紧地盯着血红血红的浴盆。
    她喊着叫着,直到嗓子疼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第42章  对策

    杜戈在做午饭,他做的是热狗。他一面往面包上撒齐末一面忧心忡仲地向窗外
看了一眼正在园子里干活的特丽丝。她想把园子整理一下,表面上总得显得有条有
理。杜戈在为自己妻子担心,看到艾琳尸体时她着实吓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两天之后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没有心烦意乱,不惊慌也不害怕。杜戈知道
这并不正常,不合情理。霍比死了,他并没有看到尸体,但就是现在他心里还平静
不下来。可特丽丝看到了艾琳躺在浴盆里,身边漂着丈夫的胳膊腿,可她的一举一
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似的。他没有同她谈起过这事,也没提起过艾
琳,生怕她会无端地烦恼起来。杜戈认定她想谈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主动找他,
但直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杜戈望着妻子在拔野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故意在掩饰自己的心情,说不定
哪一天她克制不住了,压在心底的情感就会突然爆发。
    也许他应该低声细语地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同往常一样,邮差又一次滑过去了。警方审问过他,他还是说“邮政部门对寄
送的邮件里的东西盖不负责”,再次用这番废话搪塞了过去。还是同往常一样,没
有人对此有丁点儿办法。既找不到能把他同艾琳那里的邮件联系起来的任何线索,
同时也没有人能提供相关证据。邮差答应通过邮政系统着手调查,搞清碎尸包裹的
来源。
    通过邮政系统着手调查……
    放屁。
    热狗熟了,他叫比利跑出去叫他妈妈,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等会儿,”比利说道,“马上就该播广告了。”
    “这个节目你已经看了几百遍了,快叫你妈妈去。”
    “就等一会儿。”
    杜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打开窗户,一股热气飘了进来。“该吃饭了,”
他喊道。
    特丽丝抬起头,斜着眼望了望他,然后挥挥手说道,“马上就来。”
    他看着妻子放下手中的铲子,拍拍手又拍拍膝盖,三步并成两步地朝门廊走过
来。他们早就应该离开这里,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离开威利斯,但现在已经晚了,
他们陷进去了。镇里的加油站没有油了,供油部门把油给断了,因为没有一个加油
站给上面付过账。
    付账支票在邮寄时丢了。
    杜戈关上灶具,拿出熏肠用叉子扎着放在了面包里。他知道加油站没油是暂时
的,有人打电话了,相关部门也解释了,他们正在谈判,但两三天之内除非自己有
整箱汽油,否则谁也别想离开威利斯。他们的车只有半箱汽油了。
    他禁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现在到了最严重的关头,邮差有这么几天什么目
标都能达到了,他需要的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
    特丽丝满头大汗地走进来,一面用手擦汗一面说,“哎呀,今天外面真热呀,
下午能下点雨凉快凉快就好了。谁听天气预报了?”
    杜戈摇摇头,比利还在看他的电视剧,连他妈妈问的什么话也不知道。
    特丽丝在盥洗室里洗了手和脸,杜戈递给她一盘热狗和一杯冰茶,看到冰茶她
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感激杜戈做了午饭。她拿着东西去了门廊,杜戈跟在后面也出
去了,他俩并肩坐在桌前。
    特丽丝咬了一口热狗,问杜戈,“今天下午你计划干什么?”
    他皱皱眉说道,“计划?我没有……”
    “那好,我要你把房子旁的石兰灌木挖出来,我要把园子扩大一下。”
    “哎呀……”杜戈要说什么。
    “教师先生,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对吧?”
    杜戈望着她,她把目光移开不再对着他的眼睛,很显然妻子看到了自己眼神里
流露出来的忧虑。“没有,”杜戈温和地说。“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想到园子里
帮帮你。”
    “谢谢,”她说着又咬了一口。
    这时屋子里的电话响了,铃声在这午间安静的时刻显得很清脆。杜戈站起身,
把椅子向后一推说道,“我去接。”说着他冲进屋,拿起话筒。“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位妇女惊恐的声音。“救救我!上帝呀,快来救救我!这儿就我
一个人。”
    杜戈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是谁?”
    “特丽丝吗?快来救救我!”
    “我不是特丽丝,我是……”
    “天哪,我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
    “特丽丝!”这么妇女尖叫了起来。
    “特丽丝,你快过来!”杜戈喊了起来。
    特丽丝快步跑进来抓过话筒。“喂?”
