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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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诡印- 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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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颜色。

    当谢师宴结束,我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最终我忍不住,向身旁的江夏河大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拦我?!”

    江夏河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既闲兄,我拦你,是为了救你呀。”

    我愣了愣,随即浑身的力量犹如流水般消逝。江夏河说的没错,以皇帝那时的举动和言语来看,他分明早已做好了决定,这就代表着,我只有说谢主隆恩的权利。

    过了半响,江念越抬头看了我一眼,忍不住说道:“既闲兄,想开点吧,陛下赐婚给你,说明他很看重你,以你的才能,再加上长平公主的辅助,你很快便能在朝野中崭露头角。”

    江夏河也点了点头,道:“而且京中盛传长平公主姿色倾城,且极受陛下的喜爱,既闲兄,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我惨笑一声,从怀中拿出宋明君送给我的巾帕后。向江家两兄弟反问道:“他说他不负我,但你们可知,我也向她说过,我不负她。”

    江夏河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道:“皇命如天。既闲兄,你即便再如何不愿,也只能选择和公主成亲,这是命,是我们臣民的命。”

    我看了夜空许久,最后忽然问道:“江兄。你说我若是跑,结局又会如何?”

    江夏河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急道:“你疯了?你已经踏进了龙门,为何非要再去当一条河鲤?”

    说到这,他自知失态,又压低音量,劝道:“而且日月所照,江河所至莫非王土,你就是跑,你又能跑到哪去?你爹娘总不可能跟着你一起跑吧?抗命不遵的下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不知道吗?!”

    我失魂落魄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回到客栈后,我和江夏河等人分别。刚进房里,金小发就兴冲冲的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他没有看到我的面色不对,依旧面有喜色的道:“既闲哥,快看快看,家里来信了!我没拆呢,就等你回来一起看。”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忐忑,道:“既闲哥…;…;你怎么了?”

    我越过他坐在了床榻上,一时间也没心情说话,金小发见状不禁急了,道:“既闲哥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说,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寻常武夫没有二十个人根本就近不了我的…;…;”

    “皇上给我赐婚了。”

    房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金小发愣了许久,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啥,啥玩意?皇帝给你赐婚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金小发顿时没声了,过了许久,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既闲哥,从小到大你最照顾我,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放心,我现在就回济安,跟嫂子好好说说,嫂子通情达理,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别跟她说。”我忽然拉住金小发的手,泪流不止的道:“你跟她说了,以她的性子绝对会寻死的。”

    “那,那该怎么办?”金小发吞吞吐吐的道。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心里也没了主意,金小发在房里陪了我会,接着就摄手摄脚的走了,我在床上坐了半夜,最终将桌上烛火点亮,拆开手里的信件将里面的几页宣纸取了出来。

    这信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宋明君的手笔,信虽然很长。但都是些家常琐事,讲的无非是我爹娘和许先生的身体尚好,让我不要挂念他们一心备考,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宋明君给我写这封信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已高中状元的消息,我忍着看到了结尾。但当我看到结尾处,宋明君所写的诗人秦观所作的《鹊桥仙》后,泪水终究抑制不住,将信阀上的笔墨打湿。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早,当桌上烛火灭却,我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如果不能痴心相对,那我便去做一回陈世美,便是背负万世骂名又何妨?

    想到这,我将烛火重新点亮,将宋明君寄给我的信一页页的烧成灰烬,末了我将怀中的巾帕掏出来看了一眼,又重新将其放入怀中。

    数日后,京城盛传我将要和长平公主完婚的消息,一时间羡慕,嫉恨,各种目光交杂而来,我闭门不出,金小发却找到我,看着我犹豫半响后,才忍不住道:“既闲哥,真的不用我回家和嫂子解释解释吗?”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你不仅不用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许向我家里捎带任何书信,家里托人捎来的书信,你直接烧掉就好,无需拿给我看。”

    金小发极为震惊的看着我,似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一样,我正想转身离开,就听到金小发在我身后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既闲哥,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第八百三十章 厨娘皇后() 
我停下脚步,沉默半响,随即轻声道:“我知道,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金小发默然。

    转眼已到六月初九,在内务府的指引下,我穿着新郎服,骑着高头骏马,看着两侧欢呼雀跃的老百姓,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悲哀,我这时突然想问下许先生,所谓的功成名就,难道就是这样子的吗?