    “他又来了!”
    特丽丝听出来了,对方是死去的那个邮差的妻子埃伦·朗达。她已经很长时间
没来电话了,这次从声音上能听出来情况要比以前糟得多。不仅仅是歇斯底里,是
神经失常之后的女人发出的胡言乱语,像傻瓜,又像白痴。
    “怎么了?”特丽丝问道。
    “他在追我,”埃伦尖叫着,“手里还拿着打棒球的球棒。”
    “冷静点儿,”特丽丝说道,“你就……”
    就在这时她听到电话里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
    “滚开,”埃伦叫着。“带警察来!他要……”
    电话咔嗒一声断了。
    特丽丝放下电话抓住了杜戈的手,“咱们走。”
    “出什么事了?”
    “有人要干掉埃伦!就是现在。”
    “咱们报……”
    “来不及了!”特丽丝推开门,对比利喊道,“你在家,把门锁上!哪儿也不
要去。”说完把杜戈推出门廊,“走,快点儿!”
    一路上杜戈把车开得飞快,但可借的是埃伦家在镇那头,而且还没有可抄的近
路。开到镇上的时候,车速已经超过时速限制20英里了,杜戈就是希望能有个警察
发现他们追上来,但街道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路过邮局时他扫了一眼,停车场空空
的,连邮差那辆车也不在。
    埃伦家大门敞开着。杜戈把车停在她家的车道上,下车跑了进去。这时他是赤
手空拳,心里不住责骂自己为什么不拿上卸轮胎用的铁撬或别的什么东西来做武器
呢?
    他跑过毁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和乱得不像样的住室。
    埃伦赤身裸体地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死了。她一手攥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抠着
铺在地上的毯子,看得出她死前不是在狂喊就是要使劲高喊。她被吓得肝胆俱裂,
脸上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特丽丝跟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体上搜寻着。老太太的腿断了,撇开
着,脚踝也拧着。她的肚子被打开了,暗红的血流在腿上,流在地板上,到处都是。
    “天哪,”特丽丝喊了一声跑出去,大口吐起来。
    杜戈使劲控制着自己别让吃的午饭倒出来。他给警察打了电话。

    他们坐在客厅里,听着警察和验尸官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杜戈的目光停在壁
炉上那张全家照上,照片上是朗达夫妇和两个孩子。特丽丝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响。
杜戈握着她的手,时不时轻轻攥一下,但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听到
有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们能抓着他,我们现在就能抓住他,”迈克的声音。
    “是不是有点儿晚了?”杜戈站起来转过身。他看到迈克脸上出现了那种受到
重大打击后才会有的绝望神情时,一肚子怒火也就消失不见了。
    迈克闭上了眼,尽量把气喘匀。“是,是太晚了。”
    验尸官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这个人长着个鹰勾鼻子,一副下贱相,这里只有他
一个人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震动。他递给迈克一个别着几张表格的笔记板。
    “什么原因?”杜戈问道。
    验尸官看了他一眼。“你是说她的死因?官方报道应该是奸杀。”
    “那非官方的呢?”
    “非官方的?那你自己看去吧。她被强奸致死。她被强奸了,肛门里还插上了
钝物,很可能是棒球球棒。内脏破裂,肝肾被捣烂,胆囊被彻底撕裂。我还得做个
尸体解剖,仔细检查检查,才能搞准伤害到了什么程度,是哪些器官出现了障碍导
致死亡。”
    迈克望着手中的表格,在最上面的一张上签了字,再把笔记板还给验尸官,验
尸官接过去转身回了厨房,迈克跟在他后面。杜戈看到门道里有两个穿着白制服的
人在地上打开了一个收尸袋。
    杜戈又坐回沙发上,抓起特丽丝那柔软的手。过了一会儿,迈克陪着警长卡特
菲尔德走了进来。
    “阿尔宾先生,”警长朝他点点头开了腔。
    杜戈眼睛盯着他,手指着厨房问道,“好了,警长,请告诉我,她也是自杀的?”
    “这可没什么好玩的,阿尔宾先生。”
    “没什么好玩的,你说的太对了。几个星期之前,我就把那个混蛋邮差的情况
告诉你了。还跟你说过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我警告过你。你现在高兴了吧?现在
相信我了吧?”他气愤地把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妈的!”
    “阿尔宾先生,甭管真假,我相信你。但是情况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
我们是要盘问史密斯先生了,但除非发现了他留下来的痕迹、衣服上掉下线头或其
它什么证据,要不有证人证明他当时在作案现场,否则我们传讯他不能超过一个下
午。”
    “埃伦对我妻子说过,这样的事肯定要发生!还说邮差要杀她?这还不够吗?
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吗?”
    警长转向特丽丝。“阿尔宾太太,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特丽丝眼冒金星,她望了警长一会儿,摇摇头,好像是要使自己清醒过来。她
说话时显得很理智,声音很清亮,没有半点儿异常的地方。她看看丈夫又看看迈克,
最后把目光停在警长的身上。“事实上,她并没有说出那个追逐她的人叫什么名字,
只是说‘他’,但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谁。”
    杜戈火冒三丈地抓挠着头发,“你们就不能让联邦有关部门插手此事?”
    “怎么可能?”迈克开口了。“不是州际商贸,又不是国际恐怖活动,这根本
不属于他们调查的范围。”
    “这涉及到邮件问题。”
    “说来容易举证难,”警长说。
    “那咱们这个州的警方怎么样?”
    “我们还是愿意自己来解决,”警长解释道。“这是本地的事情,我觉得还是
自己处理,不要让别人插手为好。”
    “我明白,你们干得真棒。”
    “阿尔宾先生,即使我们需要外来帮助,打个电话是不够的,让州警方插手本
应地方解决的案子,那要办的手续太多了,得有证明文件,得填表格……”
    “还得通过邮局寄出去,”迈克说道。
    “混蛋!”杜戈站起身。“我们得自己干了。”
    警长转身朝厨房走去,“我们得自己干了。”

    电来了,比利正在楼上看星期四晚上电视台播放的固定节目。楼下的电视关了,
杜戈和特丽丝在看各自喜欢的小说。他们用不会引起刺激的词语简单地给比利讲了
所发生的事情,后来一下午都没说话,吃晚饭时也是默默无语,只是偶尔会东一句
西一句地说上两句话。电话响了,特丽丝站起来去接电话。“喂?”接着又转过身
把听筒递向杜戈,“你的电话。”
    杜戈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接过的话。“哪位?”
    “杜戈吗?我是迈克。我们找到那个球棒了,就在街那头的水沟里。”说到这
儿他停了一下,“上面尽是血手印。”
    杜戈皱起了眉头。这是个好消息,是他们日日想夜夜盼的好消息,但从迈克的
声音里既听不到激动也听不到兴奋,平平的,一点儿也不带感情。事情没有发展,
又有情况了。“出什么事了?”
    “手印是吉赛莱·布伦南的。”
    杜戈沉默了。
    “喂?听着吗?”
    “听着呢。”
    “我们把他带来了,关了起来,可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还是把他放了。”
    “迈克,那是他干的。”
    “我知道,”迈克说道。他沉默了一阵,接着他又说了起来,但这次声音变低
了,好像要同杜戈合谋什么似的。“我去你那儿行吗?我手里有点儿东西要给你看。”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来?”
    “现在怎么样?”
    “行啊。”
    “我几分钟就到。”
    杜戈挂上电话,对特丽丝说,“他们找到了那根球棒,可上面的手印是吉赛莱
·布伦南的。”
    “是吗?天啊!”
    杜戈点点头。“他们要把她关进监狱。迈克一会儿就来,他说手里有什么东西
要让咱们看看。”
    特丽丝合上了书,书从她手里掉下来,掉到了地板上。“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啊?”
    “我看快了。”
    特丽丝沉默了一会儿。“要是有人把他干掉怎么样?”
    杜戈吃了一惊。“什么?”
    “这件事我已经想过一段时间了,”她说着兴奋地站了起来。“要是有人毁了
他的刹车带或朝他开上几枪那会怎么样?要是有人能……”
    “特丽丝!”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能找出反对的原因吗?”
    “因为……因为这样做是错的。”
    “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杀人不是办法,我也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件事。”
    “好的,”特丽丝从地上捡起那本小说,翻到刚才作了记号的那一页,又开始
读了起来。杜戈望着她,从她的脸上看不到气愤或蔑视,也看不到顺从的表情,有
的只是一种放松和安详。他意识到自己开始为她、为她可能采取的行为开始担起心
来,他不敢完全相信她,从现在起他要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迈克果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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