    这天晚宴,贵宾如云,连圣上都亲临宴席并亲口嘉勉了我,这时朝野上的王侯将相但凡稍有点眼力劲的,就知道日后我在朝野上的份量,一个个满脸堆笑。恭维的话仿佛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外说,但唯有一个人例外。

    此人是当朝太傅李林涵,今年已七十有六,按理说人到了这年纪就该颐养天年,告老还乡了,但李林涵多次上书圣上,求辞官归乡,但圣上却屡次驳回,无奈之下李林涵只能带着残身继续栖居于这庙堂之上。

    最初我以为李林涵官至太傅,虽是虚职但也应当风光无限,但此人来了之后,满朝文武居然避之不及,李林涵孤零零的身影和旁边三五成群的文武百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来江夏河告诉我,这李林涵多年来屡次上书,扳倒了朝中不少曾一手遮天的权臣,风光是风光了些,但朝中百官对其也避之不及,唯恐和其纠缠太深留下什么把柄。

    不知道是抱着来者皆是客的心态,还是对此人同病相怜,我走上前向其打了个招呼,正在闷头喝酒的李林涵抬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状元郎,今日宾客太多,还是早些招呼完早些洞房吧,需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切勿让公主苦等。”

    我愣了愣,虽心中无奈,但还是向其奉劝道:“李大人,您年事已高,还是少饮些酒吧。”

    李林涵愣了愣,接着摇头一笑,道:“老朽如今只愿醉死在这里面,也好过…;…;”

    说到这,李林涵的话语戛然而止,过了片刻,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我一眼,道:“状元郎,你若真想在这朝野中走的更远,坐的更稳,就离我远一些,和我走太近了,你即便有圣眷加身,日后也寸步难行。”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着还在愣神的我低声道:“庙堂虽高,可绝非安身之所。你若不想像老朽一样,就趁早脱身。”

    李林涵说完这句话后,就摇摇晃晃的走了,期间数次险些摔倒,可四周的文武百官却没一个想上前搀扶一把的,反而神色中有些幸灾乐祸。这让我心中一寒,寒在哪里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夜晚,满堂宾客仿佛约定好了一样,齐刷刷的起身告辞了,看着原本座无虚席的大厅瞬间空无一人,我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了婚房里。

    婚房里。桌上的一对红烛还在徐徐燃烧着,在靠里的一张大床上,一女子身穿凤冠霞帔静静的坐在床边,和那夜的宋明君如此相似。

    “夫君,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正当我站在门口。回忆着和宋明君新婚时的情景时,床上的女子却对我轻声说道。

    不对,不应再叫她女子了,当今天下姓莫,这女子叫莫兰,是龙椅上的那位的最小的女儿,平日里也素受宠爱。

    轻吸口气,我硬着头皮从红盘上拿起红杆,将莫兰头上的红盖头徐徐挑落在地,可看到红盖头下的那张脸时,我再一次愣住了。

    莫兰长的极美,论姿色不下于宋明君。只是那张脸却和当初的宋明君一样,带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就仿佛心里砰然一动,感觉这人曾经在哪和我有过交集一样。

    正当我陷入深深地迷茫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莫兰清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嫣红,看着我轻声问道:“夫君,你在看什么?”

    我抽出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那股异样压在了心底,摇了摇头,我恢复如初,道:“没什么,只不过你说的对,是该早些歇息了。”

    说罢,我吹灭桌上红烛,宽衣后就自顾自的睡了,当我第二天醒来之时,莫兰已不知去了何处。我没有在意,穿衣起来后就打水洗了把脸,接着就到餐厅里准备吃饭。

    到了餐厅的时候,桌上摆满了一桌的饭菜,我愣了愣,接着对着一旁的金小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发,你从哪找来的厨子?看上去手艺不错呀,不过你回头跟他说说,别做那么多菜了,咱家就几个人,吃不完浪费。”

    金小发面有难色的看着我。似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我正想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只见一身便服的墨兰端着一叠小菜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到我她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道:“夫君醒了?”

    我看她手里端着菜,不禁皱了皱眉,道:“端菜这种事,以后交由下人去做就行了,公主万金之躯,岂能做这种杂活?说出来被人听了,旁人会怎么说我张既闲?”

    我的话并不是夸大。今天的事只要传出去了,以后我若是招惹到了什么政敌,绝对会有人上奏弹劾我,拿今日之事做文章。

    莫兰沉默片刻,接着默默将菜放到桌上,对着我有些歉意的道:“是我考虑不周,给夫君添麻烦了。”

    “既闲哥,这些菜,都是公主一大早起来给你做的。”旁边,金小发忍不住说道。

    我愣了愣,接着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的看着莫兰,道:“公主大人,你若是真心为了我好,以后就千万不能这样了,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此事传了出去,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莫兰神色变的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道:“这,这些都是母后教我的,我从小就经常去御膳房给父皇做膳,父皇也最爱吃我做的菜,我只是想给夫君做顿饭,确实没想那么多…;…;”

    我默然了,因为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传闻,那就是当今圣上的原配,也就是曾经的皇后,在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只是太子府上的一名厨娘,后来这二人真心相爱,圣上隐忍不发数十年,最后登基称帝后没多久,就废掉了太子妃,改立那个厨娘为皇后,因为此事,当年还在朝野上掀起了一片波澜,无数人纷纷上奏,被圣上弹压了下去,就连被废皇后的本家,日后都被圣上给抄家了。

    而圣上登基称帝数年后,厨娘病死,在厨娘还在的时候,圣上并未纳娶过一妻一妾,只是厨娘死后。圣上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开始频频选妃,据传圣上因为对厨娘念念不忘,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另立新后,因为此事,经常有大臣上奏。请圣上另立新后,只是圣上不仅驳回奏折,还经常会在不久后伺机将上奏的大臣贬去寒苦之地,长久之后,朝中也就无人敢再吱声了。

    莫兰,就是那个厨娘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最受宠的一个,相比于圣上和太子妃所生的那几个公主而言,可谓是受圣眷无穷。

    想到这,我心稍软了一点,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我扭头看向金小发,道:“小发,备车,去翰林院。”

    金小发愣了愣,接着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既,既闲哥,你不吃了饭再去?”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若是饿了,就自己留在这吧,我自己去翰林院。”

    金小发连忙挥了挥手,道:“别别别,我,我不饿,既闲哥,咱现在就走。”

    马车上,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一块巾帕,正看那对鸳鸯看的入神,金小发就从外面探出头来,犹豫了良久,道:“既闲哥,你是不是对公主有些太冷漠了点?”

第八百三十一章 被贬()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怎么了?”

    金小发挠了挠头,颇为苦恼的道:“刚,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公主在哭,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君嫂子是个好人,可这公主也像是个好人,既闲哥,你就不头疼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好头疼的,就像一个瓢里面装满了水,你再往里面倒水只会溢出来,感情的事,本就勉强不来。”

    金小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虽然听不太懂,但既闲哥说的肯定有道理。”

    我笑了笑,将巾帕重新塞回怀里后,就对他打趣道:“你听都听不懂,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呢?”

    金小发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义正言辞的道:“既闲哥是文曲星下凡,那天生就是要干大事的人,既闲哥说的话肯定是有大道理的,我金小发听不懂没关系,既闲哥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忽然有丝悲哀,也不管金小发听不听得懂,我指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路人,道:“就算是文曲星下凡,在这凡人堆里又能落个什么好呢?小发,你说咱们赴京赶考,究竟是对是错?考举了功名,成了状元,跨马游街看似风光,但咱们丢了一些东西,这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金小发呡了呡嘴,撇过头去没有再吱声,只剩下我看着窗外这外表繁华至极,内里却透着一丝冷漠的帝京。

    之后我担任了三年翰林院修撰,只待出去便能安排官职,从此以后一马平川,可这三年来,我每天生活的势同水火,在第一年中旬,家里传来消息,许先生病逝,据说是在听到我在帝京迎娶公主的消息后活生生气死的,他死前在病榻上神智已然不清,但口中依旧喃喃自语,反复只有一句话,就是说要将我革除于门墙之外。

    第一个打击的影响还没消退,第二个打击就接踵而来,第二年初,家里又传来消息,我娘因为太过思念我。思极成疾,最终在某天清晨逝去,我爸对着我娘的遗体发了一上午的呆,中午睡了一觉后也再没有醒来。

    而宋明君,在办好了我爹娘的后事后返回济安城。和宋大夫消失再不知所踪。

    只是三年,济安在我心中变了一个模样,那里再没有许先生,再没有我爹娘,再没有宋明君。也再没有我的家了,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陡然被圣上赐婚让我猝不及防,心虚下我无颜返家。以至于后面的这一连串变化。

    三年来,因为种种打击,致使我对莫兰愈发疏远,三年间我对她相敬如宾,按照金小发的话来说,我对她的态度比起丈夫对妻子更像是臣子对公主,可能因为这个,莫兰脸上也很少再见欢颜。

    从翰林院出来后,当年的同期学子要么被分配到了地方为官,要么继续留在翰林院中。而成绩较好的,例如江家两兄弟,则被任为了部院主事,而我则从从六品一举跳到了正五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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